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经是部落里木匠中的佼佼者，木器私人作坊的拥有者，徒弟过百名。
甚少关注城中之事的华曦，方才知道眼前那名全身脏兮兮，混在泥地里的族人原来是城中有威望的人物。
穆鲁蓦地瞥到族长往自己这里走来，知道他是要看看水车制造的进度如何，连忙从一堆木器里取出一块齿轮，起身说道：“族长，您看看这个齿轮合适否？”
华曦点了点头，微笑地接过那齿轮打量起来。仔细一看之下，华曦才惊觉起一句老话：盛名之下无虚士。
那齿轮巴掌见宽，但是无论是一组组尖角齿，还是中间的螺帽，内环部分都被穆鲁雕刻得很精致。虽不必后世那种精密度，但在眼下的生产工具和知识里，能做出这种精密程度的人，穆鲁绝对是天下第一，最起码在部落里称第二，绝没人敢叫板第一的。
华曦拍了拍穆鲁的肩膀，赞赏道：“穆鲁啊，你的木工活在部落里是出了名最好的，你做事，我还会不放心吗？哈哈！”
穆鲁一听族长夸奖自己，脸上马上露出一副开心，自豪的神色。的确，自己有多少本事，自己是最清楚的。
信任归信任，不过华曦还是亲自检查了几遍，第一次造水车，谨慎一点为好。详细检查后，华曦扭头对着围拢在作坊地址上，一百多名族人喊道：“装载水车的工程开始，大家可要仔细看好了。以后要是遇上还需要做水车的地方，你们也可以独自建造了。”
其实不用他喊话，众人的双眼也是死死地集中在他的身上。毫不客气地说声，华曦就是背着族人喘口气，人家也能留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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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纸张问世
水车安装的工作，自然是先大后小。固定水车支架的大青石早已摆放在坡下的土坑内。华曦先是让数十名强壮有力的族人，齐心协力地将一根大木桩安插在大青石的圆孔内，斜斜地往八块大青石的中间方向竖立起来。
青石很大，份量也足够支撑起数十米高的大木桩支架。经过大半天的忙活，太阳下山时，八根水车的支架也算是安插起来。
眼揪着天色已晚，华曦站在高坡上对着低洼地下面的族人大声喊道：“好了。今天我们就先做到这里吧，明天大家再努力一把，争取一天内将水车架设起来。”
“喏！”底下众人齐声高呼道。
次日清晨，天空中还是层层白色寒冷的水雾时，作坊的选址上就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不少闻讯而来的族人都纷纷聚集在八根比城墙还要高的水车支架周围。人群中不时响起阵阵吵杂的议论声，时不时有族人对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指指点点，说着什么。不用说，关于族长的神话论肯定在这几天的奋斗中北族人西下宣传开了。
华曦静下心来，扫除杂念，眼下将水车安装好才是正经的。
接着昨天的工作，华曦亲身上阵，在几十名族人的帮助下，牢固支架的数十根轴承和帮助车轮旋转的齿轮和小支架，阻挡水流的车叶，都在四五个时辰（一时辰=2小时）的繁忙而又紧张有序的奋斗后，宣告水车的安装完工。
早就已经挖掘好，七八米见宽的河沟在华曦一声令下后，族人将阻隔河沟和白龙江流通之间的三米土墙打通。汹涌澎湃的白龙江水急涌而入，江水顺着河沟一直急淌数百米，来到高坡前再以雷霆万钧的冲击力激流而下。水流在后续源源不断的补充下，以无匹的马力不断冲击着水车的车叶。水车在水能的冲击下，吱的一声刺耳声响起，水车轴承和木棍间的摩擦发起轰隆隆的巨响轰鸣声。数以百计的族人蓦然发现，那座庞然大物，在没有任何人力接触之下，居然自己转动了起来，人群中响起一片哗然，尖叫。
水车先是慢慢转动，在不断的外力作用下，水车逐渐加快，到最后保持在一个缓慢却又稳定的匀速转动着。大型轴承部分因为有青铜皮包裹着，所以发出的响声有点低沉。
“噢……成功了！”
“哈哈……”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
看着那不断滚动的水车，华曦蓦地发现水车的轴承之间飘起一丝丝的白色烟雾。华曦大喊一声：“糟糕！”立即吩咐穆鲁将水车上的车叶给取下来。
当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水车在失去车叶后，也停止了旋转。华曦让穆鲁再做四五个小木桶，然后用青铜斧在水车的木轮上刻凿出几个可以镶嵌的凹槽，把木桶安装上去。
车叶再次被装上，水车也得以继续转动起来。很快，水车的大车轮吱吱呀呀地转动了起来，安装在木轮上面的几个小木桶在木轮的转动下，转到最下面的木桶沉入水里滔上一桶水，当木桶随着车轮滚动到顶端的时候，桶里的清水就在地心吸引力的作用下倒泻而下，洒在轴承连接的部位上。这样一来，轴承发热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
