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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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真人-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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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长空作为燕家这一代的家主,便把这“庆义堂”改名叫“庆生堂”,却是有“生财之路”,而无“礼义廉耻”。

    加上这燕长空一门心思地钻营,走上。层路。线,经过十余年的经营,“庆生堂”已经是步云县四大医馆之一,兼营药铺。

    在县城里行医,各方势力都要给些面子。

    也因此,惯成了他目空一切的毛病,倒也是应了他的名字,“长空”嘛。

    这回,要不是皇林镇上马致远以千两白银相请,他是不会到底下的村镇来看病的,既耽误了时间,还搭不上什么硬关系。

    而马富暗中许诺的千两白银,托他办的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两下里便是两千两,这些钱,虽然还没到手,但燕长空认为,都已经是他的了。

    虽然,那马家小姐,从马富的述说中,燕长空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来了,那这千两诊金就是跑不脱的。

    他可是能在县尉大人面前说上话的人啊,谁吃了秤砣,敢得罪他!

    燕长空正在做着白rì美梦,却忽然见对面来了三个人,两个年轻人,一个中年人,那一个年轻人手中布幡竟然写的是“悬壶济世”,而另一边竟然写的是“铁口直断”。

    燕长空的面sè不由得似水般沉了下来,走在他旁边的马富,立刻感觉到了,一瞅云啸三人,眉头一皱,冷声道:“小沈,这两人是谁啊?谁让你往府里带生人的?嗯!”

    小沈哥正要回话,一个苍老如古松般遒劲的声音说:“是我张榜请的神医,小沈,是不是?”小沈哥忙道:“老爷,忠伯,这二位正是揭了榜的神医。”

    马富一皱眉,不悦地对马忠道:“还神医?马忠,是谁让你往府里带这些不三不四的江湖骗子的,你看看,什么‘悬壶济世’,‘铁口直断’,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然后,马富不待马忠说话,就说:“林护院,把这两个闲人轰出府去!”

    林大圣便要动手,马忠喝道:“谁敢把老爷的客人往外赶,我看谁有这个胆?”马富皱皱眉,道:“马忠,反了你了,你没听见是我说的吗?”

    马忠冷笑道:“在这马府,我只听老爷一个人的,什么时候你马富也能做老爷的主了?”马富语结,像是被打了的狗似的忙去找自己的主人,对马致远说:“老爷,你看这马忠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

    马致远看了看身边的马忠,又瞅瞅前面的马富,不由得一阵踌躇,息事宁人说:“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神医既然揭了榜,就揭了吧,都一起来给秀姑诊治吧。”

    马富冷眼瞧瞧马忠,冷笑一声,不再多言。燕长空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他一听见马致远,马忠,小沈哥都称呼这个中年人为“神医”,就浑身不舒服。

    不由说:“马员外,这可是你们先坏了规矩,既然请了我,怎么能又张榜悬赏呢?治好了,诊金算谁的?”

    马致远一时语结,这时就听一个沙哑的声音道:“算你的!”

    “啊!”在场八个人,七个人都愕然,不明所以地望着说话的云啸,不知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

    云啸的沙哑的嗓音令燕长空很不舒服,他沉着脸,冷冷看着云啸,说:“不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戏弄我吗?”

    云啸肃然道:“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想必阁下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了,对于区区的一个小小的乡野郎中,还没放在心上吧,所以既然我技不如人,当然不敢奢望那千两白银的诊金了。”

    燕长空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略略有些满意,看来这个游方郎中还是有些上道的,没敢和自己争这千两白银。

    而云啸一方,他闻名来给马秀姑诊治,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千两诊金,而是为了给云平和翠儿撮合,制造机会的。

    眼看马致远府上,悍仆欺主,自己先要不被赶出去,才能实行接下来的手段,至于结果如何,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这就不是一般人所知了。

    于是,云啸暗起一道“马前卦”,却是“上乾下坤”,卦词解曰:“天清在上,地浊在下,天地之气不相交,yīn阳不通,主事不顺畅,遇人则内小人而外君子,防病则是僵直之疾。”

    一边的马富心内暗想:“那就便宜了这个江湖郎中,等一会儿见了燕大夫的本事,再羞辱他一番,连带着马忠也面上无光,趁机利用此事,向马忠发难,将这个倔老头彻底赶出府去,以后这马家就是我马富的了。”

    他暗暗得意,在一边自己爽快。

    倒是那林大圣看了云啸一眼,心想:“咬人的狗不叫唤,就让这野狗给马富弄点晦气,也好让马富知道,有钱大家花,不能一个人吃独食。等马富收拾不了了,自己再出手也不迟。”

    这些人各怀心腹事,就走到了“守志堂”的门外,小花,小草一齐躬身万福一礼,脆生生齐道:“老爷辛苦了,马管事辛苦了。”

    马富一听,不由得心花怒放,“嘿嘿”笑着说:“燕大夫,这俩姊妹可是我马府上的一对璧人啊。”

    燕长空听了,瞅了小花,小草姐妹一眼,没反应。马富有些尴尬,回头对马致远说:“老爷,莫不如选个吉rì,将这姊妹二人收了房,正好是天作之合啊!”

