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必有因,为何你不能说出原因呢?是原因说出来会伤人?还是你心中有顾忌不敢开口了。”猜妒让她提高了音量,咄咄逼人。
“闭嘴,我的事不必向任何人解释,也不准任何人问原因,包括你!你胆敢再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会重重惩罚你的,绝不轻饶!”夏侯威语若寒冰,字字从牙齿缝中挤出,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如此对他说话?
安琪儿没被夏侯威的冷怒击退,她挺起了胸膛,既伤心又愤怒的从心底发出了吼声:“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说原因呢?云雪雪刺伤了你的左脸,你的左脸就变成了所有人都不能碰触的禁地,这是为什么?你是憎恨这道疤痕,还是你爱极了它呢?因为这疤是你最心爱的女人划伤的,也就是说你是爱屋及乌,你爱云雪雪,也连带的爱上她带给你的伤害,你爱云雪雪,是不是?是不是?你爱……”
“住口!”
怒火烧去了夏侯威的理智,随着一声吼叫,他的大手无情的甩向安琪儿的脸颊。“住口,住口!是谁让你这么说的?天杀的,你想要我杀了你吗?什么话都不准再说,不准!”吼声吓人。
安琪儿被打落跌到地上,眼冒金星,耳朵也嗡嗡叫个不停,而脸颊上更像火烧般痛苦,她惊骇的明白到,夏侯威出手打她,为了云雪雪,他竟打了她?
夏侯威看着趴在地上嘴角流血的安琪儿,她两眼含悲的望着自己,他的目光再回到自己的手掌上,他打女人?他竟会对女人动粗?血色也从他脸上散去,他飞快的拾起自己的衣服穿上,不敢再多看地上的人儿一眼,他像一阵风般刮了出房间。
安琪儿呆呆的看着夏侯威离开,马上的,小玉、小如担心害怕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她们被吼声吓醒,赶过来看发生什么事?给果被夫人的模样吓去了半条命。
还是小如较冷静,她拿起衣裳帮夫人披上,急唤着小玉:“快帮忙将夫人扶到床上去!”
将安琪儿扶到床上坐好,小如要小玉打盆水拧条湿布来。
当冷冷的湿布贴上安琪儿的脸顿时,她一直失神无表情的面容才因痛而皱起眉头。
“夫人,您忍忍,这样才能消肿,小玉你快去请大夫过来!”小如红着眼说,主人好狠的心,竟对夫人下这样的毒手,夫人怎么受得了。
还有一丝理智的安琪儿阻止小玉出门。“别去,不必请大夫来!”
“夫人,您伤成这样,不请大夫看怎么行?”小玉担心的看着夫人肿起的半边脸,又青又紫的,还破皮流血了。
“现在这么晚,不要惊动别人!”安琪儿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到这时候,她仍是私心的想维护夏侯威,她为自己的痴傻感到可怜,脸上的痛楚比不过心中的痛苦,对她的话,他竟然没有反驳也没解释,难道她真是说中了他的心事?
安琪儿宁愿是因为自己冒犯他而挨打,也不愿意真是为了说破他的心思让他恼羞成怒的用暴力让自己住口。
老天爷,求求您保佑是前一个理由吧,安琪儿怀着一颗残破的心,无声的向上天祈祷。
而这个夜也过得特别的漫长且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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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小如先到笑蝠园向老夫人禀明,夫人受了风寒无法前来奉茶。
老夫人明白后很关心的问夫人的身体状况?有没有请大夫诊治?小如都很镇静的回答,没让老夫人起疑,然后,她飞快的跑去找向大夫,但找不到人,她着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又匆匆的赶回曲迷境。
“啊,原来向大夫来了,幸好,幸好!”小如回到夫人的房间,看到向大夫已细心的为夫人的脸上药,她才放下一颗心。
上完了药,向大夫温和交代:“夫人,伤口在两三天内就会消肿复原了,但要注意上药的伤处尽量别碰到水。”一大早,他就接到主人十万火急的命令要他前来曲迷境为夫人治伤。
“谢谢!”安琪儿点点头道谢。
“不敢,属下告退了!”向大夫行过礼后退下。
安琪儿睁大眼睛看着床顶的蝙蝠纹饰,脸上上了药,凉凉的舒服了许多,但心中的伤口却更痛了。
夏侯威没回来,她等了一晚都没等到他回房,自成亲后,这是第一次,让她重伤的心灵更加的受到鞭笞,难道,他们夫妇的感情就这样完了吗?
