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呢,再就是那个寻仇,他十分机敏,面对你已经找到了的消息,他应该做出一些行动和应对才对,但是没有,我察觉不到他的任何一点气息,这不正常,人过留痕,一点痕迹都没有就不正常。”
0288 自盗
李蘅远认真的听着。
萧掩继续道:“所以寻仇应该是出城了。”
李蘅远插嘴:“可是咱们不是封锁了城门,没有证明,他怎么出城?”
“是啊。”萧掩道:“所以我早就有预感,再结合这些泼皮说的话,跟王二,坊间墙的事一联系,这就不难推测出来,衙门里有内鬼,所以已经放寻仇出城了。”
李蘅远一阵阵心凉:“嗯,要不是官府有内应,他们怎么可能在城里跑这么久呢?”
萧掩道:“故而不用再问了,普通的内应调动不了这么多泼皮,更不可能放人出城,他权利很大。”
李蘅远接过话道:“问题又出在不良人,不良帅,所以是范阳县衙的主管。”
那人选只有一个了,没有县令,县衙最大的官就是县丞。
秦良品是内奸!
李蘅远突然提高了声音:“我想起来了,李梦瑶就是被他放回来的,李梦瑶还说她杀人的血衣已经没有了,也是这个秦良品做的手脚,对上了对上了,李梦瑶有药,跟秦良品是一伙的,所以秦良品才借着国公府的幌子,把人送回来。”
既然找到了目标,萧掩要行动。
“事不宜迟,我带人去抓他回来。”
眼前的少年有着春风和煦的外貌,性格雷厉风行。
雷厉风行也包含果断。
果断的男孩,就是女孩的安全感。
李蘅远找到了主心骨,急躁的心情放松下来。
“你自己小心,剩下的事我去告诉阿耶,你快去快回。”
萧掩并没有流露出相同的留恋情绪。
李蘅远有些失望,跟萧掩点头,示意各自珍重。
二人就要分道扬镳,太守衙门的主管官员却在这时候找来:“郎君,有事报。”
萧掩有令牌,衙门官兵习惯看令牌说话,再加上找李蘅远的时候萧掩积累了不少威信,正好他在衙门,下面人就没有去找李玉山,找他了。
萧掩点头:“说。”
那人道:“刚接到城门守卫的报告,有十二个男人,劫持了范阳县丞,突破城门,往南边跑去了。”
李蘅远大惊失色,看向萧掩。
“刚说他是内奸他就被劫持,自导自演吧?”
萧掩道:“可这样秦良品不就更加暴露了吗?这样,我派人送你先回去,这件事我得亲自去探一探。”
………………
南城郊外的荒道上,摆脱了追捕的官兵,黑虎放下钢刀,将一个穿着官袍的男人一推:“秦县丞,这次又有劳您了,实在对不住,但也没有办法,您只能拿到三个出城的条子,可是我们还有十个兄弟,我知道大哥二哥一向敬重您,这次是我的主意,您受到惊吓,全怪在我身上就好,等把兄弟们带回去,凭着您处置。”
原来还真是劫持,不过听黑虎的意思,他们之前也是经常来往。
果真秦良品并没有翻脸,而是见人说完就要离去,沉吟下道:“等等,这次闹的太大,我怕我也回不去了,我跟你们一起走。”
黑虎有些意外:“可是……”
他是当官的,而且知道了李蘅远没死,李玉山不见得穷追不舍,范阳这里还有用,他们还没放弃呢。
黑虎道:“以前一直是您帮我们里应外合,现在您跟我走?”顿一下道:“还是您气我鲁莽挟持您?如果是后者,您放心,我说会请罪,就一定会请罪的。”
秦良品掸了掸衣服道:“你请不请罪的也都晚了,我要去见大当家,后面的策划,我已胸有成竹,保管兄弟们拿到够用的钱,范阳城我肯定是不能回去了。”
黑虎还有些犹豫,秦良品道:“就是寻仇二当家,也要对我客客气气,难道你劫持了我,还不顾我的死活吗?别忘了这些年范阳的钱,可都是我帮着你们运出去的,你惊动了萧掩,我安然无恙回去,他会不起疑心?已经晚了。”
这样一说,黑虎犹豫了,沉吟下道:“您真的会有危险?”
秦良品道:“这个萧掩不是个好东西,李三娘也不是曾经的李三娘,李玉山又说不定已经进城,我的事不查还好,一查转眼就会露馅,我不能留范阳冒险了,你若是不带我走,我自己去找大当家。”
黑虎犯过杀人案,不喜欢官,但也不敢杀了秦良品,见对方如女人一样的眼睛中透着坚决和精明的光,叫上一个兄弟:“你陪秦县丞同骑。”继而一挥手:“走。”
秦良品被人带着上了马,头也不回的离去。
………………
李蘅远回到国公府先是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急急叫着桃子,桃子不在,樱桃来听命令。
李蘅远语气严肃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尚总管整理的亲戚名单中,那个秦良品就是阿婆的远方外甥,去叫豫让来,我让他查账,他查的什么样了。”
虽没头没脑,但一听就是大事,樱桃用跑的去找人。
也就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豫让就被她带了过来。
李蘅远心急,开门见山:“你查到一个叫做秦良品的人没有,他的账目如何?”
