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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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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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忘园门前,只留下无双一人。
  
  无双负手而立,仍旧看着“忘园”二字,不知在想些什么。
  
  发表于本帖最后由 agsmile92 于 2010…8…21 23:39 编辑第二卷 月射寒江  提亲翌日,无双仍如前日一般。
  
  未到中午,那停了一日的雪花再次飘了起来。无双负手而立,不动如松。
  
  到了下午,雪仍旧未停。琥珀按捺不住,终是赶去了忘园,远远便看到自家阿姐站着,心如刀割,便想冲过去劝她放弃,却被钩子拽住了胳膊,一时挣脱不得。钩子本是暗卫,习的是近身术,必要时要缠住刺客不让其靠近主子,因此手上工力夫极厉害,即便是琥珀也奈何不得。
  
  琥珀只得说道:“我去送把伞总可以罢?不能让阿姐就这么淋着!”
  
  钩子依旧不放手,摇头道:“已经有人送了伞。”
  
  琥珀定睛一看,可不是么,无双脚边躺着的正是一把伞。
  
  “那阿姐为何不撑?”琥珀急道。
  
  钩子却是笑了,“八皇子您是关心则乱,您忘记了,公主是练武之人,那雪近不了身的。”
  
  钩子说得不错,若寻常人站了这么久不动,身上脸上怕是都盖了白色,可无双全身干爽,如晴天一般。她运了真气护体,雪花一靠近她便融了,哪里落得到她的身上!
  
  琥珀这才放下心来,却还是担忧道:“这样消耗真气,阿姐她支撑得住么?”
  
  “八皇子您就放心罢,又不是传给别人,终究在自个儿身上,以前还有人专门在寒冷之地修习内工力呢。”钩子耐心劝道。
  
  琥珀自己也是练武之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终于放下心,跟钩子回去。然心中不舍,走几步便要回头看上一看,连钩子都忍不住取笑道:“八皇子您呀都快成了望夫石了!”
  
  琥珀却丝毫不恼:“望夫石有什么不好,我要能把阿姐望回来,不让她受那罪,我成了石头也心甘!阿姐在皇宫里头吃用皆是最好的,娇生惯养,何时吃过这等苦了?我看那郑亲王就是不识相,竟敢让我阿姐等着,看我日后饶得了他!”
  
  “哎哟我的八皇子,您小声点儿,这可是郑亲王府!”钩子急道,“论辈分,郑亲王是皇上的亲大伯,咱们大燕重孝道,连皇上见着他都要敬他三分呢。您和公主该是叫他一声‘伯祖’的,公主一番诚心,您可不能无礼!”
  
  “我知道,不就是为了燕君平么?我就不明白了,难道就非他不可么?”琥珀皱眉道。
  
  钩子知他心里在置气,便细心解释道:“奴婢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又服侍公主这么多年,见过的名画多了去了,可没见着有谁将山水画画得跟地图一样细致却又栩栩如生的,您呀小瞧郑亲王世子了。”
  
  “下道圣旨不就行了么?我就不信他郑亲王府敢抗旨!”
  
  “八皇子殿下,公主这叫‘怀柔’,您呀可要学着点儿,有许多事连圣旨也解决不了,需要人去做。”
  
  ……琥珀一向性子沉静,若遇着不懂的也不开口问,只记在心里头看着别人做,自个儿便学着,极少像今日这般多话的。今日他是因为担心无双而乱了心了,遂与往常不太相同。钩子岂会不知其中缘由,只是这位小皇子自小读书就不怎么上心,精力全放在习武上了,江夫子教得也不尽心,是以有许多东西不懂,还得慢慢学。
  
  “天寒,燕王还是请回罢。”眼看着雪越下越大,郑亲王不禁劝道。
  
  “无碍!越是清冽的天气,想事情反而越通透,还可修习内工力。”无双倒是怡然自得了。
  
  郑亲王见劝她不住,遂住了口,随她去了。
  
  如此站了十多日,已是十二月了,郑亲王仍不为所动,但每日却与无双聊上几句。
  
  “燕王耗在王府这么多日,难道就不怕误了军机?”
  
