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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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养金丝雀-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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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是什么?”纪天睿嘲讽地嗤笑,眼神冰冷。“妈,那种东西根本不管用,只会让人脑子变糊涂。”
  “就像我当年一时冲昏头,跟你爸私奔那样吗?”纪妈妈聪慧地接口,很快便猜中是自己的遭遇造成儿子的心结。
  纪天睿抿唇,不吭声,可他不说话,等于是承认了。
  纪妈妈幽幽长叹。“儿子,如果我跟你说,我到现在没后悔过当年的决定,你相信吗?”
  “怎么可能?”纪天睿惊骇,当然不信。
  “我是真的没后悔。”纪妈妈清雅地微笑。“当年我对你爸的爱,是真实的,我相信他对我也一样。”
  “那他后来怎么会变心?”纪天睿嘶声吼。
  “因为你现在爱一个人,不保证你会永远爱他,人心本来就是这样的。”纪妈妈自有一番人生哲理。“可是这并不表示当时你们之间的爱情是虚假的。”
  “妈,你怎么会这样想?”纪天睿不解。“难道你不怪爸爸吗?”
  “我当然怪他,他抛弃了我们母子,没尽到一个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
  “那你还说——”
  “可如果要我重选,我还是会答应跟他私奔。”纪妈妈恍惚地牵唇,嘴角隐隐噙着一丝甜蜜。“因为我们那时候是真的相爱。”
  他受不了了!纪天睿翻白眼,妈怎么会那么傻?
  “我跟你爸刚在一起那几年,是真的过得很快乐,只是后来他可能捱不住清贫的日子吧?又觉得对不起我们母子,才会铸成大错。”
  “妈,你居然还帮他找藉口!”
  “好吧,就算我不帮他找藉口,我也是跟他在一起,才生下了你,不是吗?”纪妈妈慈爱地拍了拍儿子的手。“我这一生最高兴的,就是有你这个孝顺的好儿子,难道不该记上你爸爸一笔大大的功劳吗?”
  “妈,你……”纪天睿蓦地鼻头泛酸。他的母亲怎么可以如此淡然?如此不怨不恨?他深深地感受到母亲的爱,那是多么辽阔深远,比起她的宽容大度,他又是多么渺小卑微。
  “所以我才希望,你不要为了我牺牲自己的婚姻。”纪妈妈严肃地强调。“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我会很不开心的。”
  纪天睿黯然咬牙,说不出话来。
  “妈希望你想清楚,别同时伤害了两个好女孩,尤其是孙小姐,我看她真的很爱你。”纪妈妈温婉地劝他。
  “我知道,我会……好好想想。”纪天睿对母亲许下承诺。
  但已经来不及了,当他送母亲回乡下老家,再回到自己的房子时,发现屋里灯暗着,空无人影。
  他背脊不祥地一凉,奔进客房一看,这才惊觉孙巧薇的衣物行李都不见了,梳妆台上,整整齐齐地搁着一封信,以及那串他送给她的脚链——
  她离开了。
  第10章
  天睿:
  我走了。
  对不起,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其实我想了一个晚上,是不是该多留一阵子,或至少跟你好好地道别?
  可最后我还是觉得,就这样离开,最潇洒。
  昨天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其实我说了谎。
  我不是喜欢你,我,爱上你了。
  我爱你。
  这三个字你听见了,一定会很慌、很怕,怕我从此以后缠着你不放,所以我不说,不敢说,怕见到你惊慌的眼神。
  别说你怕,连我自己也怕,每多留在你身边一天,我就会更爱你一分,更舍不得对你放手,到时我怕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娶另一个女人,诚心祝福你。
  我说不定会做出可怕的事,也许闯进你的结婚礼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准你娶别的女人。
  你会觉得很可笑吗?不相信我会做出那种事吗?
