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免得负担不起招惹地后果。但既已经招惹了。为什么不在消陨前多寻写快乐?
早晚要离开。现在也没必要愁眉苦脸。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何不快快乐乐每一天?
她心情骤然好了许多,扭头瞧着年谅,含笑认真道:“得乐且乐吧。”
年谅一怔,随即牵了牵嘴角,握了她的手,眼里满是笑意。道:“那好,叫持葛买旌旗回来,六条交由你训教。”
夏小满那脸儿立时晴转多云,翻了他一眼,心道明明是你说要训雀儿的,这一转身活儿又丢我身上来了?我是想让你训,我看乐子。好么。这成我工作了!早知道就不撺掇,这不自己给自己找事儿么。
她撇撇嘴,嘟囔道:“得,要训还是您来吧,我手笨。训教不好……”
年谅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往身边拽了拽,闷笑一声,道:“手笨也无妨,你不也说只图个乐呵么。”说罢松了手,叫她去挑帘子喊持葛买来。
夏小满蹭到“床”边儿。踩了鞋。躬身去挑帘子喊持葛,却见马车停了。外面持葛应了一声,未及她说话,倒先道:“爷,姨奶奶,九爷身边儿的芡实送吃食过来了。”
夏小满回头去瞧年谅,年谅笑道:“难为九弟想得周到,叫进来。”
九爷的小厮芡实捧了个食盒递进来,先问了好,而后道:“六爷,这不是我家爷买的。是七爷买了请爷和姨奶奶尝鲜的。”
“七爷?!”夏小满要接食盒地手便顿住了,与此同时就听见身后的年谅也问出声来。
夏小满回头望了他一眼,见他眉头紧锁,脸沉着,便还是接了食盒,因知道芡实是九爷地心腹小厮,便道:“进来回话。”说着递了食盒与年谅,自家坐回到年谅身边。
芡实也是得过九爷吩咐的,知道六爷要问话,便上了车,跪在“床”前。
年谅揭开食盒,见是一碗汤圆、一碟皂儿糕、一碟韭饼、一盘各色旋炙肉的拼盘,另有一盘子蜜饯果子,淡淡道:“倒是齐全,果然想得周到。”因问他道:“打哪儿碰着七爷的?”
芡实回道:“回六爷的话。七爷方才是打五里巷那边过来的,来时就带了吃食。说是从那边饮宴,思及各位爷奶奶小姐在此赏灯,就顺便捎了宵夜过来。”他顿了顿,低声道:“我家爷交代过,小地方才仔细瞧了,七爷是吃了酒的模样,虽没醉,身上有酒气。只是跟着七爷的几位哥哥都不像是吃过酒的。”
年谅点点头,叫他代为谢过七爷九爷,打发他去了。而后扭头向夏小满道:“你说老七打的什么主意?”
夏小满摇摇头,前儿是偶遇,今儿人就不说偶遇了,今儿可是吃酒时不忘兄弟姐妹,特地捎宵夜过来,虽然现在还没到吃宵夜的点儿。谁知道他打什么主意?这里面谁是值得他讨好的?纪灵书?他真要放弃整座花园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年老七所图为何啊?
“也许……”她张了张嘴,觉得没有一条理由是能合理解释年老七不靠谱行为地,所以,她又选择了闭嘴。
年谅沉思片刻,沉声道:“满娘,采藻和采艾是雁回居过来的,你回去私下吩咐她们,也常回雁回居转转……若是……”
夏小满心中了然,点头应道:“我明白。保证办妥,你放心。”
管不了妖精,还管不了唐僧吗……
不算字数分割线…
PS:我也在抑郁中。为啥进展这么慢。我也想快……偏就卡这里了……挠墙
卷三 冷吟秋色诗千首 14、祸从口出①
更新时间:2009…1…31 21:23:25 本章字数:6382
年府鸲鹆居七爷的卧房
桃花帐半挂半落,内里却无春光。
只酒醉的年七爷一人歪倒床上,也不枕枕头,歪着脑袋,双目紧闭,脸颊微红,口里模模糊糊哼唱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胸前衣襟散乱,一只手搭着额头,一只手在身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像是应和着口中那小曲打着拍子。
丫鬟续芳端了热水进来,瞧他那副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往盆里投了条手巾出来,拧去水,叠成四方,悄声走到床边,擎着手巾去给七爷擦脸。
七爷眼睛也不睁,顺手一捞,一把捞着她的腕子,就把那纤纤玉手往嘴边儿送去。那手一软,手巾落在他肩头,浸湿了一小片衣衫。
续芳娇笑一声,由着他亲吻着,另一只闲着的手去够那手巾,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的皮肤,媚声道:“爷是没吃饱?要拿奴婢开荤不成?”
