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嫣昕醒过来之后,发现我已经不在租屋里了,便有些失落的样子。这一路回网站去时,都显得有些心不在蔫。进网站大门的时候,她刻意回头看了看,似乎在找寻我的身影,想看看此刻我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好揣测我是否真的帮她联系倚婷。
但我却一个早晨都处在左右为难的情绪上。是的,昨天晚上我确实答应唐嫣昕我会帮她的忙。但我一直不知道怎么样开口,我因此一直忐忑不安,浑身不自在。直到进了办公室,我仍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在打开自己的电脑之前,就习惯性地先往开水间。我要把昨天喝过的茶叶渣倒掉,换上新的。当然,我没有注意到唐嫣昕在我的后面一直在注视着我。我到开水间的时候,她也快速地拿起她的茶杯往开水间走去。
网站里的开水间与卫生间只是一墙之隔。有谁在开水间与卫生间里大声说话儿,彼此都能听得到。我到开水间后,想想人已经来到这一角了,就索性到卫生间去放轻一下自己吧。这时,唐嫣昕走到开水间来了,刚好碰上了白冰冰,“冰冰,这么早就来了啦?”
白冰冰一看是唐嫣昕,顿时表情严肃了起来,毕竟唐嫣昕是主编,昨天又受了总编的当众辱骂,真怕她逮着那个不顺眼的,趁机训一顿,不是自讨苦吃么?更何况于情于礼上,白冰冰都应该主动与唐主编以礼相待,于是冲唐嫣昕弯了弯身子,“唐主编,你早。”
唐嫣昕对白冰冰苦笑了笑,说:“冰冰,你不必对我这样客气的,说不定,我再混上个两三天就得走人了。还是身为普通编辑好啊,无官一身轻,只要不犯业务上的错,就可稳稳当当把日子过下去。我这不是虚假的说话,昨天的事,估计全网站的人都知道了吧。”
白冰冰点点头,“嗯,昕姐,没事的,你大人必有鸿福,早晚会跨过那道坎的!”
“说就说得轻巧,呵呵……估计是难挽回了。离职是早晚的事。只可惜来网站没多久就得离开。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啊!”唐嫣昕苦笑了一笑,笑容愁肠百结得让人为之同情。“对了,冰冰,我听说,弦毅的为人很不错的,对吧?”
“对呀!这还用说吗!”
“那你觉得他会不会帮助我呢?”唐嫣昕说的时候刻意掩饰了下脸色,唯恐让白冰冰通过自己脸上表情看出点什么。
白冰冰对唐嫣昕忽然间把话题扯到我的身上既感到惊讶又不明白,两个不算太熟的女子竟然在开水间里公然讨论一个男人的为人,这未免有点太那个什么了吧?不过,白冰冰并没有想得太多,或许,唐嫣昕新来网站,通过侧面了解一下她的下属也算正常。“昕姐,我不明白。弦毅虽然人不错,但他能帮到你什么呢?”
唐嫣昕狡黠地笑了笑,看了看白冰冰,她知道白冰冰这么一个丫头片子,是不可能揣摩出她的真实意图的。但唐嫣昕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她一提到我的时候,白冰冰的脸色顿时变红了,是那种害羞的绯红。“怎么能帮不到我啊,在网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帮到我,关键看肯不肯帮罢了。”
“昕姐,我真不明白弦毅能够帮到你什么。不过我想,他真能够帮到你的话,他一定会帮你的。”白冰冰好肯定地说。
“你这么肯定?那真是太好了。其实,我虽然到网站来不久,但从第一眼看到弦毅后,我就觉得他是个好人。对啦,你到网站来很久了吧?与弦毅接触也很久了吧?我就是想问问你对他的看法,他这个人在工作上怎么样?我看了他编排的专题栏目,非常漂亮,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很有创意的人,能够把当前网络上流行的元素与审美感结合起来,很有前途啊!真是个能力与美德兼优的好青年。你和他接触的时间长,快给我说说,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其时,我就站在男厕所小便道边,把唐嫣昕与白冰冰的对话全部听进耳朵里去了。那一刻,我怎么就晕乎乎地觉得自己有些飘浮感呢?以至我都不知道自己站在小便道前是要干什么来着!我的头抬了起来,眼睛上翻,却看不到一点东西在眼内。
我的主要精力都用在偷听隔壁那两个女子的对话上了。白冰冰听完唐嫣昕的询问后,心便不知不觉地兴奋起来,似乎要在唐嫣昕面前把我说成天上有、人间无的极品男。毕竟,邱弦毅是她所爱的人。