在车轮的轴承上，还有一根大型木棍被华曦用青铜钉死死地钉在上面，随着车轮的恒速转动之下，木棍也随这车轮运动的轨迹作圆圈运动。木棍的另一端在水车不远处的土坑下来回搅动着流淌进去的河水。
华曦将一些被族人处理好的杂草，木片，碎竹等物一股脑的倒进去。一池的造纸原材料对木棍的搅动丝毫起步了影响，木棍还是一如既往地按照原先的速度来回不停搅动着。
木浆池很大，约莫七八平方的大小。华曦为了加快速度，又在木浆池内加入石灰等碱性物质对材料进行浸泡蒸煮。这么一来大大提高了纸张生产的效率。
石灰天然反应，蒸煮材料的过程需要点时间方能将那些固体材料泡软，搅溶。华曦也不及，刚好趁这段时间对这中间的一些环节调整优化一下。
七天后，原本一快快坚硬的木料在石灰长时间的蒸煮腐蚀下，变得松软起来。在木棍的搅动下，变为黄白色的液体状。液体在经过一块青铜做成的过滤片后，流入后面一座蓄浆池内。
随着木浆池内的液体逐渐从黄白色变为乳白色后，首次造纸的华曦估计，那些乳白色野藤正是做纸的成品材料。
华曦命人用瓢从蓄浆池内滔出几瓢泥面状的木浆，然后放到另外一个小池内，倒入少量清水调配稀释。这个小池华曦取名为纸槽。准备就绪后，华曦和另外一名族人小心翼翼地用细竹帘在纸浆中滤取后，将捞过纸浆的竹帘平铺在一块木板上。将竹帘移开后，一层薄薄的白色稠糊纸浆就落在了木板上。
下面就是纸张制造的两道重要的工序了，去除水分和烘烤。去除水分，华曦早就有准备，那就是取来一块平坦的青石板，轻轻压放在纸浆上，然后喊着口号，和几名族人一起用力将青石板往下按。顿时，纸浆中的水分纷纷沿着木板的边缘流出。重物挤压之下，纸膜也慢慢形成，成为一张四四方方的纸张。
看着眼下这张原始时代第一张张纸，华曦笑了，其他人在看到族长露出开心的笑容时，虽不知为何而笑，但开心的气氛还是感染到大家。于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张傻笑的脸庞。
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纸张的烘焙了。可以直接放在太阳底下晒干或者风干，也可以垒砌两道砖墙，在焙纸时先在夹巷内生火，然后以轻细的铜镊将一张张湿纸摊在墙上，从空隙中散发的热气使纸张慢慢干燥，干透后揭起来就是一张可使用的纸了。
不过华曦想到了一个可以提高效率的方法，那就是存放纸浆的木板一次过重叠数十张，然后再用青石一次行去水。这样一来，效率比之前要快得多。
当第一张纸张完全坐好后，呈现在大家面前的一张略带黄色的白纸，拿在手里的感觉很细腻很温柔。华曦举起手中的纸张大喊道：“纸！”
“纸！”围观的人群跟着大喊道。
当华曦取来一直炭笔在那白纸上写上中华二字的时候，人们啊的一声，仿佛懂得这称为“纸”的物品有什么用了。
华曦又将纸张放到华安的手上，再让这张纸在人群中跑换一圈后回到自己的手中，大声喊道：“知道用纸来记载东西，比那些兽皮有哪些好处不？”
“清晰……”
“携带方便！”
“精美！”
…………
一个个好处被人们说了出来。不错，蛮人的头脑和我们一样的聪明，当他们发现新事物后，可以很快就从里面探索出不同的功用。
“纸……”
“纸……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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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文字的传播
水车和纸张算是做出来了，不过天气越来越甚的寒冷迫使华曦只能将继续造纸的念头打消掉，唯有冀望于明年开春后再作打算。
不过伐木的劳作却并没有停止，每天都还是数以百计的族人在城外的树林内砍伐着。树木在这个季节里，或取暖，或生火，但更多的族人是抱着卖钱的出发点来砍的。
华曦也为了大力推动货币流通和日常贸易的发展，加大了货币的发放工作。在元老院外，长老院的一间房子前，公布这一个新措施。
部落需要大批量的木材，现在以100斤兑换1元的价格，大量收购木材。
按说100斤木材换1元中华币这个价格，无论怎么看都是十分低廉的。要是在平时或许去做这事的人会少之又少，但眼下正是寒冬时节，除了个别作坊和集市还有活干，可以靠出卖体力来换回中华币，其他作坊大多关门，停止作业。
饿是饿不了，一年下来的辛勤早已换回足够的食物支撑过完这个冬季，但是每天这么闲着在家避寒，倒不如外出砍点木材回来，拖到长老院那里卖点钱要好点。
原本，原始人对货币和积蓄这些没有什么概念，大多都是饿了就去打猎，打够了就老实呆着，减少热量的消耗。但自从华曦推行货币政策以来，经过一年来使用接触，族人现在对货币的理解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么的肤浅。
