因为没有名字,他便是帮她想了一个临时的名字,独孤夜。
独孤夜?独孤夜?这名字怎么半分都唤不起她的记忆?这是个什么鬼名字?
正在脑子里对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不满的人,突然感觉身下的马车停了下来,然后,遮去了不少天光是布帘,被人拉开了,下面的人恭敬地看着车上的这个自称是独孤城的人,躬身道:“爷,城门口到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必须下来接受盘查。”
对着那人点点头,独孤城低头,看着趴在腿上的人道:“走吧,我们先下去,可是头痛的厉害,我抱你下去?”
“不用了,没那么痛了。”
独孤夜摇摇头,很是利索地起身,自己揉着脑袋下了马车,抬眼看着前面不远处高高的城楼,正是午后,天上的太阳有些烈,刺得人的眼睛生疼,不得已,她只好抬起另外一只手,遮挡去眼前不少的日光,却是马上,眼前就落下一片阴影,将那些日光全部挡开了去。
“外面日照太烈,小心晒伤。”
她的旁边,独孤城正撑着一把浅黄色的油纸伞,为她遮去了大半的日光。
“谢谢。”
“无须说谢。”
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城门,只要过了那一道的城门,他就算是安全了。只是,这道城门,似乎是很不好过。
鹰隼般的眸子,是从来未有的严肃和谨慎,现在,他要过的第一关,就是带着身边的人平安地走出去,只有带着她走出去了,才有胜算可言,不然,他的一切计划,都将是胎死腹中无法施展。
现在,前面的一批人,都早已经各自装扮成了出境的商人,跟着那些商队,成功走了出去,现下,就只剩独孤夜和郝连城两人,以及五个忠心的随从,他们的身后,是一辆用来掩饰的满载各种皮毛或是珠宝的货物。
两国交战,一贯的做法就是关闭双边的边境贸易,免得混入了敌国的细作,惹来天大的祸患,而这次,凤王却是下令,允许本国和他国的商人从龙城出关,只要出示必要的证明身份的文书即可。
天神一般的凤王,似乎是根本就没有将这敌国的细作放在眼里,前不久,这里的确是混入了一批蓝苍国来刺探军情的细作,却不知是何原因很快就被凤王的人人了出来,当场处死,可不教一众的百姓佩服。
这一关,不论是不是凤王设的陷阱,他都必须硬着头皮对上,那连云谷,早已是行不通,那里现在有了重兵把守,他们根本就过不去,现在,剩下的唯一一个关口就是这里。
而那凤王似乎是早就算到了他的每一举动,就等着他不得不钻进他设下的套子,可惜了,纵然英明若他,又是否算到他都掌握不了的一个变数,因为脑部的重创而失忆了的李朵朵,虽然郝连城对于李朵朵的失忆要付大半的责任,但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这是对于他来说再好不过了。
听话的孩子,总是要比不听话的孩子惹人爱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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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无情的交易
听到此话的李朵朵,看着面前看不出半丝有任何波动的深邃眼眸,微微眯了眼睛,若是这人说的没有骗她,那么,那凤王就绝对是在利用自己了。
“我为何成为这个样子?”
现在这脑子,完全装的是豆腐渣,什么都记不清楚,动不动就头疼,让她很是不爽。
“不知”,郝连城不放过李朵朵脸上的任何表情,看着他又道,“若是你想回到他的身边,我可以送你一程,只是……”
说到这里,他有故意停顿了一番,眸色里似乎是有些挣扎的意味。
“只是什么?”
“你已经离开他身边快两年的时间,他的身边也早已有不少的美人相伴,估计,你的路又要辛苦不少。”
就似是路人一般,完全说着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那鹰隼般的眸子里,多了些明显的同情。
这凤王,看来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痴情嘛,她要是真的相信了那街坊之间流传的戏码,那她才是十足的傻子,这世间,于很多男人来说,爱情这东西,并不是生命中的第一位,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想要的东西,都远不止于他们手上的那些,光是守着所谓的生死之恋,那就等着去饿死吧。
不就是个据说是长得有些好看的臭男人而已,她,她……她名字是什么?花朵?不,现在叫独孤夜,她独孤夜才不会稀罕!
你以为你凤王就是一颗葱?不好意思,老娘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颗葱!爬墙的男人,给老子滚!还有就是居然敢利用老子!看老子不把你娃踩到屎堆堆里去臭死你!
“哼,这天下的男人又不是死光了,我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挂着不下来?结的又不是什么好果子,谁稀罕,早下来免得被饿死!”
