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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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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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穿惯了男装,怕是不愿穿女装。

    “不必。”无双显然觉得自己身上的长袍极好。

    吴嬷嬷见状忙道:“公主,换件衣裳罢,您第一次参加女儿节,该穿身新衣裳的,这件衣裳是老奴与莺歌亲手所制,您就给老奴个面子,试试罢。”

    无双看着吴嬷嬷花白的头发,不忍拒绝,于是走进内殿更衣。待脱了身上的长袍,无双才发现吴嬷嬷要她换上的是裙子,她面色微沉,不愿穿上。

    吴嬷嬷笑着劝道:“既然已经脱了外袍,公主您就试试罢,老奴还没见过公主穿女装的模样呢。”及笄那次除外。

    无双蹙了蹙眉,却由她服侍自己穿上了。深紫色的长裙上绣了淡紫色的藤萝,穿在无双身上显得她的肌肤格外白净。吴嬷嬷一脸欣慰,她的公主本就是如此端庄美丽的女子!

    无双眉头紧蹙,要将衣裳换下。

    吴嬷嬷却细心地帮她理了理裙摆,宽慰道:“公主与皇后娘娘是极像的,却更像靖安公主,要是靖安公主和皇后娘娘还在,看到公主出落得这么标致,想必也会欣慰的。待会公主出宫,不妨去观音庙上柱香,让靖安公主和皇后娘娘都知道您已经这般大了。”说罢,竟抹了抹眼角。

    无双看着吴嬷嬷含泪的双眼,蹙了蹙眉,最终没有开口。

    打理好了衣裙,莺歌却取了梳子帮无双放下长发,细细梳理,手指灵巧地挽了个京城少女喜欢的发髻,插上金钗两支,看着镜子中美丽的女子,莺歌满意地叹了口气。

    吴嬷嬷不禁老泪纵横,哽咽道:“公主可真像当年的靖安公主!”

    无双还未开口,便听到琥珀惊呼:“皇姐!”

    琥珀从未见过自己的皇姐着女装,突然瞧见,不禁心中一窒,竟看呆了去。无双反应过来,看向镜中,面色一沉,直接拆了发髻,束成一束佩以玉冠。

    吴嬷嬷心知无双已忍无可忍,便不再为难她,笑着说道:“公主,时候不早了,早些出去罢。”

    不过傍晚,京城里已经格外热闹。无双与琥珀用过晚膳,外面只是上了黑影,街上却已经人山人海。

    每年五月初五是大燕国的女儿节,全大燕的未婚女子皆会簪上桐花、提着花灯上街,今儿个晚上不仅有灯会,还会有百花仙子乘彩车抛花牌,接到花牌的女子可到观音庙登记,待有意的年轻男子在观音庙抽到了相同的花牌,二人便能见上一面,看是否中意,确实是个极有情调的法子。

    “二皇子殿下!”吴嬷嬷行礼道。

    “吴嬷嬷,燕王殿下可在宫中?”燕静似是无意问道。

    “回殿下,今日是女儿节,公主已经出宫了,殿下可有要事?”吴嬷嬷恭谨地问道。

    “无事,恰好进宫,来问候一声,既然不在,本殿就先离去了。”燕静淡淡说道,掩住了那一丝失落。

    “恭送二皇子!”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姑娘们的心情越来越激动,因为今日得重头戏开始了,百花仙子的彩车已经离开了观音庙。彩车从观音庙出发,绕京城一周,再回到观音庙,路上百花仙子会排出百张花牌,若是接到了花牌,便会有个好姻缘。

    今年的百花仙子不是别人,正是云生郡主。前些年陆湘与秋琼蕊都做过百花仙子,如今陆湘年纪大了,秋琼蕊又嫁入宫中,颜若郡主自视甚高,不屑抛头露面,这几年京城却未再出技压群芳的名媛,只得求了云生郡主做这百花仙子。

    云生自然是不情愿的,南郡王妃却另有打算。女儿节这天,街上女子多,男子也多,云生做百花仙子,自然惹人注目,必会使得那些公子倾心,日后自然有好亲事上门。

    看着整个京城的姑娘们聚在一起,吵杂得云生头疼,她如何也笑不出来,只得一脸淡然地抛出花牌。不经意间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她心中一惊,难道是?

