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远厉声道:“叫我阿蘅。”
为什么要叫阿蘅,因为之前他叫他阿蘅,现在去突然改了口,为什么会改口,因为怕太子妃知道。
所以她就是想让太子妃知道。
她已经察觉到了,她知道他不想把她公开,所以现在是在逼她。
再天真青涩的少女,事情闹久了,也有她想通的一颗。
而他对她,暂时还不能放弃。
太子低声道:“阿蘅。”
李蘅远道:“我没听清楚,麻烦殿下大点声。”
太子一咬牙:“阿蘅。”
这样亲密的呼唤,就想到与承认,他们关系密切,而太子妃正是因为他们这层关系在挨揍,现在太子却承认了李蘅远,那是让太子妃没面子。
太子下太子妃面子,就等于承认他更看重李蘅远。
太子妃忘了疼,双目嗜血的看着太子。
太子不去看她,叫着李蘅远:“你也出气了,人这么多,起来吧。”
李蘅远回手又给太子妃两巴掌,然后才起来,可是她刚要站起,太子妃趁机就要反扑,李蘅远的腿被她拉住,差点摔个趔趄,可是毕竟李蘅远很会打架,就势直接压在太子妃身上,又把她骑到了身底下。
这个女人,她自己老公不正经她不管,偏偏看她好欺负,还打她的好朋友。
既然她不想停战,那就打吧。
李蘅远比方才下手还狠,太子妃被打的嗷嗷叫。
周围人的人都是好人家出身的人,谁见过这种打法,恭王妃本来要帮着太子妃的,见此情景,歇了心思,同时心想,范阳人果真野蛮。
恭王更是想,原来那天她打我并没有是多大劲。
可是光想不行啊,太子拉架,之后又有太子喊来的内侍宫娥一起,终于把人拉开了。
但是宫里人大多数都是向着太子妃的,拉开后没人敢拉住太子妃,却有两个内侍抓住李蘅远不放手。
太子妃此时已经朱钗尽落,面目全非,但是她还不忘报仇,见有机会,又冲过去要打李蘅远,李蘅远既然是打架的好手,当然早就做防备了,开始没怎么使劲挣脱,所以内侍也没使劲,等太子妃扑过来,她趁着内侍不注意,把二人往太子妃身上一推。
二人啊的大叫,李蘅远又补了一脚,这样二人身子倾斜,直接压倒了太子妃身上。
被内侍压,太子妃心灵和人格都受到了侮辱,已经疯了。
她破着声音喊道:“我要打死她,我要打死她。”
让人拉起来,又要再站,如此下去,岂不是要打的没完没了。
就在这时大殿外传来钟声,是时辰到了。
殿内顿时一静,接着有内侍从宝座的帷幕后面走出来,高声唱道:“皇上贵妃娘娘驾到。”
天大地大,不如皇上大。
所以哪怕有再大的事,皇上来了也要行礼。
在座的人全部就近伏在地上,那些拉仗的内侍宫娥也如此,跪地磕头,口称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人中,保护李蘅远和太子妃。
不一会的功夫,明黄色帷帐从前,左右三个方向拉开,宝座之后的御道上,走来两队仪仗,仪仗簇拥着的,正是皇上和贵妃二人。
皇上牵着贵妃的手坐在宝座上,然后看着下面:“何事闹哄哄的?”
殿上针落可闻,每一个人出声的。
皇上其实早就得到了消息,这皇宫内院,还有什么事是能瞒得了他的?
他看向太子方向问道:“方才何人喧哗?”
这件事是因太子而起,太子自知闯了祸,而这个时候,也必须他出面了。
跪前几部道:“父皇,是,是……是太子妃和珍媛县主起了一点小摩擦,但是已经好了。”
确实是小摩擦,但是是他来了才好的。
不过儿子这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还行,知道这是盛宴,把事情压下去最好,可是为什么最后两个女人还是打了起来,并没有压下去呢。
皇上为了这一天,庆祝他治下的盛世,已经准备了大半年,可竟然有人在他的盛宴上打架。
他气得发疯,但是面上不显,因为盛宴就要开始了,必须压下去。
558 不闻有太子
他挥挥手道:‘既然是小误会,归坐吧。”
是不追究了的意思,李蘅远打人的时候就有这种准备,所以才往死里打,听了挑挑眉,就要坐回去。
这时太子妃突然高声道:“父皇,为儿臣做主啊。”她挨了打就能这么算了?那怎么行?
皇上道:“先坐回去。”
太子妃却向没听见一样,跪到宝座下的台阶下,大哭道:“父皇,您瞅瞅儿臣的脸,都打坏了,父皇,给儿臣做主啊。”
太子妃发髻全都开了,方才头发挡住了脸,皇上是希望她回去后整理下妆容,他也没细看伤处,现在太子妃说完,把头发一撩,露出已经紫色发黑的脸,那是淤血造成的,脸型也变了,小巧的瓜子脸成了猪头,判若两人不说,触目惊心,可见对方下手之狠。
皇上见惯了杀戮的人,看了都有点反胃。
这也太狠了,他本不想管,但是一想到那个李蘅远刚开始是杀人。
杀人属于背地里,所以放了她一马,起码别人都没看见吗?
