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指懒懒抬起,轻轻接住一小朵被风送来的红色小花,花瓣纤细,反卷如爪,艳红得有些寂寞,似乎是染着灵魂深处的孤单,相思情深,写不上三涂畔。
白玉般的手指,拈住那小小的花茎送入到眼前,细细地看个清楚,红衣不诉离别苦,却是落尽三千须弥渡。
“人世尘缘,果真是有趣的事情”,青衣人淡淡一笑,撑着头看着下面不知扫了多少个年岁落叶的和尚道,“大师,你说是不?”
塔下扫地之人,似乎是丝毫都未因为突然出现的人而感到意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然后,继续扫地,“沙沙”之声不绝于耳。
“你一人在这里扫地这般久,不觉寂寞?”
那人年复一年,无论春夏秋冬,一直在下面扫着地上永远不会少了枯枝落叶,落叶未曾因为他而扫一分,也未曾因为他而多一分。
“与佛相伴,自然不寂寞。”
有些苍老但不失风骨的话语,从下面传来。
“本君都告诉你了,世上无佛,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守着虚无?”
六道轮回,只是天地自然规则,并非掌控在任何之人手中,他走了多少个时空,是看到有凡人不知道的存在,但是,从来没看到那个叫“佛”的人。
“佛在心中,施主不用心看,当然看不见。”
青衣人忽觉这些清修之人也挺得趣的,耐得住尘世寂寞,守得住心中繁华,不过,“本君心中倒是无‘佛’,只有人,看那人才觉尘世甚是有趣”。
“施主守着人,贫僧伴着佛,万源同宗,皆是修道而已。”
“你说的也很得理。”
青衣人似乎对扫地僧的这种说法甚是满意,水润般的红唇浅浅勾起,看着寺外红尘繁华,人世喧嚣,眼眸含浅浅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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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朵朵那么晕晕乎乎地一睡就睡到天麻麻黑,文雅一点,即,华灯初上,揉着有些胀痛的额角,将身上的薄被拉开,向着外面走去。
睡了一觉,人精神还是又找了回来,所谓,我李朵朵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你们这些古代的混球?要老娘放弃醉月?没门儿!
为了表示自己勇于反抗权贵的决心,“嘭!”的一声,那扇梨花门,被她以着很震慑的方式打开,惊住了外面坐着喝茶的假书生。
“朵朵醒了?出来喝茶醒醒酒吧。”
看着满脸嚣张跋扈的女子,林伟玉淡淡一笑,看来,她是没事了。
“林大哥你找我有事?”
李朵朵转头看着坐在昏暗之处的人,那人不声不响地坐在这里,要是不出声还真能将人给吓一跳呢,朵朵看了看他身旁的桂花树枝桠上挂着的灯笼,不知他在这里坐了多久。
“无事,只是过来看看,见你没事便好。”
李朵朵潇洒地坐在石桌之旁,从桌上取来一只空的茶杯,倒了满满一杯茶猛灌了两口,那喝法之豪爽,纯粹是女汉子一个,看得对面的人微微挑了眉头。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嘿嘿,不过,林大哥既然来了,就陪我喝喝茶吧。”
“好。”
……
李朵朵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对面的人聊着天,一坐便是做到夜色全部拉开了帷幕,直到花柔挑着灯笼过来寻她。
“夫人,王爷来接您回去了。”
“嗯?醉月来了?”
李朵朵眼里划过一抹惊喜,转头看向林伟玉道:“林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人就跟只快乐地蝴蝶一般,向着门外飞去,快乐而欢欣。
“夫人,你慢点,孩子,孩子啊!”
花柔向着林伟玉行了个礼便是飞快地追了上去。
看着女子消失了身影的地方,林伟玉嘴角带起一抹宠溺的微笑,“傻丫头,你想要的,我会帮你得到的,即使,与天下为敌”。
此时街上已是少有行人,“邪医堂”的门外,停着一辆华丽的金漆马车,几十个身穿劲装的王府侍卫守在两旁,马车之前,那一抹水色衣衫的人,尤其是引人注目。
“醉月,醉月!”
