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伐田润?这么快我田润的名字就上黑名单啦?田润脑子有点充血,说:“即如此,容我片刻,立即为贵军让道。”“行。”那人说完,打马归去。
……
田润往旁边望了望,说:“众人听了,马车拖到路下,人让到路边。汉军人多,我们要距离道路远一点。旁边有树林,就钻到树林里去。”然后放低声音,道:“顾嫂到后面传信。要刘关张立即后退,赶赴钜平。另外,你告诉他们,我的黄巾身份已经上了官府的通缉榜,不是自己单方面能够除去的了。跟我结义的事,让他们保密。”
顾嫂去了。田润跟着前面的人往旁边让道。对面的官军没有动静。
田润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慌乱。一定不能让官军看出破绽。因此,走两步停两步。似乎对于让道很不情愿一样。过了一阵,田润才道:“那儿有片树林,我们进林子里面乘凉去吧。”然后才打马慢跑。
田润看中的,其实并不是这片树林,而是树林所在的垭口地形。通过垭口,就可以翻到山的另一边去。
进了树林,下了马。等了一阵,六个小队过来了五个,也就是七百五十人左右。这说明另一半人跟着刘关张后撤了。田润闷声不响,牵马往垭口急走。众人立即跟上。
过了垭口,抬头一望,一列官军约有五百人,正在往这边绕道。原来自己的身份早就被这些官军识破了。
第一卷 第12章 狭路相逢
越是危急关头就越是要谋定而后动。田润见那五百人距离很远,感觉还来得及想些事情。
一定是昨日上午青州城城破之际,有人偷出青州,向别处官军报了信。所以才不是“救援青州”而是“征伐田润”。
官军此来,报信之人多半充当了向导的角色,走在队伍的前面。正好自己也在前面,两下一凑,便认出了自己。定是这样。
上午城破之时,约辰时。报信之人沿途换马狂奔,能走多远呢?如果清晨出发,到此相遇,这些官军又来自哪里呢?东平似乎太近,一定是兖州。兖州有什么厉害角色?
兖州太守……还是跟着演义叫太守吧。兖州太守好像是刘岱吧?不对,应该是桥瑁。灵帝末,桥瑁为兖州刺史,迁东郡太守。后来被刘岱所杀。然后才是刘岱做的太守。
无论是桥瑁还是刘岱,似乎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那么,兵力方便呢?
绕道的官军约有五百人,道路上能够看见的约有三百人。道路的那边会不会也有迂回的呢?
应该没有。自己这边,虽然十辆马车赶在道路的两旁,但人都是在一边的。搭话之后,对方才认出自己。应该还要考虑一下,商量一番,然后才派人到后面传信。所以,应该就只有这五百人绕道迂回了。
古代战争的先头部队听说一般都是三千人吧。照这样推算下来,这一支官军也就只有一千人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呢?
对了。青州城内守城的都是些临时招募的义勇。士兵哪里去了,一定被抽走了。那么,兖州的士兵也有可能被抽走。黄巾之战的主战场在广宗、颖川、南阳等地。青州离得远,士兵被全被抽走。兖州距离颖川稍近,也许没有全部抽走,只抽走了一大半。所以,兵力才不够的。
幽州在平定黄巾这后,派出五千人支援青州。留守的应该有三千人左右。也就是说,州城的兵力大约是八千。假定兖州也是八千的兵力,被抽走五千,剩三千。得到青州沦陷的消息,留守两千,派出一千兵,应该在情理之中了。
这么说来,眼前这一千兵是州府的正规,而不是临时招募的义勇。其战斗能力应该是远胜黄巾军的。
……
自己这边的士兵,属于黄巾加义勇,缺乏训练,战力应该稍逊。如果硬扛,一千三对一千,再加上刘关张,胜倒是能胜。只不过胜利之后,恐怕就不会剩多少人了。而且,刘关张也会变成黄巾。那样就亏大了。
现在已经通知刘关张转移钜平了。他们原来的轨迹,先是投卢植。卢植那儿一时无战事,转而下颖川。到颖川时,皇甫嵩已取得长社之胜,复又返回。回去之后,卢植被换成董卓。三人救了董卓一命反被轻慢。然后转投朱隽。最后在南阳立下赫赫战功。
假使不管他们,任其自由发展。刘备肯定不会主动寻找自己。他们始终还是会投靠官军,还是能够在剿灭黄巾的战争中闪现出应有的光芒。刘备还是能够得到类似于安喜县令那样的职位。
接下来,到朝廷降诏“凡有军功为长吏者当沙汰”时,还是免不了会发生“张翼德怒鞭督邮”那样的事情。打了督邮之后,刘关张就成了反贼。只不过不像黄巾那样。三人只会被通缉,不会被围剿。
之后,他们将前往代州投刘恢。到时候,再想办法让他们投自己就成了。
……
这也就是自己的目标。半年左右的时间,得到一个安生的地方,得到一个清白的身份。
其实最难的还是活过这半年。自己若单人独骑,目标倒是小了,但值此动乱之时,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带着一帮人,目标又大了。这不,眼下就被官军给盯上了。
想到这里,田润把头领们叫到了身前。说:“你们看,那一队官兵,是准备迂回包抄我们的。我们本来是投靠官兵的。但他们认定我们是黄巾,不给我们讲话的机会,立刻就采取了行动。因此,我们也不要期望能够申辩什么。官兵已经杀过来了。不想被官兵杀死,我们就得杀死官兵。清楚了没有?”包括顾嫂在内的六人都说清楚了。
“回头看,道路上的官兵没有动静。他们按常理推想,我们这些人应该就在树林的下沿。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上到了垭口。那么,这边的官兵应该是准备翻过垭口,从林子里把我们往外赶,最后与道路上的官兵形成夹击之势的。
“好在我们提前发现了他们的阴谋。现在我命令,郭路、张吉、陈康、朱义、罗望,你们五人各带本部兵丁,成单列,迎向五百迂回的官兵。郭路是最前面的,你看,山腰那儿有颗歪脖子树。你就走到那里。然后所有人潜伏在山坡的上端,躲起来。竹刀木棍好说,刀剑要放在地上,弄点沙土盖住,以免兵器的反光惊动了官兵。到时候,我这里鸣金为号,一齐杀出。明白了没有?”五名头领齐道:“明白了!”