李朵朵很是嚣张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转头再是不看他一眼。
她现在就有些想不通了,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心甘情愿地被那人利用,莫要说什么她没有看出来,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傻了不成?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面前的人是在骗自己,为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她现在就只是在听他一面之词,当然吧敢全部信了他的话,一切的真相,只有她自己确认了才行,不然,谁的话她都不会完全相信。
现在,当下,她只是在暂时地生气而已,凤王?你他妈的敢玩儿老子!看老子不把你老祖宗给灭了!
“哦?你这心思倒是豁达。”
郝连城拿手支着头,转头,也是同样看着外面黄尘滚滚滚地荒漠,眸色里染上了点点笑意,唇角也勾起了一抹邪肆的弧度,两人这么对话下来,他现在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有天意,小小的凡人,根本就无法掌握前路,他不行,凤王也不行,那些不可预想的变数,永远是人所不能全部料想到的。
所以,结局是输是赢,不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楚。是以,他现在又何必这般庸人自扰呢?
从来未曾将一切放在眼中过,他郝连城有什么输不起的?
一时间,车里又是一阵静默,大家,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只那车轱辘的声音,还在缓缓悠悠地轮转,亘古的声音,仿佛来自久远的洪荒。
似乎是那车轮就成了催眠曲一般,真是无聊地看着外面的景色的人,突然觉得,一阵猛烈的睡意向着自己袭来,努力地撑了片刻,只见那视野里光秃秃的山坡,那上面长着的草越是多了几个幻影出来似的,就不断地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
越是要注意去看,就越是看着那远处的山峦都模糊了起来,脑子,也是沉重得厉害,本就是强睁着的眼眸,终是抵不过来自大脑的一波又一波强烈的睡意,闭了起来。
坐在车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致的人,就那样,软软地倒了下来,在要歪倒在地上的时候,被一双带着不少茧子的手,稳稳地接住。
看着似乎是睡得香甜的人,深邃黑沉的眸子,犹豫了半刻,却是最终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满是坚定。
……
暮色黄昏之时,悠悠前行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马车前面不远的枯树上,身着水色衣衫的人,狭长的凤眸,满是冰冷地看着前面的那辆马车。
“凤王殿下最好莫要妄动,你知道本王向来行事狠辣,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马车里的人,并没有下来,隔着一层厚厚的帘子,低沉的声音,全然是狠辣,此时,他的手,正放在怀中昏睡的女子胸口上,如若是那人敢有一丝的妄动,他不介意立马震碎他的心脉。
枯枝上坐着的人,狭长的眸子,就看着前面的马车,萧索的风,带起水色的衣衫猎猎作响,半眯的眸子,谁也看不到,里面到底是蕴藏着怎样的风暴,那人,果真就是坐在上面,一动不动。
只是,下面的那些侍卫,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是降低了好几度,那原野上的风,也变得冷了不少,明明是大好的春日,却是有些冰冷刺骨,一阵飞沙走石,枯叶飘零,马匹惊嘶,赶车的人不得不下来,废了好大一番的力气才将之安抚下来。
这一切,似乎都有些诡异,待一切平静下来,几十个侍卫,再看向枯枝上静静不动地坐着的人,眼里,终是带上了些敬畏。
关于凤王的传说,层出不穷,在天下人的眼里,这人,越是像起了天上的神明,虽然不是碧水国的人,但是,他们也是凡人,也会相信世上是有神明存在的,人类天生便是会对神明有所畏惧。
坐在车里的人,自然也是知道外面的情况,虽是惊讶,却是根本就不相信,所谓的神明一说,若是有神明,那么,怎么,他一次都没有看到?只要他没有亲眼见到的,他就绝对不会去相信。
即使有神明又如何?一切,都是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人生的,神明不会给你任何的东西,不然,那些天天拜佛的人,那般虔诚,真的就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么?不过是寻求一个安慰罢了,用着神明的借口,来束缚自身,为自己设下一个道德标准,一声遵行而已。
他郝连城只相信,自己才是主宰自己的神,除了他自己,谁都掌控不了他。
所以,有神,又如何?