但这这次打太子妃,确实明目张胆,而且下手比杀人还狠毒,感觉不能再不闻不问了。
皇上看向地中央的方向:“珍媛县主,是你打的人?”
李蘅远上前几步,然后道:“她也打我了,不过她没打过。”
众人:“……”
这个回答新颖别致,皇上本来没怎么看这个少女,被她的答案吸引,垂目一看,明眸善睐,英姿飒爽,好一个小美人。
也就难怪太子会因她而缠身,还和太子妃起了冲突。
皇上暗暗摇头,但是个性太不好了,万一毁了他的儿子怎么办,不得已的时候……
正想着,太子妃那边吼道:“谁让你还手了?你不还手,我能想打你?”这话自然是对李蘅远说的。
然后看向皇上:“父皇,这女子忤逆犯上,儿臣不过是想告诫她一下,谁知道没还没碰到她,她反而还手,何其嚣张?”
打人还不许人家还手,要老老实实站那里挨揍才是良民吗?李蘅远暗暗翻着白眼。
却听皇上问道:“你为何还手?”
李蘅远道:“不还手就要挨打,怎能不还手?”
所以她并不是老老实实站着挨打的人。
太子妃指着李蘅远的婢子对皇上道:“父皇,何其嚣张?”
皇上看向李蘅远:“你可知道你打的人是太子妃?殴打皇家媳妇,你要忤逆犯上吗啊?”
皇上这话一出,四周全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如果皇上都说李蘅远忤逆犯上,那她离收监砍头就不远了。
花蕊夫人脑中不断的想着办法,怎么才能救人呢?
这时,大殿下跪着的女子却道:“臣女并不知道殴打皇家媳妇还是犯上。”
太子妃气得怒发冲冠。
皇上笑道:“不知道?你不知道太子妃是太子的妻子?那也是皇室的颜面。”
李蘅远摇头:“臣女以前只闻圣上,从来没听说太子一说,都不知道太子是干什么的。”
太子和众人都惊的瞪直了眼睛。
皇上这时候神色却一变,起了好奇的心思:“你真的没听过太子?”
李蘅远点头:“天下不只有一个皇上吗?太子是干什么的?没听过。”
559 太子妃挨训
没听说过太子?太子可是皇上的儿子,这也太不把皇子放在眼里了吧?
周围人又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少女,不止是野蛮,还狂傲。
花蕊夫人急的不行,她不懂李蘅远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不是在惹皇上生气吗?
就在这时,皇上问道:“没听过太子,难道你父亲都不跟你说吗?”
李蘅远摇头:“阿耶只说过皇上是天下最厉害的人,要听皇上的话,没告诉过臣女听别人的,也没说有太子,更没说太子妃打人,不可以还手。”
太子妃气得胸前欺负不动。
皇上却哈哈大笑:“你父亲真的这么说。”
李蘅远板着脸道:“臣女骗皇上,有什么好处呢?”
敢反问皇上,这也是不懂礼数的表现,花蕊夫人都要吓死了。
皇上点头道:“好吧,不知者无罪,那这次就这么算了,你跟太子妃道个歉,这事就结了。”
竟然没事,周围的人十分诧异这样的结果,花蕊夫人眼睛都直了。
李蘅远心头暗笑,虽然是父子,但是皇上为什么会废了好几个太子,他觉得自己还年轻,怕太子抢位子。
虽然是父子,到了这个名利场,就是竞争中。
但是又因为是父子,他必须立个皇子为太子,虎毒不食子,制度改不了了,所以心境上皇上对太子是提防的。
她说不闻有太子,其实就是在取悦皇上啊。
她算的没错,但是还不够,还想得寸进尺怎么办?
李蘅远又皇上:“那太子妃会跟我道歉吗?会和我的好朋友道歉吗?”
皇上让她道歉,她还要让太子妃道歉?到底谁尊贵啊?
皇上都不追究了,这丫头给个台阶就下了好吗?花蕊夫人快要急疯了。
皇上问道:“你还的想让太子妃给你道歉?”
李蘅远道:“当然了,臣女打人是不对,但是臣女为什么打人呢?臣女觉得打的对,就打了,所以臣女可以道歉,但是太子妃也得给臣女道歉。”
她道歉她打人的歉意,她打的对?她对了的话,谁不对?
让太子妃道歉,就是挑事的歉意了,所以是太子妃不对。
但是太子妃到底对不对?
太子妃为什么会挑事,因为她不服说教,伤害了太子妃的颜面。
但是她说了,挨打就要还手,因为她不是站着挨打的人。
跟太子妃讨价还价,说的理直气壮。
归咎原因,还是狂傲和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吧。
皇上看着李蘅远,越看越像李玉山,他其实非常喜欢李玉山,除了对他忠心,谁人都不认识,也都不放在眼里。
这种只对他忠心的人最合他的心意。
于是皇上看向太子妃:“崔家嫡女,高贵如太子妃,你真是让人失望透顶,好了,回去吧。”
不再说李蘅远了,而是指责太子妃,就让这件事压下去,那么今后也不会再惩罚李蘅远,就是不了了之。
皇上这句话,让人震惊的同时,敏感的人又在琢磨意思了,皇上这到底是什么风向呢?
