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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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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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
  以致她根本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何会生气,明显带了嘲讽和气氛的话已是脱口而出,“侯爷已是等不及新人进门了不成?也是,像我这样蓬头垢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不嫩生育了女人,自然不配再作永定侯夫人!您放心,待会儿回去后我就收拾好东西,即刻便离开,决不再留下来碍了新人的道,更碍了您的眼!”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却被傅城恒给拉住了手臂,急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玥儿,你听我说,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没有新人,哪里来的新人,只要你愿意,我后半辈子除了你以外,绝不会再有任何人……我只是不想再看你折磨自己,想放你自由,让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罢了……”
  语无伦次的说至这里,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玥儿她这是……在吃醋吗?那是不是意味着,事情还大有回寰的余地?
  傅城恒满脸惊喜,就势将双手都箍上她双肩后,方带着几分兴奋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说道:“玥儿,你其实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你心里其实还是不愿意离开我的对不对?我知道此番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百倍千倍的补偿你。我才还听韩小姐说你的身体有治好的机会,我一定遍访名医治好你,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们以后……”
  话没说完,已被孔琉玥语带痛苦的打断,“放开我!你弄痛了我!”
  其实话才一说出口,孔琉玥已是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能说那么没志气的话,显得她多在乎他,多舍不得离开他似的,她明明就根本不稀罕永定侯夫人那个位子,早巴不得能重获自由了!她真是脑子被门压了,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满心懊恼之余,孔琉玥原本正欲再说点什么来补救一下的,奈何傅城恒反应实在有够快,已经抓住了她的把柄,且在那里欣喜不已,她就是说得再多,估计他也是听不进去的了,她除了落荒而逃,还能怎么样?
  于是在半真半假嚷了一句:“放开我!你弄痛了我!”使得他放开了她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转身跑了。
  看着孔琉玥受惊小鹿一般慌张的背影,傅城恒先是愕然,随即便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露出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容。
  他先还只当自己真弄痛了她,他自己的手劲有多大他当然知道,而且她又瘦成那样,他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弄伤了她哪里,于是听得她呼痛,他几乎是触电一般,瞬间就松开了她。谁曾想她却转身就跑,等他反应过来时,她已跑出了好几丈开外。
  以傅城恒的速度,哪怕孔琉玥已经跑出了几丈开外,他要追上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几乎实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已同时跨出了脚步。
  但他很快又将脚步自动收了回来,不急,才玥儿的恼羞成怒他可是看在眼里了的,若是自己这会子再追上去定要问出了所以然来,只怕她会越发羞恼,到时候岂非是适得其反?倒不如让她先冷静一下的好,反正他已知道她心里依然还有他,依然在乎他了,——之前他最怕的就是她对他已彻底死了心,无论他再做什么都挽不回来了,一次才会起了放她走的心,如今他既已知道了,那他就又有无尽的信心和动力,且说什么也再不可能放她走了,她是他的,就一辈子都是他的!
  孔琉玥飞一般的逃离八角亭后,一直跑出了老远,才敢停下来看后面傅城恒有没有追上来。
  因见他没有追上来,她方松了一口气,扶着身旁一棵女贞子,喘起气来。
  等到喘息稍稍平定之后,孔琉玥方再次暗骂起自己来,她刚才真是脑子被门压了,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来,也不知傅城恒会怎么想她?他会不会以为她还在乎他?呸,她才不会再在乎他呢,她又不是嫌自己命长活够了!
  暗骂了自己一通后,她心里好受了些,但随即又开始纠结起她以后要怎么面对他来?再像以前那样相敬如冰?也不知她还能不能再做到,可是除此之外,她又委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要不,她搬出去住一阵子?还是算了罢,他同不同意先不说,光府里那一摊子事,就不是她想丢开就能丢得开的……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还没追上来?
  念头闪过,孔琉玥已忍不住再次暗骂起自己来,你个脑子屡次被门压的家伙,你还敢不敢再没出息一点?
