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什么意思?他是我的孩子!”
有人想要抢自己的孩子,李朵朵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恨不得立马化成猛兽,将这里的人都撕碎,将自己的孩子抢回来!
“云喜欢孩子,这个孩子身上有着我和他的共同血脉,想必他醒来后看着更是喜欢。”
那人一边轻轻抚着娃娃头上柔柔的头发,神色有些恍惚,一边说着李朵朵听不懂的话语。
听着此话的郝连城,却是微微地皱了眉头,看着抱着娃娃的容阡陌,眼中露出一抹深思。
“你是疯子么?他是我的孩子!你还给我!”
李朵朵死命地想要挣脱身后人的束缚,却是怎么都甩不开,看着孩子在那人的怀里有些不舒服地动着小小的身子,一副马上就要醒来的样子,
越是急了起来。
她听不懂他的话,却是知道一个事实,他是要抢她的孩子!凭什么?凭什么?那是她生下的孩子,他们凭什么该抢去?凭什么?
她怎样都可以,就是不准抢去她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宝宝和云醉月,谁都不准!
“妈妈~呜呜……”
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的宝宝,又被面前这个冷冷的,硬硬的怀抱给弄醒了,一直没睡好的人,终于闹了起来,还没有睁开眼睛,便是撇着一张小嘴开始哭了起来,不断地拿着小小的胖手手揉着没有睡醒的眼睛。
正在死命挣扎的李朵朵一愣,转头看向容阡陌怀里的娃娃,看着那人脸上全是祈求,看着没睡好的宝宝,心中跟着抽疼得厉害,“将孩子给我啊,现在他要妈妈,他跟着我们跑了一天,没吃好,也没睡好,我求求你”。
“你无须担心,我会将他照顾好的。”
容阡陌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要把孩子给她的意思,眉头却是皱的厉害,似乎是非常不喜听着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泣,他只喜欢听话的人。
终于睁开了眼睛的宝宝,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陌生男子,此时,饶是这人再是漂亮,也不及半点能比上妈妈的怀抱来的安逸,“哇”的一声,娃娃便是哭了起来,转头,找着自己的妈妈。
“妈妈~呜呜……宝宝要妈妈抱抱……”
哭得越是大声的宝宝,转头看着似乎是被人拉住的妈妈,伸着两只小胳膊一个劲地想挣扎开要妈妈抱。
“宝宝不哭哦,妈妈这就来,这就来……”
将宝宝疼到心坎里去的人,哪里舍得宝宝受半分的委屈,不停地想要挣脱身后人的钳制的李朵朵,又是无力又是心疼,眼泪也跟着滴滴答答地不断下掉,现在,她快疯了,眼睁睁地看着宝宝哭,她却是连碰宝宝都不得。
“啊呀……宝宝要妈妈……”
虽然宝宝还小,可是对于善恶却是感觉很是灵敏,眼看着妈妈在自己的面前挣扎,却是被身后的人拉着不让他过来,宝宝便是知道了有人在欺负自己的娘亲,哭声便是越来越大,撕心裂肺,听得李朵朵心头越是难受。
“宝宝不哭,妈妈在,妈妈在。”
无能为力的李朵朵,只得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面前哭得越是上气不接下气。
“不准哭!”
没有妈妈的怀抱,娃娃越是哭得厉害起来,白衣白发的人终是眼中起了淡淡的不耐烦,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冷冷地看着怀里的人命令道。
一岁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些东西,见着妈妈被人拉住不能上来,便是挣扎着自己要下去,尽管抱着自己的人力气很大,还是不管不顾地要下去。
看着似乎很是不听话的孩子,从来没有真正带过孩子的人,眼里终是渐渐蕴起了冷意,抱着孩子的手一松……
“咚!”的一声,刚才还在他怀里挣扎的孩子,此时已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
伴随的,是女子的尖叫。
脑袋重重地撞在地上的宝宝,嘴巴一张,便是趴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得李朵朵心头感觉肉被人狠狠地划了一刀,就着手被人制在背后的姿势,生生转了个身子,一口便是咬上身后人的脖子,如野狼一般,在那人一声闷哼之中撕下来一大块血肉,吃疼的人不得不放开面前的人。
“我的孩子!”
