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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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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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王点头道:“你不说我也会即刻使人去的!”之前是因为顾忌老太夫人,他才不好对傅旭恒痛下杀手,如今既是老太夫人亲自下令将他送去五城兵马司的,那他也不必再有顾忌,他要傅旭恒死,受尽各种折磨而后死!
  孔琉玥自然知道晋王和晋王妃口中的‘款待’意味着什么,饶是她来自法制社会,也半点不觉得丽应难受或是不忍什么的,傅旭恒落到今天的下场,全部都是咎由自取,她早恨不得他死了,对他的下场,她满心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痛快!
  夫妻姑嫂三人正说着,陶妈妈服侍着金太医出来了,晋王忙问道:“金太医,老太夫人怎么样了?”
  金太医先拱手给三人行了礼,才面色凝重的道:“回王爷,老太夫人急怒攻心,伤心过度,以致郁结于心,已有轻微中风之兆。下官才已给老太夫人施过针了,待会儿下官再开一张方子,让老太夫人先吃着,等吃上几日后再看,若是病症有所减轻,就可以再吃下官这张方子,若是再加重,就只能另谋他法了。”
  说着顿了一顿,才又犹豫道,“其实老太夫人上了年纪,原本就身体不好,下官斗胆多嘴一句,也是时候该着手安排老太夫人的……事了,以免到时候预备不周。”
  老太夫人的病竟已严重要预备丧事的地步了吗?金太医一席话,说得晋王夫妇和孔琉玥都呆住了。
  片刻,还是晋王最先回过神来:“本王知道了,金太医且先去开药方罢……”
  适逢傅希恒和傅颐恒安排好了祠堂那边的事赶到乐安居来,晋王见了,便命傅希恒,“二弟,劳烦你带金太医开方子去!”因傅旭恒的原因,也不大愿意见到傅颐恒了,遂命他,“四弟,你也跟二弟一块儿去罢!”
  傅希恒和傅颐恒忙拱手应了,自带金太医去厢房开方子去了。
  这里孔琉玥方轻声自青道:“早知道我就该严令门房,不论是谁来了,没有我的命令,都不放其进门的!”族老们一起来又怎么样,在绝对的皇权面前,不让他们进门,他们难道还敢硬闯不成?早知道她就该严令门房的,不然老太夫人也不至于因为急怒攻心,伤心过度,一下子病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晋王妃闻言,红着眼因拍了拍她的手,恨声道:“又与弟妹什么相干?就算弟妹严令了门房,那起子心术不正的混账东西也总能找到空子钻,由来只有千日做贼,断没有千日防贼的理,弟妹何须自青!”他们千防万防,就是怕老太夫人知情后承受不了打击,进而对身体造成伤害,岂料到头来,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晋王也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如今京城里已有不少人知道此事了,任我和子纲如何弹压都弹压不住,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会传进祖母耳里了,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问题而已,弟妹又何须自责?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夫妻两个一席话,说得孔琉玥沉默了下来,片刻方道:“对了姐夫,你近来可有听到市面上有关我的流言?”她敢打赌,尹家人绝对在此事上掺了一脚,不然那些流言不会传得那般有鼻子有眼,指不定,那些流言的源头正是尹家,其目的就是想让她被休出永定侯府,一出他们心头那口自以为正是因为她当初不肯帮他们,所以才会害他们被夺爵贬官的恶气!
  她不管是尹家人先找到的傅旭恒,还是傅旭恒先找到的他们,这一次,她一个都不会放过,任何想将她和傅城恒分开,让他们再做不成夫妻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晋王见问,微蹙眉头点了点头,“我知道一些。只是想着弟妹你已够辛苦了,不想再给你平添烦恼,所以才没告诉你的。没想到竟会平白生出这些事来,早知道我就该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底,有备无患的!不过弟妹放心,我会尽快帮你解决了这件事的!”
