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平用手碰了碰云啸,脸sè很不好看,示意他不行的话,赶快走人。
云啸不为所动,淡淡地看着庄家,道:“应该可以开盅了吧。”
庄家心道:“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让你们见识一下大爷的赌技。”他轻轻地掀开了黑sè的骰盅。
也不看,因为他知道自己摇的是“一三二”,这是不会变的,也是不可能变得。
“哗!”坚实的橡木赌桌旁的十几个人一齐看了过去,好长时间,没人说话。然后,蓦地,众人几乎都笑了,更有人欢呼着“赢了,赢了,庄家输了!”
“嗯?”那年轻庄家发现有些不对,连忙低头一看,脸sè顿时变了,那黑sè硬木雕的骰盅里赫然是“五五六!”
“大!怎么可能?我明明摇的是‘一三二’啊?”
云啸在一边,暗暗偷着乐,借用一丝恶灵玉璧的灵力,改变一下骰盅内的骰子的点数,这不算什么有难度的事。
庄家兀自在发愣,桌边的众赌徒不干了,纷纷嚷嚷着“快发钱,发钱,老子还等着玩下一局呢!”
庄家这才反应过来,满脸的晦气,悻悻地把赌。资派发了。
这一局,庄家不仅没赢,还搭进去十几两,真是一瞬天堂,一瞬地狱啊。
云啸的一两赌。资变成了二两,翻一倍。
云平虽然高兴,却也仍有忧心,因为他上回来赌,也是先赢后输的,这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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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云啸下注二两银子,押大。而庄家也摇了个大,云啸赢一两银子。
第三局,云啸下注三两银子,押小。而庄家想摇出个大,但偏偏开盅后却是小,云啸的三两银子变成了六两。
这时,赌桌旁的众赌徒都注意到了云啸,三局连续押对,每一次都把手里的赌。资全部押上,不留后路,肯定不是运气好,一定有猫。腻。
于是,很多眼尖的赌徒开始跟着云啸押注。
第四局,云啸下了六两的银子,押大,众赌徒也押大。庄家摇骰盅的手都开始不稳了,额头上也见了汗,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到现在,若还不知道云啸出了千,那这庄家十几年混迹赌场就白混了。
只是,云啸如何出的千,庄家就是看不出来。
他利用摇骰盅的空当里,扭头对身边的伙计耳语几句,那伙计看了云啸一眼,就离开了赌桌,进了赌场后面的厢房。这厢房的门口倒是站了一名大汉,彪肥体壮,满脸横肉地守在门旁。
赌桌这边,第四局,云啸的钱变成了十二两,而其他跟风的赌徒也让庄家多掏了一百多两的赌。资。
连云平都控制不住地雀跃起来,兴奋地站在云啸身边,两眼放光,准备等下次云啸再下注,他把手里的十几个铜子儿也跟了,准备小赚一笔。
云啸知道,没有这么简单。果然,赌坊后面的厢房的黑布门帘一撩,那刚才进去的伙计跟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出来了。他二人身边还跟着两个大汉,握着碗大的拳头。
庄家看见中年人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指云啸,道:“师傅,他出千!”
第15章 上楼
云啸冷冷道:“你看见我什么时候出千了?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云平在一边嚷嚷:“大家评评理,只准庄家赢,别人一赢,就是出千,天下哪有如此的道理?”
其他赌桌的人仍在玩得不亦乐乎,很少人注意到了这一桌的情况。即使有人看见了,但他们都似乎认识那个被庄家称为师傅的中年人,低头继续玩,装作看不见。
云啸这一桌的赌徒们,跟着云啸大捞了一局,瘾头刚被勾。起,眼睁睁地挣钱的机会,就要没有了,颇为不甘心。
虽然碍于那中年人素rì的威望,不敢起哄,但很多人都面露不豫之sè。
那有钱的员外可是不管那么多,对中年人道:“藤老板,开赌场讲的是财进八方,以和为贵,如果一输点儿钱,就翻脸,以后谁还敢来你这玩呢?”
云啸冷漠地瞄了那个藤老板一眼,只见此人中等身材,略有些发福,乌黑的头发用束发金冠箍着,插一根翡翠的簪子;
白净脸儿,三绺短髯,双目微眯,偶有jīng光闪现;
大手大脚,一身玄sè锦缎衣袍,用一根缀玉的绸带束在腰间,披着上等蜀锦的披风,足蹬一双千层底儿的上等鹿皮硝制而成的黑sè软靴。
这藤老板端的是仪表堂堂,从里向外透着威严和气势,令人肃然起敬。
这藤老板对有钱员外一笑,道:“马员外,你家大业大,从身上拔根毛,就够我这银钩赌坊吃三年的,我如何敢对您不敬呢?”
