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唱佯装带着笑:“那我们唱到现在也不是不累,总不能一直都不休息啊!”意思是他们不肯给陆逐虎做伴奏了,没面子。还受气。
陆逐虎也没有理会前面这些人的争论。唱了一首激情的歌,他好像对这所有的东西都发泄了一遍,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涟漪波动。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谁也不顾,缓缓地再次弹了起来。
之前狂躁地像一头毒龙似的吉他,又变回了温温柔柔的样子。
干净得像是春天里的冰雪融水。
舞台四周安静了下来。
之前对着天空中的人造小太阳光柱也暗了下来主唱为了省电,也不让陆逐虎再有光鲜的时候,故意关了灯,可是起到相反作用的是让所有人都沉寂到陆逐虎的琴声中去了。
“那些过往的人依稀的往事,
有些笑容总是浮现我脑海。
总是在每一个孤独的日子。
我一个人弹琴到深夜。
我多么想告诉你,
在这些奇妙音符里。
我听到善良诗句,
一个光明的世界。
我开始静心倾听,
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看每一次日出日落,
听鸟儿的歌唱……”
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回来的声音,一片空灵。
“总是在每一个难免的午夜,
看这城市和头顶无尽星空。
总会在每一个阳光的午后,
仰望天空湛蓝的深处,
我开始懂得珍惜,
和你每一次的相聚,
静静的感觉着你,
心中的悲伤和欢喜,
我开始懂得忏悔,
在这短暂的一生里,
我甚至来不及爱你,
把最美的献给你!”(许巍:我们)
陆逐虎唱着唱着,就忍不住开始哽咽,他曾无数次地幻想着久别重逢的情景……
低吟浅唱着这些简单的话语,他热泪盈眶,如果不是经历过这样的伤痛,他不会发觉这首歌这么好听,这么摄人心魄,这么让他无法抑制他的感情!
一句“来不及爱你”,让他觉得像是经历了人世间全部的酸甜苦辣,一时间悲欣交集,掩着面难过流泪。
一时间下面还期待着陆逐虎再给大家带来一次高亢的领唱的人们都愣住了。
李嫣紫脸上没有什么波动。记忆回想到几年前陆逐虎春风得意的那些日子:
绚丽的青春年少,自在的阳光少年已经被人惊为天人的小女友。她还记得陆逐虎的小女朋友到学校去时引发的围观:
“快去看看!陆逐虎了不得了,找了一个大世家的大小姐啊!”
“什么世家啊?”
“就是蒋宋孔……孔什么来着?民国四大世家这样的……”
“别扯淡了,还四大世家呢,你以为是玄幻小说啊……”
“不吹牛啊,反正陆逐虎是傍上了公主了,瞧瞧人家仙女下凡般的模样吧!啧啧,有钱人家的姑娘,基因就是好嗯,要富了几百年以上的世家,不是说土包子富二代啊……”
那时李嫣紫曾惊鸿一瞥地看到过这个被同学们谈的兴起的女孩清丽无双。
那时的陆逐虎总在笑,总也合不上嘴。
嗯,一个最成功的学生,连在谈恋爱上,也是当时的那一拨人中最成功的呢!
只是今天,咫尺天涯也只能带给你无尽的痛苦啊!
哭吧,哭出来舒服点,
李嫣紫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有去管陆逐虎,转身走了,还要回去上自习。
……
这时候,从洗浴室里出来的那群陆逐虎的冤家们,顺着操场边的路往回走。
对于伤他们很深的陆逐虎,端的是又恨又怕!
“不行,再搞他一顿!这个仇不报,简直都没有办法再做人了!”
“还报仇啊,冤冤相报何时了!最重要的,你没看到,我们今天来了多少人?还不是都趴下了!没用的,向你,以后也叫不出来这么多人了!”
“唉,以后都是一个学校的,幸亏还戴着面具,要是被这家伙认出来,那可真是没脸见人了啊!”一行人摇了摇头。
“喂,你们看那边”有人叫道,要所有人静下来。
众人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都愣了……
那个,在台上坐着弹吉他的,是刚刚在哭墙下逮住他们一顿死揍的陆逐虎吗?
他把所有人都打得狼狈不堪,而他自己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全身而退,甚至被他打的这些人都怀疑,没有让他的衣服惹上哪怕一丁点的脏
真是一个恐怖的人!
但是现在我们看到了什么?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哪里弹着琴,唱着歌。气愤无比和谐。
而陆逐虎此时的模样任谁看见也会觉得狼狈不堪吧!
头发湿漉漉的,伏倒,没有一点儿型,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上来的落汤鸡。
胸前湿了一大片,都是污渍这些都是啤酒的功劳。
现在陆逐虎已经没有了一点儿神气的地方,用着哽咽的声音继续唱,时不时就停下来,抹眼睛唱不下去。
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无助。有泪不轻弹,未到伤心处。
把他的这群仇人看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心中那股对陆逐虎的怨恨,不知不觉地减轻了许多。
任谁也不能对这样一个惶惶不安的人再下杀心吧?