  她就在这样时而纠结,时而犯愁的情绪和在时而暗骂自己的行为中,不知不觉到得了正厅。
  就见韩青瑶早已回来了,正同晋王妃和华灵素说话。
  一瞧得她进来,韩青瑶便迎了上来,用仅够她们两个听得见的声音小声问道:“那个混蛋刚跟你说什么了?”
  孔琉玥同样将声音压的低得不能再低,“他直接承认了刚才偷听我们说话的事,问我是不是真恨他恨到欲另嫁他人的地步,若果真是,就放我走……”
  “他真是这么说的?”韩青瑶闻言,脸色大变,跟之前赵天朗一样,忍不住在心里大叫起“坏了坏了,玩笑开大了!”来,她虽然恨傅城恒对孔琉玥下药,却也明白只有他才能给孔琉玥幸福,因此虽气得半死,却在问过孔琉玥的意思后,早打消了要帮助她离开他的念头,谁知道现在却弄巧成拙了!
  孔琉玥约莫能猜到韩青瑶的心思,正待再说,后面晋王妃已笑道:“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儿呢,才说了那么半天,难道还没说够不成?”
  她只得长话短说,对韩青瑶说了一句:“没事的,你别担心!”便走到了晋王妃面前,屈膝福了一福,道:“让姐姐费心了,都是琉玥的不是!”
  早被晋王妃亲手馋了起来,眼圈微微有些发红的笑道:“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没的白生分了。”说着话锋一转,“对了,前儿个珊儿还念着好些日子没见大舅母了,说想你得紧呢,要不你今儿个跟我回王府小住几日去?也好趁机散淡散淡,自接手主持中馈以来,你还一直没歇息散淡过,可不能累坏了身子!”
  这是变着法子的想让她散散心,然后放下心结呢,说来晋王妃这个大姑姐也算是很不错的了,从来不一味的回护弟弟……孔琉玥眼里划过感激,嘴上却婉拒道:“府里一大摊子的事离不得人,我还是待过阵子得了闲儿再去叨扰姐姐罢。”
  晋王妃闻言,也不勉强,又笑向韩青瑶和华灵素道:“等以后你们姑嫂两个得了闲儿,也记得时常去我们府里松散松散。”
  姑嫂两个忙屈膝应了。
  就有金珠进来禀道:“回娘娘,宴席已经得了,看是摆在这里,还是摆在旁的地方?”
  晋王妃想了想,“这里敞亮,就摆在这里罢。”又问,“外面王爷他们的宴席可也已得了?摆在哪里的?”因有韩青瑶和华灵素姑嫂在,且韩青瑶和赵天朗又是再过不了几月就要成亲的,当着众下面的面,该避讳的还是得避讳,故晋王妃有此一问。
  金珠闻言,忙恭声回道:“外面的宴席也已经得了,就摆在书房旁边小花厅里的,请娘娘放心。”
  晋王妃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这边也开始上菜罢,忙了一上午,只怕大家早该饿了,尤其韩少夫人,如今可万万饿不得!”
  华灵素忙笑道:“多谢娘娘挂心,因之前吃了几块点心,这会子倒是并不觉得饿。”
  金珠便领着一众以白绢领巾将口鼻遮住的丫鬟们上起菜来。
  余下金珠、珊瑚、香如并甘草等四人贴身的大丫鬟,便轻手轻脚的给各自的主子褪了腕上的镯子,服侍几人净起手来。
  秉着“寝不言,食不语”的规矩,四人寂然饭毕,方移至花厅里继续吃茶。
  华灵素毕竟有了身孕的人,吃了茶便不免有些害起困来,韩青瑶体贴嫂子,因趁机向晋王妃提出告辞。
  晋王妃已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自是更能理解华灵素的苦楚,最重要的是,她见孔琉玥的神色已便上午她乍见她时好了许多,估摸着韩青瑶已多多少少将她劝通了几分,心下稍安,于是点头笑道:“既是如此,本宫就不多留你们了,等明儿得了闲,再接你们出来散淡。”
  韩青瑶与华灵素忙起身屈膝道了谢。
  孔琉玥便提出要送她姑嫂二人出去,“……我送韩少夫人和瑶瑶上车。”
  晋王妃知道她必是还有体己话儿要与韩青瑶说,也就点头允了,“去罢,也代我好生送她们姑嫂一送。”
  孔琉玥应了,与韩青瑶华灵素一块儿被簇拥着,出了正厅,径自往垂花门方向走去。
  半道上,华灵素忽然对孔琉玥说道:“才瑶瑶已把你们的谈话内容大半说与了我知道,我虽与你把了脉,要让我复述给我爷爷,还是怕会失实,因此我想着,不如等哪天你得了闲,去一趟我们家,我再让人回去请了我爷爷来,让他老人家亲自给你把一回脉,然后再对症下药,只不知你意下如何?”