豫让记性极好,道:“查的第三个人就是他,小小县丞,家资十分丰厚,说来也巧,他生活开始富裕,正是从娘子开府一年后,跟您要找的人十分吻合,属下这两天正在清算他在城里的产业,平康坊的妓院就有三家,还有一家赌场,其他铺子不计,在城外回春镇的土地有一百多亩,还有山林河流,因为离城里比较远,十分隐蔽。”
李蘅远听得双目冒火:“岂有此理,他自己就是官员,还开妓院赌场?”
这两个地方都是能让人家破人亡的地方。
豫让道:“别的散钱,小的就无法统计了,因为去不到他的家里。”
李蘅远点着头:“不用查了,确定是他了。”
李蘅远有原则,深怕冤枉了人。
父亲她没有第一时间找,就是想给秦良品留有机会。
现在真的不用留了,太巧合,就是他。
李蘅远问樱桃:“阿耶现在在哪,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樱桃道:“国公来了客人,之前还没来得及见老太太,才去。”
是什么了客人能打断父亲的安排,李蘅远也想不到。
摇摇头:“算了,找阿耶要紧,去宁馨院。
0289
宁馨院的人个个脸上都带着惊慌之色,因为他们真正的家主回来了,柱国公,不光是一家之主,还是北方的支柱,战功赫赫,因为有了他,大家在这片土地上才能平平安安的生活劳作。
但这不应该是喜事吗?
可是老太太刚跟人家宝贝女儿吵架,这要是告一状,她们院子里的人还能有好吗?
桃子几人还不走,李梦瑶的魂都要吓飞了,一个劲的哭着老太太:“阿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阿耶就要到了。”
刘老太太一脸的失魂落魄:“我也愁着呢。”心想,一旦老二知道姑娘杀人给他丢了脸,他自己还不得杀人啊?
正想着红妆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来了,来了。”
刘老太太和李梦瑶吓得七魂失了三魄,抱在一起痛哭。
留在屋里监视人的桃子:“……”
红妆禀告完都来不及出去迎接,说话间,一个醇厚低沉的男子声音已经在门帘后响起;“阿娘,儿子回来了,进来了。”
刘老太太只对红妆挥手。
可是红妆哪里敢挡着家主不让进,颤抖的撩开帘子;“国公……太君,太君……”
“太君怎么了?”李玉山神色不耐烦。
红妆低下头;“太君在呢。”
说完帘子撑大,李玉山迈着阔步走进来;“阿娘……”
他感觉道屋里气氛不对劲。
“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阿娘您怎么了?”
刘老太太和李梦瑶对视一眼,难道李蘅远没有告状,从李玉山关心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这人没有生气。
李梦瑶放开老太太,急忙给父亲行礼:“阿耶。”
她生的清纯,行动弱柳扶风般好看,又故意放软了声音,娇娇嫩嫩的站在那里,惹人怜惜。
李玉山却问道:“你是李梦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谁让你回来的?”
因为一直有事耽误,李梦瑶被接回府的事还没人对他说呢。
李梦瑶失望的咬着嘴唇,泫然欲泣,难道这么多年,父亲还不希望她回来?
刘老太太接过话道:“我六十大寿,怎么的你都不回来给我祝寿,还不许我接我孙女回家来?”
李玉山走上前一步道:“阿娘,孩儿不回来是孩儿的错,孩儿给您赔罪。”
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
刘老太太眼珠子掉出来了。
没挨骂,还有儿子磕头,李蘅远没告状?
就在刘老太太心中窃喜的时候,李玉山站起来,话锋跟着一转。
“您可以气孩儿不回来。可你也不能因此就虐待阿蘅。”
完了,告状了。
刘老太太心灰如死。
李玉山接着抱怨:“才几月没见,看阿蘅瘦的。”
啊!
刘老太太和李梦瑶面面相觑,二人眼神里都确定了一件事,李蘅远没告状。
她不用挨骂了!
刘老太太以为李蘅远舍不得她挨骂,所以不告状,心里有底就有了胆子,开始跟李玉山辩白。
“阿蘅院子自己管,谁都不敢多说一句,瘦了还能赖到我?”
李玉山可不认同。
“所谓心宽才能体肥,怎能一下子给我闺女瘦的跟麻杆一样,满院子就您能说阿蘅,定然是跟您生气了。”
刘老太太“……”
母亲无言以对,李玉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阿蘅,我就希望她吃吃喝喝高高兴兴的,别的事什么都不要想,今后谁也别欺负我闺女,让她多想一件事,我就……”
大拳头举起来,大家看着办。
刘老太太哪里受得住自己儿子威胁
“你能怎么样?”上前一步:“这小的小的不孝顺,你这逆子还要打我?”
