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雪霏从周家学女红回来,怀里抱着一个非常小的狗。
她抱着狗跑到云舒面前,说:“娘,你快看,这是元宝生的小狗,冉冉说她把这只送给我”
云舒打起精神看向雪霏手中捧着的小狗,跟元宝很像,有沙皮犬的明显特征,大大的头,皱皱的皮,但又不是很纯种的沙皮犬,鼻子嘴巴没有沙皮犬那样圆和黑,微微有些尖,应该是沙皮犬跟土狗的混合产物……
“真可爱,它好小哦,雪霏要小心照顾它,小狗最容易生病了。”
雪霏连忙点头,说:“我一定会把他照顾好的。”她又抬起头说:“娘,你说我们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云舒就笑着说:“由雪霏来取吧。”
雪霏想了想,说:“他这么小,就是个小不点,我就叫它‘小不点’,好不好?”
云舒笑着说:“当然可以,以后它的名字就是小不点了。”
看着云舒重新笑了起来,雪霏高兴的说:“太好了,娘笑了,娘喜欢小不点”
她抱着小不点凑到云舒身边,说:“娘,以后你要是不开心,我就把小不点给你玩,那样你就会开心了。”
云舒怔怔的看着雪霏,心中暖流汩汩流过,没想到孩子们这么在意她的心情,她却没注意到自己带给孩子们的影响,对他们关注太少。
想到这里,她揽过雪霏,说:“听说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跟冉冉并没有好好学女红?”
雪霏一个激灵,连忙辩解道:“我们好好学了,学了冉冉还给元宝绣了一件小衣服,我则是在手绢上绣了一条鱼”
“是吗?那为什么听说绣娘让你们交一份喜鹊绣品,你们都不做?”云舒柔声问道。
雪霏嘟起嘴说:“不是我们不做,是我跟冉冉姐姐都没见过喜鹊,不知道图样该怎么画,更别提动手绣了我们为了找喜鹊,好早好早就起床去树林里面找,可是找不到”
云舒有些差异,说:“是吗?绣娘没给你们看图样?”
“看了”雪霏说:“可是又说不能做的跟绣娘给的一模一样,要自己画其他样式,我们没见过,不知喜鹊其他样子是什么样的。”
云舒微微点点头,虽然听雪霏说的这些,感觉有些强词夺理,但是细想下来,的确怪不得孩子们。古代孩子们获得信息的渠道非常有限,仅限于生活中亲眼见到和听到的。
“好吧,我让你秋姨去跟绣娘说一说,以后让你们绣见过的东西,可不能再不听话了。”
雪霏高兴的蹦起来,一口答应道:“好”
六月初六,是云默的六岁生日。云舒想给他过生日,但云默却不接受,说这个日子对他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而且他那天要去湖上的船板上扎马步,没时间玩。
被他这样一口拒绝,云舒反而觉得有些失落,但在她离开时,云默说了一句话,让她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
“比起生日,你带我离开茅草屋的日子,更有意义把那一天当做我的生日吧。”
被云默这样说,云舒很是高兴,可是她又为难了……她压根就不记得具体是哪天,只依稀记得是九月的某一天……
云舒的窘态被云默看在眼里,云默也不揭穿他,只说:“我等着娘九月初八给我过生辰”
“九月初八”云舒用力把这个日子记在心里,表示到时候一定给云默过生日。
眨眼二十多天过去,墨清派去北疆打探消息的人回禀,说在汉朝边境未曾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反倒是去到匈奴那边,知道了一些信息。
聂壹的商队已经抵达了匈奴王庭,一直停留在那里,只是并未在商队里找到桑弘羊,都是聂家商队的人。
这一不确定消息让云舒忐忑不已,是大公子另有任务?还是出了什么事走散了?
正好在这个时候,大平也从外地赶了回来,大平前脚刚到胥母岛,就被云舒喊进了房中,跟墨清三人密谈起来。
见云舒一副严肃的样子,大平以为他办事不利,云舒对马场那边要有新的安排,连忙慎重的听起来。
云舒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思考多日的一个决定——
“墨大哥、大平,我要去马邑。”
正文 219、北上
219、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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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本文正文——————————————
云舒一言出口,墨清和大平都没有说话。
墨清低着头,并未吃惊,仿佛知道云舒早晚会下这个决定,但大平却满脸惊诧,不明白云舒为什么要在这么动荡的时期选择去马邑
云舒看向他们两人,以为他们会立即出口反对,谁料都没说话,心中便觉得一松,主动说起:“我也知道这个时候去马邑不合适,但是我心里总也放不下大公子,觉得寝食难安。不如让我过去一探究竟,也好安心。”
历史中的“马邑之谋”是以汉军计谋败露而收场,聂壹当初找云舒献计时,她虽对其中几个关键环节做了点拨,希望能转败为胜,可是云舒很怕无力改变历史,事情终会回到正轨,因此也更担心参与其中的大公子,不知自己的举动是否会影响他的命运?
