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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大厦将倾,风雨飘摇
第89章
我进咖啡厅时,袁赢已经在等着我了,看见我左张右望。他向我扬手。
他很有风度,先给我拉开了椅子,“外面很热吗?看你一头的汗。”他很关切的问我,又问我要什么饮料。
看我把包放下来在装车钥匙,他好奇地问我:“自己一个人开车?”
“是。”我不以为然,“我还能开车,所以就不麻烦别人,天气这么热,打车不好打。”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多注意身体,不要自己开车。”他善意地劝我:“要不然。你以后想去哪里,提前告诉我一声,我送你过去。”
“不用麻烦你。”
我知道他今天找我是为什么,索性我们也不扯没用的。就开门见山了。
“考虑得怎么样?”他谆谆善诱地问我。
我轻轻笑了笑,“那如果我现在要答应,你是不是连求婚戒指都准备了?”
哪知道他不慌不忙,还真的从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戒指盒推到我的面前,里面果然是一枚戒指。
“当然是早准备好的,只要你答应。我随时准备。”
我看着这枚戒指,确实有点没想到。
我当然不相信袁赢是真的对我念念不忘,大家都是现实中人,曾经又恋爱过,谁不了解对方呢?
当初段玉珉给他钱,让他和我分手,他可以痛快地答应。现在他会为了找寻初衷而和我结婚?我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我了,最重要的是。我肚子里还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贞史共巴。
他看着我:“行云,几年前段玉珉派人找我,给了我很优厚的条件,要我离开你。我承认,我为了钱离开了你,这是我做得最对不起你的一件事。”
“不用这样说。”我说道:“我后来不也是为了钱跟了段玉珉?我们两个谁也不要扒对方的底。”
“我们是同命相怜。”袁赢认真地说道:“当初我们都是北漂,过得非常辛苦,租住的房子是八百块钱的阁楼,只有十二个平方,卫生间要和大家通用,想要自己做点吃的都没有空间。真的是穷怕了。”
“如今。”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依然在北京打拼,不过好歹比从前要好一些好了,过了这几年风风雨雨的日子,再回头想想,还是旧人最好,所以行云,我们结婚吧!”
我摇摇头:“袁赢,你知道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而且,我还怀着别人的孩子。”
“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象是真心真意地和我说道:“孩子也不是阻碍,我会待这个孩子视如已出。”
重新开始?
我心中轻叹,一到了遇到困境,安慰人的话便是这老一套的重新开始,真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吗?
…………
…………
我约了韶韶出来,告诉她:“我打算结婚了。”
她很惊讶:“结婚?你要和谁结婚?”
我把准备和袁赢结婚的消息告诉了她,她听了只是沉默。
“路在自己脚下,怎么决定怎么走只能由自己来定夺。”她平静地说道:“这些话曾经还是周子驰教我的,可是选择却很重要,一旦选择不好那就会贻误终生。这个决定我劝你不要轻易下,不要因为现在有些失落就仓促的决定把自己嫁出去,结婚不容易,如果过不好要离婚就更不容易了。”
“我明白,但是我也累了。”说这番话时我真的感觉到累,累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累。
韶韶也叹:“在感情里,受伤,失败的永远都是女人。男人们永远体会不到女人在感情里都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她温柔地劝我:“我还是劝你不要轻易的下这个决定,再考虑一下。不要因为别人的眼光和世俗的偏见就把自己的一生这么轻易的搭上去。我已经失败了一次,我真不希望你失败。”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哽咽:“谢谢你。”
她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勤勤怎么样?”
一提起儿子,韶韶脸上又有掩盖不住的母爱光华,“他现在已经可以出来晒太阳,也可以自由的吃一些新鲜的水果了,医生说如果想轻松自在的出来逛街,接触其他人可能还要再等两个月,不过现在已经很难得,他体重也涨了一些,精神很好。”
我也很为勤勤高兴,就是不知道段玉珉现在是怎么想的。
“还是老样子。”韶韶有点惆怅,“他还是希望我能和他复合,可是复合岂是这么容易的事,我爱勤勤,但如果就是因为勤勤再和他在一起,我感觉这很勉难。段玉珉直到现在也不理解我为什么会不原谅他,他觉得只要他心里有我,我们就能重新到一起,可是他不明白,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错在哪里,我缺的,是一份安全感,无论是段玉珉,还是周子驰,他们待我都很好,可是,就是我所需要的安全感,他们两个都不能给我。”
我们两个都有些感触,服务生把饭端了上来,不再多想那些事,我安心的吃眼前的东西。和韶韶聊开心的话题。
餐厅里挂着一些壁挂电视,此时正是中午时事经济新闻时间。
本来我们两个都是在吃东西,根本也不关心经济新闻都讲了些什么,可是忽然间主持人的一番话让我们都停了下来。
“……近日,有媒体称山西某百亿煤矿转让涉嫌国有资金流失……”
我们两个心里都是戈登了一下,不约而同的都放了筷子,一起看头顶的屏幕。
“据中国之声《**新闻》报道,近日传闻由段氏(香港)集团控股的嘉顺实业公司仅仅用了十亿人民币就拿到了山西某间煤矿公司的控制权,而经过嘉顺实业的资金重组注入,嘉顺公司又将这间公司成功组合,并顺利的将这间公司又转让给了国有煤矿集团亚美矿业,成交金额为五十五亿人民币,嘉顺实业又经过虚假资料和虚假评估的方法,最终仅仅用了不到22%的资金,就成功控制了这间公司56%的股权,而实际上,嘉顺公司所投入的资金仅仅只有十亿人民币,其中从国有公司那里套现的资金高达四十五亿人民币……,”
韶韶看的有些茫然,她问我:“这上面所说的这件事,是那件事吗?”