说完嚎啕大哭:“死相公,这都是你家的养的好孩子,你可坑苦了我了。”
岁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老母亲的脸上爬上了皱纹,头发竟然也有银丝了。
李玉山被骂的一怔,心下一软道:“好了阿娘,儿子也没别的要求,您就对阿蘅好点就行了。”
语气急急忙忙的:“阿蘅被人绑架的事我就不怪您照顾不周了,先去去查案,您好好休息。”
“被人绑架也能怪我?“刘老太太气得跳脚。
她不依不饶的样子,已经完全忘了一开始的恐惧,李梦瑶一把拉住她,对她直摇头。
刘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趁着儿子还什么都不知道,躲都来不及,怎能跟他吵?
“走吧,走吧,赶紧走吧。”刘老太太像送瘟神一样,言语急切,但说的小心翼翼。
李玉山有一瞬间疑惑,娘有点怪。
但他还有事,没做多想,转身要离去。
还真不计较走了。
就在刘老太太暗自庆幸并放松心情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阿耶,正好,女儿还有话要跟您说呢。”
天呐,李蘅远来了。
刘老太太小心肝瞬间提到嗓子眼,跟李梦瑶抱在一起,万一告状怎么办呐。
李玉山在门口迎上自己的大闺女,喜的眉开眼笑。
“真是一刻都离不了,这么想当阿耶的小尾巴,那你方才上哪去了?”
用慈爱的语气说揶揄的话,阿耶还有心情调侃,他心情很好啊。
李蘅远确定阿耶还不知道阿婆所做的那些事。
关于李梦瑶的,秦良人的,家里那些叛徒……
阿耶都不知道。
“怎么我来阿耶就走?阿耶不走,咱们跟阿婆好好说话。”
李蘅远把李玉山截回屋里,正好见阿婆和李梦瑶瑟瑟发抖,她勾唇一笑道:“阿耶,您知道阿婆在怕什么吗?”
怕?
李玉山抬头一看,母亲脸上笑容僵硬,嘴唇颤抖,可不是做贼心虚的摸样。
方才一闪而过的异样问题再次涌上心头,母亲怎么了?
李蘅远直接问刘老太太要答案:“阿婆,您是让我说,还是您自己说。”
刘老太太不断的给李蘅远使眼色,示意李蘅远不要乱说。
再也不犯傻的李蘅远必须让父亲知道真相。
“阿婆,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帮你说了。“
看向一脸不解的父亲:“阿耶,何子聪表哥死了。”
李玉山大惊,虽然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女儿,但那也是姐姐的孩子啊,给钱给物,也算他养大的。
“怎么好端端的死了,是生病,还是怎么……听你的意思又好像有隐情。”
杀人凶手李梦瑶已经面无血色。
李蘅远对父亲摇着头,耷拉下的眼皮,有种掌握真相的得意。
“是意外,被人杀死的,凶手就在我们屋里。”
买完关子一指李梦瑶:“就是她杀的,捅了老多刀了,范阳县丞不良人跟她是一伙的,都是绑架我的人,于是不顾枉法,把她送回来了,回来之后阿婆就护着她,我要人阿婆都不给……”
接下来,李蘅远把自己的委屈说了个遍,好好的告了一状。
随着李玉山的脸色越来夜黑,李梦瑶和刘老太太吓得直翻白眼。
当李玉山忍无可忍的时候大吼一声:“阿娘,你就是这么当阿婆的?”
刘老太太身子一软,一下子就瘫倒在地。
李梦瑶更是跪的想站都站不起。
即便二人到了魂飞魄散的地步,李玉山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
李梦瑶看见李玉山去摸腰上的刀。
危急之下哭吼道:“阿耶,女儿是有苦衷的,您听女儿解释。”
闭口无言的李蘅远和李玉山在听她找借口。
李梦瑶硬着头皮说了很多漏洞百出的话,直到看父亲没有一点反应,她才明白,父亲不是阿婆。
阿婆有维护的人,是她。
而父亲要维护的人是李蘅远。
父亲永远都不会信她。
父亲只会相信李蘅远。
“阿耶!”清晰的认识让李梦瑶心肝催裂,陡然间质问李玉山。
“我也是您的女儿,为什么您从来不看我一眼,为什么您不能也呵护一下我,我确实杀了何子聪,和都是您逼我这么做的。”
面对这个将责任推给别人的少女。
李玉山忽然没了怒气,但话语里的冰冷可以看出,他不是原谅了李梦瑶,而是有别的原因。
“我稍后就给你答案。”叫着下人:“把刘氏和李梦瑶都带到我的书房去。”
0290
阿耶终于提了李梦瑶和刘氏,李蘅远高高兴兴的跟在后面。
李玉山察觉出来女儿想知道的小心思,却不想让大宝贝参与那些混乱的事。
停下脚步道:“你方才干什么去了,最近和谁玩的最好。”
李蘅远不会和父亲撒谎。
“找萧二郎去了,他带我审问犯人,就是从他的审讯中得出,秦良品是个内奸,李梦瑶和秦良品有关系……”
女儿可爱的语调,认真的表情,在讲述一个令人气愤的事情,并且滔滔不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