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双让大家失望了,她收回宝剑,冷声道:“你若真有本事,尽管来取!”
“谢公主恩典!”李小公子坚定道。
“哼!”燕北冷哼一声,不再看他,对大家道:“朕尚有要务处理,众卿不必拘礼,太子替朕主持宴会!”说罢,便带着无双离去。
燕瑞看着无双走出御花园,瞥了眼仍跪着的李晏,冷声道:“起来吧!”
“谢太子!”
龙卫十九骑
“啊?你的意思是说你爷爷我已经卧病在床,至少休养一个月?”李太师惊诧。
“是,孙儿考虑不周致使爷爷受牵连,请爷爷责罚!”李晏低头道。
“你说,你与七公主定亲了?”李太师突然取笑道。
“孙儿卤莽!”李晏的脸上此时才显出红色,跟在宴会与皇上面不改色一问一答的他判若两人。李小公子自小就稳重得如小老头一般,从未露出过卤莽之态,是以狡猾如李太师也有些惊诧他会在皇帝面前如此冲动。其实李小公子着实可怜,他性子沉静,太师府中无人会打扰他,突然被一群想要结识他的长舌书生和询问他亲事的长舌夫人围住,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时辰,导致他的脑袋一时转不弯,完全忽略了其他人,直接冲着那宝剑去了。
“那皇上竟没生怒?”李太师不太相信,燕北有多疼爱幼女他是知道的,忽然在众臣面前被告知小女儿竟定了亲,岂会不怒?
“皇上极为不悦!”李晏有些无奈,“不过七公主率先向孙儿挑战,言明孙儿若有本事可将宝剑夺回,孙儿自然接受了,可惜败了!”
李太师闻言,却有些惊奇了,问道:“败了?败于何因?”李太师却是有点难以置信了,李晏已经十六,武功是他亲手所教,内外双修,怎会败于一个十岁的女娃之手?便是内功这一门,那七公主怎会比李晏深厚!
李晏顿了片刻,道:“七公主怕是天生神力,她仅一手举剑使剑身平压住孙儿的左肩,孙儿竟无法起身,也无法提气。”
“哦?”李太师抚抚胡须,笑道:“那可真是个好苗子,我竟没有看错了眼!”只是那笑颇有深意。
“爷爷?”李晏不解。
“七公主三朝之时,我帮她摸过骨,是练武的骨格,只是那时她还年幼,算不得准!”李太师说着还略带了些得意,“你爷爷我眼光颇准,真真是宝刀未老呀啊!”说到最后已带了唱腔。
可惜李小公子不领情,面无表情道:“若无事,孙儿告退!”
“公主的左手怕有些不寻常吧?”无双刚进西阁就得了这明明是肯定语气的问句,想写知道是江夫子问的,并未多加理会。江夫子微带狡意地轻笑,似得意道:“江某可是亲眼见到了哦,往日江某也曾有过疑惑,今日却是确定了。”
好吧,完全不用猜想宴会中江夫子到底藏身何处,基本上以江夫子的秉性,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江夫子,只是此人好藏身暗处偷窥,真是恶劣的癖好!
无双不语,宴会之中,李晏快步走来看似匆忙,实则步步轻稳,气息绵长,武功应该不弱,无双明白自己内功修为不如李晏,便直接采取最有利的做法,遂以左手神力直接压制住他,让他无法起身。此次容易过了,下次怕不会这么容易了,李晏此人似乎极为执着。
“八皇子如何了?”
江夫子没从无双嘴里问出什么,心里着实郁闷,相处多年,也了解无双的性子,她不愿意说是如何也问不出来的,他要较劲只是自己吃苦,他的耐力是比不过无双的。收起再问的想法,反正他已亲眼证实,日后总会有机会再见到。他敛了得意,正色道:“进步甚快!”