  几个月前,我也不信,但现在,我没把握。
  因为现在这个孙巧薇,已经改变了,被你改变了,你开发出许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一面。
  她以前不撒娇的,现在学会了。
  她以前不爱亲吻的,现在却恋上了亲吻的滋味。
  她以前不懂得什么叫热情,现在竟主动献身给一个男人。
  她以前没想过女为悦己者客,现在会计较自己的穿着打扮了。
  她变虚荣了——都是你害的。
  所以谁知道呢?或许有一天她真的会跪在你脚下,哭着求你不要走。
  我不希望见到那一天。
  如果那样,我会恨死我自己,永远瞧不起自己。
  与其纵容逐日加深的爱情令自己变得不堪,我宁愿选择现在就退出,洒脱一点、决绝一点,这样才像你眼中那个冷漠有格调的孙巧薇,对不对?
  瞧,我真的变虚荣了,就连离开你,也希望给你留下的印象是完美的,值得你眷恋。
  我走了。
  在我离开以前,容我再说一次——
  我爱你。
  然后,祝福你和你的妻,幸福快乐!
  曾经属于你的金丝雀
  巧薇
  “她就这么走了?”
  烟雾迷离的酒吧,两个男人对坐,脸上的表情都颓然,桌上一瓶威上忌,已喝了三分之二。
  程昭宇读过了孙巧薇留给纪天睿的信,嘲讽地进出一串哑笑。“女人说狠也实在够狠的,连要走时也不说一声再见!”
  “她大概是怕说了,就会走不了吧。”纪天睿抢回信,惆怅地又读一遍,才仔细摺起来,收进口袋里。
  “那你打算怎么办?”程昭宇问,又为两人各斟了一杯酒,随手挟了一些冰块丢进两只酒杯。
  “我不知道。”纪天睿接过酒杯,忧郁地审视冰块在酒海里溶化。“我只知道,我不能就这样让她走。”他舍不得,想到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他就旁徨失措到几乎抓狂。
  “你不让她走,又怎样?”程昭宇摇摇酒杯,已经有几分醉意了。“难道把她追回来,说你要娶她吗?你明知道不可能。”
  纪天睿闻言,眼神更黯淡,默不作声。
  “而且你爱她吗?你要知道,她可是留书说她爱你了,如果你不能回应她的感情,找她回来只是更加伤害她。”
  好友说得没错,他不能如此自私,若是无法回应她的爱,又何必继续折磨她?
  “可是你还是舍不得她走,对吧?”程昭宇完全看透了他内心的挣扎。“这么不果断,真不像你。”
  纪天睿自嘲地抿唇。“我也觉得自己很不潇洒,比她还不如。”她能毅然决然留书离开,他却割舍不了对她的思念。
  “所以说女人发起狠来,比男人还无情。”程昭宇讥诮地评论,也难怪他有此感叹,最近他交往多年的女友同样也是对他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说起来两个雄性死党算是同病相怜,都被女人抛下了。“我看我们干一杯吧!”他懊恼地举杯。
  纪天睿正出神,听好友提议,先是愣了愣,才慢半拍地举杯与他相碰,喝了一口,便又耽溺在惆怅的思绪里。
  程昭宇观察他的表情,讶异地挑眉,想了想,忽地开口:“我看你别管你那个什么金丝雀了,不过是宠物,丢了再养一个就是了。”
  纪天睿听了,倏地凛神,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我说,你想要一个情妇在家里,再养一个就是了,何必执着于她?”程昭宇若有深意地望着他,对他凌厉的眼神,丝毫不畏惧。
  纪天睿用力拍桌。“不准你这样说巧薇!”
  “为什么不?难道她不是你的情妇吗?”
  她的确是。
  “难道你不是把她当成宠物吗?”