“这家伙搞得倒像是他被我们打了一顿似的?”
“还是说他现在在为出手伤了我们太深而忏悔?”
谁也不知道。只是心中的疙瘩觉得舒坦了不少,还想找陆逐虎麻烦的心思也减轻了不少。
这些人彼此搀扶着,缓缓走掉了。
第90章 不想上课也不用自残啊
春天,我在你家门前经过,看到如你一般漂亮的花蝴蝶,现在还像年少时那样,蹁跹;
夏天,我靠在樟树下看着,深深的莫家庭院,悠长的欢喜鸣蝉,树荫下随风轻轻飘荡的秋千;
秋天,我俯下旅途疲惫的身体,嗅一口干燥的泥土气味,身边落叶翩翩,捎给我未有归期的信件;
冬天,我含一口四季常青的松树针上的冰雪,望着紧闭的门扉,情难自已地落泪见不到你已经可怜,却不曾想,连这静静的屋子,如今也对我视而不见……
这是上上个四季我的故事,也是上个四季我的故事,只是它终止在这个四季,我的深深眷念……
……
陆逐虎埋头拨完了最后一个音符,缓缓地抬起头,却不由得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其他地方的社团都停住了手上的事,跑过来听他唱歌,几乎把半个操场都吸引了过来。
就连他歇斯底里地狂吼的时候,也没有吸引来这么多人。
这会儿,台上台下的人都怔怔的看着他。
好久之后,他们才慢慢地鼓起掌来!然后掌声越来越热烈!
“好!”
“唱得真好!”
“我差点都感动落泪了啊!”
陆逐虎赧然一笑,轻轻地解下了吉他,把他交还给乐团的主唱大人“抱歉,现在物归原主。”
陆逐虎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让人实在难以捉摸。
这家伙此前看陆逐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的目光却变得柔和。笑了笑,接过了陆逐虎手里的吉他。
“唱得真好!弹得也非常棒!跟谁学过?”主唱轻抚着自己的吉他,从来没想过它会这么有表现力。
“感兴趣,瞎琢磨过几年。”陆逐虎表现得并不十分骄傲。当然,在街头借流浪歌手的吉他卖艺时,如果不炫技,也很难得到观众们的施舍但歇斯底里并不是他特别喜爱的类型,用来释放愤懑与压力倒是不错的选择。
“哥们,加入我们的乐队怎么样?放心,不会收你那‘学习费’啦,你这也不用学,就是直接跟我们去酒吧驻唱,好么?是自己兄弟,我们都不会亏待你的……”鼓手这时倒是有了爱才之心,说得很恳切。
陆逐虎想了想,道:“不用了吧。我也就会那么两手……”
“没关系的,什么都可以再学习……”主唱也加入了游说的队伍。
“恐怕真的不适合我……”陆逐虎摇了摇头,歉意地笑着,与每一个乐队成员致意。
“好吧,既然你实在不愿意,那我们也不好意思勉强你!”鼓手叹道有这哥们在,真的很能调动现场的气氛啊!可惜了!
陆逐虎移步下台去。
“哎,哥们等等!”主唱把他叫住了。
“怎么了?”
“你刚刚一个人唱的,刚开始是许巍的《我们》,这我知道但是后面你唱的那是什么?我好像没听过?方便透露一下吗?”
底下的很多观众显然也对这首歌挺感兴趣,也看向陆逐虎今晚回去后一定要在网上下载下来听听原版!
“你是说那个哦,这是我自己写的。”
在床~上呆了整整一天,他并不是在昏睡,只是那些音符不停地在脑海中跳跃现在将它们分享给了在场的各位而已。
陆逐虎说着,跳下了舞台,嘴里说着:“麻烦让一下!”
可是听到他这么说,无论是乐队还是围观的学生,都愣了我靠,还是是创作型啊!
能听一遍就觉得好听,这不是妙手偶得,那就是长时间的积累了
在众人的惊诧中,陆逐虎已经从他们当中走出去,回宿舍了。
……
2010级的交通学院的大一新生,上课生涯终于开始。经过热热闹闹的两天招新活动,让新生们从之前不断开会的疲倦当中恢复过来,脸上又重新充满了笑容。
“各位同学,从今天起,你们就将正式迈入大学的生活……”
“大学啊,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个阶段……”
一个半秃的老头在讲台上面侃侃而谈,谈性很浓。
“妈的,我怎么感觉又像是回到了礼堂听报告的日子了……”杜成郁闷地说道。
“嘿嘿,按照惯例,他们都要先来一段开场白嘛!”与杜成坐在一起的常庆笑道:“现在你觉得他很无聊,等后面你就会发现”
杜成不屑地撇撇嘴:“他难道还能讲出来什么新花样不成?老狗不会新把戏啊!”