    彩车行得很慢,她顾不得自己要做的事,向方才的方向看去,天气渐热,加上少女多爱鲜艳的颜色,于是无双那一身深紫色在人群中有些显眼。云生心中一紧,手中的花牌竟直直向无双飞去。

    人山人海,行走困难,无双早已不耐,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向她砸来,她伸手一接,却是一枚花牌。


女儿节后续
云生本不敢相信,因为无双今日身着女装,可那高高束起的长发表明云生并没有看错,这京城里还有哪个女子身着女装却束发佩冠,只有无双!

    云生虽然看不清无双的表情,却知她定是不耐了,想多看她几眼,可彩车在行,她不得不留在车上抛花牌,而无双想必已经耗尽了耐心,不愿再与人相挤,云生一个闪神便看不见她的踪影了,心下不禁有些失落。

    姑娘们都追着彩车走了,无双与琥珀终于脱离了人群。无双仔细瞧了瞧手中的花牌,巴掌大的长形木牌上套了绸袋,绸袋上绣了牌号一十九,周身缝有粉色的绢花,也算别致。

    琥珀见状,好奇地问道:“阿姐,这是什么?”

    “去观音庙求姻缘用的罢。”无双淡淡说道,正在考虑是否将其扔掉。

    琥珀并不知花牌如何用,听无双说是用作求姻缘的,心中有些不喜,便道:“阿姐,可不可以扔掉?”

    无双一愣,随即说道:“大概不太吉利罢。”

    观音庙每年派出的百张花牌最后要一张不漏地收回,若有遗漏便是不吉利的。

    琥珀不屑道:“仅靠这个就能求得好姻缘了么,那全大燕的女子肯定要抢疯了!”

    无双看向远处众星拱月的彩车,的确是抢疯了。

    琥珀撇撇嘴,道:“阿姐,求姻缘还是得去观音庙,光靠这个花牌定然不成!”

    俊秀的少年此时钻了牛角尖,固执地希望自己的阿姐把那个碍眼的花牌扔掉。他知道无双定不会去观音庙那等人多吵杂的地方,故意这般建议。

    无双经由琥珀提醒,思及出宫之前吴嬷嬷的嘱咐,心道该去观音庙上柱香,便收起花牌,对琥珀说道:“去观音庙罢。”

    琥珀这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心中气闷,却不敢多言,只得跟着无双。

    大抵年轻女子多去追彩车了,观音庙的人并不多,年轻男子居多,也有得到花牌的女子眉开眼笑地过来登记。无双的装束和容貌自然是引人注目的,但碍于她散发出来的寒气和凌厉的气势,无人敢厚颜上前攀谈。

    无双看着汉白玉雕成的观音像,那观音一脸慈悲地俯视着世人,其实也只是个摆设罢了,无双显然不敬畏这位神,只是记挂吴嬷嬷的嘱咐,应付地上柱香。上完香,无双突然想到自己去世多年的母后,无双显然已经记不得母后孟淑兰的容貌了,父皇那里有母后的画像,无双亲眼瞧过,有些熟悉感,却无法使记忆重合,但记忆深处的那份温暖却一直存在无双的心里,永远无法遗忘。

    观音庙内一侧是专门为花牌登记所设,无双不喜,便命琥珀将花牌送回。

    负责登记事宜的老头盯着琥珀看了许久,就是不接下花牌,见琥珀面露不耐,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可是女扮男装?”

    琥珀闻言怒道:“我哪里像姑娘了?”

    老头终于看到琥珀的喉结,知道他是男子,不禁疑道:“公子,这花牌可是抛给女子的,你一个男子为何要抢?”

