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王濬再一次建立了大功,面对危机时,他总能想出绝妙的点子,把事情解决的顺利妥当。他其实已经很有大将的底韵了,勇于任事,敢于担当,不计名誉,足智多谋,武艺高强,虽然行事上还略有跳脱,不善于与人交往,不招人喜欢,在军中的风评也不是很好,但是年轻是他的优势,十年二十年之后,谁还能想象他那时的风彩?不过说起来,他也快该成亲了。嗯,今年年底让他回京述职,给他赐婚就是了。当了我的连襟,好好灌灌他。不过,诸葛乔是因为关凤才屡次推托自己的婚事么?还有姜维与灵儿的事。相比之下,我们四兄弟,到是最小的两个先定下了亲事。
李丰、赵统、傅佥表现出的才能也算可以,名家子弟,毕竟不凡。这个时代,最好的资源,包括书籍、教育都是士族的专利,一时片刻之间,寒门还无法顶上来,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季汉的主要支撑者还是这些士族子弟。不过我希望这种情况可以得到改变,普及的县学可以给普通人家一些机会。
不论怎么说,今年与南中蛮人的对抗,远远无法与历史上那一次巨大的叛乱和南征相比了,所以甚至没有用孔明七擒,只一个兀突骨按着孔明的指挥,便将孟获逼得走投无路。而孔明又成功的利用兀突骨打击了益州那些心怀异志的大户,解决了蛮汉矛盾。虽然益州表面上露出来的问题都被消除了,但正如一场地震一样,地震之后有余震,余震之后要救灾,人们观念上的一些东西还需要时间来慢慢调整,真正繁难的事情还在后面。他要给我一个兴旺的益州,一个他离开后不会生变的益州,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孔明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我继续按照我们事先制定的方针,一丝不苟的开展屯田,扩张商路,建设队伍,培养人才。
由于去年大水,今年的土地墒情很好,有些地方淤出十分肥沃的良田,勤劳的百姓们早早的开始播种。姜维从北方弄来的大量牛马起了大作用,一头牛可顶六五个壮劳力,耧车播种,代田法、区种法、溲种法等耕种技术的推广,选种、育种方法的改进,农作物复种制、连种制,农作物积肥、施肥、除草和病虫害防治等田间管理技术也得到一定提高。在去年丰收的基础上,我相信今年一定也是丰调雨顺。
魏臻已经开始重新修整关中的水利工程,由于资金不足,无法全线开工,只能是一段一段的修,我对他的要求也简单,修一处,造福一处,最后再连通起来。所以时间虽然不长,却也有数百倾田地受益了。
而在宫中,我也开始大兴劳作之风,在历年节俭的基础上,我又提出除了两位太后,其他人都要做到一日不做,一日不食,就算不愿意在御苑里种田养鱼,也要织绵纺纱。虽然说自古以来这种事极少,但既然连曹操的妃子们都能做日日织布,我却更没理由不行。此令一行,宫中小乱了一阵子,星彩率先支持我,而她的手下小太监黄皓更是做好做歹的支持。无奈我虽然禀持人都是会变的,不犯错就相当于没有错,可是每次见黄皓便不由想到他日后可能乱国,这种感觉不是很好,我当下打发他去太液池(昆明湖)里养鱼了。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子几个月之后,居然让整个皇宫都不用到外面买鱼了。虽说我的皇宫人不多,而且太液池的鱼最多的时候能供半个长城食用,但这才多长时间啊。这个小子!
