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心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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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心情咒-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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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爱过人,何来情场常胜军的说法?”
  爱人是件多么累人的事啊!红男绿女来来去去,他不能理解人们对情爱的喜新厌旧、贪得无厌。所以他选择不爱,以免陷入泥淖,自寻烦恼。
  “难以想像。”
  “你不信?”
  “不信。”段研菲摇头。“你分明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就算你不主动,女人一样赖着你不放。”
  沈天铎嗤笑一声,用一种愤世嫉俗的口吻回答:“尼采说:『宁愿落入凶手魔掌,也不愿闯入一个欲求不满女人的梦中。』女人赖着我没用,我对一厢情愿的女人没兴趣。”
  她拍了拍胸脯,“请放心,我不是欲求不满的女人,也不是一厢情愿的女人。”
  “看得出来。”
  她突然想到,“你确定你是车行老板?”
  “不然呢?”他饶富兴味地看了她一眼。
  “车行老板认识尼采这个人的机会不大,相较之下我更相信你是个哲学家。”
  “随你高兴,前面就是我的车行,你的车子应该换好轮胎了。”
  “这么急着赶我走?”她决定逗弄他一番。
  “怎么?想留下来伺候我?”
  她尴尬一笑。好家伙,完全算准了她可能会玩的把戏,这个让人费疑猜的男人真是她昨夜献身的人?
  兜了一圈,眼看就要辞别了,她还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性冷感。
  “你知道吗?我不会伺候人,相反地,专门等人伺候。如果不麻烦的话修车费一会儿派人给你送来。”
  他早知道她没胆接招,顽皮的女孩有时候会装腔作势捉弄人,本质上却只是个清纯的精灵。
  沈天铎轻啄她的唇道别:“再见。”
  她推开他。“我没允许你吻我。”
  他抬手以拇指抚触段研菲的唇瓣,忍不住倾身吻住诱人的柔软。
  放肆的他以舌和她的纠缠,当她探出丁香小舌入他口内时,他不错过任何机会的牢牢吮住——
  “讨厌!”段研菲轻捶他的胸膛。
  他笑开,“你会想念我的。”
  “才不会!错误的一夜情只是个荒唐的梦,我是傻瓜才会想你。”她不想让他太得意。
  沈天铎玩世不恭地睇着她。“女人总是嘴硬。”
  “我不是一般女人。”她骄傲的说。
  他捏了捏她微扬的小下巴,不以为然地道:“女人就是女人,一辈子都会记得她的初夜。”
  “看你这么认真的模样,别告诉我你已经开始想念我了。”她反将他一军。
  沈天铎哈哈大笑,“这么有自信?”
  “彼此彼此。”段研菲挥开他的手,转身开车离去。
  没见过这么多变的女孩,让人捉摸不定却又纯真,一夜云雨竟能挑起他一向自制的情欲。
  谊阔的经营权终于到了深入谈判的时候了。
  孟北城将一堆厚厚的资料搁在桌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准备先礼后兵。
  大老板交代下来的任务他不能再毫无进展。
  在认识段研菲之前,他以为美丽的女人除了吃香喝辣之外,大脑都是浆糊做的。
  这次要不是他受过专业训练尚有两把刷子,早在第二次见面时就竖白旗了。
  “我调查过你过去的资历,发现你应该会对制造业有兴趣,而不是百货服务业。说,为何对谊阔的前途这么关心?”她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
  “做生意得凭实力,我认为我可以做得比你好,自然想拿到谊阔的主导权。”
  “以你的财力,不像拥有这么大本事的人。”她怀疑已久。
  精明的女人!孟北城不禁冒着冷汗。“这不在我的回答范围。”
  “告诉我你的后台老板,我心里支持的董事长人选另有其人。”
  “没有用的,你手里现在握有的股份不到百分之三十,影响力已不若以往。”孟北城好心提醒。
  “你胡说,我段氏家族持股比例超过百分之五十,你别在我面前大放厥辞。”
  “那是一个月前,现下局势改观,股东大会延后召开给了我不少方便,你可以向你的家族亲戚们打听打听,谁真这么有骨气能在厚利之下仍不为所动。”他本来不想透露这么多的,怕大老板不高兴;可他也是有恻隐之心的,实在不忍心看大美人在股东大会上被五雷轰顶,所以冒着丢饭碗的风险,提前引爆炸弹。
  倏地,段研菲完全无法思考。她太大意了,以为亲戚里的大股东们会像支持她爹地一样支持她,结果证明她实在太嫩了。
  天真的段研菲,到头来还是被摆了一道。
  “果然内情不简单。”她喃语。
  “商场无情,这是教你的第一课。”孟北城好心补充。
  “谁这么下三滥有钱没地方花?”
  “股东大会上见分晓。”
  孟北城离开后,白娇兰立刻冲进会议室。
  “不顺利对不对?”
  段研菲点头苦笑,“非常不顺利。”
  “我就知道,那个混蛋得意洋洋的朝我诡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北城收购了段氏除了我之外的所有股份。”她太轻敌了才会着了人家的道。
  “也好,反正你在义大利时不是已经决定支持孟北城接任董事长了?”
