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还带回了勤政楼里的消息,大火是点起来了,但是援兵赶到,大部分人都跑出来了。
李蘅远见至近的人都活着,心也跟活了一样,有时间思考了,大部分人都跑出来了,就想看花蕊夫人怎么样。
这边派人去打听,那边花蕊夫人就来求见。
李蘅远都没来得及换衣服,这家伙就闯了进来,在厅里看到李蘅远,然后抱着她大哭。
李蘅远见她脸上还带着黑灰,头发散乱衣服都焦,显然是还没梳洗,她跟她哭了一会,问道:“要不要梳洗打扮?”
花蕊夫人摇头道:“大黑天的还打扮什么,我就是听闻您出来了,从火场出来,赶紧过来瞧瞧,当时您被带走,我真是吓死了。”
她被带走的时候没感觉自己要死,反而把花蕊夫人留下来,她觉得很担心。
不过很让人安慰,她们都是有惊无险。
也没想到夫人跟她真的这么好。
劫后余生,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说不上来的好。
这时花蕊夫人好像想到了什么,让李蘅远把下人都屏退下去,然后拉着她的手道:“娘子当我是知己,在这之前就告诉我会有危险,让我逃命,这份恩情阿崔永远会铭记的,但是阿崔想知道,娘子还跟别人说过没有?”
李蘅远摇摇头,当时来不及跟别人说啊。
花蕊夫人语气带着确认:“真的没有?再没别人了?”
李蘅远道:“没别人了。”
花蕊夫人松了口气,后低声道:“娘子,这件事你绝对不许再提了,阿崔也不会跟任何人说,皇上现在已经脱险,这件事却闹的很大,肯要一查到底,阿崔不会问你怎么事先知道的有危险,但是您想,什么人会事先知道有危险?”
查案的人,和犯案的人。
李蘅远是从夜寒轩那里知道的危险,其实就算查到她头上,她应该也能撇清,但是毕竟事先知道,却没有让皇上脱离危险,所以还是无法预料结果。
而且还有个萧掩搅屎棍。
最好的结果就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她知道什么。
花蕊夫人感情这样真挚,李蘅远点着头:“我谁都不会说。”
那夫人就放心了。
神色一放松,夫人的鼻子就灵敏起来,她闻着李蘅远,然后就闻到了腿:“男人的味道。”
579 最后的欢喜
这夫人是狗吗?
李蘅远连连后退道:“夫人,别闹,什么男人的味道,我是女的。'
花蕊夫人直起腰笑道:“是爱的味道。”
说完眯起眼睛,用揶揄的锐利看着她。
李蘅远:“……”
到底什么味?什么男人,什么爱?
难道夫人真的这么神通广大,萧掩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味吗?
李蘅远暗暗闻着自己。
花蕊夫人挑眉道:“这个您绝对瞒不了我的,你房里有男人,刚办完事。”
李蘅远:“……”
确实有男人,那办事到底是什么事?
她倏然想到恭王说她好兴致的样子,特意看了地上的床单,而萧掩还在她腿上蹭了什么?
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可是莫名的感觉脸红心跳好羞耻。
她支支吾吾道:“其实……”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花蕊夫人抿嘴一笑,问道“是跟你的那个情郎吗?萧掩对吧?我有没有说错,他是不是只是正常水平?”
李蘅远拍着嘴提示她,那萧掩在房里能听见呢。
花蕊夫人以为李蘅远害羞,道:“男欢女爱,人之性也,娘子可别学那什么狗屁的礼义廉耻,人活着,自己高兴最重要。”
李蘅远:“我……”
不是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花蕊夫人挥挥手道:“好了,不笑话您了,您好好玩吧,**一刻值千金呢,这歹徒这大火,吓死我了,我也得回去找个小郎君压压惊了。”
李蘅远:“……”
夫人还是披散着她的头发,背后的裙子都烧了一个大窟窿,但是她扭动的腰依然风姿卓越,让人想入非非。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看得开,也是个神奇的女人,李蘅远感觉自己有点喜欢上她了。
夫人走了,李蘅远应酬完觉得头有点沉,回身去推房门,还没推开,屋里就传来声音:“阿蘅,进来。”
李蘅远心想正好我有话还要跟他说。
她回到里屋,萧掩躺在被窝里跟她勾手指:“过来。”
李蘅远眼眶微缩,都到床边道:“给我起来。”
萧掩没动,道:“还跟她玩是吧?说我平常,你给我上来,看我平常不平常?”
李蘅远:“……”
她低声道:“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晚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你上来。”
“你说不说?”
“你上来。”
“是不是不说?”
萧掩伸出胳膊一拉她,李蘅远不防备,整个人扑到他身上。
萧掩抱着她的腰呵呵一笑,然后把人拉到被窝。
李蘅远要逃,萧掩按着她不放,道:“你不嫌冷?”