勾起有些凉薄的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放在女子心口的人,慢慢移到那似乎是一捏就会断的脆弱脖子处,邪肆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刚好够这里所有的人听到:“若是云王爷不想这个人死的话,就最好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你说。”
冰冷的声音,犹如从满是霜雪的雪山上来,冻得人心底发凉。
听着那人冰冷的声音,凉薄的唇,勾起了一抹邪肆的弧度,看来,他是猜得对的,这人,心里不仅是有她的位置,恐怕,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而已,他倒是要看看,他的心里,她有多重。
虽然,有些手段俗气了些,却是真的,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与否,所以,他也不介意拿出来用用。
“本王要你拿你自己的死,来换她一生,就这么简单。”
若是他愿意,那再好不过,若是不愿意,当然,也不会是出乎意料的,至少,如果是他自己的话,断然不会因为有人拿自己心爱的女子来威胁他的性命就会答应了下来,他的一生里,女人的位置,永远是靠在好多的东西后面。
女人,是衣服,坏了,可以补一补就好了,若是实在没法穿了,顶多换一件新衣服就好了。为了一件衣服而放弃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独一无二的东西,在他看来,实在是划不来。
果然,他听到的回答是。
“不愿意。”
坐在枯枝上的人,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若是他死了,他自然是不会让她独活的,他要她,生生死死,都必须和自己一道,自己死了,就不是给了别人机会待在她的身边,这个,他是万万容不得的。
可惜了,现在怀里的女人,根本就被他用了药昏睡了过去,听不到那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像是她那种死心塌地地守护着自己的爱情的人,定然是受不得这样的回答的。
“看来,闻名天下的凤王,也不过如此,枉费了本王一向认为你是一重情重义之……”
正在说话的人,突然就顿住了话语,不知是何时,怀中的人,已是醒了过来,睁着一双夜色般深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那里,黑的没有一丝的星光。
微微的怔愣之后,郝连城看着女子淡淡一笑,掐着她脖子的手,暗暗地拍了两下,示意她莫要出声,然后,继续问道:“本王想要的是什么,想来凤王殿下再是清楚不过,若是想要这个女人,那就要看王爷能出的价码了。”
“你想要什么?”
这个人,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本王现在突然没了兴致了,改日待本王心情好了,再说不迟。”
郝连城看着怀中突然无声流泪的人,眼中划过点点的不忍,终是抬手,亲自点了她的睡穴。
“上路。”
淡淡的声音里,有些些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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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累,烟休息一下。(这里,烟想给看文文的亲们,提醒些,如果你是一个女孩子,千万,要记得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出行,还是居家,千万不要给犯罪分子理由和机会找上你。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总有人面兽心的东西存在,即使你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了*或是金钱,人的命,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不值钱。)不要以为世界很光明,黑暗,你只是没有看到而已。残忍的事情,几乎每日都会上演,相信,没有人能想象那种惨绝人寰的残忍。(烟也不好多透露些什么,只希望,亲们将我说的话听进去)
第二十三章 本君的人
“等等。”
淡淡的冰凉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从那坐在枯树上的人口中传出,正要赶着马车离开的人,手中的鞭子一顿,在空中落了个空。
“怎么?凤王殿下没有听清楚本王刚才说的话?”
车里的人,淡淡皱了眉头。
“她是本君的女人,将她留下。”
那声音虽是冰冷,却是毋庸置疑的命令,根本就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刚才还坐在枯树上的人,话音一落,一个闪身,人已经落在了那带着些黄尘的路上,一步,一步地向着马车的方向而来,身后,夕阳若血,站在马车外面抽出刀剑满脸防备地看着他的人,就看到了那人,背着光的眼眸之中,似乎是划过一闪而过的红光,着实鬼魅,身上,没来由地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从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又如何会接受别人这般的挑衅?鹰隼般的眸子瞬时便是腾起了杀意,将怀里的女子放在一边,衣袖一甩,便是出了马车,一个腾身便是落在了马头前面,眯着眼睛看着慢慢地向着这里走来的人。
“本王要留下的人,谁也带不走!”
都说这凤王是神,那么,他今日就要看看,他到底是神,还是人。
“所有人,给本王上,杀无赦!”
他就不相信,他训练出来的人,还不能拿区区一个凡人如何了,郝连城满眼狠辣地看着那白衣似仙的人,抬手一挥,身后一众侍卫便是全部冲了上去。
这些人,是不输于凤王的那些亲卫的存在,在凤王的亲卫打响名号之前,郝连城的那些黑衣卫,是战场上的真正霸主,这,是他真正的王牌。
只是,从来都自负的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人,一个个地倒在那人的面前,那人,根本就不需要抽出腰间的软件,只是,一步一步地向着他身后的马车走来。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哈没来得及将手中的刀剑挥向他的人,都被一股无形的内力,震开了好远,顿时地上一片哀嚎之声,脏腑受损的一众人,口吐鲜血,根本就再没有爬起来的其他力气。
这到底是怎样强大的怪人?亲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的郝连城,眉角不经意间,便是一滴冷汗落下,他从来没有看到内力这般雄厚的人,这简直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他曾经拜访过不少的隐士,就没有看到有这般强大的内力的,他到底是什么怪东西?
车上的女子体内的血,出了能让真气通畅些,根本就不能提升半分的内力,那些人的说法,根本就是骗人的。这人如此强大的内力,到底是怎么得来的?难道闻名天下的玄冰诀,真的有这样厉害?
可是,无论怎么猜想,现在,唯一的事实就是,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除非,他向谢九歌那样,服下那种药,也许能暂时与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