    马致远两眼放光,而小花,小草姐妹则脸sè煞白,身子不由得微微发抖,垂首而立,知道自己是马府的卖身奴才,命运不由得自己做主,心内顿时一片黯然。

    这姐妹如此巴结马富,是看他深受马致远的信任,也想攀上高枝儿,想办法嫁出马府,找个如意郎君。却不成想,美梦没做成,自己个儿反而成了交易的牺牲品。
第28章 守志堂内
    马富吩咐一声,小花,小草就把“守志堂”的黄杨木的九扇大门通通打开,肃穆典雅而又深邃的“守志堂”内顿时shè入九道太阳的光柱,厅内为之一亮。

    燕长空当先而入,马富在一边陪着,后面跟着马致远和马忠,然后是林大圣,最后是云啸,云平,而小沈哥是没有资格进入这“守志堂”的。

    他暗暗给云啸递了个眼sè,示意他小心,便向东边的下人居住区走了。

    云啸一进这“守志堂”,便觉周身上下一阵凉爽,厅堂内面积颇大,厅内的空间也很高。正对九扇黄杨木门的是两排桌椅,椅子是鸡翅木的太师椅,两把太师椅中间放一张高脚木桌,也是高级的红木做制。

    每排十张太师椅,九张高脚木桌,这时客位;而居中坐北朝南摆的则是一张黑纹花梨木的供桌,桌上摆着三清像,还有铜香炉,炉中香烟缭绕。

    供桌背靠的墙上是一张古画“凯旋图”,有些年头了。“凯旋图”的两边的墙上则是一副对联,上联“一年四季行好运”,下联“八方财宝进家门”,横批“家和万事兴”。

    这副对联上的字写的是银钩铁划,虽然对联的意境一般,但胜在字写的好,笔力劲透纸背,笔酣墨饱,颇有些颜筋柳骨的风范。

    正中的供桌两旁是两把太师椅,这是主位。在两排客座的后面,一面是一张大屏风,桧木所制,屏风的边角上露雕刻着草龙纹,灵芝纹,拱璧纹,龙凤纹,非常繁荣复杂;屏风的正中则嵌着白sè的玉板,板上绘着八仙过海的故事,活灵活现,意境悠远。

    而另一侧的客座后则是先头小花,小草所说得博古架,果然那一个个的小格子里拜访者一件件的古董,小物件儿。

    有巴掌大的金佛像,佛像上缀着红,蓝宝石;有一尺多高的九层的青铜宝塔,每一层的菩萨浮雕和风铃都栩栩如生;还有小件儿的古瓷器,什么瓷马,瓷象,双耳的雕花小瓷瓶什么的。

    整个博古架上摆的是琳琅满目,令人叹为观止,毛撼北家在石山坳村算是殷实大户,但和马府一比,却是如同明珠之与皓月,没有可比xìng。

    而这“守志堂”内,除了肉眼可见的这些个家具陈设外,后面似乎还有空间和家具陈设,具体就不为人知了。

    众人鱼贯而入,马致远坐了主位,这回马富不敢明目张胆地喧宾夺主了,毕竟明面上这个家的主人还是马致远。

    剩下的马富,马忠,燕长空,林大圣,云啸,云平等六个人也在客座上就位了;小花,小草负责给众人上茶,上点心,忙完了,就垂首立在角落里,等待吩咐。

    ﹡﹡﹡

    马富坐在西面的客座首位,正对着博古架,他的眼神贪婪地从对面的博古架上一扫而过,上回他偷偷从博古架上不显眼的地方拿了个小物件,转手就卖了二百两银子。

    一想到,自己就快要拥有这博古架上的所有古玩时,不由得一阵悸动,不由看了马忠一眼,坚定了要把马忠赶出马府的心思。

    又看看林大圣,心说:“这也不是善茬,桀骜不驯,第二个要赶走的就是他!”

    想到这里,也没等马致远以主人的身份说几句客套话,表示对燕长空的到来的欢迎,马富不客气地抽了抽鼻翼,yīn阳怪气地说:“马忠,你不把老爷,小姐放在眼里,随便就让外面不三不四的人进府,是不是收了什么好处啊?”

    见马富发难,对面的马忠冷笑;“是你不把老爷放在眼里,还是我?弄弄清楚,大家心里明白,到底是哪个人收了好处。”

    马富怒道:“你还恶人先告状了,胆儿肥了啊?敢当着老爷的面跟我叫嚣,你是大管事,还是我是大管事?府上的等级森严,什么时候允许下人蹬鼻子上脸了。”

    说到这儿,马富不依不饶地对主位上正在打蔫儿,显得魂不守舍的马致远说:“老爷,你必须得把这个马忠赶出去,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马致远很为难地说:“这个……这个……”

    马忠有些伤感地说:“老爷,千万别为难,老仆的去留全凭老爷一句话,老仆绝不让老爷为难。”

    马富听了马忠的话,心道:“虚情假意的老好人,以退为进的伪君子。”

    ﹡﹡﹡

    这一边,燕长空看看对面的云啸,板着脸说:“这位同行,贵姓啊?仙乡何处啊?”

