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迟种马自也琢磨出一套应对迟刚的办法,生怕不打自招,对迟刚没有准确说明他干的那件“好事”,他一概装作不知道。
“爹,您冤枉我了。”迟种马哭丧着脸,一副委屈的样子,“儿子最近都在府里养伤,您又不是不知道。”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儿子,迟种马言辞间,都在为自己博同情。
他为什么要在府里养伤啊,还不是韩蓝羽给害的。
要说起韩蓝羽,真是阴沟里翻船了,也是他娘的消息太不准确了,什么韩蓝羽不受宠才去的佛堂,他爹明明就把她放在心尖尖上。
迟刚看着眼前的二儿子,就想到了远在边关的大儿子,同样都是小妾所出,为什么秉性相差那么大。
他也懒得和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你最近这段时间去过江南没有?”
第五十四章:打架
经过黄公公的点拨,迟刚肯定前段时间去江南散心的升平公主,真的看到过他迟府上的人。
大儿子远在边关,二儿子又一口咬定他最近没离开京城,难道是有人故意假用了他迟府的名头。
真是一事不顺,事事不顺,迟刚觉得太阳穴都快要爆了。
迟种马那么多年的种马做下来,也有旁人所不能及的地方,比如一件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事,他都能把它和男女之事挂上钩。
他看了迟刚两眼,壮着胆开口,“爹,最近边关不打仗吧,会不会是大哥乘你不在,抽空去了趟江南。”
脑子里一个灵光闪过,迟刚蓦地怔住了,迟种马被他骇人的表情唬住了。
“爹。”他小心翼翼开口,“您要没什么事的话,儿子先回去上药了。”
话说完,不等迟刚反应,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迟刚浑身力气像是被人在瞬间抽走,一屁股瘫到椅子上,差一点点他就忘了那件事。
想到最为器重,懂事听话的儿子,却因为迟静言不止一次忤逆他的意思,迟刚对迟静言的讨厌又多上几分。
迟延森走后没多久,迟若娇来了,在迟刚四个女儿中,如果不按嫡庶,她是迟刚的第一个女儿,和迟延庭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邱氏看着话不多,姿色也一般,却因为给迟刚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外加上最富有才情,也最貌美的女儿,不说最受迟刚的宠爱吧,至少在三个侧妃里,迟刚是最尊敬她。
迟若娇来找迟刚,还真有正经事。
“爹爹,那天午膳,因为六妹的故意捣乱,计划被打乱了,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入七王府。”想到端木亦尘卓然的相貌,英挺的身姿,与生俱来的华贵,迟若娇再也顾不得小女儿家的羞涩。
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比其他两个妹妹要聪明很多的她,对未来悟出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迟刚也很苦恼,按照当初的计划,迟静言省亲,会故意制造迟若娇和端木亦尘独处的机会,最好是能生米煮成熟饭。
哪里想到,半路,最最没看在眼睛里的迟静言,会在半路跳出来做坏好事的“陈咬金。”
迟若娇观察了下迟刚的表情,美眸轻转,有了主意,“爹……”她凑到迟刚耳边压低声音耳语。
迟刚听完,看大女儿的眼睛里俨然都是赞赏之色,“娇儿啊,你不亏是爹的好女儿。”
……
就当王府里的下人们以为王妃生病了,又有红烟这个帮凶在,她总该放心的卧床好好休息了,哪里想到,王妃拖着病躯又要出府了。
王爷被一道圣旨急急宣进宫,整个王府自然王妃独大,下人们没有一个敢阻拦迟静言。
迟静言真是个吃饱了闲不住的家伙,她离开王府时,还把账本带上了。
其他的店铺,她暂时不熟悉,也不好冒冒然地去指点什么。
站在街口,稍微思忖了一下,就直奔“馨香楼”而去。
迟静言到的时候,还没到饭点,沈大成忙里偷闲,正躺在放在天井下的躺椅上,喝着小茶,唱着小曲。
正唱得*处,其中一个店小二慌慌张张跑到他身边,“掌……掌柜的!”
沈大成怒道:“什么事,慌张成这样,好好说话。”
店小二额头上,鼻尖上都是汗珠,他也想好好说话啊,但是坐在店堂里的那个人,让他想好好说话,也好不起来啊。
沈大成以为是哪个找麻烦的来了,从躺椅上起身,经过店小二身边,还敲了下他的头,这才朝店堂走去。
看到端坐在店堂里的那个人,沈大成愣住了,傻眼了。
这时,迟静言也看到他,对他挥挥手,主动打招呼,“沈掌柜的。”
明明迟静言脸上挂着微笑,沈大成却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背心里阵阵发凉,他硬着头皮走到迟静言身边。
他是饭庄掌柜的,通常最能听到八卦消息,自然知道王妃女扮男装在王爷下朝的地方等王爷,并让王爷抱的消息。
这消息不仅食客们议论起来活灵活现,就像亲眼看到的似的,光是采购食材的帮工带来的画像也足够说明一切。
王妃今时不同往日,为了保住饭碗,他当然也要与时俱进采取不同的态度。
“王妃,您来了啊。”他满脸堆满笑,眼睛本就小,在这么一笑,都快看不到眼睛了。
迟静言右手五指弯曲,轻轻叩着菜单,语调平缓,“沈掌柜,进步不算大,本王妃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菜单上的菜真的有所更新。”
沈大成冷汗淋漓,连声说是。
迟静言稍微坐了会儿就起身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有话说,“沈掌柜,每天的歌有在唱吗?”
