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巧玉整个人便匍匐在地,真切地恳求着。
沈云溪放下筷子,低声吩咐:“巧玉,你先起来。”
然后,她擦了擦唇角,对已站起身的巧玉说道:“你放心吧,宁梦不是轻生而死的,我已经确定,我是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得到了沈云溪肯定的答复,巧玉立即破涕为笑,“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沈云溪轻轻一笑,然后问道:“除了羽蝶,宁梦可还有其他结怨者?”
巧玉低头,皱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奴婢知道的就只有这些。宁梦她很善良,对其他人都很好,一般不会与其他人结怨的。”
沈云溪唇角轻抿,点了点头,“嗯,你再带我去府里走走,向其他人再了解了解情况。”说完,便起身与巧玉出了碎玉轩。
双儿本也想去,可被沈云溪拒绝了,还是那句话,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待在碎玉轩里。
王府·书房
沈云溪正在府中了解各种情况的时候,凤轻尘在书房埋头认真的批阅着军中送来的奏折,而在离他不远处的左侧座椅上此时还坐着另外一人。
他,美艳无双。
眉里,眼底,尽是一片妖娆之色,连带着他身上那红艳艳的流云长袍也带了些妖媚的味道。
虽凤轻尘也是俊美不凡,可与这人的味道截然不同。凤轻尘太冷,而这人则太妖。
此时,他慵懒的靠坐在座椅上,纤细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而他那细长的凤眼正一瞬不瞬的落在凤轻尘的身上,眼中满是玩味。
凤轻尘深呼一口气,停下批阅的动作,瞥了他一眼,低头一边继续审阅奏折,一边清冷的说道:“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听此,景轩微坐直身,满脸的笑意,“你猜,我今天在京中都听见些什么了?”语中,尽是揶揄之色。
凤轻尘眉梢微挑,终是放下了奏折,抬起头望着景轩,似笑非笑的说道:“今天你赶回来是专门到这儿来排遣我的?”
景轩笑得美丽,他说道:“想要抓住你的痛脚不容易,难得今日一回来就在外面听见这么一件让我振奋的事情,如果我不来的话实在愧对那传出这话的人。”
说着,景轩挑起眉头,目光赫然大胆的投向凤轻尘的下身,说出的话带了三分痞气,他说:“呃,尘,你那里……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
瞬间,凤轻尘神色一紧,眼中迸射出危险的气息,景轩见之,冷不丁的吓了他一跳,赶紧收起视线,一个灿笑:“不说了不说了,我不过随意问下罢了。尘你可以不回答。”
他虽极尽说得认真,可他那凤眼里,分明还含着丝丝玩笑,并未有丝毫的惧意。
凤轻尘轻哼一声,而眸中的危险已然褪去。
然后,景轩抿了抿唇,不可思议的浅笑的说道:“不过,这样的话是谁传出来的?”
凤轻尘并未回答他的话,只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景轩立即双眸圆瞪,说:“我这刚才坐下,连一口茶都没喝就急着想赶我走了!”随即,又故作伤心的道:“尘,这才几日不见就如此对我?莫非是因为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旧人了?”
笑话,他都还没有问出他要的,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否则,今天他岂不是白走了一趟?
凤轻尘神情淡冷的凝着景轩一眼,冰冷的字眼从他嘴里蹦了出来,“你话真的太多了。”所以,他这里可容不下他。
景轩嘿笑一声,“我这不是关心你吗。”然后,不再理会凤轻尘放过来的冷箭,径自自问道:“尘,传出那话的人不会是你刚娶进门的王妃吧?”
凤轻尘慵懒的斜靠在座椅上,然后说道:“十之八 九是她,除了她,我想不出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传出这样的话来。”
景轩皱眉看着凤轻尘,神乎其神的说道:“这么说,你还不确定到底是谁?”
第十八章 诱她入局
景轩的话凤轻尘并没回答,反而说道:“如果你真的很清闲的话,可以去替我查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我也很想知道。”
闻言,景轩连连否决,“你堂堂瑞王爷都不能查出谁是幕后主使者,我又岂会查得出来。”一句话,把自己否得干干净净的。
但,他并未消停,嘴唇微一抿,又津津乐道的说道:“不过,我还听说了一件趣事。尘,你要不要听听?”
“没空。”开口,简单的两个字,拒绝意味十足,接着就坐直身,执笔继续批阅奏折,不再理会那端的景轩。
景轩不气馁的问道:“真的不要听?”