无双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公主可知晓林统领的来历?”江陵突然道。
无双终于抬头看他,只见他略带深意道:“据江某所知,能左手使刀右手使剑的高人,百年来江湖中也只出现过一个,曾在《兵器谱》综合排名上位列第一,只是此人乃天生的武学奇才,性情狂傲,风评自然不怎么好,后来竟消失无踪了。”原来竟投靠皇家了!江夫子保持深意的表情,双眼却是掩不住的得意,可他等了许久也未等到无双的询问,再一看,无双竟已看书了,似对他刚才所说并无兴趣。
江夫子抽了抽眼角,终于挫败地破窗而出。
且说那云生郡主如愿入了女子学馆,因太后之故与颜若也熟悉了,加之她身份高贵,自然不与普通女子来往,便借由颜若认识了秋四小姐秋琼蕊与陆大小姐陆湘。
那秋四小姐容姿出色,集明艳与娴静于一身,却是个玲珑之人,陆大小姐的容貌却是比秋四小姐更为秀丽,只是性子沉静,稍冷淡些,而宁颜若本就艳丽无双,因出身王侯之家自带一身贵气与凌厉之势,着实惹眼。加上云生,这四人即便在尽是名门闺秀的女子学馆也是惹了无数羡慕或嫉妒的眼光。
四人之中,论出身,云生虽是正统的郡主,但颜若背后的宁家势力极大,两人却是分不出高下,其余两人次了些;论容貌,云生最为出色,颜若与陆湘相当,秋琼蕊略次;论气势,云生虽傲,但及不过颜若的凌厉,秋琼蕊恬静,陆湘与世无争;论才气,颜若、秋琼蕊及陆湘三人各有所长,不分高下,极少人知云生郡主却是善吹笛的。
云生颇喜欢陆湘的性子,陆湘善棋,常与无我大师对弈,学了不少禅理,看事通透。只是陆湘因钻研棋局常常一坐就是一天,云生不愿打扰她,便常看秋琼蕊作画,偶尔秋琼蕊也教云生些作画技巧,云生也能画上几笔。颜若郡主每日有专门的师傅教习弹琴,极少与她们一起。今日却得了空,四人就在女子学馆的湖心亭中摆了茶点,说些闲话。
“听说过几日就是那七公主的生辰,如今宫里正筹备着呢,颜若,你常在宫里,那七公主到底如何?传言那么多,我都不知道该信哪个了。”秋琼蕊笑道。
“当年七公主满月的时候我倒是随父王来参加过晚宴,后来皇后娘娘薨逝就再也没听过她的传闻了,这次来却听说皇上极为宠爱这位公主。‘玉林宴’上有幸见上一面,我就猜想七公主的性子怕是极冷的。”云生淡声道。
颜若闻言冷哼一声,道:“岂止是冷,根本就是残暴歹毒!她下令杖毙宫女便罢,竟还亲自监刑,实在恶毒!”
“那行刑场面她一个公主竟然敢看?”秋琼蕊惊呼。
“她自始看到终。”颜若露出几分嫌恶之色。
“竟是如此冷酷的性子!”云生不禁叹道。
“这事儿我早就有所耳闻,还以为是传闻失实,原来竟是真的!”秋四小姐似还有些难以置信。
“皇后娘娘去得早,七公主又被幽禁多年,性子难免古怪些,传闻可能也有些失实,不能全信。”陆湘淡然道。
“千真万确!我当时就在宫里头,我那小姑姑被罚抄写《大燕律制》,直到去年才能出寝宫!”颜若恨恨道。
“好了,不说此事了,坏了心情。”云生笑着转移话题。
“也是,咱们说说今年的科举头三名吧,你们见过那状元郎么?”秋琼蕊提道。
“早就见过了,年纪尚小!”颜若似并不感兴趣。
“你自己才多大了,还说人家小!”秋琼蕊取笑。
“还未及冠呢……”
……
三月十七,七公主十岁生辰。整十大寿,自然要隆重庆贺的。燕北大摆宴席,文武百官齐至,热闹非凡。寿星本人面色冷淡,丝毫不见喜意。众人不免提到那宝剑定亲一事,自然对那对当事的小儿女多了几分关注,无奈七公主一副冷面,李小公子面色平静,众人竟瞧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实在遗憾!