  无双不动如山,“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无双还没有求得利器,怎能贸然行事?”
  
  郑亲王显然知晓自家儿子的性子,燕君平看似随和,却是极固执的,自己不出关,他必然不会随燕王出征。
  
  不禁叹道:“君平偏执了!”
  
  无双也是了解燕君平的,是以当初郑亲王拒绝出关时她并未多言劝说燕君平,只等着郑亲王出关。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得马虎啊!”郑亲王好心提醒。
  
  “正值冬季,北方严寒,不宜作战。两位亲王兵力有限,守住戎州容易,若想扩张却是极难,且两位亲王的胆子到底小了些,恐怕还在观望南方的形势,无双并不担心。”不仅是自己分析如此,那从戎州送来的密信也显然事实的确如此。
  
  “燕王倒是善战!”听不出是欣慰还是感叹。
  
  “伯祖谬赞了!”
  
  再说南方。
  
  李晏与温桑处理那圣教之事费了不少周折。他二人手中无兵,便打算先秘密到达楚州,然暗中之人却识破了他们的计划,途中多次刺杀,二人几次皆临险境。二人无法,只得咬咬牙,冒险分为几路,混淆视线,几经波折,终是安全到达楚州。
  
  因途中被刺之事,二人不敢声张,只能暗中小心查访。经多次查探,二人断定初阳郡郡守与圣教无关,才敢现身表露身份。然楚州如今正乱,小小一个郡守也起不了作用,李晏便打着“李太师”的名号联系了几个可靠地乡绅大族,其中就有贺淑仪的娘家贺家。
  
  果不其然,商户们皆被这场战乱弄得苦不堪言,希望早早平定下来恢复贸易,于是都同意出资出力。银子可不是好借的,何况还是有借无还,商人奸猾,唯利是图,决计不会做亏本生意。他们的眼睛尖儿着呢,威远军与戍西军主力未动,是朝廷未对二军表态,他们拖着,东西郡王与燕中才能蹦跶,威远军与戍西军若是较了真儿,这战事不出一月就平了。这不,朝廷派人来了,他们帮衬着点儿,让战事快点结束,于他们的生意有好处,朝廷也记着恩,日后必定会对他们宽松点儿。
  
  别看这些人皆是满身铜臭,他们可都是大族,有不少还是世家,都是扎根儿极深的,在地方上势力可比郡守强太多了。
  
  那圣教活动本就为了乱上添乱,混淆世人来着,虽然瞧着各个地儿都有,但其实是虚张声势,每个地儿人数极少。李晏与温桑有大户支持,调了些人力,而温桑也是有手段的,熟悉圣教的行事习惯,因此进展极快。只是圣教活动的地点颇为分散,费了些时日。待到十一月底,终于将各个点都灭了。
  
  二人未忘燕王的吩咐,于是温桑负责完善圣教之事,李晏则是在众人的掩护下马不停蹄地赶往威远军中。李晏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中看着他们,即便有多方掩护,他还是差点遭了埋伏,待到了威远军营中,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康桥是李晏的亲舅舅,听说外甥来了,亲自来迎。见多年不见的外甥已经长成如玉俊才,心中倍加欢喜,在李小公子的肩上重重拍了两下,他手劲奇大,差点将李小公子的脏器拍出来,好在李小公子是习武之人,受得住那两掌,让康桥更是满意。
  
  然康桥仍是瞧不上他的体魄,皱眉道:“男子汉怎么长成这副瘦弱的模样,莫不是学了京城里的风气?像咱们一样体格健硕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咱们南方人可是比你们京城的男儿强健多了。听舅舅的,你到这里来就磨了那身书生气!”
  
  “舅舅说的是。”李晏连连称是,又问:“外公近来身体可好?”
  
