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是真饿了,对着那只大猪蹄就啃了起来,张鹤鸣和冷云不约而同的觉得小白丢人,不忍再看下去,齐刷刷地别过头去。
小白连着吃了好几大口,刚好抬头换气,看到那两个人眼睛里的丢人,毫不服输的朝他们翻了个白眼,是觉得它没骨气了吗?
如果真那样认为的话,只能说他们真的大错特错了,它小白好歹也是迟静言养的宠物,怎么会不知道“嗟来之食”四个字的意思,它啃的猪蹄是别人心甘情愿给它的,又不是它要的,和嗟来之食没任何关系。
御书房外面,两个人男人正替小白丢人,纷纷别过头,做出不认识它的样子,御书房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迟静言发现酒气果然不是白闻的,女帝正合衣躺在龙床上酣然大睡。
就算睡着了,手里也拎着只酒壶,可想,她不是真太嗜酒,就是想通过买醉来一解忧愁。
第三百零四章:打量
楼封很淡定地走到本不该出现在御书房的龙床前,更是见怪不怪的替女帝拿下手里的酒壶,叹息一声,然后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迟静言看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似的流畅就知道她干这样的事,早不是一次两次。
楼封等一切昨完后,对着床上酣然大睡的女帝,低声嘀咕道:“皇上,臣和您说过多少次了,一定要少喝点酒,您怎么就不听呢,酒是能暂时买醉,却总有醒过来的时候。”
迟静言虽说才来夜国,毕竟也是逛过夜市的人,关于楼封和女帝之间的传闻,她也无语中听说了。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楼封对女帝的关心,真的是臣子对皇帝的关心,只怕也会误会她们两个之间有什么。
楼封又替女帝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看迟静言,“太子殿下,您过来一下。”
迟静言是真对“太子殿下”几个字很感冒,又知道不管她怎么说楼封都不会改,只能强迫自己左耳边进右耳朵出,只当没听到。
她真的走到龙床边,看她靠近,楼封朝边上退了步给她让出位置。
迟静言这才看清女帝的长相,保养得的确不错,皮肤白皙,只是毫不见任何皱纹的脸上,拥有的五官却很一般。
夜国女帝的长相,果真又如张鹤鸣和迟延森告诉她的那样,只是不丑而已。
迟静言想到张鹤鸣说的,她的眼睛和女帝很相似,朝她的眼角看去,可惜她是闭着眼睛的,并不能比较。
自从迟静言走到龙床边,楼封一直都在看着迟静言,看她最后盯着女帝的眼睛看,应该是明白了什么
“太子殿下,请随微臣来。”楼封对迟静言恭敬道。
被一个比自己大了好多好多岁的人这样恭敬的对待着,迟静言真的有点不习惯,她是脚步带着犹豫跟着楼封的方向走。
楼封并没有把迟静言带出御书房,而是把她带到了龙案前,看着凌乱的龙案,如果不是闻到了空气里浓郁的酒味,以及拎着酒瓶酣然大睡的女帝,迟静言还会以为夜国女帝非常勤政。
其实仔细一看就知道,龙案虽乱,却没有一样是奏折,绝大部分的凌乱是因为随意放弃的纸张,每一张纸都隐隐约约画着一个人像。
放眼整个夜国,大概也就只有右相楼封敢去动女帝的龙案。
她打开边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摊开放到迟静言面前,这张纸已经呈暗黄色,看得出来已经有点年代了。
等看清纸上画的是什么,迟静言肯定了这至少是十多年前的东西,画像上两个人很年轻,其中一个就是迟静言没多长时间前才在左相府看到的夜国帝后的画像,站在她边上的人则是酣然大睡的女帝。
时间过去那么多年,女帝的长相却基本没变,再加上宫中的人确会保养,可以说女帝基本和十多年一样。
迟静言看到女帝的画像,才知道张鹤鸣真没骗她,她的眼睛和女帝真的很像,再加上小白品种的特殊,她已经肯定自己所占据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
说实在的,她真的被这个认知吓了一大跳,本以为穿越成个王妃,已经是惊诧诡异的事,没想到,在王妃之后,还有个女人当权过的太子等着她。
迟静言不知道其他穿越女,一旦身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反正对她看来说,绝对是惊吓大于惊讶。
她觉得做个王妃已经算勉强的了,至于一个国家的太子,呵呵,不好意思,才疏学浅,还是算了吧。
楼封可不这样认为,她跟着女帝这么多年,看她这一路的坎坷艰难,尤其是为了登上皇位,三番几次差点连命都没能保住。
那么艰难的来的东西,怎么能够轻易让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继承,在楼封心里,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怀疑当今太子其实并非女帝所生,也是她这才出使大轩的重要原因之一,这件事,她并没有让女帝知道,只是在暗中调查。
她是为数不多知道女帝当年是在大轩境内生产消息的人,其他跟去大轩寻找女帝的暗侍都自杀保密了。
有件事藏在她心里很多年了,一直没有告诉女帝,就是关于她对现在夜国太子的怀疑。
有好几次,当只有她和女帝两个人时,曾经有好几次,她都差点脱口告诉女帝自己的怀疑。
但是,当她看到女帝把对帝后的爱也好,悔恨也好,都转嫁到了太子身上,她就说不出口了。
这次为什么她下定了决心要去证实心里的怀疑,是因为她察觉到女帝的身体大不如从前的原因和太子有关。
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一旦她说出来,只怕太子就会借机把她除掉,她搂封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人,何时怕过死。
她是怕她死了之后,女帝身边连一个刻意相信,真的是真心对待她的人都没有。
正想着两全其美的办法,机会就来了,女帝早就无心国事,想早点退位给太子,以前是苦于太子还没到夜国祖宗留下的可以继承大统的年,等到现在,年纪是满足了,却又少了登基的传国信物。
女帝从没怀疑过现在的太子并非她亲生,把对帝后的愧疚和深爱全部转移到太子身上,就算平时在昏聩,酒醉的时候比清醒的时间还多,到底还是为她的女儿着想,没有完成的传国信物,只怕朝臣和举国百姓都不会服,这次会让楼封出使大轩。
楼封的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她看着迟静言,就是看到了夜国的希望,“太子殿下……”
不等迟静言反应,她已经对着迟静言跪下。
如果说迟静言这趟穿越,很多事基本都已经习惯,唯独动不动就下跪这件事,她始终没办法接受,她们的膝盖当真受得吗?