七爷仍没睁开眼,却已满脸是笑,擒了那手真个张口啃咬起来。
续芳讶声道:“爷还真咬啊……疼死奴了……”
她一边儿夸张的叫着,一边儿撒娇似的扭着身子,那只玉手也不去管手巾了,握作粉拳直往七爷身上招呼。哪里会是重的?那是又轻又软又温柔,落处极有分寸,生生把人的火给撩起来了。
七爷朗声一笑,拉着她胳膊往怀里一带,一个翻身,已经把她压在身下,拉开她领子便在脖颈处窃香。续芳心里得意,一边儿娇嗔推搡他,一边儿扭身身子磨蹭他。
褶裙撩起。罗衫大敞,一个桃红绫彩绣鸳鸯戏水的小肚兜飘啊飘,落到了床边脚踏上,落在那双粉底皂靴旁,两厢映衬,越发撩人。
推就间,干柴作响,火花四溅。眼见燎原,就听房门一响。而后是一声清脆的咳嗽声。
“嗯哼。”
床上两人闻声皆是一顿。
续芳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骤然变得浑圆,满腔春情皆化作怒意,是又气又恼,扭头去瞧是哪个不开眼的要坏她好事,心底又暗恨自家糊涂,端了盆进门。光瞧着爷了,撂了盆就过来撩拨,全然忘了闩门这事,倒叫浑人闯了进来。
待见是大丫鬟青桂,续芳心里先有些怯了,毕竟青桂比她高上一等,又是爷的心腹。在这院子日子最久,得爷的宠最多,便是从前奶奶在时,青桂说话也是极顶用地,现下奶奶姨奶奶都不在了。青桂俨然是这鸲鹆居里主母大人,近乎说一不二,若招了她的厌烦,自家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可说起来,算上爷养板子伤的时日,前后一个半月爷没沾自家身子了。她这身上着着火。心里也着着火。………十七八的姑娘,爷收用过。却不抬举,也不放出去,连个通房的名分都没有,还挂着二等丫鬟的职,不上不下的吊得人越发心慌。
女儿家地青春拢共能有多长,够吊几年的?如今爷要是倦了,不碰自家了……她打了个寒战,这新上来地小丫鬟个顶个的水灵,她若没了青春,又没了宠爱,岂不活生生熬死在这院子里?
因此虽然是惧怕青桂,可也舍不得放了这机会,自家火烧火燎的,也知道爷亦是火烧火燎的,只差那一步……她咬了咬银牙,虽然扭着头没吭声,玉手已悄悄滑进了爷的衣衫里,一路往下点擦揉搓着。
青桂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个黑漆木茶盘,上放一个五彩盖盅,也不往里走,也不挪开视线,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声音清脆而冷冽,她道:“爷要的醒酒汤。”
续芳那只手还没有顺利到达关卡,就被七爷拎着丢出来。他翻身仰躺到床里,一推续芳,道:“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续芳既是烧挺慌,又是委屈憋闷,不肯动弹,玉手又往那人身上攀去,低声娇媚道:“爷
七爷声音冷了下来,扒拉开她地手,道:“下去。”
续芳听这音儿就知道再说不得,一时泪珠儿都涌上来了,含在眼框里打转转,她咬咬牙一骨碌起来,也不去瞧他了,径自掩了衣襟,趿拉着鞋,拧着身子就往外走。路过青桂时一言不发,待越过她,才扭头恨恨的瞪了一眼。
谁知道青桂这时候把茶盘放在一旁高脚花几上,回身去关门,两下视线正对上,续芳唬了一跳,忙低下头,那将垂未垂的泪珠儿也甩了下来,两手抱怀紧着快步离开。
青桂哼了一声,心里骂了句骚蹄子,两下闩上门,扭回身端了那醒酒汤往床边来。瞧着凌乱的床铺便有写气,再瞧那脚踏上续芳忘了捡走的桃红肚兜,越发觉得刺眼,一脚跺上去,下大力气狠狠一碾,好像踩着的是续芳的胸口想活活碾死她一般,而后脚尖一挑一踢,把那肚兜踢到脚踏之下,这才抻了抻衣裙,坐到床边,冷冷道:“爷,醒酒汤。”
七爷一手搭上她大腿,揉了一揉,涎着脸嬉笑道:“不扶爷起来,怎么喝汤?莫非心肝儿是要耍些花活儿拿嘴喂爷?”
青桂往他手上一敲,歪着头斜着眼睛瞧他,佯嗔道:“爷莫拿奴婢取笑,奴婢笨地紧,哪里会什么花活儿?爷快些起来,汤凉了可就越发难喝了。”
七爷侧了身子,一手仍在她腿上摩挲,一只手却往她腰间去,调笑道:“不会没干系,爷教你……”
青桂一手端着茶盘,只得一手空闲,按了他这手按不住那手,索性一扑弄,起了身,把茶盘撂到窗前桌案上,再回身坐了,伸手去扶七爷,道:“爷在外面儿得了乐子。也不想着奴婢们在家辛苦,回家里便只嗔着奴婢们笨手笨脚,拿咱们扎筏子。”
七爷借着她的手劲儿起身,又似无力,只往她身上赖去,笑道:“心肝儿可冤死爷了,爷何曾说过你笨?晓得你辛苦,来。爷与你补补……”说着就动手去解她衣襟。
青桂半推半就倒在床上,口中犹道:“爷醉了。趁早喝了醒酒汤正经……”
七爷一边儿胡乱在她腮边颈上啃啃咬咬,一边儿撕掳她的衣裳,又引了她的手往他身下去,道:“眼下这才是正经……惹了爷的火起来,还想……”
青桂想起方才景象,半瓶子醋荡啊荡直往外洒。猛抽了手出来,冷冷道:“谁惹了爷地火,爷找谁熄去,甭混往奴婢身上赖。”
七爷顿了一顿,撑起身子,面颊在酒精和欲望双重作用下微微有些扭曲,涨得红扑扑的。像是拢了火,可神情却像刚扎了冰,声音还是带着欲望地低沉含混,却已隐隐夹杂着不满,冷然道:“你闹什么?”