而也就是在这一年里,关中出现了翻车。我记得翻车是马均发明的,马均是扶风马氏,与马超同宗,在历史上,他曾改进绫机,提高了工作效率,并奉魏明帝之命制作指南车,于家作“翻车”(龙骨水车),当时人称他“巧思绝世”。我一直在关注着这个人,可是却一直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踪迹,在魏国,也没有他任职的消息。我想他是不是由于父亲提前取了长安而留在了关中,现下这翻车的出现,证明了我的观点。当下我下旨令新任扶风太守阎圃细细查找,沿着翻车的线索寻出这个马均来--无论他是不是已改名更姓。阎圃和我算是老熟人,早在我取汉中时,就与他相识,后来北定雍凉,我任命他为安定太守。此次李恢南下,我调任他为扶风太守,守着我也近一些。阎圃细查了几天,终于从一个工棚里把马均提了出来,马均以为自己曾在魏国任职的事败露了,吓得魂不附体,直到我亲自接见他,才渐渐缓了过来。然后我直接调他入尚书台任郎官,给左民尚书费祎当副手,左民尚书负责缮修功作、盐池园苑,相当于后世工部的前身。我对费祎说,全力支持马均,有什么巧思有什么妙策让他只管施展出来,花再多的钱也支持他去做。在历史上他不是曾经想发明一种连续发射的投石机,而且号称可以把先生的连弩效率提高五倍,结果因为没有人支持而半途而废么,我倒要看看他的能力。马均一步登天,自然是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我却不听他的感激之辞,让他好好的去做好自己的本职之事,拿成绩来见我。
孔明曾说有消息河内司马也参与了季汉的商队,可是我进行检查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其间痕迹。我不知道是孔明的消息有误,还是这些人太过狡猾了。不过,眼下的司马懿远不是那个击败了孔明,平定了辽东,声名震动天下的托孤重臣,他被曹丕猜疑下野,给曹丕下点套子让他发现自己的作用还来不及,怎会跑来此地与我为难,那岂不成了傻子。不过话又说回来,司马老狐狸是一个放长线吊大鱼的主儿,眼下他不与我为难,却也不见得不会悄悄在长安发展势力,进行破坏。正如我们也开始在洛阳等地布局一样。
三月时,东吴派辅义中郎将吴郡张温到长安,来问我南中叛乱之事,他把南中之叛说得凶险无比,又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心下暗笑,我这个舅舅分明还是对南中地区不死心,也难怪,他的交州紧邻南中,若一出兵,自然会分得些好处,捞些地盘儿。而他明知孔明在益州,主持大局,却还要舍近求远来找我,分明是知道孔明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计俩,想来长安蒙我一下,从中换捞取得些收益。所以我对张温的话也只哈哈大笑着一带而过,只问孙权的身体,孙登的婚事,却一句也不肯说起正题,只说再等等。等了一个多月,消息传来,张温知道南中已定,这才惭愧的离开。
四月,曹魏也忽然明白了人才的重要,重新恢复了太学,置博士,依汉制,设《五经》课试之法(史实如此)。
五月,诸葛乔忽然送来消息,潼关的魏军有异常调动的迹象。自孔明走后,相府的知闻所就交到诸葛乔手中,虽然他是孔明的儿子,有任人唯亲的嫌疑,但他的才能和我对他的信任在那里,有这样的人才不用,那我才是笨。潼关主将还是郭淮,他的本事虽然不差,但是眼下我长安大将军就有四个,虽然都已上了年岁,可是哪一个都比他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我虽然不会轻敌,却也不至于害怕他。
“陛下,曹魏此次调动,看来目标是我们了。”
在历史上,这一年曹丕南下,进攻东吴,最后又一次大败而归。可是现在我离开较近,看样子他把目标重又转向我们了。想想也是,潼关在他们手中,想攻就攻,想守就守,虽然我们不在乎潼关,可是在他们眼里,这座关城还是了不得的关碍吧。
“看来他这次是因为你父亲不在,想要欺负咱们一下,没办法,谁让人家家底厚实呢,咱们穷小子出身,小本经营,打草席卖草鞋,哪比不了人家太监的孙子呢?”
诸葛乔笑了,我们两个在一起时,还是很轻松的。
“柏松,你觉得曹丕是要举全国之力,报渭南之仇呢,还要是试探我们呢?”
