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就更不能放你们走了!”
陆青凤看着一脸凶相的众人,微微挑了眉头,“在下不才,不知各位兄台所说为何事?”
“哼,少给我装不懂!今日若是放了你们走,我们那一村子的人都完了。”
碧水国因着百年前的那一场大的瘟疫,国人死伤无数,当时虽然医者无数,却是都无能为力,天灾人祸,人都是渺小的,当时的统治者,便是定下了这样的一个条例:“若是再有瘟疫发生,隔离圈杀。”
是以,只要有地方上报有人得了瘟疫,那么,那一个村子,或是镇里的人,便要被隔离起来,感染者,杀无赦,待瘟疫控制了,正常人三年不得出村或是出镇,由于统治者一般采取的是消极的应对措施,缺少医药供给,隔离区的人,大多都是病死八成以上。
碧水国对于这种发现瘟疫又不上报的村子,惩罚也是相当严厉的,管事这,一律斩首。
这样的条例,身为碧水国的陆青凤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对于花朵来说,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哦?难不成你们村子得天花的,不止这一人?”
摸着下巴,看着那全都是平民打扮的人,陆青凤眼眸里全是深思。
“你等也是快死之人,我等就告诉你又何妨,是又如何?”
“阁下就不怕终有一天,纸包不住火,官家的人就会知道,那时候,你等还能活命?”
看着这些人,陆青凤眼里,无半点的怜惜。
“能活一时便是一时,兄弟们,给我上!”
已经坐在了车里的花朵,就看着那些人,向着马车的方向冲来,而跪在马车旁的矮子,却是成了众人首要攻击的目标,被人一箭穿心,瞪着老大的眼睛,死不瞑目,皱着眉头,花朵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淡漠不语。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答应留下来帮我等治病,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这病源都死了,你们又何须害怕再犯病?”
花朵嘲讽地说道。
“该杀的我们都杀完了,可是,犯病的还是接二连三,你们以为我们愿意杀人?谁不是自己的兄弟亲人?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就都完了。”
为首的一高壮小伙子,满脸气愤地看着花朵。
“所以,就堕落到要出来当山贼,还是,逃离?此等不义之人,我花朵,绝对不救!你们若是不怕死,尽管再向前一步!”
放下帘子,花朵便是吩咐陆青凤离去。
第十四章
敢在意堂堂的王爷面前称作是祖宗和二大爷,这需要不知多大的胆子才行,虽是这个王爷当得有些窝囊,却是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样大不敬的话语,好奇之余,云天夜倒是想见见到底是和番的人物有这等胆色,便是吩咐那小厮将人给请进王府。
“祖宗,和二大爷?”云天夜皱着眉头看着花园中的那片花海,心中有些不解,想了一会儿,硬是想不出来何人会说出这般的话语,便是转头问着身旁的无名道,“你可能猜出是谁有这般大的胆子?”
“回主子的话,小的,也不清楚。”无名也是一脸的不解,想当时,他听着那小厮来报的话时都是大吃一惊,王爷是怎样的身份,就算是那个女人,也不敢随便在他面前这般说话。
“对了,那边情况如何?他可有答复?本王可没有时间与他来磨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云天夜再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到时候人来了自然就知道是谁了,现在乱猜也无甚意义。
“回主子的话……”
无名抬头向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无人,这才低头,悄悄地在云天夜耳边说着什么。
“哦?”对于听到的消息,云天夜似乎有些不信,满脸的不解,抬头,看向那一直没有人影的花园门口,眉头紧皱,“他舍得?最近他可有什么动静?”
“未曾有什么动静。”
“呵,他倒是胆子大,不怕本王真的下了杀手?或是,那人……”
正是说着,刚才离去的小厮,又是急匆匆地一个人走了回来,园中的云天夜微微挑了眉头。
“怎么还没将本王的‘祖宗’和‘二大爷’请进来?莫不是他们还要本王亲自出去迎接?”
“回王爷的话,那两位,说,王爷对,对,祖宗和二大爷不敬,就,就离开了,说是,让王爷好生去那‘万花楼’自个享受去。”
跪在地上的人又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想着今日铁定是犯了太岁,怎么就遇上了两个胆大包天的人物,还敢在意堂堂的王爷面前自称祖宗!那二大爷王爷有没有他不知道,可是,那祖宗,绝对是说出来骂人的,要是今日王爷迁怒于他,那他小命休矣。
可是他等了良久,却是不见座上的人回话,好奇之余便是悄悄抬头,却见那位满脸的深思之色,“好了,你下去吧”。
“主子……”
“本王刚才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近日也读了不少她的资料,想来想去也只有她有这样的胆子了,这‘万花楼’倒是必须去一番了,反正本王闲着也是闲着,何不趁着这时机去享受享受那温柔乡?”