挣脱了束缚的人,一下子便是扑了上去将地上摸着撞起了一个大血包的头哭泣的娃娃抱在怀里,急忙检查着他刚才触地时碰到的地方,果然,看着那里起了一个小孩子拳头般大小的血包,隐隐还有破皮的地方。
“哇呀……妈妈……妈妈……宝宝疼……”
窝在李朵朵怀里的宝宝,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脑袋,越是哭得撕心裂肺起来,嗓子很快就喊哑了。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座上的两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或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似乎,两个大男人,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是以,容阡陌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幕发生。
只有地上的李朵朵,抱着怀里
的孩子,泪水也跟着扑簌簌地往下流,“疼疼飞,疼疼飞,妈妈吹吹,疼疼就飞了哦……”
她好恨,好恨,好恨,好恨这个世界欺负她们母子的人,该死,都该死!孩子有什么错?孩子有什么错?
在孩子的血包上吹了几口的李朵朵,再次抬起头来之时,眼中已是一片血色,如同地狱的鬼刹,单手抱起孩子站起来,便是趁着座上的人愣神之际,右手,狠狠地甩在了那人脸上。
“畜生!你有什么资格抢走我的孩子?狗都不如的人有什么资格碰我孩子一个毫毛?”
这种人渣!伤了她的孩子,居然伤了她的孩子!
第二十九章 交易
一巴掌甩下去,再是使劲,又如何能平复心中想要将面前这个人千刀万剐的翻腾心绪?这天下,谁都不准动她的孩子一根毫毛,何况是将孩子伤成这样,这比割下她的心头肉,还痛,痛得要死!
李朵朵好想此时手中有一把刀,将这人,一刀,一刀,全身上下都捅个百八十遍,再一刀一刀,将他的血肉割下,剁成肉酱,去喂狗!
居然敢伤了她的孩子,该死!该死!
这天下人,谁要是伤了她生命力最重要的两人,她即使成鬼,也一定要化成修罗,要那人生生世世不好过!
好歹那地上还铺了一层薄薄的地毯,减去了娃娃脑袋直接触地的那么点点的力,可是,刚才宝宝脑袋撞在地上的声音,李朵朵听得再是清楚不过了,那力道绝对是不小的,心中爆裂如火一般的情绪,很快就被宝宝的哭声压了下来。
想要奈何面前的人,却又奈何不得的人,终是没有精力去管面前这个白发男人,低头不断地哄着怀中的宝贝。
那个血包,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孩子撕心裂肺般的哭声中越见变得大了一圈,最后足足比他的小拳头还大上一圈,着实是将李朵朵给吓坏了,听着哭声,自己也是心如刀绞,心中的闷气没处发,全部化成了一声狂嚎。
声音中,有心疼,有恨,有怒,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几乎响彻在整个军营上空,外人听来别番凄楚不忍。
正在哭得宝宝,也是被自家妈咪这一声痛苦的嚎叫给吓了一下,转头,看着妈咪满脸的泪水,一愣之后,哭得更是厉害了起来。
“妈妈~……妈妈……”
小娃娃凄厉的哭声,听得帐中的三个大男人都有些不忍心了,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的人,眉宇间聚起的煞气,一下子便是被娃娃这般大声的哭声打散了,那人,就那样,冷着一张脸,看着抱着哭泣的两母子,不语。
“妈妈在,妈妈在,妈妈一直都在宝宝身边。”
自己的心头肉,居然被摔成了这个样子,李朵朵心头,全然是心痛和仇恨,此仇不报,她不罢休!