    此话一出,离得近的几个女子皆掩面偷笑,琥珀何曾被人这般笑过,恨不得给这呱噪的老头一剑,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解释道:“这是我阿姐的花牌。”

    老头了然,接过花牌放入一旁的箱子里,道:“公子,可否请得到这枚花牌的姑娘过来登记?”

    “还要登记在册?”琥珀奇道:“这花牌是做什么用的?”

    “公子竟然不知?”老头有些诧异,随即解释道:“接到花牌的姑娘在此记下姓名住址,若有年轻男子抽中姑娘的花牌,便可与姑娘见上一面。”老头说罢,在名册上记下“一十九”,道:“公子可否请令姐过来登记,或者公子告诉老夫令姐的姓名与住处也可。”

    琥珀本来不知那花牌的用处,如今知晓了,自然不愿阿姐与哪个男子见面,面色一沉,转身欲走,无奈被那老头一把抓住,“公子,别走啊,先登记,登记啊!”

    琥珀心中厌烦,却又不能对这老头如何,偏偏这老头力气颇大,使他挣脱不开,正僵持间,却听有人说道:“为何如此纠缠?”

    琥珀闻声便知阿姐定是等得不耐过来寻他了,甩了甩却仍未甩掉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

    无双淡淡地瞥了那老头抓住琥珀的手一眼,那老头像是被刺到一般立即松开了,下一刻却谄笑道:“姑娘想必就是这位公子的姐姐了,请在这名册上登记罢。”

    无双看也不看那名册,只对琥珀道:“走罢。”

    琥珀闻言自然是高兴地从命,那老头见状急道:“姑娘,您别为难老头子了!”

    无双并未回头,但却开了口:“春华街,孟七。”

    老头闻言一怔,春华街附近居住的都是京城的王侯高官,这位姑娘的相貌与穿着皆不一般,想必出身极好,不敢再追问具体是春华街何处。

    “阿姐,那老头可是高手,为何我甩不掉他的手?”琥珀疑道。

    “他并无内功,但手上功夫倒是厉害的,抓你的那一招叫做‘锁喉’,若是他抓的不是你的手臂,而是你的喉咙,那么你即便是杀了他也无法使他的手松开,那一身锁功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练出来的。”无双淡声解释道。

    “请问,可是在这个箱子中抽取花牌?”

    “是啊。”老头点点头,看向询问之人,不禁有些呆愣,眼前的男子容姿出色,最难得的是他的笑容,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男子从箱子中取出一枚花牌交与老头,道:“劳烦!”

    老头一看,那花牌上绣着的竟然是“一十九”,可不就是方才那位姑娘的花牌么,可那位姑娘没有留下具体地址啊,他连忙抬头看去,见那姐弟俩还未走远,立即说道:“公子,这枚花牌正是前面那位紫衣姑娘的,您若追赶还来得及。”

    那男子有些愕然,随即颔首微笑道:“多谢!”

    老头看着那男子的背景,不禁感叹,这位公子笑得……可真好看呀……

    “姑娘请慢走!”

    琥珀听到这句话,晓得身后之人唤的是无双,料想皇姐不会理睬这种攀谈之人,因此未停下脚步,谁料无双却停下了。

    “阿姐?”琥珀惊讶道。

    待无双转身,那人笑道:“原来是殿下。”

    “孟七。”无双吐出两字。

    那人了然,微笑道:“方才便觉得前面之人的身影像七小姐,原来真是七小姐。这位想必就是八公子,云某见过二位!”

    原来此人便是云起,而无双也是因为认出他的声音才停下脚步的。

    琥珀平日里多在校场,也不上朝,自然不认得云起,云起自觉说道:“八公子,云某在刑部任职。”

    在刑部任职也就是无双的属下,琥珀了然,方才见无双停住便微沉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面色淡然地点了点头。

    “为何在此?”无双问道。

    云起笑道:“云某方才抽了花牌,那老丈告诉云某花牌的主人就在前面,云某看着觉得像小姐,便追了上来。”

    无双颔首,云起见无双作女装打扮,并未外露意外之色,只道:“云某自作主张,托人送了东西给小姐。”