  孔琉玥笑了笑,“没关系,这事儿急也急不来,就顺其自然罢。”
  话音刚落,韩青瑶已道:“什么叫‘顺其自然’,别告诉我你又想消极对待,你可别忘了你先答应过我什么的,你要是敢出尔反尔或是阳奉阴违,别怪我翻脸无情啊!”
  “知道了知道了……”孔琉玥无奈一笑,“既已答应了你,就自然会做到,你只放心罢。”
  说得韩青瑶方满意的笑了起来,又附耳说道:“我才已跟子纲说好,让他告诉那个黑面神,我尚未说服你调治身子,一切都要看他的了,你记得回去后嘴巴紧一些,可不能轻易便宜了他,否则他记不住这次教训!”
  她说一句,孔琉玥应一句,末了笑道:“我都记住了,一定会牢牢按您老人家吩咐办事的,您老就放心罢。”
  韩青瑶闻言,脸上的满意之色便更甚,顺着竿子往上爬的拍了拍孔琉玥的头,“这才乖嘛!”
  惹得华灵素和后面一众丫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将她姑嫂二人送至垂花门外上了车,一直到看不到车子后,孔琉玥才折回了正厅里。
  就见不止晋王妃,傅城恒还有晋王俱已坐在那里了,只不见赵天朗。
  不过略一思忖,孔琉玥便知道赵天朗必是追随韩青瑶的车护送佳人去了,便也没有多问,只是上前给晋王见礼,“给王爷请安!”
  晋王既已知道了傅城恒对她做的事,跟晋王妃一样,一对上她便不自觉的心虚,更何况又见她竟瘦成了这个样子,便更是觉得对她不住,不待她拜下,已一叠声的命金珠,“还不将你大舅夫人搀起来!”
  又笑向孔琉玥道:“都是至亲,弟妹不必客气,跟煦之一样,叫我‘姐夫’罢。”
  孔琉玥淡答应了,从善若流的叫了一声“姐夫”,才在金珠的引领下,坐到了晋王妃下面的位子。
  待丫鬟上了茶来,晋王妃便摆手令众伺候之人都退了出去,方满脸赧色,语带歉然的向孔琉玥道,“弟妹,我知道此番之事是煦之对你不住,我做姐姐的之前已将他狠狠训过一顿了,我也知道一时半会儿间要让你完全消气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勉强,但该赔的罪,我还是要赔的。”
  说着忽然起身,走到孔琉玥面前,便深深拜了下去:“我做姐姐的,没有把弟弟教好,让他做了伤害弟妹的事,请弟妹原谅他这一次,我代他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若是再出现,不必弟妹开口,我也必会为弟妹做主,请弟妹就原谅他这一次罢!”
  孔琉玥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一怔,等到回过神来时,她已深深拜了下去,并说了以上一席话,急得孔琉玥手忙脚乱的便要起身搀她去,“姐姐,您为长更为尊,您这样岂非是折杀我了?”