于是，在整个寒冬里，中华城展现了其他部族所没有的惊人活力。整个城镇内以及城外，到处都是嚷嚷囔囔的人群，和热火朝天的劳动气氛。相比于中华城，铁壁和日落堡就要冷清得多。大雪封山，水流结冰，都是铁壁和日落堡冷清的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二城毕竟在目前只属于分城，聚居的族人不多。二城加起来的人口二千不到，中华城作为主城，人口是二者之和的四五倍，人气鼎盛。
掐指算算，距离开春约莫也就四五十天的样子。虽然距离开春不远，但天气却比以往都要寒冷，已经有几名在野外伐木的族人活生生地在森林内冻死，倒在薄薄的雪地上长眠不起。为了防止此类事情再度发生，华曦下令所有族人都要呆在屋内度过这个寒冬。
两个月后，天气虽然还很寒冷，但不远处大树上，往昔被积雪积压得有些沉甸的枝头，如今已经仰首挺胸地挺起身子来，嫩芽业已钻破了还挂在枝头上的少许积雪，露出嫩绿色的笑脸向人们微笑。白茫茫的大地和树林，此刻已经有不少的绿色斑驳不一，点缀着这片美丽的土地。
春天来了，小鸟叫了。尘封已久的各类作坊和城内外的事物，仿佛在一夜之间被春之女神的魔法洒过，焕然一新，到处都充满生机勃勃的活力。
憋足四五个月的人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因为他们家的米缸，食物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可以支付的中华币早就花光了。因此，当华曦在元老院与长老和将军、祭司们讨论商议完后，一名祭司站在广场的大石碑下，肃穆庄严地对着广场上聚集的人们宣布：开春了！
开春的信号一经祭司的口中传出后，几乎所有的族人，无论是有身份的还是平民，抑或是奴隶，都迫不及待地撒开脚丫子朝那许久没有去过的作坊、农田、森林、沙场中跑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兴奋的笑容和激动的神色。
在他们的心里都有一个信念，去年努力了一年，饥饿和寒冷都离自己远去，今天再努力，属于自己的房子和生活用品等私人财产，将不再遥远。每个人在今年的愿景都有所不同，奴隶、平民、富人，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盘，人人都有自己奋斗的目标。
这也正是华曦希望看到的。华曦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一种东西叫做‘盼头’。
为了纪念开春，华曦同时以新的一年里，立春前后一个月的几天时间，定位春节。并将春节的由来和意义命祭司记录入中华法典内。
春节，顾名思义就是春天的节日。春天来临，万象更新，新一轮播种和收获季节又要开始。 人们有足够的理由载歌载舞来迎接这个节日。
对联和写对联的纸张，现在不具备这个条件，但无碍新年的喜庆。华曦让长老、将军和祭司这些手里掌握着一些生产资料，日子过得不错的阶层都必须杀猪宰羊来庆祝这一盛大的节日。相信，随着生活品质的提高，时间的推移，新年这一美好的节日会被人们所渐渐接受，并延续下去。
单是以身做法还不够，华曦还以族长的身份，祭司以神明的旨意，在宗庙前举行有史以来，空前盛大的春节祭祀大典。每个到场的族人都可以在宗庙前得到一小碗的食物，未满16岁的小孩，均可从祭司学徒的手中获得一角钱，寓意为一本万利，身体健康之意。
有得吃，有得拿，加之是神赐下的节日，族人对新年这一节日的理解和认识，在短时间内得到广泛的支持和认同。
中华法典的载体，也从兽皮卷扎换成了一本厚厚的a3纸大小，二指厚的纸张所代替。并用处理过的兽皮包裹封面，用青铜金属汁烙上四个大字：中华法典。
纸张的诞生，虽说拥有种种好处，使用纸张是大势所趋，但目前要想大规模的使用纸张，平民化显然还不是现在的生产力所能负荷做到的。纸张因为制作费时费力，也就赋予了它高昂的价格。
短时间内，除了一些极其重要和紧急的文件，才能用到纸张。族长尚且如此，遑论底下的权贵和平民了，兽皮、竹简依然是记载文字的载体。
因为造纸术先不说是是中国四大文明之一，人类文明史上的最杰出的发明创造之一。光是超越这年代所能理解出来的性质，就足够华曦对造纸术的保密和关注。
造纸作坊的地方，距离中华城也就二三里的距离，毗邻南门外的农田。华曦在这里修建了一座规模小，但储藏着足够粮食的村落。村落占地只有半顷土地（一公顷=1万平米），居住着三十多名专职造纸的族人。
维持一个部落的稳定繁荣，温饱是根本；但要部落在此基础上发展，那就需要知识。只有得到文明传承和积累，而这一切都需要一个传播的载体。
纸张的问世，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虽然目前没有能力大规模的生产纸张，不过兽皮和竹简还是可以充分利用的。
在整个腊月寒冬里，华曦让长老团下面的人在部落里做了个关于文字普及的调查。调查显示，部落的识字率不到20％，认识文字的族人很大一部分都是一些掌握一点生产资料的族人以及他们的孩子。大部分族人都处于一个目不识丁的尴尬阶段。
有个正常现象，和华曦在网络中看到的历史一样，有钱人受到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