太子妃是最接受不了这种结果的,虽然皇上还没过分的让她道歉,但是已经侵犯了她的利益。
560 开宴
崔家嫡女怎么了?崔家嫡女被人欺负就不能教训人?
正是崔家的嫡女,尊贵才不容人侵犯。
太子妃不服气的看着皇上:“父皇……”
皇上眼睛一瞪,看向太子,太子吓得身形一缩,抢把太子妃拉回来,这个女人,愚蠢的简直是要毁了他啊。
三个人都回到了座位,可是太子妃一身凌乱,回去后太子道:“你也去整理下仪容,这样太丢脸了。”
太子妃哭着带人走了。
她走后,太子身边的位子就空了出来,太子看向李蘅远那边,虽然隔着几个人,但是还能看到少女那不服输的身影,挺的笔直。
他目光微敛,这个女子说之前从来没有听过他,到底是真是假?
李蘅远那边,怀瑞夫人帮她正了正衣领,后低声道:“你可吓死我了。”
李蘅远看着她红肿的半边脸,歉意道:“本来是让你看好戏,最后害的你挨了打。”
是的,她故意抹太子妃的胭脂,又故意把太子供出来,就是想让太子妃审问太子,让太子下不来面子,世人都说他仁义,那就让世人看看他如何仁义。
可惜这个太子妃蛮不讲理,自己的男人不正经,她却只会挑软柿子捏,太让人失望了。
花蕊夫人笑道:“我这点打不算什么,能看这场好戏,还是很痛快。”
因为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什么时候被人打成过这样,最后皇上不仅没替她做主,还骂了她,解气,好看。
李蘅远也笑了,确实,她打的也好痛快。
二人笑容刚过,就有内侍喊道:“忠贤王到。”
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皇上到了,但是还是有人才来。
听到忠贤王的名字,怀瑞夫人眼前一亮,问道;“你听过这位王爷吗?”
听过,来的时候阿耶特别告诉他,这个人在第一次皇上召见的时候帮她说过好话,但是阿耶已经还过人情,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反正阿耶就这么说的,哪里不好她不知道,阿耶不让和这个人来往,要离他远一点。
但李蘅远还是摇头:“没听过,王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花蕊夫人道:“王爷是皇上最小的堂弟,生的一表人才,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十分潇洒的人物,性格也特别温柔。”
李蘅远笑道:“这有什么了不起吗?”
这有的人不是多得事,萧掩虽算不上,董养浩,大哥,都可以与之为伍吧?
花蕊夫人道:“这些当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阿崔最喜欢王爷的地方,是王爷和王妃之间的爱情。”
“王爷和王妃之间的爱情?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花蕊夫人道:“先王妃死得早,王爷那时候还是二十多岁的貌美郎君,有多少世家嫡女抢着嫁,但是王爷却续弦了一个农家女子,而且一过就是十四年,再也没有妾室,只对王妃一个人好,王爷经常为王妃写诗画画,也书画流传在外面,词句情意绵绵,画里的情义也都掩藏不住,试问,那个女人不想有这样的夫婿呢?”
李蘅远没在意,虽然是王爷,选择多,但是专情是人品问题,大哥也只要葡萄一个人啊,还是没什么了不起。
她用好笑的目光看着花蕊夫人:“夫人,您……”
突然,她又闭了嘴,花蕊夫人和将军的爱情故事也广为流传,但是看夫人现在的样子,好笑并不留恋将军,他们之中说不定有什么隐情呢,她还是不要提将军的事了。
花蕊夫人见她欲言又止,问道:“县主怎么话说了一半。”
大殿上过来几个人影,李蘅远低声道:“没什么大事,人来了。”
这些人影正是内侍引领忠贤王而来的影子。
李蘅远抬头看着,忠贤王穿着朱红色的蟒袍,头上紫金冠,面白如玉,身影硕长,小方脸,桃花眼,确实英俊。
阿耶认识的人,差不多应该快四十岁了,但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比三叔保养的还好。
李蘅远不由得想起阿耶,如果阿耶不是整天日晒风吹,也可以很英俊的,但是人和人出生造就的使命不同,无法比啊。
忠贤王到了皇上宝座下,行了个礼,道:“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手一抬,是为免礼的意思,中贤王站直了,皇上问道:“王妃怎么没到?”
忠贤王有一小块封地,在江南,但是每到年底,皇上都会召忠贤王到长安过年,忠贤王今年带着王妃和小儿子回来了。
今日宴请,王妃有不能来的苦衷。
忠贤王道:“内子身体突感不适,不能前来,望皇上赎罪。”
只要男主人到了就行了,他也只是客气一下。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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