起身,便是向着园子外面走去,还未走出几步,便是见一容颜清丽的妇人,领着两个丫鬟端着一碗药向着这方走来。
“无名叩见王妃娘娘。”
见着那穿着高贵的女子走来,无名立马向她恭敬地行礼。
“起吧”,女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便是向着云天夜福身行礼,声音带上了几分娇媚,“臣妾见过王爷”。
“王妃请起”,看着面前的女子,云天夜眼中满是温柔,伸手将女子虚扶起来,抬眼见着婢女小冬手上端的一碗药香四溢的药碗,微微眯了眼睛,“劳烦王妃如此贤惠,每日准时督促本王用药”。
“王爷身体本就有恙,若是臣妾再不多上心一些如何放心得下?”
女子看着她他,满脸温柔的笑意。
云天夜只是淡淡一笑,从冬儿手中接过药碗,一口气便是将药给喝了个干干净净,一滴不剩,将手中的空碗展示给眼前的几个女人看,笑道:“这下爱妃可是满意了吧?待会儿本王有事要出门一趟,这就先去准备了,今晚爱妃就不用等本王回来一起用膳了。”
放下药碗,云天夜很是温柔地将女子拥入怀中,便是大步离去,再不回头,只留女子满是留恋的眼神,直到那人消失了踪影。
“王妃?”
端着药碗的女子,看了看王爷消失的地方,走到女子面前。
“没事,走吧”,走了几步,女子又似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着身后的冬儿道,“对了,今晚姑姑那里我就不去了,你去帮我给她回一声话,说是我身子不舒服,想休息一下,隔日再去请罪便是”。
“奴婢遵命。”
再看了一眼前面,女子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气。
已是向着书房走去的人,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待进了书房,无名便是守在外面,再是无人能打扰了,他脸上的温柔笑意,瞬时消失,几步便是走到那盆树叶枯黄的万年青盆栽之旁,对着盆子便是一阵猛烈的干呕,呕得眼角都有些发红了,才终是将胃里的大部分药水吐了出来。
寂静的书房里,只剩强烈的喘息之声,背靠墙壁坐着的人,看着那墙上的画纸上的美貌妇人,眼眸满是黯然,良久,手抚上半面容颜,笑得绝望心碎。
……
今日满大街都是莫名其妙的谓之“传单”的纸张满天飞,说是樟树路的“万花楼”来了一位才貌双绝的女子,能吹得一手好笛子,又能唱的一首好的曲子,今日晚间首次登台演出,听得是一位绝色无双的女子,已是有不少的王孙公子提前地就订好了前面的坐席,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一览佳人芳容,若真是容色倾城,能一度**,自然更是愿意为之一掷千金也不再话下。
有了“万花楼”的大力宣传,此位名为“好多花”的女子,便是一夜之间就几乎是家户喻晓,还未出场,已是声名鹊起。
还未到酉时,万花楼中已是人群爆满,座无虚席。
当云天夜走进那万花楼时,听着那满屋子的人都在喊着什么“好多花”,又看了看刚才门口的侍者发的什么“传单”,上面写着“此乃国色‘好多花’,不看白不看,看了不白看,绝对亮瞎阁下狗眼!敬请期待今晚‘好多花’一曲倾城”。
扯了扯嘴角,眉头黑线一根根落下,云天夜看了看这妓院中间还没有人影的舞台,抬步便是上了二楼的一处视野最是广阔的一处包间坐下,仔细地打量这楼下座上的众人,似是在找什么人,找了好一会儿,待楼里的侍者送来了上好的龙井给他沏上,都未曾发现想要看到的人。
“本王就真不信了,你还真舍得她这般胡作非为,还是在这等地方。”
找了好久,却是当真未曾在下面的坐席上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沉思之余,便是满脸的不解。
“主子……”这是,从外面回来的无名,已是回来了,将那人的情况一一告诉与他。
抬头,云天夜看着对面那一窗户紧闭的包间,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嘲讽,“本王这次却是猜对了”。
这厢,众多的人已是等得不耐烦,吵着要那叫着“好多花”的有着奇怪名字的美人上台,鸨妈几次安抚不得,只好去后面请教那“好多花”的意思。
“那个‘好多花’姑娘啊,你能不能快点啊,这楼下的客人可都在等着呢。”
鸨妈扭着屁股进屋子时,那位长相倾城的女子,正是对着铜镜画着眉,被这突然而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刚好将眉角给画歪,那模糊的铜镜里,印出的精致容颜上,那一败笔,似乎是一大败笔,破坏了那种天下无双的美感,女子有些生气地将手中的眉笔仍在梳妆台上,转头看着着急闯进来的鸨妈,皱起了眉头,“妈妈,你急什么?这戌时都还没到,我这妆也未画好,如何能出去见客?现在不掉足了他们的胃口,说出去就出去,待会儿怎么叫他们为我一掷千金?”
“可是外面客人都等得不耐烦了,我也不好回复啊,要不你先下去给大伙儿的说说?”这女子只是在这楼里挂名的,想走就走,她是奈何不了她什么的,又长着一张倾城倾国的脸,比这万花楼有史以来任何的花魁都漂亮了好多倍去,那眼睛一勾,都不知道要勾去多少男人的心去,这样突然而来的摇钱树,身为这“万花楼”的鸨妈,她如何敢去得罪?