“妈妈~……宝宝要妈妈……宝宝要妈妈……宝宝疼……疼嘛……宝宝疼……”
宝宝一边哭,一边往着李朵朵的怀里钻,一双小手抱着自己脑袋上的大血包,想碰却是又疼得缩回了手,最后就那样摸在旁边靠在李朵朵的怀中哭得越是撕心裂肺起来。
小小的人,对于善恶却是最是敏感,懵懵懂懂之中,他似乎是知道,那个好看的“大哥哥”似乎是要将他从妈妈的怀里抢走,是个坏叔叔,想到这里,宝宝就是害怕地身子也跟着颤抖个不停。
明显感觉到孩子心中恐惧的李朵朵,紧紧的将娃娃抱在怀里,抬眼看着那座上看着很是清高的人,眼中全是血色一片,然后,转头,温柔地“宝宝不怕哦,妈妈在,妈妈会把这天下所有的坏人都打跑,让他们以后不敢欺负我家的宝宝,妈妈可是很厉害的哦,不怕不怕”。
那一眼如地狱修罗一般恨意的眼,见惯了生死的容阡陌,都被惊了一下,看着那里面冰冷的杀意和恨意,有那么一瞬的时间,心中莫名闪过一丝敬畏,和惧怕,这种感觉,他似乎是好多年都没有经历过了,今日,居然是从一个小小的凡人女子身上感觉到,心下,难免就生出一分的惊异。
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座上的郝连城,就一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撑着下颌,皱着眉头看着紧紧地护着自己孩子的李朵朵,视线未曾离开过。
幸好,孩子哭到半路的时候,被吩咐去为孩子准备吃食的人,正好将吃食端了过来,为了转移孩子的注意力,李朵朵也不管那么多的规矩,一点不当自己是被挟持过来的人质,抱着孩子自顾走上前去,将带来的羊奶端过来,“来,宝宝,喝奶奶,妈妈喂你,我们宝宝小肚肚饿了,该喝奶奶了”。
本来就饿了一天,娃娃早就腹中空空,刚才这么一摔一惊再一哭,早已又是消耗了身上的不少能量,听着妈咪说有奶奶喝了,随即小了哭声,抽泣着看着那端过来的,带着奶香的羊奶,虽说还有些臊气没有除去,可是对于饿了的孩子来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宝宝接着又抽泣了几声,自己便是两只手抱着妈妈递过来的奶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那模样,有多乖就有多乖。
这突来的变化,倒是叫从来没有带过娃娃的两个大男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心头难免就觉得这孩子还真的是很可爱,原来,娃娃也不是那么难哄的不是?带起来倒是真的感觉有不少的趣味。
暂时还没有打算要孩子的郝连城,看着在李朵朵怀里认真地喝着羊奶的娃娃,鹰隼般的眸子,渐渐露出了些暖意,若是,现在这里站着的是他的发妻,也许,他的心,会更柔软些。
“宝宝慢慢喝,别噎着了。”
单手抱着孩子,很快就有些手酸了起来,在帐中看了一圈,李朵朵便是果断抱着宝宝坐到下面的椅子上去,将宝宝放在自己的腿上,慢慢地喂奶,坐在那里喂孩子倒是方便多了,孩子也舒服不少。
饿极了的宝宝,很快便是将碗里的羊奶给喝了个干干净净,临到最后一口,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小嘴巴,然后,抬起一张精致的脸,给了李朵朵一个久未露出的大大笑容,那笑容,有好甜就有好甜,比那三月的春风,冬日的暖阳还暖人心,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将李朵朵心头的那些阴霾足足吹散了一半,心情,莫名地就好了不少。
这样的笑容,没有世俗的颜色的污染,纯净得就似是冰山上沉淀了千年的水,干净得没有一丝的杂质,就似是黑夜里,突然出现的,给人以欢乐的阳光,教人不忍去破坏。
“妈妈,宝宝还饿。”
将手中空了的碗放在一边,李朵朵抬头,看着站在帐篷中间端着吃食的婢女,“将东西拿过来”。
那婢女看了一眼座上的人,得了那人的允许,便是乖乖地将东西端了过去,食盘里端着的是一碗熬得很是粘稠的肉粥,看着不是很新鲜,想来应该是中午剩下的再拿来熬的,可是对于宝宝来说倒是刚好。
“现在我们宝宝该喝粥了。”