凤轻尘不答,似没有听见般,见此,景轩挑高眉,说道:“若是不听的话,我可就走了,回去喝喝酒,调戏调戏美人儿。”
说这话时,他还不忘夸张的笑,妖艳的脸上带了那一抹的不正经。
景轩如是说着,长腿收起,站起来往门边走。
凤轻尘对此不以为意,又或者说,就算景轩说,他也知道他口中所谓的趣事是何事,是以,他仍旧低埋着头批阅奏折。许是折子里上述的问题有些麻烦,他剑眉高挑。
景轩似也知道他是真的没时间,方才这话也不仅仅只是说说,不过,走到门前,手指还没有触到门板他又回了头,虽然脸上依然还带了几分痞子之气,但说出的话却要认真许多,他说:“尘,有的时候并不是一味的强就能达到预期的结果。有时候怀柔政策也不错。”
随即,话锋一转,笑得妖娆,“记住,再强的女人也是需要宠,需要爱的。当她爱上你之后,你就是你们中的赢者,届时,便是你为所欲为的时候,你想将她打入地狱那不过也是一句话的事。所以,爱情,有时候也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器。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传内不传外的哟。”
最后,痞气的说了一句,不待凤轻尘回话,他便转身径自拉开房门,离开了书房。
直到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凤轻尘方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微微皱了皱眉,似在思索景轩刚才说的那番话语。
而景轩的话,再明显不过,方才他口中的趣事,定是指沈云溪在王府门前,将他与狗相提并论一事,他说这个话题兴许有揶揄他之意,但更多的是说出后面这些话来。
是想告诉她,他若一味的与沈云溪较真,较强,他报复的事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以柔诱之,等她入局,到时,她成了他手中的蚂蚱,就只有随意任他揉捏的份!
窗外,夕阳缓缓垂下,缱倦的躲在晚霞的背后,只探出小小头,偷偷的瞧着即将入夜的世界。
凤轻尘偏头,看向窗外绚丽的那抹红,也许,景轩的话没错。
今晚,或许他应该要去做点什么。
而要问这景轩是什么人?他便是花边满京城的景大公子,他母亲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长平公主。而换句话说,他与凤轻尘也是表兄弟关系。他生性风流,最烦朝堂之事,所以,皇上虽有意给他一官半职,但他却无心顾及,整日流连在外,好不逍遥。
沈云溪跟巧玉在王府逛了大半圈也没有找到有关的重要线索,眼瞧着夕阳西下了,她们只得打道回碎玉轩去了。
初秋的晚风带了些微凉的味道,似要将府中那丝危险压抑之气拂过千山万水。
树上淡黄的叶子纷纷而落,夜傍时分无人清扫,在地上铺起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吱呀吱呀的作响,似奏着一曲悲伤凄凉的乐章。
沈云溪两人还没回到碎玉轩,就见双儿远远的跑来。
一来到她们身前,双儿便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姐,刚有个丫环来了碎玉轩,她说她有事要告诉你,跟宁梦死有关的。”
沈云溪和巧玉相视一眼后,同双儿一起快步往碎玉轩走。
大厅里,一位长相清秀的丫环站在那,对已然坐在座位上的沈云溪正作势欠身行礼,却被沈云溪拦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不必行这些虚礼了,起来说正紧事吧。”沈云溪向她扬了扬手,说道:“你尽管将你所知道的说来。”
“是,王妃。”那丫环便徐徐说来:“那是在宁梦回家的前一日,奴婢经过映月阁外的时候,看见静娴小姐在怒骂宁梦,出于好奇奴婢便悄悄的躲在一旁,从她们的对话中,奴婢知道,原来静娴小姐怀疑宁梦偷了她的玉簪子,还有一百两银票,宁梦自是不承认,静娴气极,踹了宁梦一脚后就离开了。可是,在她走之前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听到这儿,沈云溪狐疑的皱了皱眉,“什么话?”
“静娴小姐说: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奴婢不知道静娴小姐跟宁梦的死有没有关系,但想着这一幕,奴婢觉得有必要让王妃知道,是以,便急着赶了过来。”
沈云溪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的想法不错。不过,你还知道在宁梦回来后,静娴小姐可找过她?”
那丫环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沈云溪抿了抿唇,说道:“你先下去吧。若是之后有什么疑问,我会再找你的。”
那丫环应声后,便福身离开了碎玉轩。
而沈云溪则低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半响后,站起身,对双儿说道:“我先回房了,待会儿将饭菜送到我房间来。”
“知道了,小姐。”
沈云溪回了房,一面饮着茶水,一面翻阅着早上记录下的报告。
没多会儿,双儿便敲门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小姐,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你肩上的伤没事儿吧?”双儿一边将饭菜放在桌上,一边向沈云溪关切的问道。
沈云溪瞥了一眼左肩,放下报告,说道:“还好,没什么大碍。”
双儿嗯了一声,说:“待会儿你可要记得吃药,可不要耽误了伤情。”
沈云溪抬眼看她,没多说什么,只笑了笑,却笑得很是明艳。
然后,拿起筷子,开饭。
“小姐,我有件事想问你?”双儿端坐在桌旁,一直等沈云溪放下筷子,她方才对她说道。
沈云溪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你问吧。”
双儿说:“这事我下午就想问你了,可你走得太急我没法问。就是今日有关王爷的谣言,跟小姐你有没有关系?”