见着门外的人,李朵朵立马飞扑过去,就似隔了几月没见一般,有多想念就有多想念,抱着那人壮实的腰身,不愿意放手。
“好想,好想你……”
说着说着眼泪就又开始泛滥,啪嗒啪嗒要往下掉,李朵朵吸吸鼻子,努力忍住。
“朵朵告诉我是谁欺负了你?”
醉月轻轻顺着她的背,话语里,尽显杀机。
“没有,我就是想你了而已,刚才做了个梦,梦到有人把我们分开了,我被吓着了,呜哇……”
果真是被吓着了,被人这么哄着,李朵朵就毫不犹豫地大哭了起来,将心里的所有委屈都在这人的面前哭出来,这女娃娃绝对是水做的,哭得跟泪人似的,很快就将醉月身前的衣衫湿了大半。
这夫人孩子般的哭声,听得一旁的金财都有些不忍,咬着袖子也有要跟着哭的节奏,被旁边跟过来的花柔一巴掌拍在肩上,才稍微变得正常了些。
“梦么?朵朵不哭”,醉月掏出袖中必备的锦帕,将朵朵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就算是真的,为夫也不会让那人得逞的”。
“真的么?”
“朵朵不信为夫的话?”
“信”,朵朵摇摇头,她当然信了,可是,一想到那个事实,又凄然道,“那如果是老天爷不要我们在一起呢?”
“那更简单,逆天就行。”
醉月淡淡一笑,抬手刮刮那张清秀的脸颊,眼里满是宠溺,他喜欢的是她身体里的那个魂魄,所以,不管她这具身子有着怎样的身份。
朵朵眨巴眨巴眼睛,连哭都忘记了,抬头愣愣地看着这个天神一般的人物,突然觉得,他在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呐呐地说了一句让旁边的金财和花柔两人差点摔倒的话,“醉月夫君,你长得好逆天哦”。
“那娘子喜欢不?”
“喜欢,当然喜欢。”
“那我们回去用晚膳吧?”
“好”,朵朵抱着醉月的手不放,反而是踮起脚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道,“夫君,我想跟着你一起飞,可不可以?”
“好。”
说完,醉月便是弯腰将人抱在怀里,身子一跃,两人便是到了半空之中,突然而来的失重感觉,让李朵朵差点惊叫,抓着醉月的衣服瞪大着眼睛看着后面飞速后退的房屋,有一种坐飞机的感觉。
“娘子感觉如何?”
醉月低头,看着怀中瞪大着眼满是刺激的人,眼眸里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特刺激了。”
李朵朵乍乍舌,这感觉,怎么说呢,刺激,有意思,好玩儿,感觉,良好。
“如此甚好。”
看着怀里的人心情好了不少,醉月便是选了一条最远的路绕回去,一个折转,便是向着东湖的方向而去。
“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东湖去吃鱼。”
两人的身后,金财和花柔气喘嘘嘘地追着。
没什么节日的时段,城中都实行宵禁,当两人来到东湖的时候,到处都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湖岸两旁打烊的酒家还有点点昏黄的灯火,一轮银月挂在天上,在湖面上洒下一池的银辉,月色下,粉色的荷花静静绽放,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噗咚”一声,给寂静的湖面,增添了些热闹。
然后,“呀!”的一声尖叫,打破了这夜色的沉静。
都到了东湖,这醉月居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又是一个起落,向着湖里飞去?掉去?这才吓得朵朵一阵尖叫,这尼玛是要殉情的节奏啊?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人都往着湖里跳去,然后……
她以为这醉月是在跟她开玩笑,结果……
“噗通”……
……然后,好不容易跟上来的金财和花柔,两人连气都还没来得及喘一口,就直接木在那里了。
虽然李朵朵不介意这大热天地在水里泡泡,可是,你至少得打个招呼啊?
