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清凉的东西她应该就会好些。……”
我躺在那里昏昏沉沉的,头痛欲裂心如刀绞,好似躺在一块焦热的炭上一般,挣扎着无法动弹,女工在一边给我用一块温热的毛巾擦拭身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累的睡了过去。
这也许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痛苦之夜,等我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半夜了。女工还守在我的床边,看我睁开眼睛她过来叫我:“苏小姐?苏小姐?”
我轻问:“这是哪里?”
“苏小姐,这是周先生的家,你昏倒了,是周先生让司机把你接过来的。”
我的眼泪又跌了出来,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瞬间无迹。
女工出去,我听见她打电话给周子驰:“是,周先生,苏小姐醒过来了。……”
一会儿她进来,又把电话拿给我,非常殷勤的问我:“苏小姐,周先生想和你说句话。”
我躺在那里麻木不动,过了一会儿我才吸一下鼻子,拿过了电话。
周子驰在那边叫我:“韶韶?”
一听见他的声音我又是百感交集,眼泪哗的又流了下来,我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周子驰那边象是明白我的心思,他顿了下,说道:“韶韶,不要害怕,告诉你,天塌下来有人顶着,我给你顶着……”
我哭道:“对不起。”
他轻声安慰我:“别怕,我都知道了,不要怕,不要怕。……”
…………
…………
(爱有多深,伤就有多痛)
第二天早晨我醒了过来,天已经大亮。
医生给我检查体温表:“还好,烧已经退了,苏小姐,你有点风热感冒,打一针吧。”
套房很大,很豪华,床柔软舒服,地板光洁锃亮,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瓶漂亮的百合花,雪白干净,花瓣上还留有晶莹的露水,一边窗户开了一半,室内没开空调,全是自然风,轻风徐徐,整个房间的温度比空调风吹的让人舒服的多。
床边椅子上有一套干净的衣服,我坐了起来,也没想太多就拿过来穿了上去。
穿制服的女工进来,很礼貌的叫我:“苏小姐,你醒了,早点已经准备好了。”
我恩了一声,“谢谢你。”
可能真的是中暑了,我浑身虚脱了一样没力气,女工端出来清淡的白粥,还有简单的素菜凉菜,我努力了半晌,终于劝自己还是吃下了些东西。贞夹布号。
女工和我说道:“苏小姐,周先生早晨打过电话来,不过苏小姐你还在休息所以就没让你接电话,周先生说他下午才能回来,如果你感觉不舒服,就让司机带你去医院再诊治一下。”
“谢谢。”我说道:“我已经好多了。”
女工很知趣的退了出去,现在,餐厅里就剩了我一个人。
餐厅也开着窗子,风吹过来,我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好象起静电样浮起了一层涟漪,我拿着勺子在那发怔,茫然的感觉涌上脑海,我该怎么办呢?
头真乱,真痛,晴天霹雳一样。
我想那个韩助理的话,他肯定不是信口胡谄的,从我零乱的记忆里,我也感觉我和段玉珉之间是发生过不愉快的事的,还有我爸妈对段玉珉的态度,那一切都验证了,只是我总劝着自己不要往那些方面去想,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本身就会具有一些自我保护功能,当记忆涌向一段不想你回忆的东西时,有时候它是会刻意的绕过去的,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受了很大的刺激后,会突然间选择性的失去了一些记忆,其实不是病,只是这时候人自己在保护自己,与其让自己痛苦,何不选择忘记?我想我就是在那时候忘记了一些事。
怎么又会发生这些事呢?
我反复在想一件事,段玉珉不知道他父亲的这番举动的,如果知道后他会怎么做?
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把勺子丢在了碗里,我拿过面巾纸捂住脸痛哭了起来。
我从没想过我会有这么惊悚的经历,在我的思想意识里,我一直只希望自己能做一个平常人,不求大富大贵,不求功名利禄,只要平平安安就好,可是怎么会,老天怎么会把这么惊悚的事降临在我的身上?
我该怎么办?
我站在窗前往楼下看,周子驰的这所豪宅并不是独门别墅,而是打通了几个单元房的住宅楼,把整层都买了下来,站在窗前俯视脚下,可以看见三环路的一片繁华,车子象小小的玩具车在跑道上路动,远处,就是西山的怡然景色。
我忽然想起来了。
那是一个下大雨的天,我一年都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滂沱大雨,雨水就象瀑布一样的倾盆而下,路面上都象一片汪洋一般,我虽然打了出租车,可是下车后风雨交集,我仍然给弄了一身的水。
站在这公寓的外面,我敲门,仍然是穿着制服的女工出来给我开门,给我递上了干净的毛巾擦头发上和身上的雨水,等我换好了鞋子又告诉我:“周先生在里面等你。”
可是这房子真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豪华的私人住宅,进来后就象进了迷宫一样,这里好多房间,地板光鲜锃亮,装修美伦美奂,我在各个房间的过道间穿梭,十分茫然,周先生在哪儿?