沈大成连连点头,“欢迎王妃随时来检查,我们每一天都在唱歌。”
迟静言又笑着问道:“你觉得效果怎么样?”
沈大成想了想,决定只拣好的说,“回王妃的话,唱歌可以赶走下午的瞌睡虫。”
迟静言真不知道是该为沈大成的老实,还是圆滑而开心,她又鼓励了沈大成几句就真的走了。
迟静言刚到下一家店铺,夏荷就找来了,估计是一路跑来的,看到她,就光顾着大口喘粗气,“王……王妃,不好了,你快回府一趟呢。”
迟静言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夏荷顾不上主仆之别,二话不说,拉着她就朝七王府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断断续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原来,迟静言走后没多久,一顶轿子再一次停在七王府门口。
有了前车之鉴,守卫当然不会让轿中人进去。
乘轿子来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当即亮出底牌,她是王府的亲姐姐,听说王妃生病特来探望。
这理由真的是太合情合理了。
守卫一下就没了主意,去找管家张翼,结果张翼也不在府上。
守卫正一筹莫测,来人已经开始硬闯。
红烟刚好出门买东西,就看到这一出。
红烟不清楚这中间是什么情况,她只知道迟静言告诉她的,把王府里的女人都刁难出去,既然本就在王府里的女人都要被赶出去,更不要说让外面的女人进来。
红烟出马,绝对是一个顶两。
迟若娇身为将门之女,也有点身手,两个女人由一开始的,你说一句,我回一句,到最后,演变成了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到最最后来,两个人已经不顾是在王府门口,直接打了起来。
守卫眼看没法收场,这才想到夏荷在府里,连忙去喊她。
夏荷自然是认识两个纠打在一起的女人,她让守卫看好,不要打的太过,就去找迟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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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效率
迟静言大概听完,心里已经有数了,迟刚还真是不死心,明知她正大张旗鼓的驱赶现有的侧妃,还硬想着办法把女儿送来。
对这样的爹,她真的无语了,幸亏,她还不一定是他的亲生女儿。
看到正主来,两个纠在一起厮打的女人,终于暂时停了下来。
红烟本就是风尘女子,她最不在乎的就是别人怎么看她,所以,对头发被扯的蓬乱,衣服有的地方被撕破了,她根本不在乎。
迟若娇则不一样,毕竟是名门闺秀,何曾这样狼狈过,当即受不了了,捂着脸,一跺脚,一溜烟就跑进了七王府的大门。
这速度,这方向感,精准的想让人不起疑心也难。
迟静言看着迟若娇的背影,扶额,一声轻叹,这迟若娇果然比那什么若媚,若娜的要聪明很多。
居然能把没面子当成工具用,顺利的进入了府里。
也好,迟刚不是要上演面上姐妹情深,背后捅刀的戏码吗?
她暂且看着,他日自当也要送份厚礼回赠给他。
身为一个穿越女,她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NOZUONODIE。
……
迟若娇顺利进入七王府的消息很快传到迟刚耳朵里,这是多日以来,他最为高兴的一天,他一高兴,就想去看看韩蓝羽。
佛堂里,韩蓝羽还是老样子,看到他来,连头都不抬一下。
迟刚在她身边的蒲垫上跪下,双手合十,对着佛龛恭敬地拜了拜,这才侧过脸对身边人说:“蓝羽,用不了多久,韩家就会恢复以前的风光,你高兴吗?”
韩蓝羽虽然面无表情,敲木鱼的手却明显一顿,出卖了她的情绪。
早在二十多年前,在那个早晨,看到在花园里舞剑的是迟刚,她就恨不得杀了他。
她之所以能忍下来,一方面的确是觉得活着彼此折磨,远远比一了百了更让人痛苦。
另外一方面,当年,因为她的任性,得罪了康乾帝,她大声辱骂康乾帝,最后是韩将军主动请缨,以战死沙场化解了她的危机。
没有男丁的韩家,从此衰败,直至今天,再提起京城韩家,已经没多少人知道。
她愧对父亲,如果当时就答应婚事,怎会错嫁,怎会害得家道中落。
初怀身孕,她就开始想办法打掉腹中的孽种,是迟刚跪在她腿边,苦苦哀求她。
她提出了条件,让韩家重振门楣,她就原谅他。
接下来的二十年,迟刚立下无数战功,辅佐新帝登基,最大的目的还是想帮韩家恢复以前的荣耀。
韩蓝羽一声冷笑,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嘲讽,“你终于要杀了她吗?”