  “半个月前我就改变主意了。”
  “啊?为什么?”
  “我发现孟北城背后有个操纵他的藏镜人,谊阔交给这样的人太冒险,所以我准备转而支持刘世伯,不过现下说这些都太迟了。”没有优势,在现实的商场上说话大声不起来。
  “怪不得,孟北城那家伙横看竖看都不像阔佬,原来背后有座金山。”
  搜寻记忆,段研菲完全不记得爹妈告诫过她段氏曾有仇家,但如果只是纯粹的商业机密,犯不得如此大费周章。
  到底是谁?
  “研菲,我看这事不单纯,要不要找徵信社查查?”
  “股东大会上自有答案,徵信社未必查得出来,敌暗我明,何必花那冤枉钱?”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董事长的位子攀不上,至少弄两个董事席来玩玩,走着瞧罗!”她是个愈挫愈勇的斗士。
  一个月前,她原意不问世事,立志做只年终等分红的米虫。可惜她生来反骨,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谁敢耍阴的陷害她,她段研菲绝不会善罢甘休。
  “好耶!我最喜欢看豪门内斗的故事了,没想到居然有机会轧上一角。”
  段氏兴衰全看此役了。
  “你的职务恐怕会做些调动。”
  “不要紧,反正我和你同进退。”重义气的白娇兰豪气万千的嚷道。
  “怕会委屈你。”毕竟有家计压力的白娇兰,薪饷的多寡关系甚大,这一波人事异动情况难料。
  “委屈什么,总不会让我饿死吧!”她乐观的说。
  新任董事长一上任,前朝人马肯定首当其冲,遭到撤换的命运。
  “他们若敢刁难,我会同他们拼命。”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但或许是个薪水高到不行的闲差。”做做白日梦也不犯法。
  两人相视一笑。
  第4章(1)
  风来的方向,是我的故乡,
  也是爱情的故乡。
  苏醒的水草,
  风吹拂着——永恒。
  晶莹的晨露,剔透着,
  如此缠绵的——垂怜。
  她住的地方是个安静的小巷子,算一算,搬来还不到三天。
  屋前有座小小的庭院,外墙上攀爬的藤花是吸引段研菲买下这里的原因。
  室内地板质地一流,她很注重木质的材料是不是一等一,因为她希望她住过的地方能够流芳万世。
  初秋了,只有大自然的美景能令她忘却俗世的烦恼。
  大学主修物理的她却有一颗文学的头脑,一些些的轻愁,一丝丝的惆怅,一缕缕的相思。
  怎么回事?她是不是疯了?脑子果然不能空下来,一闲就有麻烦。
  他的影像竟成了她近日的困扰。
  反常啊!段研菲,你不是这样的人。
  她在心里犯嘀咕,王先觉猛献殷勤的那段时光也没这么想他。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会生病。
  生病?对了!她庆幸自己没有怀孕,不然真会一个头两个大,最夸张的是她连对方姓啥名啥都不知道。
  门铃声打断她的冥想。
  慵懒地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名陌生女子,新时代的女性,干练、成熟,一见她就笑。
  “我不认识你。”她没有结交新朋友的欲望。
  “我叫张翠婉,这是我的名片。”
  段研菲伸手接过递给她的名片,“沈译纪念医院外科医师?我差不多三年半没上医院看过病,目前身上零件再用个三十来年应该不成问题,请问有何指教?”
  “放心,我没有恶意,也不是医院派来募款的义工。”
  “那你是谁?”
  “请我喝杯水,我会告诉你。”张翠婉自动走进门。
  段研菲奉上水一杯。
  “不管你是为了丈夫还是男朋友而来,我向你保证,你肯定是找错人了。”
  张翠婉微愣,放下水杯说:“我还没结婚呢!”
  “还是想靠关系弄几张谊阔百货公司的折价券?”她再探问。
  “不是。”张翠婉又是一笑。
  “那我们有什么交集吗?”
  “有个朋友值得我们聊聊。”
  “你有话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好吗?”她的耐心一向有限,再不说重点,她会赶人的,她才不管有没有风度。
  “沈天铎。”
  铎?“是有点印象。”不过是出现在电脑里。
  “你去过他家?”
  “不可能。”段研菲斩钉截铁地道。“除非在梦中。”
  “他是沈译纪念医院的院长。”
  “那又怎样?”她也认识几个院长,全是看着她长大的叔伯长辈。
  “孟北城你应该不陌生吧?”
  “还不算太熟。”除非必要,她想他们之间不用太熟。
  “沈天铎是孟北城背后的金主。”
  这话引起了段研菲的注意,这是什么情形?一个女医生按了她家的门铃,向她要了一杯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然后竟然是来通风报信的?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一阵沉默,张翠婉细思着该如何陈述。
  “因为我很喜欢沈天铎,希望你能成全。”
  这实在很爆笑,“你就算是爱上了教宗,我也会给予祝福,何况是沈天铎。”
  “可是我认为他很可能爱上了你。”
  等她完全了解并且确定对方是认真的之后,段研菲澄清意味浓厚的道:“一个撂下狠话说要对我不利的男人会爱上我?你不觉得这个说法太扯了吗?”