  “健朗着呢,就是年纪大了,年轻时留下的旧伤折磨人,军人大多都是如此的。”说着,康桥又拍了李晏肩头一掌,道:“小子,你不是想你外公来迎你罢?”
  
  “外甥不敢,外公是长辈,做晚辈的应该上门跪拜才是,怎能劳他老人家来迎呢?舅舅亲自来接,外甥都有些过意不去,如今战事正忙……”
  
  听到前半句,康桥极为满意,然听到最后一句却有些不快,打断道:“家人叙旧,不提战事,不提战事!”
  
  李晏虽想快点打破僵局,但知道急不得,只得应道:“舅舅教训得是。”
  
  康桥命副将守在营中,自己带着外甥回到康府。一进门,大嗓子就唤道:“爹,您瞧是谁来了!”
  
  康震正在练功,闻言动作未收,只随口应了声:“谁啊?”
  
  “一个您许多年没见的人。”
  
  说话间,二人已到康震面前,康震抬头一看,是个年轻男子,觉着眼生,再仔细一看,觉着这孩子又有些眼熟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康桥是个急性子,不等康震想起来就先说道:“是李晏,红英的儿子李晏。”
  
  “哦,是小晏啊!”康震有些激动,连忙收了势,一把抓住李晏的胳膊,问道:“你母亲可好?”
  
  李晏扶着他,笑道:“外公,娘亲身体极好,爹爹紧张着呢。”
  
  提到这位姐夫,康桥心中一千一万个不喜,他最是看不惯瘦弱的男子,亲姐康红英堂堂巾帼怎就嫁给了满身铜臭的商贾?
  
  三人走进正堂,康老夫人已经闻讯赶来。
  
  见到李晏,不禁双眼含泪:“可是红英的孩子晏儿?”
  
  李晏立即上前跪道:“孙儿拜见外祖母!”
  
  康老夫人见状不禁笑了:“你这孩子,在外婆面前装这一套,我就不信你方才也在你外公跟前装了。”
  
  “夫人啊,这说明外孙跟老夫亲近,用不着虚礼。”康震大笑。
  
  “瞧你得瑟的,外孙这是敬重我呢。”康老夫人不服输。
  
  瞧见两位老人斗嘴,李晏与康桥皆笑,就连下人也掩了嘴儿偷笑。
  
  “笑什么呢这么热闹?是谁来了?”却是康桥的妻子童氏带着女儿康疏疏出来了。
  
  李晏忙拱手作揖道:“李晏见过舅母。”
  
  童氏起初有些不明,随即反应过来,见李晏面容清隽,心中也甚是喜欢,指着身旁的女儿说:“这是你疏疏表妹,你舅舅与舅母就这一个闺女。”
  
  李晏又道:“见过表妹。淡云来往月疏疏,表妹取的好名字!”
  
  康疏疏往日见的都是如父亲一般的壮汉,哪里见过这等俊俏的书生,心中顿生好感,嫣红了双颊,细声道:“疏疏见过表哥。”
  
  “来来来,小晏来跟大家说说你娘亲。”康桥大声道。
  
  一家人说说笑笑,只谈家事,也算愉快。李晏找不着机会提起战事,明白急不得,遂只将家中京中的趣事说了说,惹得一屋子的人大笑。待晚饭后,他便在康府住下了。
  
  “相公,你瞧着小晏怎么样?”夫妻俩回了房,童氏试探地问道。
  
  “什么怎么样?我康桥的外甥自然是顶好的!”康桥不明其意。
  
  童氏恼怒丈夫的迟钝,恨恨地躺上床,不说话。
  
  康桥不明白为何惹妻子不快,但却腆着笑脸哄着:“怎么又不高兴了,谁惹得你?”
  
  “除了你还有谁?”
  
  康桥一脸无辜:“我冤枉啊!”
  
  童氏也不跟他闹,便加重了语气提醒道:“我说你整天在营里折腾,也不为女儿想想,女儿已经十七了!”
  