    云啸也板着脸道:“云涯子是也,四海云游罢了。但不知对面同行贵姓,仙乡何处啊?”

    燕长空琢磨道:“云涯子是吧,不知可有真本事?这医病救人可容不得半点马虎眼啊!”

    云啸肃然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燕长空冷笑,说:“有没有两把刷子,一试便知,不知这位云涯子可敢否?”

    云啸不在意地撇撇嘴,说:“我也是这句话。”

    这燕长空两次在云啸这里没占到什么便宜,不由有些恼羞成怒,于是说:“那我就考考你。”

    “为什么有病人大夏天却喜欢穿棉衣,大冬天却袒。露。身体?”问完,燕长空冷冷注视着云啸。

    而一边的马富和马忠也结束了争执,注意倾听燕长空和云啸的对话。

    云啸肃然道:“很简单,大夏天穿棉衣,是因为虽然是夏天,病人却因为阳虚,阳气在营卫的体表,胃中虚冷的缘故;而大冬天裸。露身体,是因为病人yīn虚,阳气在里,胃内烦热,所以才会裸。露身体。”

    燕长空见云啸回答的干脆利落,不由得一愣;而旁边的马富一看燕长空的表情,就知道云啸答对了,不由一阵懊恼;而马忠则欣慰地捋了捋自己下巴上花白的胡须。

    燕长空正准备再问,云啸打断他,说:“我是否可考考燕大夫呢?”

    燕长空一愣,摸摸光洁的下巴,冷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问吧。”

    云啸“嘿嘿”笑问:“燕大夫,你是否临势即软,心悸出汗,jīng神紧张,口渴喜饮,腰酸膝软,足根疼痛,尿黄便干,舌红苔少,诊脉则细数呢?”

    马致远等人都不明白云啸说的是什么,但燕长空闻言却面sè大变,狠狠地瞪着云啸,随即嘴唇颤动,不说话了。

    ﹡﹡﹡

    马富看燕长空吃瘪,不由得给林大圣使了个眼sè,让他上。

    林大圣开口道:“看来这云涯子也有几分道行,在下想请赐教一二,不知云先生可愿意否?”

    云啸冷声道:“不知‘林护院’有何指教啊?”

    林大圣莞尔,道:“我想和你比一下胆量!”“呕,不知如何个比法呢?”云啸笑问道。

    林大圣说:“咱们各自站于二十步外,背靠木窗板,让对方shè三刀,既比了胆量,也衡量了对手的飞刀技术,当然,被shè之人是可以躲闪的,不过不能出木床板的范围,不知云先生意下如何?”

    云啸沉吟了一下,便要答应,云平急忙说“这怎么使得,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林大圣“哈哈”一笑,“若不敢,胆怯退却了,便要在地上爬,学狗叫。”

    云平还是首次来这样的场合,本是有些打怵,但听了林大圣的话,不由得火冒三丈。

    云平怒道:“你是护院,有武功在身,云先生只是个江湖郎中,如何能与你相比呢?你这是故意难为人。”停了一下,云平对云啸说:“师傅,我看咱们还是走吧,犯不着为了一千两银子,把命搭上。”

    云啸心中一暖,正要说话。

    林大圣恶狠狠地对云平说:“臭小子,看你就不顺眼,今天你若不比的话,就休想出这马府,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云平也大怒,说:“好!姓林的,比就比,不就是三刀六洞嘛,我奉陪到底,谁若先害怕,不敢了,便要学狗叫!”
第29章 生死契
    马富在一边眼看着林大圣一激动之下,选错了人,马富的本意是想教训教训这云涯子,让他少坏自己的好事。

    但林大圣在云平一激之下,却是变成了要和云平搏命。马富虽然气恼,但明面儿上,还是要给林大圣面子的,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马富又一想,“选择这云涯子的徒弟也行,与其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要了云平的命,让这云涯子也难受难受。”

    但没想到的是这云涯子并没有显出有丝毫担心为难的样子,让马富,林大圣也想,“这个云涯子可够毒的,自己的徒弟替自己背黑锅,他反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云平这时也反应过来,不知怎地,他潜意识里有种想保护云涯子的感觉。可这感觉从何而来,他却说不清楚。

    按理说这云涯子和自己不过萍水相逢罢了,也并非自己的真正的师傅,可自己吃错什么药,要替他玩命呢?

    自己不过是个农夫,如何是一名武者的对手?把命玩丢了,还如何去与翠儿相见?心下不由得一阵后悔。

    云啸很是感动,对云平说:“徒儿,让师傅去吧,你还年轻,还有长长的路要走,还有你的人生理想没实现,不能枉死在这里。”

    云平一阵感动,讷讷地,说:“师傅……这个……那个……”云平有心借坡下驴,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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