终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你来了?”
我寻声望过去,这时我看见了这个人,他倚在深檀色的门框边,抱着胳膊,向我微笑:“不好意思,这个天气叫你过来送图纸,对不起。”
主人这样客气,我有些局促,赶忙说道:“没关系。”
他又笑道:“也就这个天气才好,不管是人是兽都不来打扰我,我也乐了个清静……”
…………
我就好象是推开了一扇记忆的大门一样,匍一声,门开了,里面灯红酒绿,我顺着过道慢慢往前走,看见了这个人。零碎的记忆虽然不成一片,可是一点点的往一起拼凑,却也让我慢慢找到了一些端倪。
天呐。原来是这样。
我捂着脸,眼泪又流了出来。
跪坐在地板上,我哭的象个失去了家园的孩子一般,无助而绝望。。!
…………
…………
门开了,叮呤一声,女工跑过去了,细碎的声音传过来,我听见身后有衣服料子摩挲摆动的声音,慢慢的声音临近了我,我回过头。
可能是看外面看的我也有些疲,眼前一花几乎没有从两个世界中穿插回来,看着来人我有点恍惚,可就在我腿一软时,那个人已经奔了过来,把我稳稳的托住了。
他的手真结实啊,人又魁梧,把我稳稳的托在了臂弯里,我不得不仰起脸,挺迷茫的问他:“你,是谁?”
他深深的看着我,脸微垂在我面前,半晌,听他也问我:“你说,我是谁?”
热泪涌上我的眼眶,我就觉得这一切好似噩梦一般,眼前的一切事物都不是真实的了,可是这明明不是梦,就是真实的,从前做梦的时候,被梦吓醒了时,我会劝自己说,这只是个梦,翻个身人还可以继续睡着,但现在不是了,这个,是现实里的一个噩梦,就算我清醒,我也明白,我永远都没法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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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的脑子是很糊涂的,但虽然脑子糊涂,可曾经看过的一些小言书里的段子我却还能记的清楚。那书本里写着:爱情的本质,就是情愿,情愿为你做很多事,情愿放下一切为你,情愿妥协,情愿再风雨兼程也要共度一生。爱情,便是确信,无论分开多远,你总会回到我的身边。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那些从前读过的句子都是多好啊,可是现在一想起来。只让我感觉到更痛更难过。
我昏睡在那里,不想睁开眼睛,可是眼泪却抑制不住的往外流,顺着我的眼角流出去。把我的鬓角头发都打湿了,周子驰给我把眼泪擦去了,我听他问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回答:“她高烧一直不退,还是送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这样固执不是办法。”
我病了下来,发了高烧。周子驰要送我去医院,但我固执的就是不去。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是,我现在确实很痛很难受,但是比起身体上的痛苦,更甚百倍的却是我心里的痛苦,哀莫大于心死。我知道现在任何药物都无法拯救我。
周子驰劝我:“韶韶,听话。马上和我去医院。你烧得很厉害,不要再这样固执了好吗?”
我还是一言不发。
周子驰沉默了一会儿,他叫司机马上准备车。不能再任由我这么任性了,他找了件外套包在我的身上,“听话韶韶,你必须去医院。”
我心酸起来,“大哥……。”
他看着我,眼神十分复杂,最后他叹了口气,什么也没再说。
医生和护士围了一急诊室在抢救我,我也没想到突然间我会病得这么厉害,原来我以为我只是感冒发烧,可是没想到情况越演越烈,我高烧不退,开始剧烈的咳嗽,而且伴发着严重的哮喘,我喘息不宁最后竟然开始浑身抽搐,周子驰急了,他一直守在急诊室里,看我十分难受他追问医生:“她到底怎么了?她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症状?她到底是哪里不好?”
我呼吸不上来,象被抛出水面的鱼儿一样有些窒息的感觉,无法呼吸我几乎休克,医生眼见我情况不好,他们立即剪开了我的衣服,开始用心脏起博器来按压我的胸口,砰砰砰的一下一下,仪器的电压让我浑身又开始抽搐,略微清醒点后,我难受的肚子翻江倒海的呕吐了起来。
周子驰急得额头都有汗,他过来拍着我的脸叫我:“韶韶?韶韶?”
医生吩咐:“先给她做ct和心电图,她状况不好,她的家属呢?”他问周子驰:“你是他的家属吗?”