墨清看着云舒这些天的状态,知道她除非明确得到大公子安全的消息,不然肯定坐立不安,而墨者门徒给他送来的消息也很诡异,桑弘羊明明跟聂家商队一起从马邑出发,到了匈奴王庭,现在却哪里也找不到,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究竟去了哪?
权衡了一下事情的可行性,墨清冷静的问道:“你打算以什么形式过去?”
云舒听到他这样问,很欣喜,看来墨清是支持她的。
而大平在诧异之余听到师父这样询问,也明白,马邑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师父不会任由云舒乱来。
云舒思索着说:“马邑现在虽有设防,但是对商队却没有做限制,我就组织一条商队,带着丝绸、茶叶、云纸去边关,以掩视听。”
汉军在马邑设埋伏,一边要防止匈奴的探子得到消息,却不能阻断汉匈边关商队的来往,不然交易热季没有商队去匈奴,匈奴人肯定会心中生疑,计策也就会随之暴露。
云舒打算以商队的身份过去,是最合适的。
墨清听了,觉得不错,只是建议道:“那边形势不好,这次商队里,你得允许我多带一些弟子随行,不然太危险。”
云舒自然没有意见,连连点头。
大平从外地回来,对事情了解的不清楚,一直静静的听他们两人商量。
到最后,云舒眨着眼睛,狡黠的对大平说:“大平,这次你得帮我一个忙”
大平打起精神,说:“云姐吩咐就是。”
云舒有丝犹豫的说:“我准备去马邑的事情,你不要告诉我们三人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我怕他们担心。你就说河曲那边传来坏消息,子商兄弟跟马六不合,需要我过去看看。而我也想看看丝绸、茶叶在河曲一带是否能卖出好价钱,便趁机带商队走一趟。”
大平微觉得有些为难,问道:“我娘,还有丹秋,都不能说吗?”
云舒郑重的点头,说:“越是亲近的人,越不能说。大公子在马邑没有消息,我就这样焦急,他们若知道我也跟了过去,指不定会怎样担心。何必让她们受这个苦楚?不如让他们认为我出去做生意好了。”
大平想想也是,吴婶娘和丹秋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徒增担忧。只是让他对父母和喜爱的人撒谎,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思来想去,大平终究是点了点头。
商量好了之后,云舒就对大平说:“你刚回来,快下去见吴婶娘和丹秋吧,他们想你都想坏了。跟他们好好说会儿话,一会儿一起来吃饭。”
大平脚步匆匆的去了,云舒跟墨清又商量了一下具体要带多少货物,要带哪些人的问题。
待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众人欢欢喜喜的来到饭厅,难得大家都回来,凑齐了人,都显得很高兴。
晚饭吃的差不多时,云舒就放下碗筷,看了众人一圈,提声说:“我有件事情要跟大家伙说……”
大人孩子们都抬起头,看向云舒,云舒清了清嗓子,说:“大平刚从河曲马场回来,听说马大叔跟新账房处的不愉快,闹出了一些事,我必须过去看看。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想看看丝绸和茶叶在西北地区是否受欢迎,想运送一批货物过去倒卖。跟墨大哥商量了一下,初步决定后天一早就出发,云庄的事情就交给大平、墨鸣和丹秋三人管理……”
这话还没说完,云雪霏就不高兴嘟着嘴说:“娘才回来没几天,怎么又要出远门了”
大平也诧异的说:“我难道不是跟你一块去的吗?怎么被留在了庄里?”
丹秋也疑惑的问道:“后天就走?怎么这样急?”
其他人则是愣愣的看着她。
云舒抱歉的看向大家,说:“因是紧急事件,耽误不得。用完饭之后,大平、丹秋和墨鸣管事,来我房里一趟。”
说完就提前起身,离了席。
云雪霏郁闷的踢了踢脚,想要追上云舒撒娇,却被三福拉住了,冲她摇了摇头。而云默则盯着云舒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重新埋头吃饭,什么也没说。
大平、丹秋、墨鸣三人吃的也差不多,更没有心思继续吃下去,匆匆跟着云舒去了纳锦苑。
三人站在云舒面前,云舒嘱咐道:“我这里离开的时间恐怕会有些久。庄子里全靠你们三人张罗,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传信问我来不及,你们三人可以商量着办,只要是你们三人都同意的,那便是我的意思。”
她顿了一下,又说:“墨鸣管事主要负责茶园的生意,丹秋则是负责庄子里的内务。大平,你内外都得兼顾,我这一摊子,可全都交给你照顾了。”
大平直到内情,很担忧的说:“我原以为我会跟云姐你一起出门……”
云舒摇了摇头,说:“你得留下,一则,你才外出归来,再奔波恐怕吃不消;二则,这满园的妇孺老小得靠你照看,有你在,我放心。更何况,在这里,你还有一件事要办,你再外出的话,你们的事得拖到什么时候?”