李朵朵用着勺子,一勺子,一勺子喂着宝宝。
“妈妈吃……妈妈也吃嘛~……”
吃了几口,宝宝便是将李朵朵的手往着她自己的嘴边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自家的妈咪,脸上的笑容,很干净,很干净。
“妈妈不饿,宝宝吃哈。”
这一碗的粥,若是给她吃了宝宝就不够了,让宝宝继续挨饿下去,李朵朵哪里舍得。
“妈妈吃嘛……妈妈和宝宝一起吃……妈妈乖乖……”
在宝宝的执意下,李朵朵只好浅浅地尝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全部味道宝宝的嘴里,两母子就那样头抵着头,笑得很是开心。
“咯咯……”
从来死气沉沉的军营里,今日倒是第一次听到孩子纯真的笑声,和刚才的哭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刚才的哭声,教人揪心,而此时的笑声,让人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阳光,孩子的魅力,就是有这么大。
孩子的世界很是单纯,痛了,桑心了,就哭,开心了,快乐了,就笑,不会遮掩,表里如一,干净得没有一丝污垢,教人不忍心去破坏的世界。
待孩子也饱得差不多了,李朵朵低头,小声地在宝宝的耳边低语道:“宝宝,待会儿不要说话哦,妈妈要去对付这些坏叔叔。”
“那妈妈打他们吗?他们让宝宝疼疼~”
宝宝有些后怕地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大包,一摸又是惹来一阵抽疼,疼得自己龇牙咧嘴不敢再去摸。
“当然要打了,把我家宝宝欺负成这样子,妈妈会好好罚他们的。”
拍拍娃娃的小背,将心里的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待平静得差不多了,李朵朵这才抬头,眼神冰冷,又带着丝丝地嘲笑,看着帐中的两个男人道:“自己无能,正面交锋不行,倒是会拿别人的妻儿过不去,是否这天下男人的脸,都被你们两人丢光了?我都怀疑,你们,是男人不?”
大多数的男人,当然,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自己缺少男儿气概,不是个男人,这只是关乎身为男人的尊严的问题。
果然,经李朵朵这么一说,座上的两人,都不同程度地变了脸色,尤其是那郝连城,瞬时脸色便是全部沉了下来,“为赢得胜利,必要之时,本王也不介意用这等手段,只要能收回城池,本王不介意当回小人”。
“战场本就一智谋刀枪说话,你却是这般小人手段,赢了也不光彩,教天下人笑话一辈子,身前身后英明尽毁,遗臭千年,我看你以后如何面对天下人的责难!”
一旦卷进战场,就要有生死成败的觉悟,赢得来,就要输得起,这才是君子所为。
李朵朵一句一句,话锋犀利地将郝连城为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戳破,看着那人越见难看的脸色,眼中越是不屑起来。
“我看你,现在,并非是为了将失守的城池夺回,根本就是为了,苟活!”
这样一句话,将郝连城彻底激怒了,“嘭”的一声猛拍桌子坐起,满是怒气地看着下面的女子。
看着要发飙了的人,李朵朵却是无半点的紧张之色,满是调侃地看着那人道:“怎么?被我这两句就激到了?你那王者的气势哪里去了?”
“你到底要说些什么?你信不信你要是敢再说一句,本王立马杀了你!”
郝连城戎马十几年,哪次不是凯旋而归,这次,却是在碧水国的凤王面前,败得彻底,败得名声尽毁,这样的落差,对于他这样当惯了天之骄子的人来说,一时之间,一点都接受不了,不,是完全接受不了。
从那五万人的全军覆没开始,到后面的接连失去三座城池,成就了一个神一般的凤王,然后,他郝连城,草原上的鹰王,受尽了天下人的诟病,人人都说,“鹰王”也不过如此,在神祗一般的鹰王面前,什么都不是。
那个凤王,他想尽了办法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