“哎,我说妈妈啊,你在这楼里也待了不少的时间了吧,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现在能出去吗?既然是想来见我容颜和曲子的人,这一时半刻都等不得,你直接给他们说可以回家了,我花,那个‘好多花’也不稀罕!”
容颜倾城的女子,眼里是丝毫不容拒绝的强势,那鸨妈想了一下,也觉得说的有道理,只好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刚走到门口,又似想起了什么,转身道:“那个,姑娘啊,我说,你,能不能将这名字改改,妈妈我怎么喊着怎么别扭,这,哪家的女子会取这样奇怪的名字啊?”
“好多花”,这名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两个字,奇葩!估计楼中不少的人也是冲着这奇怪的名字来的。
“哎,妈妈啊,我也没办法,我家里人要给我取这名字我也没法,我自小家里便是贫穷,爹爹希望家里发财,‘好多花’便是‘好多发’的意思,意为多多发财,这本就是我本名,虽然我为生计所迫堕落红尘,可也至少要将父母唯一剩下的赐予我的东西带着吧?”
“好多花”越说,神色也是无限的凄然,看得鸨妈一阵于心不忍,不禁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楼里的女子,哪个又是真正愿意做这勾当啊?连她自己也不是,遂也不提了,便是关了门出去安抚楼下那些狗男人的情绪去了。
第十五章 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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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外面再没有人声,陆青凤才从内室出来,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梨木圆桌上看着坐在梳妆台面前的人,面上满是得瑟道:“如何?本神医做的人皮面具不错吧?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看得出来。”
“的确不错,想不到我这种丑女也能过一把美人瘾,看迷不死一大片的臭男人。”
花朵嘿嘿嘿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那一张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不是她的,短暂的美貌,却是还是能让满足她一时的虚荣感,硬是对着铜镜瞧来瞧去,好不臭美。
“但是,这东西,我也不能保证没有人看不出来,到时候若是被人看出来了,小朵朵,不,师父你可别怪我便好。”
世上没有完美的晃眼,再好的借口,总有被人戳破的一天。
“没事,到时候跑快点就好了”,花朵转头,看着陆青凤,一脸的无所谓,“我只要那人能上钩就好了,有些事情,我必须当面问他”。
“师父就确定那人不会拿你如何?”
“我相信我的直觉,若是我愿意同他做一笔交易,他一定愿意。”
花朵一脸的笃定,对着陆青凤神秘一笑,不再多语。
原本灯火辉煌的大厅,突然熄灭了所有的灯火,只余场中央舞台上面的灯火,依旧燃烧,将下面小小的舞台照亮,本来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台子上,场子周围,慢慢飘起几缕白烟,不似人间烟火,随着场子周围做的最近的贵客强烈的呛咳声,一抹白衣倩影,缓缓走入台上,轻甩衣袖,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小女子‘好多花’,见过各位客官,今日初次登台献唱,若有不足之处,还请各位客官多多包涵。”
柔柔细细的声音,听得人心酥酥麻麻,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缓缓抬眼,扫向周围座上,顿时引来一片抽气之声,只一双精致妩媚的眉眼,就这般勾人,若是那面上遮住的轻纱撤出,这将是一位怎样倾城的女子?
“今日一见姑娘,果真是倾国倾城,只是,姑娘这般倾城多才的人物,怎生取,嗯,‘好多花’这样奇怪的名字?”
本是倾城美人,却是有着这样一奇怪的名字,就如水晶虾饺上突然多了一坨苍蝇屎,一碗燕窝上多了一片烂菜叶,叫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倒了胃口,在场的人,不禁觉得名不副实,名本俗气得可以,那人却是非凡人。
“本是家中多余,老父这般取法,奴家也奈何不得,只是,奴家这离家一去,就只有这名字是真正属于自己,难道各位客官会因为奴家名字奇怪而嫌弃奴家,还是,让奴家将原来额名字改掉?”
场中的烟雾,有些浓了起来,台上的人,一双湿润润的眼睛,有些凄然地看着场下,看着看着,便是泪眼婆娑,一双倾城的眼眸微微眯住,泪落成河,仿佛是一块无暇的美玉,无奈落入了尘埃,感叹身世凄然。
天下正常男儿,哪个舍得看着美人在自己面前垂泪,美人凄然一瞥,早已让在场的不少人揪了心,看得于心不忍,“姑娘莫须听那人胡话,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代表什么,我等只是欣赏姑娘这一人”。
“对,‘好多花’姑娘,我王敬才支持你,为你一掷千金在所不惜!可不像是某些人,拿不出钱来哄美人开心就拿名字来说事,妄为男儿!”
一个长得圆滚滚的公子哥从场中站起来,满是讽刺地看着刚才那个说花朵名字的年轻公子。
“你休得挑拨离间,本公子可没说‘好多花’姑娘的什么不是,只是好奇而已,姑娘才貌双全,本公子早就心仪!”
“哼,你有什么资格喜欢人家,人家本来已是身世凄惨,你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去揭伤疤,你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