“这些年的仗打下来,曹丕的家底儿虽厚,也经不起渭南这样的大仗,我觉得,他试探的成分还是居多。”
“你这样认为?”听诸葛乔说曹丕此次调动军队是试探,我心下不由有些不以为然。曹丕此人,在政治上应该说挺了不起的,他继位以来,坚持大权独揽,设立中书省,其官员改由士人充任,原由尚书郎担任的诏令文书起草之责转由中书省官员担任,机要之权渐移于中书省。定令妇人不得预政,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他又建立并推行九品中正制,力图把用人权从大族名士手中收归朝廷。通过这一系列措施,进一步巩固了魏国统治。这些所做所为与我大多有近似之处,名字不一样,但实际差不多。而在文学上,我更是远远比不上他一个零头。但在军政上,虽不能说他志大才疏,却也是远远不及其父之万一。在历史上,他曾三次亲自统军伐吴,皆无功而还。而在这个世界里,他也一次败于渭南,两次败于东吴了。可是他却有一句名言,那就是不能把贼虏留给儿子,季汉和东吴这样强大,他自己灭不了,他的儿子岂不是要吃亏?尽管大臣劝他周文王把商纣留给武王来讨,这是大势所趋,他却不以为意。所以我虽然不怕曹丕,他继位以来在军事上的行动,与我一举平定雍凉简直没法比,但他只要一有举动,我还是相当重视的。
“伯松,曹丕此人好大喜功,此时你父亲不在长安,南方叛乱初定,难保曹丕不生乘火打劫之心,你怎么肯定这是试探呢?”
“陛下。臣不知曹丕是怎么想的,但却知道当前大势,无论魏汉还是吴,经这几年的大战,名将损失过多,百姓受损过重,都已经没有打大仗的心气儿了。郭淮是季汉手下败将,眼下贾诩已亡,司马懿被贬,陈群、董昭、曹真都曾被擒,名声大损,张郃战死,曹魏诸将提季汉而色变,所以臣以为,就算是曹丕有些想法,在群臣消极反对之下,也难以施行。所以臣以为,这肯定是试探。”
想不到诸葛乔是从这个角度说的,这样来判断,却也有道理,看样子倒是我过于看重曹丕个人的想法了。毕竟,国之大事,唯祀与戎,就算是我,没有大臣们的支持,也无法随意挑起战争。
“那么,你认为此战若打,该在哪里开战好呢?”一直以来,我们季汉追求打仗都是要在自己事先设好的战场来开战,但凡这个目标达成的,就没有失败的,比如阳平关之战,比如渭南之战,皆是如此。
“这次自然不能让敌人进入的过深,否则就会影响政局稳定,影响屯田和民生。所以,不能过了华山、黄河之线,御敌于国门之外。”
“那么,谁为主将呢?”
“陛下,这等大事,应由陛下与诸大人商议,非是我区区一个议郎所能置喙的,不过陛下既然垂问,我自然要答,我觉得,眼下我军绝顶勇将之多,已超过魏与吴任何一国。三将军,马将军、四将军和于将军四位大将军的才能,在当今无人可敌,只是他们年事已高,若还阵前杀敌,似有不妥,挂下名儿起个震慑作用还差不多。除这四位将军外,便是魏延将军、庞德将军、关平校尉、马岱校尉以及伯约了。魏延将军一直受先帝信任,在军中威望仅次于三将军和马将军,还在赵将军与于将军之上,若非父亲不喜欢他,而他在渭南之战初期犯下大错,只怕也已拜为大将军也说不定。但是魏将军为人过于高傲,目无余子,与过世的二将军颇有相似之处,但却不及二将军超逸绝伦,诚然,在当世,他依然算是一流将领。庞德将军一直随在马将军身边,他的本领之高世所仅见,不在五虎大将之下,而且其人胆大心细,破曹操,取长安,他功不可没;关平将军随二将军已久,当年与……与寇封将军随先帝东挡西杀,乃是季汉年轻一代中着屈一指的人物,相比之下,张苞关兴等人比他还差不少;而马岱的的枪术和箭法也是一流,当年与魏延初遇,一箭射中魏延手臂便足见他的本领。而伯约的本领,陛下深知,我也就不多说了。眼下关平与马岱皆在西凉,迎击郭淮之人,可在魏延、庞德与伯约三人中挑选。”