  赵天朗既然知道,晋王自然也就知道了,跟对付傅旭恒一样,他们原本还想的是好歹待过了年后再对付尹家,谁知道傅旭恒会那般着急?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狗急跳墙”,只不过他绝对想不到,墙外并不是坦途,而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只等他跳进去,变成落水狗!他此番不但要痛打落水狗,更要将与之一伙儿的那些蛇鼠蚊蝇都一网打尽!
  没想到孔琉玥却摇头道:“不,姐夫,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当然,也不是说一点儿也不需要姐夫的帮助,我需要帮助时,会事先使人去与姐夫说的。”
  见孔琉玥似已成竹在胸,晋王正想问她可是已有法子了,就见卢嬷嬷红着眼圈疾步走了出来:“回王爷、王妃、大夫人,老太夫人醒了,要见您们三位……”
  三人一听得老太夫人醒了,都面露喜色,忙都疾步进了里屋。
  就见老太夫人正面色蜡黄的躺在床上,一瞧得三人进来,张嘴哆哆嗦嗦的便想说话,却只是“咿呀”了两声,什么都说不出来,嘴角还有涎水流下。
  孔琉玥看在眼里,心中一沉,老太夫人这哪里是轻微中风,分明已是重度中风,这可如何是好?
  “咿呀……嚯嚯……”老太夫人还尝试着想说话,却依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卢嫉嫉见了,忙拭去眼角的泪,凑上前附耳说道:“老太夫人,太医说了,让您别心急,只管静心养着,有什么话,等好了再交代也是一样的。”
  老太夫人听了,却吃力的摇头,又艰难的抬手指孔琉玥。
  孔琉玥见了,忙凑上前坐到她面前的小杭子上,附耳问道:“祖母,您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嗯……”老太夫人吃力的点头,片刻方近乎是艰难的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好……好孩子,这……这阵子……难……难为你了……”话没说完,已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卢嬷嬷忙上前给她抚胸顺气,折腾了好一阵,方令她平静下来。
  老太夫人随即又拿眼看卢嬷嬷。
  卢嬷嬷毕竟伺候了她几十年,就算她说不出话来,也能猜到她的意思,因忙点了点头,拭了泪向孔琉玥道:“老太夫人其实早已约莫猜到侯爷……,只不过见大夫人有心瞒着,想让大夫人安心,所以才装作不知道罢了。就在昨儿夜里,她老人家还跟我说,大夫人本就生得单弱,又要承担那样重的贵任,换做别人,只怕早已垮了,说傅家能得大夫人为媳,实在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还说实在是太难为大夫人了……”说着,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一句“难为了”,说得孔琉玥压抑了这么久的悲痛终于再忍不住,也跟着掉下泪来,她忙拿帕子捂住了嘴。这些日子以来,她既要忍受丧夫之痛,还要费尽心思的遮掩,以免让老太夫人和孩子们瞧出端倪来,她心里的压力早已到达了一个将要崩盘的临界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所以此时此刻,她虽然伤心悲恸,虽然紧张无措,但却破天荒感受到了几分轻松和释然,而轻松释然的同时,又还有几分恍然。
  怪道之前在祠堂里乍一听到傅旭恒说傅城恒阵亡了的消息时,老太夫人虽然悲恸,却并没有多么震惊,也没有因此就乱了方寸,敢情老人家早就有所察觉了,只不过为了让她安心,一直在装一无所觉罢了。再就是上午在厅里乍见她瘦了那么多时,老太夫人也没有显得有多震惊,她其实早就猜到她瘦这么多的原因了罢?
  孔琉玥哭泣时,晋王妃已握住了她的手,姑嫂两个彼此偎着,似是这样就能从彼此身上汲取到更多的温暖和力量一般。
  老太夫人又“咿呀”起来,这一次,她的目光投向了晋王。
  晋王忙坐到孔琉玥让出的小扤子上,不待老太夫人开口,先就放柔了声音开口道:“祖母是不是想让我多照拂弟妹和镕哥儿姐弟一些?祖母放心,您就是不说,我也会那么做的。您只管安心将养身子,剩下的事,只管交给我来办即可!”
