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话,却红了眼眶。
卫然温柔地看着我,说:“这些天我实在是太忙,安在训练的新病很厉害,被战争破坏的地方要重建,要安抚老百姓,如今不知道安在王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蓝叶跟他联合起来,想一起吞掉我们。而且,翔林还有内奸。我实在是内忧外患,所以忽略了你,等这件事一解决,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点点头,擦掉已经掉下的眼泪,说:“国事要紧。”
卫然欣慰地看了我一眼,便拥着我倒头睡了。
他这一说,我才知道我们面临的处境是多么危险,我怎么还能对这些儿女情长斤斤计较,要让他安心才是。
后宫中该我打理的事情,我要打理干净。我要帮他!
第二日,我便要月儿打听蓝将军府的消息。
消息却是,根本没找到罂粟花的毒。
这让我大为震惊。
不应该啊,我的推测应该是没有错的。
对了,上次管家说杨云跟单妃有联系,难道,她们是一伙儿的?她们三个都是一伙儿的?药根本不再杨云这里,而在单妃那里。
月儿很赞同我的想法,还道:“这三个女人联合在一起,绝对不会只这样做就算了的。我们以后要加倍小心。”
我点点头,道:“嗯。”
月儿问:“如果卫羽还跟杨云来往,肯定会继续中毒的,我们该怎么阻止他们见面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该是使用我自己权利的时候了。”
于是我马上发懿旨,卫将军戒毒期间,除了太医和指定人选,谁也不能接近卫将军,打扰他戒毒。
第十八章 圈套
干完这件好事,成就感没有维持很久。
因为卫然又夜未归宿,这次,还为时两天。
第三天旁晚,我仍在等卫然,自在先生却突然到来。
请过安,便呈上来一把威武精美的藏刀。
道:“王后性情爽快活泼,老臣偶然得到这把藏刀,觉得很适合王后,请王后将它放在枕边,如有危险,也有个东西应对。”
我看这刀着实精美,只是样式是男子佩刀,不禁说:“多谢自在先生,只是这刀更适合大王吧。”
自在先生立刻说道:“非也,非也。大王英武大气,不必陪短刀。而王后您,虽为女儿身,却破有男子气魄,这刀再适合您不过。”
这是自进宫以来,我听到最为诚恳的称赞,不禁心中大悦,正想拔刀,自在先生却立刻阻止道:“王后且慢。”
我狐疑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他笑道:“王后有所不知,凡乃珍贵之物,都有它自己的用法以养物。这刀也是如此。”
我点点头,他便继续说道:“这刀拔出一次,便锈钝一分,所以要少拔为妙。”
我便将刀交给月儿,道:“原来如此,这刀还真奇特。”
自在先生笑笑,道:“人养刀,刀养人,王后若将刀放在枕边,还有强身健体之效,对您,对大王,都好。”
我忙说好刀,便命月儿把刀放在我枕边。
自在先生便说道:“大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老臣就先告辞了。”
我忧虑地问道:“大王今晚会回来吗?”
自在先生笑笑,道:“当然。”
我心中虽然还有疑惑,高兴感却大于疑惑,便没再挽留,让自在先生离开了。
不久,天已完全黑下来。
可卫然并没有回来。
星光,格外明亮。
从这里看天空,一望无际,没有任何高层建筑的遮挡,广阔无垠。
漫天繁星,这种难得美丽的景色应该让人看得心情舒畅。
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心里莫名的不安。
旁晚时分,月儿突然进屋,匆匆来见我。
我说:“月儿,你来得正好,我右眼皮一直在跳,你说是怎么回事啊?”
月儿答道:“单妃有急事,想请王后现在去一趟呢!”
我笑笑,道:“怪不得了。”
然后说:“不去,说我歇下了。”
月儿却说:“您不能不去。”
我问:“为什么?”
月儿沉声道:“大王在她那里,喝了不少酒,醉了,正闹着要见您。”
我犹如听到一个晴天霹雳,自在先生说大王很快就会回来,可他不是回我这里,是去了单妃那里?
我惊讶得站起来,问道:“大王怎么在她那里喝酒?”
月儿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这么问的。她说大王明日要亲自出征,想跟亲近的人好好聚聚,就去了她那儿,什么都不干,一直喝酒。她问大王怎么了,大王说了些奇怪的话,什么王后疑心太重,他觉得很累。末了,单妃还问我,您跟大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听罢,怒火中烧,一手狠狠拍在了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月儿大惊,忙拿起我的手,满掌通红。
她心疼地看着我,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累?到底是谁累?