第十九章 众矢之的
听此,沈云溪秀眉微蹙,倒是没料到双儿会问这个话来,随后,她便对她魅惑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双儿一听顿时皱了眉头,这是什么回答?
她就是不知道跟她有没有关系,她才问的啊,不然她为什么要问她呢。
“想不到就别想了。小姐我累了一天,要休息了,你就快出去吧。”
沈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将收拾好的碗筷放在双儿手里,推搡着她出去,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摆明了她不想明确的回答双儿这个问题。
双儿端着托盘,看着紧闭的房门,又是皱了皱眉,小姐怎么能这样啊?她都还不知道答案就急着赶她出来了?
不过,她想着今天沈云溪确实是太累了,也就没坚持,只深叹一口气,想着管他跟小姐有没有关系呢,既然王爷都查不出是谁就这样罢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屋内,沈云溪将有关宁梦的事情再串联了一次便收起了记录报告,然后,轻轻推开窗户,抬头,仰望着树梢上挂着的那轮衔月。
想着,方才双儿的问题,唇角不禁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明显的有些得意。
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若不是她又非是谁呢?试问,这天祁王朝有几个人的有胆,敢在他瑞王爷的头上拔毛呢。
她说过,她会还击的。
问:男人,最怕伤损的是什么呢?
答:男性尊严!
有句话说得好:碰什么,也别碰男人的尊严!既如此,她就非在太岁头上动土!
其实,消息早在昨晚她就已经传递出去了。至于,那封信鸽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或者说是故意而为之。所以,凤轻尘早上的猜测对了,只可惜,他找不到证据。
当然,这话她可是不会明说出来。因为,她深深的明白一句话:所谓隔墙有耳呀。
想着,白日里凤轻尘那气炸的脸,沈云溪心中就忍不住一阵狂喜。只是,可惜啊,他没有是她指使的证据,否则,她还要费点脑子再跟他玩玩儿。
为了奖赏自己,有必要给自己泡一壶好茶,如此想着,便这般行动了。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一敲门声。
沈云溪以为敲门的是心有不甘、去而复返的双儿,她头也不抬的对外说道:“双儿,你就别来打扰我了,快回去吧。”
但,这话说了好一会儿,门外都不见半点的声响,沈云溪不禁皱了皱眉,莫不是她听错了?
虽这般想着,沈云溪却也放下了茶壶,起身走到门前,‘吱呀’一声拉开了门。
当看着赫然站在门外的那抹高大身影,沈云溪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凤轻尘?!
沈云溪万万没想到站在门外的竟是他凤轻尘,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是不是就叫‘说曹操,曹操就到’?
沈云溪原本想着有了这两日的不愉快,凤轻尘不但不乐意看见她,反而会走得远远的!
可,此时,他竟来了。
而且,心情似乎不很错,完全没了早日的愤怒之色。他那凉薄的唇此刻,正微微上扬着,有一点点的弧度。
“王爷,怎么会来?”
沈云溪眸中的震惊之色,凤轻尘自是看在眼里。然,看着她站在门口,并无让他进屋之意,他开口道:“王妃难道想让本王在屋外站一晚上吗?”
至于,沈云溪的话,他并未回答。
听闻这话,沈云溪哦一声后,几乎是反射性的后侧退一步,让出道来。然后,看着凤轻尘那修长的腿迈进屋内。
但,转而思及他方才那句话的句中深意,沈云溪一面走进屋内,一面对已在桌旁坐下的凤轻尘说道:“今晚,王爷不会是要留宿碎玉轩吧?”
凤轻尘抬起头来,美眸薇眯,“难道王妃不欢迎?”
这话,似乎怎么回答都不会令人满意。肯定吧,沈云溪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否定吧,身前这位主子又不高兴。
虽不怕再次惹恼了他,但在还没有弄清楚他来这里的目的之前,她还不能惹他。
是以,沈云溪愣了下,没立即回答,想了想说:“我只是好奇王爷到碎玉轩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说话间,沈云溪将刚刚沏好的西湖龙井茶倒了一杯,递到凤轻尘的身前,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后方才在桌旁坐了下来。
想来,今日他的心情当真不错,听了沈云溪的话神色并没有露出半点不喜,姿态优雅的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清爽、浓醇,令人回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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