“……”
朵朵此时,已是不知道该在脸上挂什么表情,头上还挂着一来不及弄下去的水草,木木地看着抱着自己的腰同自己一起站在水里的人,呐呐道:“你不是要吃鱼吗?”
站在水里的人,看着她,浅浅一笑,抬手将她头上的水草拿下来,低头,抵着她的头道:“娘子,我们先洞房吧?”
他发现,要乖乖地等着她来娶他“进门”,那绝对是一件最让人抓狂的事情,等她那药铺赚钱,都不知道要等到哪百年去了,每日摸得到却是吃不到,这种滋味……
所以,还是不等了,先洞房,再慢慢成亲不迟,反正孩子都有了,就无所谓什么初夜不初夜的了……
“洞,洞,洞,洞房?……”
朵朵今日是被这惊雷劈了一道又一道,怎么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都发生在了今天?这是要闹哪样的节奏?说出那简单的两个字她就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个,她还,还没准备好啊,点点心里准备都还没有……怎么这么突然?
“是啊,我们先洞房,你再慢慢想着怎么娶我便是。”
醉月浅浅一笑,揽着朵朵的腰身,低头在她的颈侧辗转了起来,手,也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摩挲起来。
“呀呀呀呀呀……不对啊,在这里洞房?”
还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人,使劲想要将面前的人推开,脖子上那湿漉漉的亲吻,让她有些适应不过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她木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啊……穿过来连肚子里的包子都是自带的……
面前的人,却是怎么都推不开,只是抬起头来,满是宠溺地看着她道:“先洞房,再吃鱼。”
“这和吃……”鱼有啥关系?
话还没说完,那张嫣红的小嘴就被封住了,“哗啦”一声,醉月便是带着她从水里出来,飞身落入被高高的荷叶掩映着的竹制栈道上,那里,有一被临时搭建起来的足够两人躺下的圆形平台,上面铺着软软的白色兽皮,有些来自洪荒的狂野原始的味道,周围的高高的荷叶,刚好像一只小小的雨伞一般,将这里与外面的世界隔开。
朵朵被放在那些柔软的兽皮上,愣愣地看着身上同样在看着她的人。
“为什么要今晚洞房?”这是要先上船后买票的节奏?问题是,这船都上了好久了,她硬要自己去买票。
“为夫等不及娘子娶我了,每日都空虚得紧,娘子又不来满足为夫的,还不如自己主动点。”
最主要的是,这丫头总是嘴上说的厉害,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等她那铺子赚了钱筹备好了嫁妆,他们的孩子估计都十岁了,她等得起他可等不起……
这厮,我擦!李朵朵眼睛瞪得铜铃大,这尼玛是那个冷冰冰的醉月么?听听这声音,尼玛魅惑死人了,跟吃了媚药的荡妇似的,还有,这话是说的什么混账话?没人满足他,特么欲求啥时候这么不满了?以前每日跟他盖一床的被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都没见着有什么反应的,今日她都没去主动勾引他就欲求不满了?这是什么道理?
看着身下女子一脸的呆愣样,醉月嘴角一弯,浅眉眼之间全是浅浅的笑意,抬手将头上竖好的发打散,千千发丝便是慵懒不羁地披散开来,带着点点诱惑的味道,然后,那只手,转向腰间的腰带,轻轻一拉,身上的衣衫,便是慢慢滑落下来,精致的锁骨,肌肉紧致的胸膛,月色之下,好不诱人。
“怎么?娘子不喜欢为夫吗?”
声音里,五分的诱惑,三分的妖娆,两分的委屈,谁听来都会受不了。
眼睛美景无限,朵朵看得眼睛发直,愣愣地摇摇头,这妖孽她都有不喜欢的,绝对是脑袋秀逗了。
“那为夫来伺候娘子可否?”