有钱员外,也就是马员外,捋了捋山羊胡,本要微笑的橘子皮似的布满皱纹的脸庞,带着一丝忧sè,道:“不敢,过誉了,谁不知这皇林镇方圆几百里内,‘银钩赌坊’的藤青山藤老板急公好义,素有‘藤孟尝’之称啊?”
两个老jiān巨猾的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场面的形势顿时变得对藤老板有利起来,其他的赌徒见两个大人物似乎达成了共识,便也不再牢sāo,有人看了看,就挤到别的赌桌玩去了。
这张赌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云啸,云平兄弟,藤老板的人和马员外主仆。
云啸笑了笑,对藤老板道:“藤老板,不才斗胆说一下,兄弟初来贵宝地,是事出有因,家兄在您这儿输了些钱,我是来还债的。”
云啸这么说,相当于间接地承认了自己出千,但冤有头债有主,自己不是来闹事的,同时也暗示自己没有多大贪心。
藤青山皱了皱眉头,旁边有人对藤青山低语了几句,藤青山洒然一笑,道:“承小兄弟看的起,来我这里玩儿,区区四十九两银子的债,我就算它没有了,如何?”
云啸笑道:“藤老板真是古道热肠,这份情,我记下了。”
藤青山扭头吩咐道:“把借据拿来。”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账房先生拿来了一张有鲜红手印的借据。
藤青山把借据给云啸,云平一看,云平强忍住高兴,冲云啸点了点头,道:“是这张,没错。”
藤青山拿过借据来,“啪”,打着火折子,借据化作一团火焰,燃烧殆尽,变成了空气,什么也没有了。
云平不由得说道:“藤老爷,多谢了。”
藤青山不置可否,对马员外“哈哈”一笑,道:“老马,来来来,今儿个你难得有空闲,咱们再玩一会儿,如何?”
马员外看了看云啸,脸上一阵忧愁又复一笑,“不知藤老板想玩什么?”
藤青山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来,咱们楼上请,边吃边喝边玩儿,如何?”又看了看云啸,“小兄弟也姓云吧,不知如何称呼?”
云啸淡淡道:“我叫云啸!”
藤青山道:“小兄弟能否赏光?”
云平拉了拉云啸的衣襟,暗示他不要去,免得两个老鬼耍宝,玩了云啸,现在不欠债了,何必再生事端?
云啸转身对云平道:“哥,你回去给爹,娘报个平安,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云平有些不乐意,云啸对他道:“对我还不放心?快回吧,男子汉大丈夫,别磨叽了。”
云平想起方才云啸大杀四方的本事,这才悻悻地离开了赌场。
藤青山道:“老马,云小哥,咱们楼上请?”
马员外苦笑道:“罢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吧,马富马管事,咱们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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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青山领着云啸,马员外,马富三人上了二楼,其他人留下,继续维持赌场的买卖。
二楼比一楼的赌。博大厅要小了许多,分成四个小的赌厅。楼上的赌厅与楼下杂乱,粗犷的装修风格又是不同。
四个赌厅都有垂花门与铺着红sè波斯地毯的走廊相连,垂花门jīng雕细刻,门帘是一层细纱,里面朦朦胧胧的。
四个赌厅,每个赌厅的垂花门上都有一块木纹匾额,书写着“chūn花,夏荷,秋菊,冬梅”的字样。
藤青山笑道:“老马,云小哥,你们喜欢上哪个厅?今天,你们是客,主随客便嘛。”
马员外淡淡道:“chūn厅生发,夏厅生长,秋厅收获,冬厅收藏,我也选不出哪个,我随便。”
藤青山看了看云啸:“云小哥,以为如何呢?”
云啸深吸一口气,慢慢道:“生命有四季,四季循环,万物轮回,因果报应,这就是天道。”
“我看当下正是chūn分时节,草芽萌发,枯木逢chūn,只要能熬过这chūn寒料峭,便会进入生命繁荣生长的夏天,待得秋天长出了金sè的果实,便是冬rì白雪中守着火炉,心安理得的享用一年的汗水收获的劳动成果了。”
“所以,chūn夏秋冬四厅,我以为chūn厅更应景,我选chūn厅。”
那马员外听了云啸的话,似有所感,深深看了云啸一眼。
马富也看了云啸一眼,却是满脸不屑,“一个乡下穷小子,能见过什么世面?仗着手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拽什么文?”
藤青山笑道:“云小哥,诗书读了不少嘛,如此应景的话,我还是很少听说,行,就去chūn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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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ūn厅内,方圆十几丈长宽,正东为落地木窗,一个更大的垂花门开在东面,门上挂着两层嫩绿的细纱,门窗外是一个露台,影影栋栋地似有一个女子在跪坐抚琴,演奏的是“chūn雨婆娑”。
“叮叮咚咚”的古筝乐曲,仿佛颗颗掉落玉盘的明珠,令人陶醉。
chūn厅内一张紫檀木的赌桌旁,坐这藤青山,马员外,马富和云啸四人,酒已过三巡,菜也过了五味,众人皆有些意兴阑珊。
借着酒劲儿,藤青山给马员外使了个颜sè,马员外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咳嗽了两声,脸上泛起一阵cháo红,对云啸道:“云小哥,你这等赌技,端的是厉害,不知令师何人?能有云小哥这么出sè的徒弟?”