  老太夫人眼中就闪过欣慰之色,又示意晋王妃上前。待晋王妃上前后,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拉着她的手默默流眼泪,显然这才是为傅城恒流下的伤心的泪。
  直流得晋王妃也跟着呜咽起来,晋王亦是红了眼圈,一时间,屋里满满都是悲痛在流淌。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丫鬟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回王爷、王妃、大夫人,老太夫人的药煎好了!”方打破了一室的安静。
  卢嫉嬷就忙拭了泪,行至门口接了丫鬟手里的药,行至床边服侍老太夫人吃起来,孔琉玥和晋王妃并二夫人则在一旁帮忙。万幸老太夫人正醒着,意识也还清醒,因此喂起药来并不费事。
  吃完药漱了口后,老太夫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卢嬷嫉见了,就小声道:“这里有老奴伺候即可,几位主子去外间吃杯茶,歇息一会儿罢?”
  二夫人红着眼圈摇头,“嬷嬷一个人只怕忙不过来,我也留下来服侍。”
  晋王想了想,率先点点头,低声说了一句:“既是如此,就有劳二弟妹和卢嬷嬷了。”与晋王妃和孔琉玥一道退了出去。
  就见傅希恒和傅颐恒俱已侯在外间了,一瞧得三人出来,忙都站起身来,急声问道:“祖母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晋王点点头:“才已醒过一次,也吃了药,这会儿睡下了,”皱了皱眉,“只是本王怕她老人家伤心过度,郁结于心,对身体反而不利,打算过几日得闲了,再请了华医正来瞧瞧。”
  傅希恒忙道:“王爷公务繁忙,不比我闲着也是闲着,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罢。”
  想着如今老太夫人既已知情了,消息便再没了封锁的必要,那么事情能越早尘埃落定便越好,晋王因点头道:“那就有劳二弟了。”而想要事情早些尘埃落定,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不用想也知道他会有多忙,能多一个人帮自己分忧,也算是好事一桩。
  晋王说完,又正色看向傅希恒和傅颐恒道:“你们都已知道煦之的事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只说两句。如今煦之出了事,府里成年的男丁便只刺下你们两个,你们又是镕哥儿的叔叔,接下来几年里,说不得要靠你们两个多扶持他多帮助他,直至他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了!镕哥儿都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看着长大的,知道他不是那等不知眉高眼低的孩子,你们如今帮了他,他日他必会承你们的情,不会忘记你们恩情的!”
  说着话锋一转,眼神也攸地变得凌厉起来,“当然,如果谁见他年纪小,当他好欺骗好糊弄,我这个做姑父的也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傅希恒和傅颐恒闻言,忙都应道:“王爷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只不过,前者因为本就从无私念,因而一脸的坦荡;后者却因亲兄做的事,满心的羞愧,觉得晋王这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因此满脸的尴尬,只恨不能地上能有一道缝让自己钻进去罢了。
  晋王敲打完傅希恒和傅颐恒,方转向孔琉玥,不自觉放柔了声音道:“弟妹,祖母和这个家就要暂时交给你了,我和你姐姐等会儿就必须得回去,明儿一早还要进宫朝拜,还要安排其他事宜,只能先辛苦你了!”
  眼见短短半月功夫不到,孔琉玥已瘦成了皮包骨,一张本该娇艳如花的脸更是苍白得没有丝毫的血色,晋王不由暗叹了一口气,煦之如果还在该有多好,如花美眷,家庭幸福,事业有成,想也知道他将会成为这天下所有男人羡慕的对象,只可惜他却英年早逝,真是由不得人不感叹一句,造化弄人啊!
  尽量收起眼中的不忍之色,皆因晋王知道,自己这个舅嫂绝非那等喜欢别人同情之人,“朝中的事,自有我和子纲在,是绝对不会委屈了煦之,也不会委屈了弟妹和孩子们的,至于……后事,我明儿便让王府的大管家过来见二舅兄和凌总管,弟妹也不必太操心,关键是要保重身体!”