泪水悄悄的滑落,引起了两个丫环的惊叫。
“夫人,大夫说受伤处不能碰水的,您别哭,千万不要流泪啊!”
小玉慌张的叫。
安琪儿的眼泪却流得更凶了,泪眼模糊里,她像是看到了父母的脸,见到了妹妹心儿的笑容。
爸妈、心儿,我好想你们,我真……真的好想你们啊!
无声的眼泪转成了低低的啜泣声,安琪儿拥着被无助的哭了起来。
小玉、小如看到夫人在伤心,她们两人也陪在一旁垂泪。
午膳时,小如欲扶夫人到花厅用膳,却被拒绝了。
“我不饿!”她怎么吃得下饭?
“夫人,您早膳没吃,午膳怎可以不吃呢?多少吃一点好不好?”
小如柔声恳求着。
“我真的不饿,你们两人下去用膳,不用伺候我了。”安琪儿吩咐。
“现在夫人身边怎能没奴婢服侍呢?既然夫人不吃饭,奴婢也不吃了。”小玉说,小如点头表示赞成。
安琪儿看着小玉、小如,她们的关心让她感动,说她们是她的贴身丫环,不如说她们像她的朋友,两个很好的朋友,也是她在古代里最亲近的人。
若她们不是生在这个时代,在二十世纪,她们会有广阔的世界,活得有尊严有目的,不是现在这样为奴为婢,受身份的限制,这是她们的不幸。
但自己是生活在二十世纪,却被强拉回古代,身不由己的嫁人,自己比她们幸运吗?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差别罢了!
“小玉、小如,别让我烦心了,你们听话的下去用膳,我累了,想静静的休息一会儿,下去吧!”安琪儿柔声吩咐两个丫环。
小玉、小如听了这话,虽不愿意也只得起身离开。
安琪儿看着床顶无力的闭上眼,若可以,她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梦醒后她是在自己的家中,她真的好想回家。
一个高大身影无声轻巧的出现在房里,他很小心,没吵醒半梦半醒间的安琪儿,他如星子般的眼眸停在她肿起的脸颊上,也将她的苍白没精神看入眼里,这让他明亮的眼睛蒙了尘,冷酷的脸上满是心疼。
若时间能倒回一次,他一定不会下此重手的,他向来不打女人,想不到第一次对女人动手,竟然找上自己最重视的人,他真是个混蛋!
所以他羞于面对她,也愧于看到自己对她所造成的伤害。
好好保重自己!
他在心中轻喃,身影如鬼魅般,又飘出了房间。
自始至终,安琪儿都没睁开眼,当然不知道有人来看过她。
第九章
他还是没回房。
安琪儿站在走廊中,对着萧瑟的花园发呆,薄薄的衣衫在冷风中飘动,天冷,她的心更冷。
夏侯威有四个晚上没回房,而她也有五天没见到他的人了,不知道他是气还没消,还是不愿意看到她?没见到人问原因,她什么都不清楚。
不过就算看到人了,她又能问出什么?或许只会再得到一个巴掌罢了!
安琪儿抬手轻抚着已消肿的脸颊,脸上是怅然若失的神情,脸受伤虽然很痛,但那是夏侯威带给她的。每次抚着脸她就会想到他,好似伤口是两人间的联系。安琪儿苦笑,她为自己荒谬的想法摇头。
可是立刻她睁大了眼,她会这么想,可以推论出夏侯威的心思,难道他真……安琪儿站不住脚,人踉跄的直往后退。
惊讶的抽气声起,接着是一阵碗盘摔落的声音,同时一双手飞快的上前来扶住她。
“夫人,你怎么了?”是小如焦急的声音。
小玉拿着一件披风走来,连忙奔上前问:“怎么了?”