我知道,犹豫了一下,我点点头,“是。”
韶韶不置信:“周子驰告诉我这件事,我不懂得生意场的内幕,怎么听也听不明白,新闻上报的是这件事?如果新闻属实,那……会怎么样?”
我轻轻叹了口气,事情果然被揭了出来。
段氏集团用所谓空手道的方式,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价格就轻轻松松的占有了一间实值百亿的煤矿,先是低价抄入,然后转给国家,从国家那里骗到了几十亿巨款,接着又整改重组,再度入侵占有了这间矿业的股份,一番运作,段氏成功捞底几十亿人民币,本来这件事在商战中算是一个成功的案例,但是这桩收购案的对象是国家,这样性质就完全变了,商业收购可以尔虞我诈,但是对国家打对手戏,骗取国家的资产,这就是骗取国家巨款,完全不是一样的事了。
我去找周子驰,周子驰正在那尝红酒,看了我一眼,说道:“大热天的,你挺着个大肚子四处乱跑什么?”
“看新闻了吗?”
周子驰在倒酒,十分沉稳,“看了,你也看到了?”
“是,”我问他:“这件事怎么传出来的?”
周子驰轻轻一笑:“一件事这么快,这么详细地给披露出来,从开始筹划到昭告天下,如果说没有至关重要的人在中间策划,这件事不可能这么快被揭露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背后故意的陷害段氏?”
周子驰看着我:“你又不是一点不明白,这还用说破吗?”他轻轻摇晃酒杯,说道:“段启智可能做梦也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快在他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吧?”
我还是想不明白,“大哥,你说这件事真的是段玉珉做的吗?我听传言说,国家已经开始彻查这件事,段启智已经被带走调查了,真的吗?”
“不是捕风捉影。”周子驰还是淡淡的语气:“我早说过了和政府玩,后果只有一条,自寻死路。段启智是段氏集团的总裁,出事了当然要由他来顶。”
我还是不明白,也不敢相信:“可是段玉珉是他的亲生儿子,段氏出事,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周子驰笑了笑:“当然没什么好处,但他这几年已经把自己的资金撤了出来,只怕他早就在计划这件事了,你跟他这么长时间,你应该多少知道他的一点动向的。”
我想了想,是,段玉珉是曾经告诉我,他已经把他国内的项目和资金都陆陆续续撤了出来,包括他那条高速公路,正运营的风声水起的时候,他却激流勇退,把那条高速公路的经营权转让了出去,很多人不理解,我也不明白,现在我象是懂了。
他早就在计划一些事了,而计划的针对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还是不太敢相信,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段启智是段玉珉的亲生父亲,父亲纵然打压了儿子,可是也不会害自己的亲生儿子,那段玉珉就会害自己的父亲吗?
周子驰仍然在那斟酌红酒,他凝视杯里那紫红色的液体。
“自古以来,为着皇位,多少人不择手段,手足相残,现在为着利益,同样也可以不顾及亲情,泯灭人性。”
我感觉到心寒,我知道这几年段启智被何琳蛊惑,做得是有些过分,可是段玉珉这样做,他把段氏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推了进去,他和段启智又有什么分别?
我没有联系段玉珉,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如果真是他做的,他想必谁的话也不会听,我如果打电话给他只会自讨没趣。
周子驰静静地在那里喝酒,他也好象在沉思某件事,平常看他一向是爱说爱笑,忽然沉思起来我发现他也是十分难以捉摸的一个人,我不由的叹了口气,韶韶说得很对,这两个男人,看着从容,其实都深不可测,相交固然可以,但就是相爱,实在要付出很大的心力。
我非常担心韶韶,段家现在肯定非常乱,那韶韶和勤勤怎么样了?