他累?我更累!
竟然宁肯去单妃那儿都不回我寝宫。
不回家!
明天要亲自出征这种重要的事,竟然不跟我说,跟她说!
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我苦苦想到,卫然这进十天对我的冷淡态度,确实出了问题。
上一晚他还跟我说会等一切结束了,他就补偿我,这就是他的补偿吗?
确实出了问题!可是,这问题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呢?
很多事,当恶果产生了以后,我们还不知道它是怎么开始的。
爱情,无疑就是其中的一种。
我要问问他,要好好问问他。
想罢,我果断道:“走,我们去看看。”
六角楼,万花园,流星河。
单妃住的地方真是不错。
我们一到,便出来一个奴才。
他恭敬道:“奴才向王后娘娘请安。”
我说:“你主子呢!带我去见她。”
他低头回答道:“王后娘娘这边请。”
便来到花园一角的大厅,大厅无人。
我疑惑的问:“单妃和大王呢?”
奴才道:“主子说大王正发酒疯,等大王稍微安静下来,便带大王见您,请您少安毋躁。”
说罢,上来茶,便退了下去。关上了门。
我从一到这个花园起,就一直觉得奇怪,可是一直在气头上,没有认真想想。
我们坐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却还不见人来。
我便叫月儿出去看看。
门一开,门外站着五六个配刀的男子,其中一个马上回头,满脸堆笑地说:“单妃娘娘跟大王还没来,请您回屋里再等等。”
我不禁警觉心顿生。
马上去开窗,发现除了一扇窗外,几乎所有的窗外都有人守着,而那扇没人守的窗,对着的是急流,一条出宫的河。
月儿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把我们囚禁起来了?”
我点点头,道:“恐怕是的。”
月儿怒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囚禁王后。”
我看着她,道:“冷静点,冷静下来。”
月儿听罢,镇定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我。
我打开门,对着门外的守卫说:“天色已晚,本宫困了,不想等了,还请各位带路,送本宫出园。”
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子此刻已没了笑容,冷冷道:“这个,只怕我们做不到了。”
月儿马上怒瞪着他,道:“好大的胆子,王后的话你也敢不听吗?”
谁知那人还是冷冷道:“今晚我们是听不了了,王后日后若怪罪,再来找我们便是。”
月儿顿时无话。
我打量了一下他们,一身布衣,而且论气质,根本没有宫中的儒文之象。
我明白了,他们根本不是王宫中人。
便不再说话,关上门。
我跟月儿被关在屋里,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单妃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哪来这么大胆子?而且卫然呢?卫然在哪儿?他明天就要出征,我怎么能不跟他见一面呢?他也这么想吗?他想我吗?
夜半,月儿忍不住了,打了个哈欠。
我看她困乏的模样,拉她到椅子上躺下,再把身上的披肩盖在她身上,说:“你睡吧。”
月儿拒绝道:“不行啊,现在。。。。。。”
我打断她,微笑着说:“现在我们困在笼中,什么都做不了,你困了就睡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我没事。”
月儿看我坚持的模样,便点点头,睡了。
我就这么木然地坐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来。
天亮了。
我看着净白,没有一丝阴影的窗纸,蓦然惊醒,外面的人都没了。
我忙叫醒月儿,道:“外面的人都走了,快起来,我们该走了。”
月儿马上醒来,将披肩重戴到我身上,点点头,道:“嗯。”
开门的一霎那,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高兴于自己重见天日,又恐惧于发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一定是件很不同寻常的事。
我们沿着花园小道一直往外走。
不料,竟然遇见了迎面走来的单妃一行人。
单妃容光满面,韵味十足,跟平日见到的模样多了些许女人味。
她来到我面前,恭敬地跟我请了个安,便跪了下来,道:“臣妾昨夜把姐姐困在这里,自知有罪,请姐姐责罚。”
我怒火未消,道:“哼,你还知道有罪!那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因此杀了你!”
单妃丝毫没有害怕与知错的样子,道:“您杀了我不要紧,万一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杀了,王后不是大逆不道?”
孩子?
我大惊道:“昨晚你们。。。。。。”
单妃道:“不错,昨晚大王跟我一起睡的。那激烈的程度,肯定是会怀孩子的。”
我道:“你们不是已经,已经做过了吗?你为何还要这样设计我?”