周子驰犹豫:“我……,我不算是。”
医生说道:“她的情况很糟,心肺都在衰竭,如果必要的话,我们可能要切她的气管做深切治疗,你如果不是她的家属,你不能签字,能联系到她的家属吗?”
周子驰一下怔住,可能他没想到我竟然会突然的病成这样子,他也呆住了。
我终于有了点清醒的意识,我叫他:“大哥,大哥。”我向他伸手,他立即抓过了我的手。
我流泪,恳求他:“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话?”
我说道:“大哥,你是我的亲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他长叹了一声,终于说道:“我明白,我明白,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有任何事,韶韶。”他紧抓着我的手,突然间眼泪也掉了下来,“韶韶,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把我的手放在脸上,喃喃的说道:“是我当初没争取,如果我能再争取一点,也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韶韶,对不起。”
他说道:“韶韶,我对不起你,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段玉珉和你的所有事,我知道你心思单纯,你用情很深,如果当时我早点点破这一切告诉你,也许你不会象现在这样伤的这么深。”他很难过的说道:“但是当时我看着你和段玉珉在一起那么开心,而我呢,我就象个龌龊不堪的小人,我没了勇气去和你说这些,我怕说了你会更难过,所以,……,我只能退到一边去,你说我做你的大哥我就做,我还劝我自己,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那就让我做你的大哥在一边看着你,这样也是一种幸福。……对不起,韶韶,对不起。”
我的眼泪又掉了出来,我又能说什么呢,相顾无言,泪落无声,我明白他的心意,可是我又能说什么?感情就是阴差阳错,你永远无法预料,我最大的痛苦就是,其实我明明猜的到我和段玉珉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我不愿意去承认,我借口说我自己是糊涂的,所以我就用这种糊涂的理由来欺骗自己,我看着自己沉沦,沉沦,最后我彻底的爱上了那个男人,沉沦在了他给我的谎言与爱恋里。然而,这种爱却不是幸福,这爱带给我的却是绝望,当清醒的绝望扑天盖地时,我再也没法找到华丽的借口来给自己掩饰什么,现在,我生不如死。
………………
终于,我的心电图和ct的结果出来了,看了片子之后医生也吃了一惊。
“她是痉挛性哮喘。”医生很严肃又很诧异的告诉周子驰:“你知道她以前有哮喘病史吗?”
周子驰哦了一声,他也不清楚这些事,略微清醒点后,我告诉医生,我没有哮喘,我们整个家族里也没有人得过这种病。
医生有点奇怪,“按说这个病没有遗传的因素,得的可能性也并不大,苏小姐,我看了检查报告,你是过敏性体质,我问一下,你最近吃过什么药物?”
我疲惫的在想,我吃了什么药?是,我一直在吃药,段玉珉给我找的医生诊断我有忧郁症,所以我一直在吃抗抑郁症的药物,段玉珉还给我了一些维他命片,他说,这些药对我的身体是有好处的,所以我很听话的依从他的要求把每片药都吃了,也就是这些药,让我慢慢的恢复好了些,现在医生问我吃什么药?
我断断续续的告诉了医生我吃的药物,医生更加奇怪了:“这些药听名字没什么问题,但是她的状态却十分危险,周先生,我不能不怀疑一件事,她是过敏性体质,有可能是她服用的药物对她的身体产生了副作用,加上她的情绪受到了极大的波动才会有现在这样大的病症,现在我要拿到她吃的药物,一方面我要检查所有她吃过的药物,另一方面,你必须要劝她放平心态,无论如何,她不能再激动了,否则,任何人都没法救的了她。”
周子驰沉默了一下,终于他伏下身来,“韶韶。”他轻轻叫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看我睁开了眼睛,他松了口气,“韶韶,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为你自己着想,你不能对你自己不负责任,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绝望的,不可救药的,你明白吗?所以,听我的话,你要振作,要振作,你明白吗?你一定要振作!”
我张了张嘴,眼泪又掉了出来。
“大哥。”
他把我的手合在自己手掌心里,吻了下我的手,“韶韶,当我求你,振作点……”
我流泪,“对不起,对不起。”贞状向巴。
…………
…………
一天一夜,一天一夜过去了。
我昏昏沉沉的躺在那里,一天一夜,我僵直的躺着,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有好几次我心跳骤停,呼吸间歇性的停止,医生发现了立即给我做心脏复苏,我终于又缓息了过来,也许是我的命根壮,我又一次经历了沉重的打击,这次病痛比我从前的每一次病痛都要厉害,但是幸运的是,我又熬了过来。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