  “不管我是不是胡说,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什么看法?”
  “天铎若追求你,你是否会接受?”
  “死对头就是死对头,我看化干戈为玉帛的机会是零。”
  这个笨女人,到底清不清楚翡翠玉镯的事?算了,要解释也不是由她来解释。
  “你这么漂亮又这么年轻,不愁没有其他一夜情的对象。”
  “什么一夜情?”听起来就觉得刺耳。
  “心照不宣。”说完,她便站起身,优雅的离去。
  有没有搞错?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什么重点也没有讲到就走了!
  诸事不顺,白娇兰建议段研菲去算个命。
  学科学的人不信那一套,她很铁齿。
  算命不如去散步。
  走出巷口,傍晚时分,天微凉,她深吸了一口气。
  “好多了。”
  “什么事好多了?”有道声音加入了她散步的行列。
  段研菲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讨厌?老是神出鬼没的。”想找骂捱也不是这样啊!
  “这证明我的确有点本事。”他想她想得紧,再不见她一面他会失眠。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她问。
  “卖你房子的仲介商正好是我的……客户。”他的病人等于他的客户。
  “你这车行老板人脉不少嘛!”段研菲调侃道。
  “为什么搬到这里来?”
  她看了他一眼,姿态有点高的道:“说了你也不懂。”
  “别小看我喔!”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随口念几句吓吓人。
  沈天铎眉一挑,露出一抹恶作剧的笑容,显然这个小妮子已把他归类为饭桶加垃圾桶,没有一点人文素养。
  “原来是为了美景才搬到这里来的。”
  “是呀,这里舒服。风花雪月的事大概飘不进你心里吧?”段研菲闲闲地说。
  “宾果!我的心里只容得下男欢女爱,没有多的空间风花雪月。”
  “想也是,我不会看走眼的。”她道。
  “好在你没把我给高估了,不然可要失望了。”生平头一遭装庸俗,没想到乐趣不少。
  “经济不景气,车行生意没受影响吧?”
  “还过得去,最近考虑把家里重新装潢,墙壁刷上纯白色会更明亮些,不打算再贴壁纸了。”
  “不会吧?你家的装潢还很新嘛!何必浪费钞票?不如把钱存起来,小心以后老来清苦。”
  沈天铎不苟同地道:“怕什么?老了没钱用领社会救济金一样能过活,或是娶个富婆做老婆,可以少奋斗三十年。”
  她翻了翻白眼,老天保佑她没有怀孕,这种人根本不能和他有一丝瓜葛,搞不好老了还要靠她养咧!
  “好吧!你高兴就好。”人真的不能以貌取人,看他长得器宇不凡,一表人才,原来很可能是个人渣。
  “你没怀孕吧?”沈天铎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问道。
  “哦——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倒霉的。”她是富婆,可是不想嫁给他。
  “倒霉?”他有点受伤。
  “没有人会对一夜情有任何绮念。”就算有,也在今日彻底破灭了。
  “养个孩子难不倒我。”
  “谢谢你。”以他的理财方式和价值观,以后谁养谁还不知道呢!
  “你怀疑我?”男性的自尊不容践踏。
  “你想太多了。”
  绕了一圈走回巷口,她的心很乱,美梦建筑不易,可要破坏它却脆弱得像推倒沙滩上的泥人般轻易。
  “不请我进去喝杯咖啡?”
  段研菲咬了咬下唇,下定决心道:“我看还是不要太复杂化比较好。”
  “这么快就想与我撇清关系?”沈天铎饶富兴味的看着她。
  “你忘了尼采的告诫?”她提醒他。
  “是因为我的工作,你认为我配不上你?”他试探地问。
  她没多想便直率地回答:“不是,工作不是问题。”
  “那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养男人。”她宁可把钱捐给慈善机构。
  沈天铎耸耸肩,“男女平等,你不该歧视女人的能力。”
  有趣极了,看样子她已经上钩了,没事扮演吃软饭的角色挺逗的,他暂时不想解释太多。
  “你好手好脚的,怎么可以因为贪图女人的财富而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她瞎了眼才会让他碰她,原以为他是绅士、是君子,孰料,高尚的外表下有龌龊的灵魂。
  “有这么严重吗?”他觉得无所谓。
  “猴子不知屁股红,母猪不知自己肥,对不起,请让让,我要进门了。”她推开他。
  “这么冷酷?”他在她身后嚷道。
  “立定志向之后再来找我。”段研菲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内。
  看向关上的门扉,沈天铎笑开了嘴。
  低头看了看腕表,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逗弄清纯小姑娘完全是出于临时玩心大起。
  她走进了他的世界,该死的在他的预期之外。
  与头号敌人照过面之后,张翠婉的心情踏实不少。
  “天铎,晚上一块儿吃个饭吧?”
  他挂上电话,看了她一眼,立刻埋首在成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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