  康桥顿时明白过来:“是大姑娘了,改明儿个将媒婆找来,也该好好选门亲事了。”
  
  童氏快被他气死了,只得直说:“还选其他的做啥?眼前不就有一个!”
  
  “你说的是小晏?”见妻子直点头,他认真想了想,说出的话却气得童氏跳脚:“可疏疏要是嫁给了他就得跟到京城去,以后若是我想女儿了见不着,怎么办?”
  
  童氏怒极:“你个糊涂鬼!京城好还是咱们这好,疏疏若是嫁给李家,自然有大福享,闺女幸福才是真的,你尽想着你自己!”
  
  “说的也是,那我过几日去向小晏提亲?”康桥讨好道。
  
  “让他来向咱们提亲!别忘了先问问他有没有定亲。”
  
  “是,谨遵夫人之令!”
  
  第二卷:月射寒江 破局李晏在康家过得极为舒适,外公与舅舅皆疼他,舅母与表妹对他也极为和善,康府下人待他如上宾,若是没有避开战事的问题,那确实很舒适。
  
  李晏自然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不动声色地观察威远军动向的同时也一直找机会商量战事问题。
  
  不过几日,李晏便知如今的威远军早已不是十年前的威远军了。营中足有二十万士兵,若无战事,除去日常操练,士兵们皆下地干农活,开垦荒地,自给自足。人多力量大,百姓们也愿意从军,倒使得幽州逐渐富硕起来。
  
  李晏心里明白,虽然拨给威远军的军饷逐年增多,但也绝对养不活二十万人,而幽州素来太平,因此朝廷也忽略了威远军,若不是南方动乱使得朝廷派人彻查,朝廷还不知威远军已经扩张到如此地步,那封地就在幽州境内的东郡王在幽州的威望还不如威远军。
  
  李晏虽说是主帅的外甥,却是朝廷的人,因此军中事务皆对他有所避讳,他心中了然,便也不再去营中走动,平日里闲来无事便上街或到乡间走走,有时也应舅母童氏之请为表妹康疏疏讲学,或是与外祖父康震探讨兵法。如此十多日,李晏知晓康家并未生反心,但威远军乃至幽州的许多百姓都对朝廷有不满之意,然问及其因却又都三缄其口,令李晏百思不得其解。
  
  已经十二月了,李晏知道此时燕王正在琉州伺机而动,也知以无双的性子必定留了后招,南方的动乱必须在年底结束,朝廷一定会有所动作。他既不愿朝廷陷于危难之中,也不愿康家在朝廷动作之后再动使得朝廷起疑心,便想解开其中的结。今日不用为表妹讲学,康桥又去了营中,李晏便来到康震园子里。
  
  康震正在练字。康震虽然是一介武夫,于诗词歌赋上没什么造诣,却练得一手好字,笔锋苍劲有力,当真是字如其人。
  
  李晏不敢扰他,只静坐观字。待康震一幅字写罢,还未等李晏开口,他就笑道:“老夫知道你为何来幽州,康桥也知道。朝廷终于坐不住了么?”
  
  只一句话,堵住了李晏腹中万语。李晏忽然想起李太师在他临行前说的一句话:“不要小看武夫!”李晏心中苦笑,只得正色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好一句‘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我威远军未食朝廷俸禄,自然不用为朝廷分忧了!”康震声如洪钟,震得李晏心中一颤。
  
  见他神色肃穆,不用猜想,李晏便知他所言绝无虚假。
  
  “户部拨给威远军的军饷逐年增多,这在户部都有纪录可查,不可能作假!”
  
  “那又如何?”康震冷哼一声,“层层克扣,到达威远军手中的又只剩几成?”
  
  “既如此,外公为何不上禀朝廷?”李晏不解。
  
  “童威远在世时便曾多次上报朝廷,可朝廷毫无反应!”提到这个,早已不问军中之事的康震还是气愤非常。
  
  “晏儿并未听过此事。”
  
  康震冷笑:“折子根本就到不了皇上手中。”
  
  “晏儿不懂,外公为何不修书给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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