“好,你们各回本部,务必给下面的兵丁交待清楚。随即出发。”田润遣散了五人,又对顾嫂说:“邹靖跟你一块的吗?”顾嫂答:“在邓姐那边。”“把他叫过来。另外,在其他兄弟都通过垭口之后,健妇营上到我这边来。”顾嫂领命而去。
……
青山金谷,曲水流觞。幽谷娇莺唱流水,闲来逐风觅花香。这一片山谷景色好啊。谷底溪边,金黄色的油菜花,白色、粉红色、深红色的桃花,还有一些不知道名称的紫色的花、黄色的花,组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山坡上,绿树成荫,遮天蔽日。微风过林海,荡起阵阵涛声。一切都很祥和,一切都很美好。倘若再有一段优美动听、纯朴自然的山歌,就真的成了人间仙境了。
令人惋惜的是,山歌没有,有的却是五百官兵的脚步声。山谷里本来就没有路,以前走过的人更是不多,因而到现在也还没有形成路。是故五百官兵一路上披荆斩棘,行进得不是很快。带头的将领不断吆喝催促,仍不能再快一分。
这是一名中年人。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当兵多年,资历很深,然而职位却很低。这与他不善于阿谀奉承有关,也与他遇事不善于变通有关。不过他没有一丝怨言。挺拔的腰身和有力的步伐,显示出他乐观自信的天性。
还远远没到约定的攻击地点。按计划,需要翻上前面这道山梁。通过垭口,向处于树林边境的黄巾贼逼近。因此,官兵戒备的级别就以垭口为界。到达垭口之前,以快速赶路为上,不需要戒备。过了垭口,则需要时刻提防被黄巾贼发现,变成戒备为上,速度为下了。
忽然,远方垭口那儿传过来一声锣响。
这名将领非常疑惑。为什么会敲锣呢?难道官道那边的兄弟改变行动计划了么?
谁知,紧接着,箭矢的破空声,刀箭入肉声和士兵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将领嘴角的笑意顿时凝固。遇袭,居然遇袭了。而且,从声音听来,还是五百人全线遇袭!
几个亲随奔了过来,用手中大盾和自己的身体将将领团团围住。为主将挡住了从暗处射过来的夺命毒箭,保护主将的安全。亲随的保护,让将领冷静了下来,观察了一下队伍前后的情况,发现埋兵均来自山坡的上方。山坡下方没有动静。于是,一道命令从他的口中传出:“往山坡下走,结盾阵,相互掩护。”
山林里障碍物很多。在敌暗我明,已方部队处于被动挨打地位的情况下,选择往山坡下撤退,有利于拉开敌我双方的距离。而只要距离拉开,自己的部队也会同样消失于山坡下的密林之中。那么,敌暗我明的窘况就有可能改写。
谁知,军令下达之后,短暂的相峙突然演变为一边倒的屠杀。数息之间,官兵尽灭,上百名贼人包围了自己。这名将领无奈,选择了投降。
……
田润和邹靖在垭口处,负责观察动静,发出进攻的信号。
按照田润的预计,七百五十人突袭五百官兵,获胜是一定的。战斗有可能持续一炷香时间左右。获胜之后,七百五十人将会缩减到六百人左右。由于自己这边的辎重丢失在官道旁边,获胜之后,就需要在官兵尸体上搜索粮食。而停留在道路上的官兵,在听到喊杀声之后,肯定是会赶过来的。所以,搜索粮食之后,就需要尽快撤离。
田润没有想到突袭会结束得这么快。但田润又想,管它是什么原因,现在都不重要了。然后田润叫过顾嫂,让顾嫂带领健妇营往主峰横向转移,然后依计行事。最后,跟邹靖一道,往战场这边走。
负责伏击的几名头领此时也正在往田润这边赶。两下一凑,就碰见了。田润问了一下战况。头领们说,擒住了官兵的主将和四个亲兵,其余的全部杀了。头领们一个劲地夸赞田润用兵如神。说以前遇到官兵,十个人打不过一个。今儿调了个了,变成官兵不堪一击了。
田润没管这些,只说:“现在时候还早,山道那边的官兵一时半会儿的过不来。你们叫兄弟们扒了官兵的盔甲,捡了官兵的刀剑,最后再搜一下官兵携带的粮食等有用的东西。对方的主将和四个亲兵就绑在树上,留给我审讯。叫你们的时候,你们再过来。”
第一卷 第13章 招降高顺
田润和邹靖走得稍慢,等两人到达山腰,抓住的五个人已经绑在树上了。陈康、朱义、罗望已经忙活去了。旁边只留下郭路、张吉和五个兵丁。田润道:“把这个将领解开。”郭路、张吉还没动,五个兵丁就立即把那名官兵将领解开了。田润四面一望,瞧好一个地方,说:“郭路、张吉,你们去忙吧。你们五个,押着他,跟我来。”然后偕邹靖走了一段路,到达自己看好的地方。“把他绑在这颗树上。”五人依言把那名官兵将领绑好。“好。你们五个去忙吧。”
待五名兵丁走后,田润问那名官兵将领:“你叫什么名字?”官兵将领不答反问:“你就是田润?”