  他的确这么想过。
  “那我哪里说错了?”程昭宇星眸熠熠。
  纪天睿哑然无语,虽然好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自己曾经说过的,但不知怎地,如今听来就是格外刺耳,格外令人气恼。
  就算是情妇,就算他并不爱她,但她对他而言是最特别的,是他唯一真心想宠想疼的女人,她不一样,跟方喜娜或任何其他女人,都不一样。
  她是唯一的,不可取代的——
  纪天睿漫然寻思,胸口无预警地痛了起来。自从孙巧薇离开后,他的心痛便间歇性地发作,次数愈来愈频繁,时间愈来愈长。
  他快疯了,如果再见不到她,他说不定真的会发疯。
  他掏出藏在口袋里的脚链,紧紧地握住。这串链子,除了她以外,没有女人有资格戴,他不许,绝对不准……
  “你爱她吧?”突如其来的问话,惊醒他混沌的思绪。
  他一震。“你说什么?”
  “我说,你爱她。”程昭宇紧盯着他,嘴角微挑,噙着嘲弄。“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就知道了,如果不是爱那个女人,你不会那么舍不得对她放手,今天也不会来Pub跟我一起喝闷酒了。”
  纪天睿拙紧脚链,神色凛然。“我说过了,我不相信爱情,也不会爱任何女人。”
  “那是你的想法。”程昭宇嘲讽地嗤笑。“爱情才不会跟你讲这些道理,它管你信不信、想不想,反正它要来便来了。”这可是他的经验谈。
  是这样吗?
  爱情要来便来吗?
  纪天睿惘然,迷蒙地盯着扫在手中的脚链,轻轻一摇,钤铛清脆响,他怱地忆起孙巧薇的一颦一笑,心口又灼痛。
  他好像真的爱上她了……
  “怎样?你下定决心没?”程昭宇凝望他,似笑非笑地问:“是要继续跟方喜娜交往呢?还是去把你的小金丝雀追回来?”
  孙巧薇跟着其他旅客一起登机。
  前往济州岛的班机,十分钟后即将起飞,她订了经济舱的位子,位子很狭窄,但幸好她身材纤细,坐得还舒服。
  不过当然,没有她之前坐商务舱时舒服,她身边也没有那个对她百般呵护的男人。
  他不在她身边,只有她一个。
  她幽幽叹息,扣上安全带,拿起航空杂志百无聊赖地翻阅。
  忽地,一道低沈的男性嗓音在她头顶扬起。“小姐,不好意思,这位子好像是我的。”
  她心口一震,这声音好熟悉,熟悉到令她的心发痛。
  “小姐?”
  她僵着身子,颤抖地抬起眸,映入眼底的是一张英俊的脸孔。
  却不是她期待的那一张。
  她惘然,一时发愣,几秒后,眼看那男人神情变得愈来愈狐疑,才惊觉自己应该有所反应。
  “抱歉,我坐错机位了吗?”她取出机票票根检查,果然自己坐错位子了,颇为困窘地起身换座。
  唉,她在想什么?难道她还奢望如同偶像剧一般,他会追着她上飞机吗?
  他当然不会了,说不定,现在正在跟方喜娜约会……
  孙巧薇苦涩地叹息,视线调回杂志上,却什么也读不进去。
  “喜娜,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孙巧薇料得不错,纪天睿果然正和方喜娜约会,两人约在一家高级餐厅,纪天睿订了包厢,拥有足够的隐私。
  他送她一束漂亮的鲜花,点了一桌精致料理,要了一瓶顶级红酒,与方喜娜喝酒吃饭,尽兴畅快。
  到上点心时,他才终于转入正题,说明今日约会的真正用意。
  “什么事?”方喜娜晕红着脸,嗓音娇软,眼神也娇媚。
  纪天睿与她约会难得如此用心,她猜今晚会有令她意外的发展,而她,也热烈期待着。
  “我们分手吧!”
  “什么?”她惊愕,骇然睁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很抱歉,但我……不爱你。”纪天睿坦白地表明。
  “你不……爱我?”方喜娜茫然。没错,这男人的确从未对她讲过类似的字眼,但他对她一向温柔体贴,她以为他是对自己有情的。“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交往?”