寿宴之后,燕北命无双随他走一趟乾仪宫。已过子时,乾仪宫里极静,见燕北不语,无双也不好奇。静默许久,皇帝陛下有些挫败道:“无双,你就不想问问父皇找你何事么?”
“父皇找儿臣何事?”无双从善如流。
燕北无奈叹气道:“今日你生辰,可有想要的礼物?”
无双顿了一下,道:“无!”
燕北噎了气,咳嗽两声,有些失落道:“可是父皇为你准备了礼物。”
无双见状,稍有动容,道:“儿臣谢父皇赏赐!”
燕北长叹口气,搂过女儿,无双蹙了蹙眉,却没有反对。燕北自然注意此等细节,满意笑道:“父皇送你东西是应该的,不是赏赐,我的无双儿不必用那些俗礼应付父皇,父皇只要无双儿一笑便满足了!”说罢,伟大的皇帝陛下便极为期待地看着他的无双儿宝贝。
无双顿了许久,在燕北就要失望之时终于对他展开一抹极淡的笑容。燕北心生暖意,有些激动道:“我的无双竟这么大了!”待平静下来,有些神秘地说道:“你皇兄燕瑞自小就有十八玄衣卫,你出世之后,父皇特意挑选了十九骑严加训练,如今你这般大了,父皇将他们交与你,可好?”
无双闻言,心中一动,涩声道:“好!”
燕北点点头,冷声道:“都出来见过公主!”
不过一瞬,十九个乌衣人齐齐出现在殿里,跪地道:“属下见过公主!”
“以后你们便是公主的暗卫死士,只听公主一人之令!”燕北沉声道。
“是!”
“无双,他们是父皇命林池从军中挑选出来训练的,不仅是暗卫,更是骑兵。如今他们只有代号,无双儿可要赐姓?”燕北宠溺道。
无双点头,看着跪地垂首的乌衣人,冷冷道:“姓龙,你们是本宫的龙卫,龙卫十九骑!”
众人一愣,不知如何应答。
燕北愣了一下,大笑:“好!朕的无双儿果真有志气!”随即冷声吩咐道:“可听到公主所说?”
众人忙道:“属下谢公主赐姓!”
武举
“都出来吧!”无双低声喝道。
昨日生辰她收下十九暗卫后,便在乾仪宫歇下了,今日一早便去了上书房,直到放课回到淑兰殿才有时间仔细看看这“礼物”。
眨眼之间,五个乌衣人现身跪地,齐声道:“属下参见公主!”也不知在这小小西阁之中他们是藏身何处的。
无双看向为首一人,问道:“你是十九龙卫之首?”
“回公主,属下龙一,目前尚属负责之人。”那龙一冷声回道。
无双慢步踱到龙一面前,突然伸出右手捏住他的下巴使他抬起头来,其余四人见状皆有些吃惊,反倒是龙一仍是面无表情,连眼神也未改变,仿佛与他无关。早就不声不响出现的江夫子实在看不过去七公主的“流氓”动作,出声道:“公主您就松松手吧,人家都露出羞色了!”
此话一出,四人皆惊,只有仍被捏着下巴被迫抬着头的龙一面色不变。无双满意地松开手,冷声道:“本宫很满意,只是其余几人你却要好好□才是!”
“属下明白!”龙一低首恭敬道。其余几人却有些汗颜,那江夫子是何时来的他们竟毫无察觉!
无双点点头,吩咐道:“退下吧!”
“是!”
“那孩子不错!”待几人不见影儿后,江陵赞道。
可不是么?那龙一虽然面色冷峻,颇为沉稳,那清秀的眉目却掩不住其少年之姿,明明是个还未及冠的少年。不仅是他,他身后四人也容貌清俊,皆为少年。不过是少年,却有如此武艺,已然不错。江陵到来那四人未能察觉也算正常,江夫子可以在淑兰殿外那么多暗卫的眼皮底下携无双进出,可见其轻功已入臻境。即便如此,那龙一却是察觉到了,因此面色不变,确实当得起江夫子一句“不错”。
无双点点头,算是表示赞同。
“陛下的心思可真巧,‘十九’为单数,不就承了‘无双’之意!”江陵轻笑,却又带些不怀好意道:“若要单数,大可以用十七个,太子不过十八暗卫,公主却有十九个,如今公主又赐‘龙’姓,这十九暗卫又成了龙卫,虽是霸气,但是……”说着,他故意靠近无双邪笑道:“公主就不怕太子殿下猜忌么?”