单妃道:“这妹妹也不知道了。是大王的意思。昨晚姐姐来以后,我告诉大王他该回去了,大王说是,却把妹妹带回去了,妹妹怕姐姐打扰,只好留了姐姐一个晚上。”
我怒不可遏,道:“胡说!”
绝对的胡说,句句漏洞,这样的谎话,她怎么也说得出来!把我当傻瓜吗?
如果大王真的要她,根本没必要再回去。
只好留我一个晚上?昨晚的那些江湖人,是临时准备的吗?分明是蓄谋好的!
卫然做事光明磊落,根本不用她说的这样偷偷摸摸,即使真的背叛我,也不会!
前一次单妃对我说的圆房,也是假的!卫然根本没有背叛我,没有过。
我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他凌厉的眼神,他对曾经的赵湘摇说“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他第一次对我温柔的笑,他第一次抱我,他在重大臣面前起誓,此生绝不负我。。。。。。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知道的,我应该信任他的。
可为什么我把一切都忘了呢?因为他当上了大王?可以坐拥天下美女?因为我不自信?我不相信自己可以比得下天下女人?可以让他专心无二?
现在想想,真是多么可笑。需要比吗?用得着害怕吗?我是独一无二的,现在是,以前是,今后也是。
可现在醒悟,已经迟了。
我问:“你真的怀孕了?”
单妃道:“不信,姐姐可以等啊。等着太医验出来,您不就知道了?”
看她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得意的声音,一想到她一直在算计我,我不禁颤声道:“我要杀了你。”
她竟然自己站了起来,说:“杀我?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我乃浣水国公主,我若被你杀了,我父王定要前来问罪,翔林现在已经腹背受敌,你说,还经得起我父王的攻击吗?”
说完,大笑一阵,又说:“我们现在同被大王宠幸,你没权对我怎样,我敬你,是给你一点面子,毕竟你还是王后。所以你今后最好乖一点,识趣一点,不要惹了我!哈哈哈哈哈!”
真是奇耻大辱,我什么时候受过此等侮辱。
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掴在她脸上。
她怔怔地看着我,抬头挺胸地从她的人中间走过,头也不回。
第十九章 悲痛
寝宫,床上整洁一新,犹如昨晚没人睡过一样。
每早,这床都是这样的。
只是今天,看着这空空的寝宫,心里也空荡荡的。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卫然什么时候回?
不知道,没人知道。
月儿劝我说:“王后,您昨晚一夜没睡,不管发生什么事,先睡回儿吧。”
见我不动,又说:“睡好了,才有劲干别的啊。”
我淡淡道:“不睡,我们去找一下自在先生吧。”
不知为何,在这种悲伤时刻,我心里想起的求助对象不是别人,却是这个为翔林五十年如一日的老先生。
我们来到新宰相府,府门竟然紧闭,门外也没人。
我疑惑地敲敲门,良久,门才慢慢打开一个小缝。
一个人小心地往门外张望。
看见我,立刻把门打开,出门给我行礼。一看,竟是个士兵。
我问:“这是干什么?门外的人呢?都大早上了怎么还不开门?”
他干练地答道:“不是不开门,是大王的吩咐,宰相府暂时封府,大王回来之前,里面的人一个也不能出去。小的们正是受大王吩咐,看着宰相府的。”
我惊讶地问:“为什么?”
他答道:“大王怀疑宰相大人是奸细。”
真是遇事不顺,虽然不高兴,虽也惊讶诧异,我还是点点头,道:“知道了,辛苦你了。”
他抱拳道:“多谢王后,小的会做尽职的。”
离开宰相府,我心中疑窦重重,但更多的是惊讶,昨晚他还来拜见过我,送给我一把藏刀,今天他怎么就成了奸细了呢?
月儿见我皱着眉头不说话,不禁说道:“大王只是怀疑,也许搞错了也说不定。”
我摇摇头,黯然地说道:“翔林现在真是动荡不安啊。卫羽出了那种事情,卫然跟我不和,如今又亲自出征,三代老臣竟然被怀疑是奸细,真不知道朝廷内还有什么人能够相信。”
月儿也叹了口气,但安慰我道:“您不是还有离将军这个朋友吗?”
我一想到离言,不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他现在也应该在带兵打仗吧。”
月儿点点头,又说道:“王后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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