“那么,魏延,庞德和伯约,该让谁来迎敌好呢?”这个诸葛乔,有话不一次性说完,还让我慢慢的挤。
“这个,实在不是微臣所能言了。”
魏延么,虽然有一定才能,却是个不进行压制就能反天的性子,虽然不一定是孔明说的反骨,但不好控制,居功自傲却是真的,作为年轻的君主,我自然不想让他这么早就立太多的功劳,他最少还能给我打二三十年的仗,若成尾大之势就不好了;庞德是马超一系,眼下西凉一脉在军中影响越来越大,也当加以控制,自然还是把功劳给姜维最好。可是姜维在北疆初有起色,虽与潼关相去不远,但一时调回,也有不妥。算了,还是庞德来对付郭淮吧,他正守着华阴渭南一线,改派旁人也不合适。虽然这又给马超增加了份量,但是马超也并不是不可控制的,何况对于庞德,他眼下还有多大影响力还在两可之间。作为帝王,平衡之道是最重要的,有些事情不能不考虑到,不但要考虑现在,还要考虑未来。
看来诸葛乔分析曹魏各部大臣不愿对季汉出兵是正确的,五月初我们就得到了潼关守军的异常调动,可直到六月,曹魏的军马还没有调动完毕。庞德还沉得住气,我临时调到庞德军中一心想要立功的关兴等人却急得抓耳挠腮,而张苞随着姜维,在北疆已立下不少功劳了。现在那个校尉的帽子又重新戴在了他的头上。不过张苞自从被我从校尉一巴掌打成小兵之后,性子沉稳了一些,不复原来那样冒失了。关兴与张苞岁数相当,自然经常存了比较的心思,他眼下与张苞虽然同为校尉,但他这个骑都尉与北军的校尉相比,却还差着行市。而与他在一起的庞会更是着急,他不敢去招自己的父亲,便天天逗弄关兴,咱们什么时候出兵啊,你去催催我爹爹好不好,咱们两个比姜维、张苞、王濬、李丰他们差么?我们一点也不差,就是机遇没赶上,这次好不容易要打仗了,可是曹魏却总是不动,难道咱们就这么等下去么?关兴也不敢去催庞德,庞德太严厉,就偷着给我写信,弄了不知什么血写血书,要求主动出战。
我没想到关兴会这样有意思,而他和庞会成了好朋友更让我有些吃惊,而吃惊之后就是一点点辛酸和感慨。在历史上,二叔杀了庞德,而庞会则灭了关门全族!
终于,到了七月,从洛阳来了监军,郭淮被逼无奈,从潼关出动人马,可是才与汉军交战,他们转身便走,气得关兴和庞会在后面又跳又骂。
庞德见状,只是冷笑,令关兴和庞会退兵。也不出战,整日让军兵在阵前解甲而眠,不停的大骂郭淮无能,骂曹丕胆子小。
城中的监军哪里受得这个,当即逼着郭淮出战。郭淮心底大骂监军笨蛋,口上却不敢说出,汉军的戏演的真实,这样简单一个戏码骗过了城里所有人,他左右推辞而不得,只好再一次打算同样演一场戏,让监军看看自己也敢和季汉交战就算了。
主意打得挺好,可惜在实战中满不是那么回事。他要求进攻速度要慢,要留给汉军重整军营进行反击的时间,要留着七分力假做拼杀一场,要喊声大,鼓声响,刀枪举得高,血汗留得少。可惜战场不象他想的那样简单,才一出城,季汉军队就慌了,旗帜乱丢营盘大乱,魏军前锋收不住,只好冲进汉营里去了。郭淮这下子骑虎难下,心里骂娘,行动上却不敢再退缩,干脆一下子端了汉营。本想这下可以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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