见无双并不回答,他也不以意,继续说道:“自古皇家无亲情,皇帝陛下如此宠爱公主,不惜越制,久之,太子殿下只怕也容不下公主!”
江陵所说并非危言耸听,皇家向来如此,为了皇权,父子倒戈,兄弟反目,尽是骨肉相残的戏码。皇帝给予无双的所有早已超过太子,无双也过于出色,小小年纪便露皇家威仪,一身掩不住的霸气,再加上那“命格无双”的批言,尽管一母同胞,也难保太子不会心生猜疑,痛下杀手!
无双沉思片刻,终未发一语。
江夫子知她已将他所说听进耳中,甚至已经思虑一番,不禁心中一动,竟问道:“公主可曾心怀天下?”
此话虽然隐晦,却着实是问无双可有掌权之意,或者说是否有争夺皇位之心。可见无双所显已让江陵心生此意,只是世人皆以男子为尊,自然以为皇帝不过宠爱幼女,如何也不会想到此等深意。当然,皇帝燕北的心中早就将燕瑞当作接班人选,虽过于宠溺无双,也未曾想到此意。
无双瞥了江陵一眼,冷冷道:“夫子逾矩了!”
江陵顿时噎住,我的公主,为何此时你才想到叫江某一声“夫子”,江某更想知道你心里的意思啊!
“启禀皇上,此次科举深受广大学子拥护,实乃幸事。臣以为,应增开武举,选拔将才,一为显文武之公正,二为避免发生战事时无将可用的尴尬处境。我大燕泱泱大国,应文武皆重,实不该偏颇!”兵部侍郎路翎禀道。
路翎所说颇有道理,大燕确实缺少将才,九年前的梁国之战便是例子,燕北因无将可用才在兵部尚书的极力推荐下派了路翎这个未曾带过兵的兵部郎中负责向戍西将军李凉借兵援助孟大将军。
而此次科举无疑是成功的,负责会试的乃是云大学士与薛太傅,还有左右二相等人,自然不会出差错。科举已得到全国学子的认可,而为保障贵族的利益,又增设一项条例:“京城及全国盛名学馆可选送才华出众的学生入京,免去乡试一关,直接参加会试。” 此条例明看是为保送优秀学子,实际上几乎是为贵族世家子弟所设,也算是个折中的办法,老顽固也勉强接受了,故科举制度将会沿用下去。
“陛下,路侍郎所言甚是。文武之道本就该相辅相成,何况梁国至今仍虎视耽耽,大燕不得放松,拔擢将才实为必须之事!”
“简直胡言!我大燕国自然以文为先,习武者多为莽夫,性情暴劣,武帝时期因重武导致征战多年、民不聊生,文帝陛下耗费几十年休养生息才完全恢复繁华之景。陛下,万不可重蹈武帝之覆辙!”
“没有武帝陛下,又哪来大燕国如今辽阔的疆土!”
“正是如此!即便大燕不主动发动战争,待他国来袭之时,大燕也须有反击之力,怎能无将?”兵部尚书唐奇沉声道。
燕北点点头,道:“武帝时期虽百姓受苦,但我大燕灭数国,增加了近半数疆土,自大燕建国以来还没有哪位帝王有武帝陛下之功绩。先帝在位之时虽不曾扩充大燕疆土,但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国家逐渐富强。武帝陛下以武治国,先帝则以文治国,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呀!正如兵部尚书所说,即便大燕不欲战争,但若他国来犯,我大燕势必要反击,到那时若无反击之力岂不可怕?”
“皇上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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