还是说跪着跪着就习惯了。
迟静言看楼封跪下,连忙伸手去扶她,“楼大人,有话站起来再说。”
这一次,楼封和上一次对迟静言下跪一眼,态度异常坚定,就是不肯起身,迟静言也已经见识过她的倔强,知道自己扶不起她,就随了她,开口问道:“楼大人,地上凉,有什么话还请长话短说了。”
她说的可是实话,御书房的地面上铺的可是澄亮的大理石,膝盖跪在上面,绝对是真家伙。
楼封看着迟静言,很快就做了个继下跪更让迟静言感到恐怖的事,她居然对着迟静言重重磕了个响头。
这下子,迟静言想不再去搀扶她也难了,“楼大人,你要再不起来说话,我就走了。”
迟静言也算是吃准了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开始威胁她了,这一招还有用,楼封生怕迟静言真的会走,很利索地就站了起来。
楼封长话短说,先是把夜国目前的状况说给迟静言听,然后又说到照成这个局面的到底是谁,最后是以她很早以前就怀疑现在的太子并不是真正的太子,告诉了迟静言。
迟静言如果只是个旁观者,那么听了也就当听了,关键的问题是现在她是个当局者啊。
楼封知道迟静言抗拒做夜国的太子,心里急得不得了,一个着急,对着她扑通一声又跪下,“太子殿下,如果您再不出手救女帝的话,她只怕……”
迟静言看得出来楼封是真的关心女帝,也是难得的忠诚,只是……
迟静言深深吸了口气,实话实说道:“楼大人,你一直口口声声喊我太子,其实只有你一个人这样认为而已,还有,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夜国,很多事,希望你从实际考虑,对我来说真的难度太大。”
她就是个普通的穿越女,曾经想着怎么回现代,自从爱上端木亦尘后,就只想好好过日子,那些纷扰是非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楼封一听迟静言的话,不但没有被打击到,反而像是看到了希望,整个人激起满腔热血,“太子殿下,您说的那些,都不用担心,只要您答应救女帝……”顿了顿,朝龙床的方向看了眼,补充道,“也就是您的母皇。”
母皇,迟静言听着这两个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这女权社会,她估计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过来。
人和人的感情,不都是培养出来的吗?就算女帝真的是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以迟静言一个只是穿越,灵魂寄居在这具身体上的穿越女来说,想说感情,的确为难她。
迟静言陷入了两难,答应她也不是,不答应也不好,脑子正告诉运转,想着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门外传来宫女的惊呼声,“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声音听着惊慌,其实更多的是在对御书房里的人报信。
楼封眉心一紧,太子慕容红推御书房的门时,她已经飞快起身,而且脚步大动,已经站到迟静言面前。
可能是水土不同的关系,迟静言的身量比楼封要矮了半个头,楼封腰杆挺得笔直,刚好把她挡住。
迟静言听到了靴子落在地砖上的声音,像是刀具之类的东西划在不锈钢板上,发出的声音非常刺耳,她从小就不喜欢这种声音,眉头拧了又拧。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和迟静言想象的差不多,无非是太子和楼封相互客套。
真是太虚伪了,尤其夜国太子开口对楼封的几句看似夸奖其实讽刺,无非是明着夸楼封这么晚了还在御书房,真是国之栋梁,暗里,不过是在讽刺她和女帝的关系。
迟静言和楼封认识的时间虽不长,也没什么过多的交集,却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
等夜国太子再一次对楼封冷嘲热讽后,她终于看到了躲在楼封身后的迟静言,似乎有点意外在御书房里看到第四个人,走到迟静言身边,刚要让她抬起头,楼封抢先开口,“太子殿下,时间不早了,微臣先行告退!”