“段家现在很乱。”韶韶在电话里告诉我,“段董事长被带走调查,段玉珉现在暂时还没有消息,段夫人主理段家。”
段玉珉一直没有消息,出事了他去了哪儿?
我和韶韶在医院陪着勤勤,韶韶在给儿子讲故事,孩子对外界发生的事毫不知情,只是非常好奇地问韶韶:“妈妈,爸爸呢?为什么爸爸好几天没来看我?”
韶韶安慰儿子:“乖,爸爸有事啊!你忘了他要经常出差的,等他忙完了事就会来看你。”
勤勤好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那为什么奶奶也不过来?”
韶韶仍然温柔地劝解孩子,“奶奶也有事啊,不过奶奶最疼勤勤,奶奶很快就会来看勤勤的。”
和我出来时,韶韶才告诉我,“段董事长被带走了,现在所有人想要见他,都必须经过有关部门的批准,一般人不能见到他。段夫人做为段董事长的妻子,现在是在董事局里主持大局,不过段氏集团没有了段董事长,现在是人心惶惶,上下很乱。”
她一直称呼段启智是段董事长。
“何琳这几年安插了很多亲信在集团公司,这一次清查还查出来何琳挪用公款,造成很大的亏空。但何琳说自己根本没做这些事,她完全都是听命于段启智,她是无辜的。”
真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段启智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儿子,他的情人会在这个时候统统和他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所有的烂摊子全要由他一个人来背吧。
韶韶轻轻说道:“我不懂生意的事,但我和段玉珉做夫妻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忍,他和父亲在很多事情上意见都有分歧,慢慢的这矛盾就越来越大,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我想不是一天两天的积怨。”
“段玉珉的父亲做得确实很过分。”我说道:“勤勤生病,还有被绑架,发生那么大的事,段启智却只顾着何琳和他刚出生的孩子,根本就没顾及这个亲孙子,难怪段玉珉心寒。但是心寒是一方面,如果这件事真是他做的,他这样害自己的父亲,始终不是人子的行为。”
“我不管他们父子是怎么样的争斗。”韶韶说道:“我只要我儿子平安无事,我以前不在乎段家有多少钱,现在我也不在乎,如果真的段家破产一无所有,我就带勤勤去法国。”
我想了想,安抚她:“段玉珉不会倒下,他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他撤出了董事会,又把自己的项目和资金转移了出来,为的就是今天,他忍了这么长时间,其实也是为了证明给他父亲看,他不是他父亲眼里只会虚度时日的纨绔公子。”
“你还是在为他说好话。”韶韶笑了。
我赶忙解释:“不是说好话,这是实情。”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人人行色匆匆,每一个人心里都揣着自己的心事。
“我和段玉珉分开了七年,七年的时间我们都对对方陌生了,其实到现在,了解他的不是我,是你。”韶韶认真地说道:“段玉珉变得比从前成熟,沉稳,在这件事上,我不能说他太心狠,我只能说,他已经很现实,老练,他再不是从前的那个段玉珉了。”
可是段玉珉去了哪儿呢?我相信他没事,他就在背后看着这一切,但他也真的沉的住气。
杨素也很沉的住气,可能这一切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外面虽然传言很乱,但是她不慌不忙,示意一切如常。
何琳却是乱了阵脚,段夫人把何琳叫到了跟前:“怎么?出了事想跑?”
何琳冷眼看着杨素,以前这个老女人在她眼里只是个事事只会低声下气的旧传统思想女人,没想到突然之间,这个老女人翻了脸,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势。
“你害我的!”何琳斥责杨素,“都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你栽赃陷害我!”
杨素只是笑:“如要人陷害,那也得有把柄让人抓啊!你自己偷吃不擦干净屁股,留下了一大堆的烂摊子,现在你说你自己是无辜?诺,狼咬人的时候当然也觉得自己是理直气壮了!怎么,真的觉得自己就是段启智的至爱?我一早就提醒过你了,你要记清自己是什么身份,段启智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而老婆,永远就只会是我。”
“哈哈。”何琳长笑:“你到现在还是念及着段夫人这个头衔?那好啊!那你就守着你这个尊贵的头衔好了,我不稀罕,更不想一辈子守着这个老头子,我不会陪你玩,你自己慢慢玩去吧!”
她转身就要走,段夫人又一声冷斥喝住了她:“你就这么想走?好啊,你走可以,可是你如果走了,你的儿子我可保不?别人会对他做什么事!”
这话一说,何琳有点坐不住,“你想干什么?你把我儿子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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