常庆哈哈地笑道:“不现在你觉得他很无聊,到后面你会发现他更无聊……”
杜成:“……”
“下面的同学安静点啊,听我讲,要不然就让你们上来讲什么在大学里是最重要的呢?”秃老头瞪了他们一眼。
杜成和常庆一齐埋下头去,不理会他,继续说话。
“陆逐虎到哪儿去了?没看到他呀!”常庆问。
“你说他呀,还不是……”杜成正要说,上面的秃老头提高了音量:“大学最重要的是”
“点名。”秃老头很有冷幽默,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下面的学生愣住了,然后哈哈大笑。
秃老头不以为意,笑道:“难道不是吗?点名,你们才不敢肆无忌惮地翘课,听了课,你这学才算没白上当然,如果你们都不来的话,学校也不愿意发我工资了所以你说点名不重要吗?”
下面的学生继续大笑,纷纷鼓起掌来。
“说好了啊,出勤算平时成绩的,缺一次,我也甭管你什么原因,平时分减十分,事不过三,缺三次,那你这学期就不用来了……”秃老头换了张脸,凶巴巴道。
“哎,这老秃子啊不,这老师说得还可以啊,还真埋了小彩蛋呢!我”杜成嘿然道,却被常庆打断:“我~艹,点名了!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秃老头已经高声念道:“常庆!”
“到!”常庆连忙应道,小声骂道:“艹,第一个就是我……”
“嘿嘿,那谁让你的名字是‘c’开头的呢……”杜成幸灾乐祸道,名字排在名单第一个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很容易让老师注意的。
“杜成!”想不到秃老头第二个念出来的名字就是他,杜成也被他炸雷般的吼声吓了一跳,乖乖地答“到”。
惹得常庆笑:“还说我,咱俩‘c’‘d’连在一起……”
秃老头继续往下面念去。
常庆和杜成两个开始争论到底是拼音顺序排列更合理还是比划顺序排列更合理的无聊问题。结果这时候秃老头叫到了:“陆逐虎!”
陆逐虎没来啊!怎么一扯淡把这茬给忘了!
常庆已经高高地举起了手:“到!”
“唔!”秃老头看了一眼,头低了下去,常庆笑眯眯对杜成道:“怎么样,我的反应还算得上是敏捷吧!”
“靠得住,没话说!”
“常庆!”秃老头又叫道。
常庆抖了一个机灵:“到!”叫完了才琢磨着不对劲这第一个叫的不就是我吗?
周围的学生已经开始了小声窃笑。
常庆有点畏惧地看了一眼讲台上的秃老头。
“陆逐虎!”
下面一片安静。
“陆逐虎没来吗?”
常庆硬着头皮又叫了声:“到!”
学生们笑得大声起来。
秃老头看着常庆,亲切道:“这位同学,你是有两个名字吗?”
学生们哈哈大笑起来。
秃老头示意大家伙安静。
“当然不是”
“那你究竟是叫常庆呢,还是陆逐虎呢?”秃老头老师反问道。
常庆也不怕羞,腆着脸道:“老师,这不是你的惩罚太苛刻了吗?”
秃老头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上大学本来就准备逃课的是吧?好的,同学们,你们看到了吧?我说的,点名是最重要的事,老师没有欺骗你们啊!”
学生们又是一阵大笑。
秃老头说着要给陆逐虎打上标记,嘴里念叨着:“这第一次课就不来上,也太不给面子了……”
“老师,陆逐虎请假了!有假条!”
常庆扭头一看,杜成手里拿了个白花花的玩意。
秃老头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哦?什么原因!”
杜成面露尴尬,良久道:“腿疼!”
“哈哈哈哈!”全体学生放声大笑!瞧,又是腿疼!陆逐虎又腿疼了!简直他喵的比女人来大姨妈还准啊!
秃老头接过杜成递过来的假条,看了看,没有问题,把陆逐虎旷课的标记涂掉,奇怪地看着下面的学生:“他腿疼就腿疼腿疼有什么好笑的,我就想不明白了!”
“老师,你不知道,他天天都腿疼!”下面的学生叽叽喳喳地向秃老头道。
然后窃窃私语:
“陆逐虎是不是骨质疏松啊,天天腿疼的……”
“估计他的身体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原来中看不中用哦!”
“这有什么?唉,我也想有这样一条说疼就疼的腿啊!”有学生感叹道。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继续点名!……”秃老头挥手维护秩序。
“我~日,他有假条,早说啊!害得我还出丑了呢!”常庆看着杜成,不满道。
杜成摊了摊手:“你也没问过我这事啊,能怪的了我?”
说着,杜成又捅了一下常庆:“不过这不也检验出来,你这家伙靠不靠得住吗!不枉陆逐虎夜里一点引狼入室……”
“怎么用的形容词呢!那你说我靠不靠得住!”
“嘿嘿,这么说吧,以后他的课,我就不来了,你帮我来上吧有你,我很放心……”
“你~大~爷的!”
……
“杨贺!”
“报告老师,杨贺没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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