李蘅远道:“话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和你和好的,你这个人,总是瞒着人,让人心里没底。”
萧掩问道:“那你想听什么?”
李蘅远眼睛注视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我想知道,蚂蚁这次行动,和你有多少关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勤政楼里,你是不是本身就是蚂蚁?”
如果是,那就太可怕了,绑架她然后再救她,劝阿耶和蚂蚁讲和,给了“蚂蚁”十万贯钱,那么一切的一切,就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他才是害她的人,那就太可怕了。
李蘅远之后还没真么深的感觉,说到这里,自己已经吓得哭了,但还是坚强的注视着萧掩:“你到底是不是‘蚂蚁’”
这样子好像他说事,她也能承受了一样了。
萧掩叹口气,帮他擦干眼泪,然后柔声道:“我怎么会是蚂蚁?我本来要去查看蚂蚁今晚的行动,就在广场前面看到了你,我不让你进宫,你说你为什么进宫?”
他那质问的语气让李蘅远有些心虚,她低声道:“你真的不是‘蚂蚁’,我进宫是因为太子来找我了,他都看见我了,难道我说不去?”
萧掩道:“你今后离太子远一点。”
李蘅远想到和太子妃闹的那一场,估计就算她不离太子远,太子也会离她很远。
她点点头,又问道:“然后你是去找我的?”
萧掩道:“我本来不打算冒险的,你都去了,我能放心吗?我就杀了蚂蚁中的一个叫做云虎的人,正好我们身高相当,带上面具,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就在灯塔下面的水池中混进去了,那水池正好通往宫里,进去后我一来想着把你带出来,二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皇上和太子都死了,那么咱们就有可乘之机,可太子不见了,这出乎我的意料。”
李蘅远想起来了,道:“太子和李丞相都不见了,今晚的事,说不定和他们两个有关系。”
萧掩眼眶一缩,后道:“如果是太子,那就有好戏看了。”
“可是怎么可能是太子,皇上是他的父亲啊,他胆子那么小。”
萧掩冷笑:“他们皇家人,最是不缺冷血的,你忘了太宗是怎么当上的皇帝,骨头里就留着喜欢自相残杀的血液。”
这倒是。
李蘅远道:“那李丞相难道没嫌疑?”
萧掩道:“李丞相寸功为立,名声又不好,他杀了皇上有什么好处?他自己也没办法当皇帝,皇上一直活着,才有他的好处,皇上如果死了,他的死期也不远了。”
是啊,他们这种阿谀奉承的小人,都是依附皇权而生的,皇上才是他的根本,他恨不得皇上长命百岁呢。
李蘅远被萧掩的话说的胸口一震,所以是太子的可能性最大了。
如果真是太子,被皇上查出来,皇上在诛杀太子,那会让天下人笑话,他们的理想就又进了一步。
现在她希望真的是太子了。
李蘅远又问萧掩:“所以真的和你无关?你和‘蚂蚁’一点关系都没有?“
“怕他们被抓说出在范阳拿过钱,所以我已经派人去全面追杀他们了,这就是关系。”
“还有活的?”
“老大和寻仇都跑了,宫里的人还以为都抓到了,一帮废物。”
李蘅远不知道萧掩的话还能不能信了,不断的问,萧掩突然道:“阿蘅,你身子好烫。”
李蘅远道:“你的不也烫?”
“我发烧了啊。”
“那难道我也发烧了,我说怎么头这么沉。”
“正好都发烧,抱一起。”
最后萧掩黏黏糊糊没个完,就听李蘅远不耐烦的喊:“我要找岳大夫!”
“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
“有我的味道。”
李蘅远想起来,问道:“你到底在我腿上蹭了什么?”
“真想知道?那我告诉你……”
“又不想知道了……”
“非要告诉你。”
“……”
后来屋里传来两个病人打闹的声音。
580 怀疑的种子
李蘅远的风寒喝了一副药就好了,但是萧掩的伤势引起的发热,拖了两天都没好,退了又热,热了又退,李蘅远只要让岳凌风照顾他。
朝廷那边这两天关于行刺的事也有了结论,就是退役兵人打击报复,后来在城里的一个角落里,把他们剩余的十几个人全都一锅端了,这件事也就到此结束,剩下的就是要查城里的个个防守,歹徒是谁放进来的,勤政楼的领兵没有做到誓死效忠,修建灯塔的那些技工等。
总之是有特色的官场清查,就是头疼医脚的“连坐”。
这些消息李蘅远也在让人打听,听了微微一笑,事前事中她都有参与,结论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萧掩说李丞相的可能性很小,那就是太子的可能性大,或许皇上想家丑不可外扬吧。
但也或许……
调查的人是太子的人,根本就没有跟皇上说实话。
如果是这样,她或许应该做点什么,帮皇上查出来,让皇上杀了太子,那就好看了,是的,皇上不让她回范阳,那么她接下来的事就要让这两父子自相残杀。
这天天气回暖,地上化的到处都是水,李蘅远给萧掩喂了吃的,就到院子下面吹吹新鲜的风。
墨玉和豫让来了。
李蘅远让豫让去调查萧掩了,萧掩说他没有参与“蚂蚁”,只不过是混进去,李蘅远有些不信。
见二人来,她把二人叫道厅里,随后李蘅远伸手看向豫让:“有结果吗?”