    无双点点头,那宫灯上一处腾起的云朵可不正是表明了送礼之人的身份么。琥珀顿时明白淑兰殿里那篮桐花和宫灯正是面前的云起所送,方才转好的脸色立即又沉了下来。

    “七小姐未戴桐花?”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呃。”

    “七小姐请稍等。”云起说罢,走向街边卖桐花的小摊,买了一枝桐花过来。

    无双看着那枝桐花,并未接过,云起也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女儿节簪桐花不仅是为了好姻缘,多是为了图个好兆头,七小姐不妨试试。”

    无双自然不愿戴这头花,琥珀也不悦地看着那枝桐花,三人维持着这个姿势,迟迟不动。大抵是彩车绕城一周快要回来了,观音庙前的人越来越多,无双三人容貌出众,自然引得众人注意。云起自然注意到旁人的眼光,单膝跪地,双手翻转,灵巧地将那桐花编成手链套在无双的右手上。这一幕使得看向他们的姑娘更多,大抵都是带着艳羡的目光看向无双,无双不喜,转身就走,琥珀与云起跟在她身后。

    “咦?”

    “主上可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缕娘笑问。

    男子透过窗子看向楼下的大街,因今日是女儿节的关系,这条街上的行人甚少,无双一行人格外显眼,他缓缓合上纸扇,笑道:“倒是好兴致!”

    缕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认出无双,柔声说道:“奴家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位殿下穿女装呢,着实难得!虽是身着女装却束发佩冠,倒是别有一番风味,那位殿下无论如何装扮都英气逼人!”

    “缕娘不妨效仿一番。”男子似是开玩笑地说道。

    缕娘略一思索,笑道:“主上所言倒也可行,只是那位殿下的气势却是无人能仿的!”

    男子以扇挑起缕娘的下巴,唇角微微勾起,略带邪魅地笑道:“论看人,无人能及缕娘。”

    缕娘轻笑,眉目间媚意无限。

    “那不是二皇子心心念念的燕王殿下么?”华静夜轻笑。

    燕静面无表情地看去,的确是无双。

    “原来八皇子也出宫了,可燕王殿下身边的那个男子是谁?看起来与燕王关系匪浅呢。”华静夜不怀好意地笑道。

    燕静看向无双身边,那个男子他认识,不过是刑部的员外郎,他也有些不解,无双何时与他这般熟稔,竟与他有约?

    “没想到燕王殿下着女装竟是如此柔媚!”华静夜赞道。

    燕静恍然,方才见到无双与云起在一起,有些惊疑,竟未注意到无双的穿着,今日无双竟穿了女装,华静夜所说的“柔媚”有些夸张,无双即使身着女装也是气势凌厉、英气逼人,但却比平日穿男装时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握住酒杯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燕静的双眸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燕王殿下手腕上所戴的桐花是何人所送。”华静夜似是有些好奇地提道。

    燕静冷冷地看向华静夜,女儿节那日,未婚少女皆会收到桐花和宫灯,若有情郎该为情郎所送,若无情郎该为父兄所送,皇上与太子日理万机,自然不会有那等心思,他去淑兰殿时无双已经出宫,那桐花自然没送出,其他几个皇子更不会有想到这个,无双手上的桐花是谁所送昭然若揭。

    华静夜轻摇纸扇,无辜道:“二皇子为何如此看华某?华某可没有约燕王殿下散步!”

    “粗糙!”燕静冷冷吐出两字。

    华静夜怪叫道:“二皇子这是气得语无伦次了么?您该用‘粗鄙’一词!”

    燕静不再看他,饮尽杯中酒,淡淡道:“我是说扇子做工粗糙!”

    “你又来!不要每次都拿我的扇子做文章!”华静夜惊怒,随即又问:“真的如此粗糙么?我又被骗了?”

    燕静只顾喝酒,任他自怨自艾,不再理会。

    无双自然没有那等心思闲逛,也不喜猜灯谜,直接回到燕王府,云起也不恼怒,在燕王府前告辞。

    无双刚进王府大门,便听一人笑道:“殿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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