“你去哪里了?”小如瞪着小玉质问。
“我去为夫人拿披风啊,发生什么事了?”小玉举一举手中的披风,为夫人披上,不明白小如为何那么凶。
“你怎么能离开夫人,你知道夫人刚刚差点就晕倒了吗?”小如生气说。
“真的?夫人,对不起,奴婢失职了,对不起,请夫人恕罪。”小玉向安琪儿道歉。
安琪儿没理会小玉的道歉,她焦心握住了两个丫环的手吩咐她们:“你们快帮我去打听夫君现在在哪里?做什么?这几天来他都住在哪儿?快去!”
“夫人,宫里有许多地方奴婢也不能踏入,而主人常待的书楼、大厅更是女眷止步,奴婢恐怕是无能为力。”小如为难的回答。
“小玉、小如,你们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就算查不出夫君在做什么?至少也让我知道夫君住在哪里?我要知道夫君的下落?你们要帮帮我啊!”安琪儿恳求她们。
安琪儿的哀求神情让小玉、小如不忍,小如连忙点头说:“好,夫人,奴婢会尽力去查,夫人请您先回房,奴婢再送碗鸡汤来,只要夫人喝下鸡汤,奴婢就立刻去查。”
这几天安琪儿吃下的东西少得可怜,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急坏了小玉、小如两人。
安琪儿点点头说:“好,我会喝鸡汤,你快去查!”
两个丫环送安琪儿回房,小如端了碗鸡汤看着夫人喝下,才出门去探听主人的消息。
安琪儿在房里焦心等候,她无法再呆坐在曲迷境里等夫君来看她,她等不及了,她一定要见夫君一面,不理清她心中的疑问,她会被逼疯的,无论如何她都要问明白。
好一会儿后,小如才回房,可是她带来的消息却让安琪儿大失所望。
“夫君他……他真的出门了?”
“是的,这是宫中守卫说的,主人是两天前出门的,不过,守卫也说主人明天就会回来了,明天主人回来后一定会来看夫人的,夫人放心!”小如安慰着安琪儿。
安琪儿心中虽然苦涩,但是有个希望总好过什么希望都没有。
夫君,你快回来,快回来看看我啊,你当真以后都不理我了吗?夫君,快回宫吧!安琪儿无力的呐喊着。
隔天,小如每隔一会儿就出门打探消息,在快到中午时,她终于探得了好消息。
“如何?”安琪儿看着急喘喘跑回来的小如。
“夫……夫人,回……回来了,主人回来……了!”小如边喘边说。
安琪儿听了心中欢喜,连忙跑到梳妆台前整理衣衫,等着夫君回房看她。
他会来看她吧?
可惜等过了午膳,等过了下午时间,傍晚用晚膳了,仍是没见到夏侯威。
安琪儿本是满怀希望在等待,可是没多久,她就又听到自己的眼泪敲在心上,苦水也积得多一些。
最后,她还是失望了,也决定不等了,既然泪流不止,干脆就一次流光吧,以后没有了泪也不必再为他流泪了。
安琪儿站起往外走,她要去找夏侯威。
小玉、小如能猜到夫人要去哪儿,慌忙的想阻止。
“夫人,不可以,你不可以到书楼去,那会违反主人的命令,不可以……”
可是安琪儿执意前往,脚步不停,凭着她对蝙蝠宫平面图的记忆,正确的找到了方向,走向书楼。
沿途遇上的守卫虽然对安琪儿多方劝阻,但是她冷然含威的脸却让他们不敢冒犯,她就如此的来到了书楼。
“夫人,不可以……”
在守卫的喊叫声中,她无惧的推开门走入。
安琪儿站在书楼里,她的眼睛越过一堆部属直看向坐在大书桌后的夏侯威,她终于找到他了!
“主人,夫人强要进入书楼,属下试过阻拦,可是……可是夫人还是要进入,属下无能,求主人恕罪!”守卫弯身畏惧的向夏侯威报告。
夏侯威看着安琪儿,面无表情的下令:“都退下!”