云啸知道他们是在探自己的底细,吃了一筷子红烧过的羊肉,又“嗞”地喝了一杯“雪湖佳酿”,重生的这段时间,他的嘴里早淡出个鸟儿来,遇到这样的机会,当然是不吃白不吃。
虽然对于像他这样的修真之士,不应该贪口腹之yù,但俗话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说的是一个向道之心坚定的人,虽然他犯了戒,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的向道之心。
我心中自有佛祖,哪管吃的是素斋,还是肉食呢?
而恰恰相反的是有许多修行之人,嘴上说得道貌岸然,但满肚子男盗女娼,这样的人的道心不仅早已破碎,那碎片也是黑的,这样的伪君子与真小人一样是世间的垃圾。
想也不想,云啸答道:“我的师门本身的功法博大jīng深,我自幼修行童子功,十余年所学不过师门本领的十分之一还不到,但师傅,众位师叔,师兄师姐都很给我面子,在江湖上,我师门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这等模棱两可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别惹我,我的靠山很强大。
藤青山和马员外对视一眼,不由露出一丝苦笑,顿时了然于胸,看来今天有心结纳云啸,算是做对了。
要知像藤青山,马员外这样的人,唯独不缺的就是钱,在官府里,他们发动银。弹。攻势,可以是无往而不利,很说得开话。
但唯独这江湖上的人物,却是惹不起,一个不留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闹不好,全家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第16章 推牌九
想这藤青山,在皇林镇方圆几百里内也是个人物,虽不能说呼风唤雨,但亦是强势惯了。
手下的人里,也有两个凡人境第一重后天武者初级下品这样级别的人物,普通的打手护院更是有十二个。
以往经营这银钩赌坊,可谓是顺风顺水,可说是rì进斗金,自藤青山来这皇林镇这十年的功夫,银钩赌坊为他积累下了偌大的家业。
一来,他手下有几个能干的徒弟,师爷,打手。
二来,他上下打点,理顺了官。府的关系,官府规定普通百姓不得私藏兵刃,但这只是针对升斗小民的桎梏,只要送了钱,十八般兵刃抬回家,都没人管的。
三来嘛,是因为他是这皇林镇上唯一的赌场,没有竞争对手。早年也有一家规模不错的赌场,但后来让“银钩赌坊”给挤兑。黄。了。
四来,藤青山始终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什么人得罪了,毫无关系,而被什么人得罪了,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当年为了在皇林镇立住脚,也曾痛下杀手,结果事惹大了,牵涉进来武林势力。
是自己眼明手快,花了重金,请动了在江湖上有头脸的人物来说和,又砸进大笔的银子,才算是把事给平息下去。
所以,藤青山对于江湖势力,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时候,藤青山也在想,自己年龄越来越大,胆量却是越来越小了,哪还有二十多岁出来混时的拼劲儿,狠劲儿,闯劲儿?
藤青山可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得雏,他看的出来,这云啸,有扮猪吃虎之嫌。但就凭那几手赌技,倒也是个人才,可以收入门下,为自己卖命。
怎么拉拢他呢?这人吃软不吃硬啊。
想到这儿,藤青山“嘿嘿”一笑,道:“马员外,云小哥,吃也吃好了,莫如咱们推一会儿牌九,娱乐娱乐,如何?”
马员外微微颔首,眼神里却全是yīn霾。
马富早已等的不耐烦,一心想让云啸出丑,揭开他那赌技高手的朦胧面纱,然后再狠狠踩几脚,方才过瘾。
马富的一对小老鼠眼里全是贪婪的光芒。
见云啸也点头同意,藤青山吩咐一声,顿时有仆人上来撤去了赌桌上的碗筷杯碟,又把赌桌用数块干净抹布擦拭一新,更有仆人摆上来一副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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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副骨牌是象牙制成的,白中泛。黄,三十二枚骨牌,雕刻着不同的点数,这些骨牌上的点,有的被染成红sè,有的被涂成白sè。
四个人,藤青山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庄家的位置上。
然后通过掷骰子,分配好了座次。
马员外是天门,云啸是空门,剩下的马富就则坐在了出门。
码牌,掷骰子,分牌。
开始下注。
藤青山道:“大赌伤身,小赌怡情,我便先下个彩头,押十两银子。”
马员外叹了口气,也跟了十两。
轮到云啸,他手里有刚才在赌场一楼赢得十二两银子,储物戒里还有十两五钱银子,倒是可以玩一玩,于是下了十两的注。
马富最后一个下注,他也下了十两银子。
开始下牌,碰牌,吃牌,然后就是庄家和三个闲家依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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