那个她,迟刚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他神色并没任何起伏,“你不喜欢她,她早就不该存活在这世上。”
韩蓝羽像是很意外,转过脸,定定地看着迟刚的脸,“生着张一模一样的脸又如何,你始终不是他,如果是他,怎么会舍得杀了自己的女儿,我多么希望……”
“够了!”迟刚厉吼,“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说其他人的,我答应你的事,为时不远了,你答应我的呢?”
韩蓝羽是绝色,哪怕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年,她依然是绝色,看得迟刚心头直痒痒,情不自禁伸手去摸她的脸。
一道冰凉的声音从韩蓝羽嘴里溢出,“如果你下次来,不想再看到这张脸的话,你就尽情的摸吧。”顿了顿,狂笑了起来,“反正只要被你碰过的地方,我都会把它抓个稀巴烂。”
迟刚的手在离她脸庞还有一寸远的地方停下,他知道韩蓝羽说得到就做得到,他不敢拿他最珍爱的东西去赌。
“蓝羽!”他面露痛苦之色,“为什么,我哪里比他差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始终都忘不了他!”
韩蓝羽抬起头,终于自迟刚走进这间屋子,第一次正眼瞧着他,嘴角慢慢扯开,露出的笑,鲜魅如花,却也像是淬满了剧毒,“迟刚,在我心目中,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更不要说相提并论!”
迟刚最后离开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眼底布满阴鸷的寒气,他想不明白自己掏心掏肝的对那个女人,为什么她始终看不到他的好。
她和迟强才相处了多久,为什么,她始终都忘不了他!
……
与此同时,皇宫里,有人正在为吃不到新鲜桂花做的桂花糕,而大发脾气。
升平娇生惯养,看似刁钻,还是比较厚待宫人,像这样大发脾气还是第一次,宫人没了辙,只能去启禀太后。
太后听后,眉心皱成一团,问在一边伺候的小太监,“黄公公回来了没有?”
小太监刚要说话,黄公公走了进来,“太后娘娘,奴才回来了。”
“怎么说?江南这个季节到底还能不能找到新鲜的桂花树?”范美惠边揉眉心边问。
黄公公摇头,“回娘娘的话,迟将军说他在江南生活了十五年,从来都没听说这个季节还有新鲜的桂花。”
“那升平那丫头怎么一口咬定她亲眼看到桂花了,而且……”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凝重,“该不会是升平喜欢上谁了吧?”
黄公公满脸堆笑,“太后娘娘,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
太后广袖一舞,命令宫人,“去把升平公主叫来。”
升平就住在离太后不远的地方,不出片刻就到了,看到范美惠,还是撅着她的小嘴,“母后,您找我。”
范美惠本来心里还有些气,看到升平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气早消了,招她到身边坐下,拉上她的手,这才柔声柔气的问,“听奴才们说你在发脾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升平到底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宫人早禀告的一清二楚,她是故意这么问,目的就是通过升平的反应来证实她的猜测。
升平依偎进她怀里撒娇,决定不再隐瞒,“母后,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是谁?”范美惠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是……”升平抬起眼睛看着范美惠,满脸小女儿提到心爱之人的娇羞之色。
……
“不行,坚决不行!”金碧辉煌的太后殿中,响起太后冰冷凌厉的声音。
在一边伺候的宫人,打了个冷颤,屏息静气,一时间,太后殿静若寒蝉。
太后威穆肃严,在她还是皇后时就那样,关键是,她现在说话的人是升平公主啊,从出生就寄养在她宫中,最得她喜欢的升平公主啊。
范美惠满脸怒气,朝黄公公瞟了一眼,黄公公遣走殿中所以宫人,他退出太后殿时,很识相地把殿门关上了。
太后殿中,范美惠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头上镶嵌着华丽珠翠的凤冠,随着她胸口的气度力度不断来回摇晃着。
努力平喘了几口气,她才勉强冷静下来,“升平,你喜欢上谁,母后都会给你指婚,哪怕哪个人已经有妻子,哀家也定当让他休妻娶你,唯独迟延庭不行!”
“为什么?”升平在眼眶里翻滚了好久的泪,簌簌地流了下来,楚楚可怜的模样,令见者都心疼。
范美惠别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长长叹息,“母后这么说自然有母后的道理,母后不会害你的,你乖乖的,一定要听母后的话。”
“母后!”升平挣开范美惠的怀抱,倏地下站了起来,“您不同意就算了,要没什么事,女儿先行告退。”
话说着,她转身就朝殿门外跑去。
范美惠眼睛里看着升平小跑的背影,耳朵里听着她戚戚的哭声,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黄公公小心翼翼地进殿内,走到她身边,“太后,需要奴才去把公主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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