  孔琉玥一一应了,感激的道:“幸好还有姐姐姐夫,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一语未了,晋王妃已哑声说道:“都是一家人,不要说这些生分话,当前最重要的,便是将煦之的……身后事办好,再让祖母好起来……还有就是孩子们那里,他们一定很伤心……弟妹,难为你了!”如果有可能,晋王妃今日是真不想回去了,只想留下来陪着老太夫人、孔琉玥和孩子们,与他们一起共度难关。只可惜,她自己也有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她明日一早必须得进宫去朝拜,之后的一些应酬也是根本推不掉!
  当下几人又大略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后,瞧着时辰已不早了,晋王和晋王妃方由傅希恒傅颐恒送到垂花门外上了车辇,回王府去了。
  彼时已是申时二刻,冬日天短,天色早已是灰蒙蒙的。耳边不时传来一阵阵或远或近的鞭炮声,天空中也不时升腾起大片的烟花,映衬得半边天空都是亮的,过年的热闹和喜庆气氛扑面而来。
  只可惜这份热闹和喜庆,至少在这个除夕,永定侯府注定是感受不到了。
  孔琉玥满身疲惫的回到芜香院,红着眼圈的谢嬷嫉和瘿络迎了出来,行礼后谢嬷嬷先就问道:“夫人,老太夫人她老人家没事儿罢?”不敢想象若是老太夫人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夫人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弱女子要如何挑起永定侯府的大粱,有老太夫人在,就算帮不上忙,至少精神上有个支助,也会好受许多!
  “暂时没事儿。”孔琉玥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急声问道:“孩子们呢?”之前在祠堂时,因老太夫人忽然晕倒,吉凶未测,她实在顾不上管孩子们,哪怕明知他们正因失去父亲而悲痛欲绝,也暂时顾不上,因直接命梁妈妈和珊瑚将他们带回了芜香院好生照看着,打算等老太夫人情况稳定些后再回来安慰他们。
  是以待送走晋王和晋王妃,又给二夫人和卢嬷嬷打过招呼,让她们暂时辛苦些,自己晚些时候过去换她们后,她便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谢嬷嬷见问,忙答道:“三位小主子都在暖阁里,由梁妈妈和珊瑚照看着呢。”
  孔琉玥闻言,忙疾步往暖阁行去,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抽泣声,她的心不由一下子揪紧了。她才跟傅城恒相处了一年多,听闻他出了事,已是恨不得随他而去,更遑论身上流着他血液,与他血浓于水的孩子们?他们的伤心只会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罢!
  深吸一口气,强忍下满心的酸疼,孔琉玥轻轻走进了暖阁。
  就见三个孩子正依偎着坐在靠墙的软榻上,小脸都惨白,双眼都通红,只不过,初华和傅镕脸上都没有泪了,也没有再抽泣,只有洁华还在小声的抽泣着,瞧着好不可怜。
  三个孩子都没有注意到孔琉玥进来,倒是守在一旁的梁妈妈和珊瑚眼尖,忙站了起来屈膝行礼。被孔琉玥以手势制止住了,又打手势命她们退出去后,方轻轻走到榻前坐了,先摸了摸初华的头,又摸了摸洁华的头,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傅镕脸上,轻声却坚定的说道:“我相信你们爹爹没死,他只是暂时去了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而已,终有一天,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初华最先回过神来,红着眼圈道:“母亲说得对,爹爹他没死,他只是暂时去了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而已,只要我们耐心等待,总有一天,我们会等到他回来的!”
  傅镕也道:“爹爹临出征前,最牵挂的便是太祖母和我们母子四人,只要我们一直等着他,一直等着他,他一定感受得到,然后,一定会回来的…………”只是话没说完,已忍不住哭出了声来,“可是母亲,我们真能等到那一天吗,我知道我是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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