书楼里的人快速的全退出离开,只留下这对夫妇。
她私闯书楼,他应该严厉斥喝她才是,但是他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只能贪婪的看着她,他好久好久没见到她了,他好想她,想得心痛!
安琪儿也是睁大著眼睛直看着自己的丈夫,眸里的思念不比他少。
然后,不知是谁先移动,他们紧紧的拥在一起。
安琪儿用力抱着夏侯威,泪水还是流下来了,她边哭边喊:“夫君,夫君,我好想你,好想你痹谒钠⒗铮难劾岣侵共蛔 ?br》我也是,我也是!夏侯威的思念无法说出,只能在心中回荡着,但是他将妻子搂得好紧,努力的吸她散发的香气,他也想她想得心痛啊,抱着人他才能感到自己的心又归了位,不再失魂落魄、无所依的四处飘荡。
“夫君,你好狠心,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好狠心,好狠心啊!”抱着夏侯威,安琪儿抽抽噎噎的捶着他的背,好委屈的哭叫着。
夏侯威的回答是狂猛的吻住她,将他的歉意、思念都化在吻里送人安琪儿的心中,他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只能用意会,无法言传。
安琪儿热烈的回应。
这个吻深情又猛烈,长长久久的几乎要分不开,双方都想藉着吻给对方全部的自己。
终于,在安琪儿的头晕目眩中,夏侯威的唇放开了她,可是他仍然紧搂着她,而他的怀抱也是安琪儿全部的世界和依归。
抬起头望着他,夏侯威憔悴的神情让安琪儿心疼。“你瘦了!”
“你也是!”他怜惜的抚着她苍白的小脸蛋,怀中的人儿瘦得似乎只剩下一身的骨头,曲迷境里的厨师奴婢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原来他受的苦不比自己少,这发现让安琪儿又喜又不舍,但为何他就是宁愿受苦也不回房看她呢?
“为……”只说一个字,其余的话便被夏侯威的大手掌盖住了。
“什么都不要问,也别说,好不好?”他不愿再有不愉快的言语冲突,他们好不容易才又在一起啊!
安琪儿本来想点头的,但她的眼光正巧看到了墙上的匕首,她心一凛,挣脱夏侯威的怀抱,走向匕首。
夏侯威的目光随妻子移动,在发现她想做什么时,铁青着脸吓阻:“不准碰!”
安琪儿伸向匕首的手停在半空,她转回头看着夏侯威;一字一字问:“它就是划伤你的脸的凶器是不是?”
夏侯威深吸口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放软了语气:“你不要管那是什么?它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过来,让我再抱抱你!”他温柔的向安琪儿招手。
安琪儿无法抗拒他的温柔,顺从的走回夏侯威身边。
夏侯威大手揽紧了她,在她的额上亲了亲。“乖,这才听话!”
安琪儿抬头望着丈夫,他眼底的温柔骗不了人,他给她的吻也不会骗人,他是在意自己的,为何不对她说明白呢?她若不了解原因,这辈子都会有个心结在,她不要有疙瘩的感情,遂撒娇的对夏侯威温柔要求:“夫君,我不喜欢那把匕首,将它扔了好不好?”
她感到夏侯威的身体变得僵硬,眼底的柔情也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不耐和怒意。“我不是叫你别问了吗?为什么你开口就是要惹我生气?
你是执意要和我作对吗?“
“我没有,我只想明白为什么而已?为什么你的左脸不肯让我碰触?为什么那柄刺伤你的凶器你还要留下来?夫君,你告诉我原因好不好?就算是我求你,夫君!”安琪儿大眼紧盯着丈夫,她所求的只是希望知道真相罢了!
“够了,什么都不必再说,你回房去吧!”夏侯威放开安琪儿,转过身子咬牙下令,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耐心呢?他还不够忍容她吗?
他要赶自己离开,安琪儿伤心的由背后抱住他,头抵着他的背低泣。“不要,夫君,你不要赶我走,别再不理我了,不要!”柔弱的哀泣声音令人闻之不忍。
夏侯威握紧了拳头,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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