  晋王妃却坚持道:“弟妹,这会子在座的都是咱们自家人,并无什么上下尊卑之分,有的只是姐姐姐夫弟弟弟妹,我没把弟弟教好,已是无地自容,你再要这样说,岂非更让我无地自容?”
  彼时对面的晋王已起身走了过来,闻言附和道:“弟妹,你姐姐说的是,这里只有家人,没有上下尊卑之分。说来不止你姐姐有责任,不止她该给你赔罪,我也有责任,我也该给你赔个罪的!”说着竟然也要拜下。
  晋王想的是,反正这里也没一个旁人在,他就算真拜了孔琉玥也不会有人知道,倒还可以为自家小舅子挽回佳人的心增添几分筹码,也可以让爱妻少操些心;再一点,孔琉玥也未必就敢受他这一拜,到时候于骑虎难下之下答应了原谅小舅子,等回头小舅子再哄哄,不就慢慢哄回来了?真是怎么算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啊!
  ——怪道晋王能执掌内务府和户部,他做生意的头脑只由此已可见一斑。
  这下孔琉玥是真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顾得了那头顾不得这头了,要知道这可不是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而是上下尊卑观念盛行的古代,要是让人知道她竟然让一个王爷一个王妃拜了她,她明儿也不用活了!
  正自手忙脚乱,顾此失彼之际,傅城恒也走了过来,一手拉了晋王妃起来,一手则拉了晋王,致使夫妻两个都没办法再继续拜下之后,方沉声说道:“事情原是我一个人的错,累姐姐姐夫操心已是不该,如何还能再让姐姐姐夫代我赔罪?就算要赔罪,也该待回了家后,只有我和玥儿两个人时由我自己来赔才是,玥儿她脸皮薄,姐姐姐夫还是不要臊她了,斯斯文文的坐下我们大家继续说话儿多好?”
  以傅城恒的精明和对晋王的了解,又岂能看不透他的用意?他是想玥儿原谅他,但绝不是以这样近乎于强迫的方式让她原谅,只要知道她心里还有他,还在乎他,舍不得离开他,他今儿个已算是大有收获了,至于其他的,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力,相信总有一天能让玥儿真真正正的原谅他!
  孔琉玥将傅城恒的话听在耳里,就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晋王妃那一拜或许还是出于真心,晋王这一拜,可就难说了。说实话,对晋王这样近乎于以身份强迫她屈服的方式她很反感,难道只因为他是王爷,她就该在他拜下时,背弃自己的本心,违心说出自己已原谅了傅城恒的话不成?
  万幸傅城恒为她解了围,她方不至于骑虎难下。
  说来傅城恒粗中有细,遇事能设身处地的为人着想,也算是很不错一个男人了,只可惜……他们是再难回到过去了!
  晚间回到永定侯府,傅城恒和孔琉玥先去了乐安居见老太夫人。
  老太夫人与卢嬷嬷应该是正在清点箱笼,罗汉床上摆满了各色绚丽的布匹匣子什么的,一看就知道是老太夫人的珍藏。
  “……您老人家这是在向我们展示您的私藏不成?也不怕我们个个儿都问您要?”行礼问安后,傅城恒破天荒开起了玩笑。
  老太夫人见他是和孔琉玥一块儿进来的,瞧着二人的神色也都不错,只当他们已经和好了,心情大好,笑道:“这些东西都是历年来你们孝敬我的,如今便是给了你们,也不过物归原主罢了,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一指罗汉床边椅子上几匹颜色鲜艳的贡缎,对孔琉玥道:“这些都是好料子,颜色也鲜亮,你拿了去做衣衫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是你侯爷和我们永定侯府的体面!”
  孔琉玥忙屈膝道了谢,“……正打算裁几身颜色鲜亮点的夏衫呢,可巧儿祖母就赏了衣料下来,孙媳就却之不恭了!”
  老太夫人就点了点头,一副很满意她态度的样子,随即又道:“对了,这天儿说话间就越来越暖和了,我这身子骨也是越来越不行了,要照看初姐儿姐弟三个难免有些力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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