  “就像我之前对你说的,我欣赏你。”纪天睿温和地望她。
  她却初次察觉,他表面温暖的眼神其实蕴藏着一丝冷意。
  “你家世优秀,长得漂亮,人品教养也好,在我认识的所有女人当中,如果要打分数,你的总和评分一定是最高的。”他坦率直言。“我真的很欣赏你,也喜欢你,如果能娶你为妻,我会觉得很骄傲。”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说要分手?”方喜娜不懂。
  “因为我现在才真正明白,我如果不爱你,却跟你结婚,对你是一种伤害。”
  “你的意思是,你爱的是别人?”女人总是会导向这样的结论,不管这男人是不是另有所爱。
  但这次,她猜得很对,他的确是别有所钟。
  纪天睿自嘲地扯唇。“我也是最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爱上她了。”
  “那女人是谁?”方喜娜犀利地追问。比起探讨他为何不爱她,她更关心究竟是哪个女人比自己更能吸引他的心。
  “你见过的。”
  “我见过?”方喜娜一愣,脑海模模糊糊地浮现一张清秀容颜,虽然她并不认为那个女人比得过自己。“就是你表妹吧?”
  “其实她并不是我表妹。”纪天睿招认。
  “我想也是。”方喜娜怅然,女人的直觉早告知她,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单纯,只是她一直不愿相信。“我老早就觉得你看她的眼神,有种特别的宠爱。”
  “是吗?”纪天睿苦笑。原来他的眼神早就背叛了他的心。
  “既然你爱的人是她,为什么还要跟我交往?”方喜娜不解。
  “我以前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抗拒爱情。”纪天睿落寞地低语,胸口一阵阵地抽痛。“现在,我遭到报应了。”
  因为他,找不到她——
  孙巧薇在济州岛待了两个星期。
  这两个星期,她逛遍了岛内每处名胜,带着写生板,画山画水画花海,但最常画的,却是那个不在她身边的男人。
  她发现自己很想念他,不管眼前对着什么风景,浮现脑海的却都是他的形影,不管她的画笔如何落下,最后描绘的总是他的面貌。
  原来思念是这般滋味,她长到这么大,终于懂了,原来这滋味这么苦涩、这么酸楚,隐隐之间,却又藏着一丝甜蜜。
  思念他的时候,她会哭,却也想笑。
  哭是因为见不到他,笑是想起了从前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件细微的小事,都可供她回味许久。
  她好爱他。
  原以为离开他后,对他的爱会渐渐磨灭,不料却是一天比一天深,一天比一天教她喜悦,令她痛苦。
  怎么办?她忘不了他。
  她看着一片花海,画笔却自有主张,勾勒着她想忘却的线条,最后,当她认清画布上对着她的是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她认输了,颓然落下画笔。
  她不该来济州岛的,来这里,只是更让她对他牵挂不已,难以忘怀。
  “还是去别的地方吧。”她喃喃自语,思索良久,即便自己不情愿,或许前往温哥华探望双亲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可以远离台湾,远离他,不必待在一个总会想起他的地方。
  走吧!
  她下定决心,收拾画具,骑单车回饭店,收拾行李。
  她拖着行李,到大厅柜台交还房间钥匙,办理Check…out的手续,回过身后,却惊觉行李不见了。
  怎么回事?是谁拿错了吗?
  她左顾右盼找不着,匆匆奔到饭店门外,只见一个服务生提着她的行李,塞进某辆车的后车厢。
  “喂,先生。”她以英文叫唤。“你是不是弄错了?那是我的行李。”
  服务生疑惑地回头。“可是,是一位先生要我帮忙把行李放进后车厢的啊!”
  “那一定是他搞错了。”她蹙眉。“麻烦你,请那位先生打开车厢,把行李拿出来确认一下。”
  “喔。”服务生点头,走到轿车前方,俯身透过车窗,对坐在驾驶席上的男人说了些什么。
  一声清脆声响,后车盖开了一道缝。
  孙巧薇上前,将车盖整个掀开,一团五彩缤纷的东西蓦地飞出来,吓她一跳。
  这什么?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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