丹秋和大平听到最后一句话,都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
云舒留他们三人说了一些琐碎的细事,茶园扩建、生意扩展、内务整理、孩子教育、吃穿住行等等,又命大平第二天去周庄调一批丝绸和云纸,命墨鸣准备两百斤茶叶,以备商队出行所用。
忙忙碌碌准备了一天两夜,第三天早晨,临时组建的商队准备从太湖胥母岛出发。
大清早的,云舒做男子打扮,骑了马,并没有坐马车。准备向大家告别时,却见云默穿戴整齐,身上背了一个小包袱,一声不吭的往墨清的马背上爬。
“默儿,你这是做什么?”
云默很理所当然的说:“跟娘一起出远门啊。”
云舒板起脸来,说:“胡闹,我们是出去办事的,怎么能带一个小孩子?你快回去,别胡闹了”
云默却抓着缰绳不松手,说:“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要跟娘一起出门去而且师父教给我的拳我也都练会了,你们不能丢下我”
“这些话都是谁教给你的?”云舒瞪着云默,这些话可不是一个汉朝六岁小孩子能说出的话
屡次在他身上觉得怪异的感觉再次出现
云默自觉失言,忙敷衍的转而问墨清:“师父,你之前说师兄们都是在行走世间的时候历练出真本事的,怎么能把我关在家里?”
墨清被云默的两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和“好男儿志在四方”所震撼,惊喜之余,觉得很有道理,便对云舒说:“云默说的有几分道理,而且他虽年纪小,但是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何况我们这次准备了足够的人手,带上他出去见识一番也无妨。”
云舒叹了口气,只好同意。
看她点头,云默三两下就爬上墨清的马背,坐在他的胸前,兴奋的等着集合出发。
云默这次的商队总共四辆载货的马车,一辆装载行李和食物的马车,另备有五十名护卫,都是墨清从墨侠中挑选出来的,功夫都很了得。
浩浩荡荡的出了太湖,走在路上,云舒的心更急切了,就对墨清说:“带几个人,我们骑马先行吧,到时候一面在马邑打探消息,一面等车队汇合。”
坐在墨清怀中的云默心中一“咯噔”,果如他所料,云舒此行出来,别有目的,不是去河曲,而是去马邑
他就觉得云舒最近很不对头,她对待事情一向泰然自若,即使河曲马场真的出了问题,她也不会急躁成这般样子。看来一定是别的方面出了问题,一个云舒很紧张很紧张的事情出了问题……
墨清转身从墨侠中挑了三十人出来随行,又在留下的二十人中选了一个青年,叮嘱他车队的各项事宜,让他负责,这才跟云舒一起,撒开马蹄,朝北赶去。
六月骄阳流火,日头一天比一天毒辣,云舒却是马不停蹄,从早到晚的赶路,不过两三天,白皙的皮肤就变的黝黑,乍一看来,还真像个瘦弱的少年。
三十多人的马匹在官道上奔驰,动静并不小,奔入城门时,更是频频被城卫拦下询问。随着越来越靠近北疆,这种盘查也越来越严格,甚至有一次,他们被当做私人武装围了起来,幸而云舒身上备有通商的文牒,才能顺利过关。
正文 220、战火起
220、战火起
临近马邑,云舒等人在村外的一个茶肆暂停歇息,同时等前面的人打探消息回来。
这一路倒还安生,预计中的坏天气和路匪都没有遇到,这倒让云舒焦虑的心安生了不少。
他们三十多人把茶肆占满了,有的墨侠忙着给马儿喂水喂草,有的站在树荫下吹风说话,墨清则陪着云舒坐在棚子里歇脚。
云舒看到这官道上十分冷清,跟她几年前从娄烦到马邑玩的情形完全不同,问道:“人烟怎么这么少?难道要打仗的消息已经散出去了?”
墨清说:“的确有些流言,不过传的是汉军在代郡囤了大军,并非马邑、雁门关一代。”
云舒了然的点了点头。
当初聂壹献计,她和大公子跟刘彻商量时,就对历史上的“马邑之谋”做了一定的改变。
首先让聂壹向匈奴人献计,说汉军集结在代郡欲对匈奴用兵,而百里之外的雁门关一带兵力空虚,劝匈奴人跟聂壹里应外合,先发夺人,血洗雁门关
实则,代郡只有一小队汉军人马在那边制造烟雾弹,绝大多数兵力则潜伏在雁门关内的马邑县设置埋伏,只要匈奴人敢来,那便是有来无回。
汉军开拔而来,沿途百姓不可能察觉不到,但只要传出假消息说是往代郡去的,那便可以掩人耳目,即使有匈奴细作,也不用担心。
“代郡那边的情况不太好,听说百姓纷纷外逃,而路匪却如潮涌,接二连三的赶到那边,趁火打劫那些外逃的百姓。”墨清浅浅的喝了两口茶,又说:“马邑这边相对安稳一些,可是盘查的关卡多了,一般人也不出门,所以路上十分冷清。”
战乱战乱,战争总是跟各种动乱联系在一起,对于代郡的各种动乱,云舒除了叹息,也做不了什么,姑且只能当做为了战争全局,牺牲代郡百姓了。
前面打探的人回来了,凑到墨清、云舒这一桌,低声说道:“马邑城中并无异动,不过城外百里山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