于是拿出一个账本,道:“这是咱们自留院的出入账,娘子您看把。”
李蘅远翻到去年的总账,看到了一个惊人数字,忽然心口就跟有团棉花一样堵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努力瞪大了眼睛,才没人给自己哭出来。
后点点头:“你们下去吧。”
随后想到了什么,问墨玉:“你有什么事吗?”
她让豫让去查,并没有让墨玉查。
墨玉只是想看一看娘子,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是带她去见夜寒轩?
还是她要把他卖给花蕊夫人?
还是她为他不惜得罪权贵想要杀人?
或许是那之前……
他对娘子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想看着她,想让她高兴,想和她呆在一起,不想看到她和萧掩好。
自从她从宫里回来,他已经三天没见到她了,就是想看一看。
墨玉摇摇头:“没事了。”
他想利落的转身走,但是想到她方才的伤心神色,又停下脚步,道:“娘子,或许萧郎有苦衷。”
他本来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萧掩坏话,或许娘子就恨萧掩了。
可是他做不到。
墨玉硬挤出笑道:“对,有苦衷,人,谁都有苦衷的。”
李蘅远笑道:“你笑了呢?很少看你笑。”
这不是没办法的事?他控制不住啊。
李蘅远又轻声道:“多谢,我知道,我先去洗把脸。”
她的眸子中又涌上来泪花,墨玉眉心几不可查的蹙了蹙,后道:“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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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对经商控制的很严格,因为要缴税,所以买卖行为,都要登记造册,有出处和来源,尤其是大宗商品,都要有个固定的商家走账。
581 各不相干
也就是说“蚂蚁”们闹事,也要有商业活动,他们买了很多爆炸用的原材料,还有人,但是他们是见不得光的,账目不能走,需要别人帮忙做账。
自留院的账目本来只是供给范阳国公府的一些采买,一年能有几个钱?而他们家自留院的账是个天文数字。
要不是自留院的人贪墨就是有人走账。
看情况,应该是后一种了。
萧掩这几天没少去自留院,他不可能不知道账目有问题,但是他没说,只能说明,他在隐瞒这件事,为什么隐瞒?
这还用问了吗?自留院的人不能自己做主做这些事的,有人知会过,这个人就是萧掩。
也就是说蚂蚁从事的事,从头至尾,萧掩都是参与者。
即便他不是“蚂蚁”,也是在暗中帮助“蚂蚁”的。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假惺惺的说不知道。
李蘅远咣当一声踢开房门,岳凌风和萧掩都坐在床边,听见声音回头诧异的看着她。
李蘅远这时候却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问了萧掩会说实话吗?
她问过很多东西,她以为他们之间再没有矛盾了,但是显然她是了傻瓜。
可是什么都不问吗?
也不说她李蘅远的性格。
她是多想骂到他无地自容啊?
李蘅远举起手中的账本:“自留院的。”
她说完,就看萧掩微笑的脸,笑容满满凝结了。
她的心却坠入冰窟,冷的浑身发颤,这个表情,好像已经不用再说什么了。
李蘅远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当初你接近我,是不是刻意的。”
萧掩点头道:“是。”
李蘅远自嘲一笑,又问道:“那蚂蚁这些年做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萧掩道:“之前的不知道,这一年的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所以这次事件也在他掌控之中,他都知道,故意制造混乱,最后皇上太子一个没死,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
李蘅远眼泪已经流出来,道:“我再问你两个问题,你是不是‘蚂蚁’?”
萧掩肯定摇头:“我不是。”
他如果不是,当时帮助刘氏和李梦瑶的人就不是他。
如果他不是,她上辈子那么惨就不怪他。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惺惺作态还不算那么恶心。
如果他不是,只能说明他虚伪,但救过她的命,不算坏人。
李蘅远问道:“那最后一个问题,你回答的都是实情吗?”
萧掩点头:“实情。”
李蘅远合上账本转过身。
萧掩心头发酸,叫道:“阿蘅。”
前方飘来李蘅远平平静静一句话:“这次真的分手了,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们要做的事,也不用放在一起了……再有,今晚之前搬出我的房间。”
*****
谁都看出来了,李蘅远又生气了。
岳凌风看着萧掩:“这次感觉是动真格的了,也是,天天闹脾气,再不动真格的,我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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