青桂也不惧怕。眼梢都立了起来,磨着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忽然翻了个身,手伸到床边儿,抓起脚踏上七爷的一只靴子。奋力往窗户上撇去。口中骂道:“还不滚!等着领赏呢?!”
“咚”的一声,靴子没能砸到窗户。后劲儿不足只落在窗边桌案上。因捎着了那五彩盖盅,带得盖盅斜倒,骨碌到茶盘边沿,盖落到一旁,里面地汤汁尽数泼出,漫到桌上,又淌到桌沿,化作一条线倾泻而下,砸在雕花砖地面上,发出轻微而沉闷地声音。
俄而烛花爆开,“啪”的一响,红光摇了一摇,复又定住。满屋子只这水火微细琐碎地声响,再无其他。而窗外,一片漆黑,无声无息。
青桂胸口起伏,微微喘息着,好像刚才那一下使光了全身地力气一般,然僵持也只是一瞬,她忽然又一翻身,趴在枕上,背对这七爷,闷声道:“寇嫂子收了银子。许了给单子,但说要晚两日。”
七爷脸色阴晴不定,顿了一顿,一言不发,忽然伸手去扯她裙裤,三下两下那碍事的布料尽数被丢下了地,他虎狼一般合到她身上。
半挂地桃花帐终于落下去了,颤巍巍应和着帐子里女人长长短短的吟哦,有节奏的摇晃起来。
烛花结了又结,爆了又爆,帐里的两人从相叠移位到相对,青桂眼神迷乱,恍惚望着帐顶的丝纹,脑里胡思乱想着,火没泄去,却是一股一股顶上来。
七爷最是翻脸无情之人。得用时,千好百好;一朝翻脸,毫不顾半分情面。
如今这鸲鹆居里,除了爷就是她说的算,所差不过是个名分。可名分,名分在爷这边算得什么?不过一个虚名罢了。
扶成了姨奶奶又如何?鸲鹆居里两个姨奶奶谁落下好了?
奶奶一出事,两人都被斥照料不周,挨骂地挨骂,挨打的挨打,三夫人那关过了,爷这关却过不得。爷也不知哪里的火,奶奶一休,俩人也被提溜着撵了出去。说是撵了,怕是卖了也未尝可知。她伺候他这么多年,他的手段她还不清楚吗?
他爱女人,可他更爱银子。
便是奶奶,名分没了,更是情意全无。待身上板子伤一养好,爷头一件事便是搬了奶奶的嫁妆去当。
论理,休妻,嫁妆当退还妻家的,若妻家同意,才可留下来与妻子嫡出子嗣。
她问,若当了,周家来找该待如何?
他冷笑,周家理亏,爷没找他们偿爷的银子,还敢来要银子?
她劝,那也多少与小小姐小少爷留些,将来小小姐出阁带些,哪怕做个念想。
他却道,留什么?她才多大点子?等他们大了,十几二十几年地,首饰早就不应时了,还惹人笑话;那料子更是朽了,成灰了,岂不糟蹋东西?不若现下换成银子实在。将来他们嫁娶难道用的不是银子是料子不成?
他又道,念想?!有母如此,他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然后,他发了笔横财,又拿这财去烟花之地买欢。
情意是虚的,名分是虚的,什么是真地?银子才是真的。儿子才是真地。有儿子才有地位。才有吃穿用度,才有银子,才有下半辈子可言。
两个姨奶奶为什么能被干干脆脆的打发了,上面问都没问?还不是因为没个儿子。奶奶就算疯魔了,休了,年家为什么还肯养着?不就是奶奶膝下还有个儿子!
现下新奶奶说话间就要进门了……
要一个儿子。她必须要一个儿子。
她曾暗慕青槐好命,怀了六爷的种,可惜了青槐是有命无运。她不一样。她一定要做那个有命有运的。
混乱间,她想起家里几个婆子与她说地那话。低吟一声,扭了扭身子,待七爷提身,她抓了一旁地枕头,拱背垫在腰下,一双腿又勾上他。尽力迎合,
七爷得趣,这才有了笑意,俯身搂着她亲亲啃啃,双手揉搓着,道:“你便是个烈性的。倔得什么呢?这房里谁越过你去了?爷多暂亏待过你?爷还能亏待了你?!”
亏待?她地脑子和她地声音一样变得支离破碎,想不出。也辨不出,就盘旋这一句话,要个儿子。定要个儿子。搭的在青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