田润回答:“是啊,我就是田润田泽坤。”官兵将领说:“刚才的喊杀声,必将惊动我主队。主队的人马即将过来搜山。你们这些黄巾贼人必然会逃窜。逃窜之时,不可能带着俘虏同行,一定会杀了我的。因此,回答你的问话是一死,不回答你的问话也是一死。要我回答,除非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田润问:“什么问题,说吧。”官兵将领说:“适才的伏击,为什么你们会胜得那么快?”
“嗯?这个问题啊,”田润道:“其实这个问题我还不知道呢。”官兵将领哼了一声,说:“我不说,我也不说。”
田润道:“非是我愿不说,我是真的不知道。适才伏击的时候,我在垭口那儿。我就敲了一下锣,根本就不知道具体的战况。照我的推想,由于是伏击,有心算无心,一开始,我们七百多人应该把你带的五百官兵杀死一半左右。剩下二百多官兵,在惊吓之余,战斗力会降低很多。说到战斗力,我带的兵丁应该不及官兵的。因为官兵惊恐,这就扯平了。七百对两百,就能够打胜了。但是,正常的情况下,我想,应该打上一炷香时间。我也没想到会结束得那么快的。”
官兵将领听了田润的话,面露沉思之色。过了一阵,口一张,说道:“莫非……”然后又住口了。
田润见了,说:“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说出来吧,让我帮你把疑惑解开。”官兵将领踌躇了一下,说:“我是想,也许是我的命令不对。但是我还是没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了。”
“你下了什么命令?”田润问。官兵将领说:“往山坡下走,结盾阵,相互掩护。”田润哦了一声,也开始沉思起来。
……
过了片刻,“我知道了,”田润眉目一展,说,“你一定是发现埋兵都来自山坡的上方,发现山坡的下方没有动静,所以才下达这样的命令的。是不是?”官兵将领说:“是。可有什么不对?”
“当时你的人马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所以你想的是撤退,拉开距离,减小人员伤亡。而只要距离拉开,你的人马就会同样隐匿于山坡下的密林之中。是不是?”官兵将领说:“我就是这样想的。但是,有什么不对吗?”
田润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问邹靖:“立安兄想出其中的道理没有?”邹靖回答没有。田润说:“是这样的。他的这个命令,分为两个部分。‘往山坡下走’是一部分,‘结盾阵,相互掩护’是另一部分。我们先来说一下后面的这个‘结盾阵,相互掩护’。
“假设一群人,遇到另一群人的进攻,是可以用‘结盾阵,相互掩护’的方式逐步撤退的。但是,官兵的队列并不是一群,而是排成了一条长线。如果要执行‘结盾阵,相互掩护’的命令,官兵就必须横向移动。但我们的兄弟会眼巴巴地看着官兵横向移动吗?不会。尤其是我们三个兄弟对付一名官兵的情况下,更不会。所以,‘结盾阵,相互掩护’这种横向移动的命令是错误的。
“再看看‘往山坡下走’这条命令。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往山下走,是不能想走就走的,必须得注意脚下。所以,这条只适用于平地、而不适用于山地的撤退命令也是错误的。
“现在你知道官兵为什么败得那么快了吧。五百官兵,突然之间,被埋伏的人杀死一半。惊恐之下,剩下的两百多官兵正与七百多兄弟奋勇搏杀。就在这个时候,你下了命令。你让你的士兵们横向移动,你让你的士兵们转身,面朝山下、背对敌人,眼睛往脚下看。”
听了田润的分析,那名官兵将领的头上流出了汗水。叹道:“原来是这样。”稍停,又道:“谢谢你了。让我死得明明白白。”
“唉,你刚才说了,‘要我回答,除非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田润说,“大丈夫言出必践,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啊,是。泽坤姑娘请问。”官兵将领说。
“你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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