腾的一下,李朵朵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脸上去了,脑子都快被这妖孽的声音勾引地一阵发昏,只见月色之下,那人眉眼之间全是妖娆的笑意,低头温柔地在她的唇上辗转。
李朵朵眯着眼睛,看着在自己唇上不断辗转的人,那双眼睛里,满是认真,着迷……
虽然不知道他今日为何来这一招,但是,现在都这样了,洞房就洞房吧……虽说简陋了些……
朵朵觉得自己都快被身上的人吻得窒息了,他才将她放开,被吻得浑身瘫软,还没来得及缓气,那人的唇,不断往着下面而去,那只对她来说熟悉无比的手,也跟着在她的身上点火,身上的衣衫,瞬时零落地待到一边去了,光裸如玉的身子,渐渐展现在男人的面前。
其实,第一次,因为两人都中了春药,稀里糊涂地就那么过去了,真正意义上来说的第一次,也就是这次而已……
荷花丛中,女子断断续续的呻吟和男子微微的喘息声音,魅惑撩人,让天上的银轮,都羞得躲进了云层,偶尔半露面容悄悄地偷窥。
男人身上,那一袭水色衣衫,滑落在那一结实的腰上,随着身体的运动欲落不落,身下的女子,却是完全被他的身子和那墨泼一般的发丝挡住了所有的春光,只一双光裸的小腿,在月色下随着身上人的动作无助地摇晃。
不过,想要看到这样结果的人,始终还是知道,这里到底在上演着怎样惊人的戏码。
朵朵终于知道,这尼玛表面上看着冷冰冰的人,尼玛就是个无耻的妖精,无耻的妖孽!荡妇!这尼玛是第几遍了?
“够了……”
尼玛老子腰都要断了……要断了知道么?
“不够……”
然后某人只有继续无助地娇喘……
……
就像是一条被人从水里拖到岸上的鱼,极度地缺乏氧气,微微张着嘴,连呼吸都没了力气,朵朵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头顶月上中天,淡淡的银辉洒在身上人汗湿的额头,一滴晶莹,经不住重力的作用,顺着完美的脸阔滑落而下。
她现在终于知道,这人是有温度的,并不是冰冰冷冷的,抬手,轻轻抚上他的左胸,那里,他有着和她一样鼓动的心脏在因为她,而加速跳动。
“咕噜噜……”
一大天都没吃过东西的肚子,终于经不住折腾了,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身上人的动作一顿。
……
“我,饿了,你不是说……要给我吃烤鱼么?你这是要洞房多久?夫君?”
朵朵一边不断地喘息,让自己缓过气来,一边说着无比现实的现实。
……
“小柔啊,你说咱们这鱼要烤到什么时候啊?”
金财手里拿着串上的不知第几条肥大的鲫鱼,坐在火堆边困得直打哈欠,他和对面同样一脸困色的小柔身边,都已经有了一大堆的烤鱼。
花柔竖着耳朵听了听老远的地方,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动静了,涨红着脸才稍微呼了一口浊气出来,将手上的鲈鱼翻了个面继续烤了烤,才后装盘,端着盘子站起身来,看着金财道:“金总管你继续烤吧,夫人这一天都基本没吃过东西,现在胃口估计也有了,三个人要吃的东西,总要多准备一下才好。”
然后花柔便是端着手里烤的香喷喷的鱼向着那处禁地走去。
闻得里面没了那羞人的声音,估摸着两人衣衫也整理得差不多了,花柔才站在近处恭敬道:“主上。”
“过来吧。”
得了准许,花柔才端着盘子,低着头只看自己的脚尖,看到那铺着白色兽皮的地方,斜都不敢斜一眼就怕长了不该长的针眼,将东西放下便是立马转身出去了,“奴婢告退”,那速度要好快就有好快。
因为一切都太仓促了,金财根本就没想到洞房的过程中主上会上演一把辣手摧花撕衣服的戏码,所以,现在的状况是……
他自己穿着中衣,朵朵披着他的外衫,里面,空空荡荡……
“我不要见人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