慕容红愣了下,把迟静言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爽快点头,嘴角飞快划过一抹冷笑,“虽说*一刻值千金,楼相走路还是当心些好。”
楼封只当没听明白慕容红话里的意思,对她拱手作揖,“多谢太子殿下关系,微臣告退。”
迟静言不是傻瓜,当然知道紧紧跟着楼封,可才转身,身后就有人喊她,“你站住!”
迟静言顿住脚步,正想着要不要回头,慕容红已经走到她面前,用命令的口气对她说道:“把你的头抬起来!”
虽是不容她抗拒的命令口气,却只是让她把头抬起来,迟静言偷偷松了口气,幸亏她化妆了,不至于让慕容红看出她本来的长相。
慕容红盯着迟静言看了很久,楼封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生怕慕容红看出了什么端倪。
迟静言才是女帝和帝后唯一真正的血脉,她想好了,只要慕容红敢对迟静言不利,她一定会豁出性命保护她。
皇室血脉纯正兹事体大,怎能容许别人鱼目混珠。
迟静言倒是丝毫不怕慕容红会对她怎么样,因为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化妆技术,果然,又被慕容红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后,她讥诮着开口了。
眼睛依然是锁在迟静言身上,话却是在对楼封说:“楼大人,真是辛苦你了,这些年,为母皇寻找各色美人。”
一听慕容红这话,迟静言就知道她不是一点误会,而是误会大了。
不过也好,她这样一个误会,正方便了她顺利脱身。
果然,楼封在错愕片刻后,再一次对慕容红抱拳行礼,“多谢太子殿下的夸奖,微臣告退。”
“滚……走吧!”慕容红对着楼封以及迟静言非常不耐烦的吐出几个字,迟静言可听得很清楚,她一开始是想说“滚”。
这个太子啊,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楼封,也不应该对她说“滚”,素质真是有待提高。
第三百零五章:泪崩
楼封脸色如常,真的“滚”了,而且很麻利,迟静言自然紧紧跟着她。
迟静言退出御书房时,还是回头看了眼,她看到慕容红走到龙床边,没有坐在龙床边沿上,而就是站在龙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躺在龙床上酣睡的人。
这不像一个正常的女儿对母亲所做的,迟静言飞快收回目光,退出御书房。
迟静言因为有片刻的回头,所以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人出现在楼封面前,她左右看了看,这才凑到楼封耳边低语。
楼封听后,眉心拧成一团,回头看了看迟静言。
迟静言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对楼封点点头。
很快,右相楼封的轿子就离开了皇宫直奔右相府。
对于并不是很熟悉的人,一般的人很少会去关注细节,就比如楼封的轿子,来的时候还是三个轿夫在抬,回去的时候就变成了两个轿夫。
而且楼大人在宫里待的时间虽短,却像是又吃胖了很多,这两个轿夫抬得明显有点吃力啊。
当然有点吃力了,化身为轿夫张鹤鸣和冷云在心里这样想,试想一下,一顶轿子里除了两个女人,还有头至少上百斤的老虎,抬起来的时候要说一点都不吃力,那才是假的。
迟静言本来不想坐进轿子,空间小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她真的不想再和楼封单独相处,对她那声“太子殿下”,真心受不了。
最后上轿,也是因为楼封说有话要和她说。
刚才在御书房门口,凑到楼封边说话的人,穿衣打扮一看就是宫里的人,迟静言约莫着她是楼封安插在宫里的眼线。
她很肯定这次楼封要说的很端木亦尘有关,根本没犹豫,坐进了轿子里。
等轿帘放下来,外面的两个“轿夫”把轿子抬起来,迟静言才感觉到什么不对。
小白看到迟静言皱眉,格外乖巧地匍匐在她脚边,它不这么乖巧倒好,迟静言不会怀疑到它头上,它的表现实在太做贼心虚了,迟静言对它说:“小白,抬头看着我。”
小白别扭,一颗脑袋左扭右动,就是不肯抬头看迟静言。
迟静言哼了声,“小白,你这是没听到我说话吗?”
伴随着迟静言的这句话,能很明显的看到小白的耳朵抖了下,它还在犹豫。
迟静言看着它抖动的耳朵,吁出口气,“弗朗西斯科。德。保拉。居安。尼波莫切诺。克瑞斯皮尼亚诺。德。罗斯。帕布罗。迭戈。荷瑟。山迪亚哥。瑞米迪欧斯。西波瑞亚诺。德。拉……小白同志!”
楼封只觉得迟静言说的这一串话好绕口,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小白已经猛地抬头,一双虎眼闪发着讨好的光注视着迟静言。
这是迟静言给它起的全面,也是两个人之间的暗号,通常迟静言不会这样叫它,但是只要一这样说,就代表她快要生气了。
迟静言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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