“你别说,这个弦毅还真是个不错的男人。他不仅工作上卖力肯干,还能够吃苦耐劳,又有审美能力。通常情况下,他编排的栏目,内容新颖、版面美丽,深得读者喜爱。所以,他编的版总是点击率最高的。说到人品嘛,别看他话语不多,但不轻易得罪人,和谁都没有大的过节。只是缺少交流才让人以为他清高罢了。”
“那么说,其实他心底里是挺善良的?是个正直,有能力,肯助人的好人?”唐嫣昕冲着白冰冰喜孜孜地说,仿佛发现了价值连城的瑰宝。
“岂止啊!还高大、帅气。你看他的长相,关刀眉,眼睛大而有神,还带着书卷气!鼻梁高隆又毕直,嘴唇轮廓分明,性感得,啧啧!想想都让人醉了。”白冰冰情不自禁地说,双手揪着自己的衣领子往脖子上提,样子可爱得让唐嫣昕眯缝起眼睛来笑。
“对呀对呀,我也觉得弦毅很有魅力。就是那种深沉、大气,有担当的男人气。”唐嫣昕的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笑容,如同别人夸赞她心目中的情哥哥一样羞赧和陶醉。弄得白冰冰的脸上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对于唐嫣昕对我的突然充满兴趣,白冰冰除了感到莫名其妙之余,她的内心里又不得不防。毕竟,白冰冰是暗地里喜欢我的!
“你这么关心弦毅,似乎不仅仅是关心他的专业能力吧?好象,你对毅哥产生兴趣了?对他有想法了?”白冰冰疑惑地问唐嫣昕道。内心里,除了这样子,她实在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其它理由来。为了防患于未然,白冰冰告白道:“你别打他主意了,他有女朋友了。”
我在隔壁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几乎连裤链子也没拉上就想冲出去!
冲出去干什么呢?是我内心里发急了?怕唐嫣昕相信了白冰冰的说话,误以为我真的有女朋友了?我有没有女朋友,对唐嫣昕来说,算不了什么个事儿。我因此发急,只能说明我的心底之处,挺在意唐嫣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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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来,我的思想是如此混乱,以至后来竟然都觉得自己太过猥琐,难道帮别人的忙就非要回报的吗?助人为乐的传统美德不值得继承了?
嘿嘿,我真是太混蛋,太矛盾了。以至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是什么。稀里糊涂的,也不知怎么过的,下午下班的时间就到了。因为内心里太混乱,也不赶着回住处去,便在电脑前磨磨蹭蹭了好大一会,才离开网站。
大街上,华灯初上,人们匆匆而过,似乎各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我随便在小巷子里找了个小饭店,要了个快餐,打发完肚子后,才慢腾腾地往住处走。打开租房门,就见唐嫣昕独自在喝啤酒。眼睛已经微红,正昂脖畅饮。
“回来啦?过来,陪我喝一瓶。”唐嫣昕红着眼睛对我说,还示意了一下桌子底下。那里,还有好多瓶啤酒呢!
我知道她的内心好苦!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城市打拼,却出师不利,被当众臭骂。换谁也是这副模样。于是,我默然无语地坐近去,陪着她喝了起来。唐嫣昕也不多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碰一下我的酒瓶就“咕噜咕噜”地喝。
我们俩人就这样地闷头喝了不少,直到唐嫣昕真的醉了,我才把桌面上的空酒瓶拿到墙角里放好,免得不小心碰跌地上打碎了刺着人。放好啤酒瓶后,回头一看,唐嫣昕已经伏在桌面上了。
我有些束手无策的样子,想把她扶入她的房间里去,又怕和她有肌肤接触。我不是个小人,我有我的道德标准,绝不会做那种趁人之危的小动作。可不把她扶回她的卧室里去,先不说她不能好好睡觉,就是蚊子对她的不客气,也足以让她明天不似人形!
我小心翼翼地将唐嫣昕的左手放在自己肩上,自己的右手则绕到她的身后,紧贴着她的肌肤从后背迂回到了腰部,彻底地把她楼住了。起初,唐嫣昕还似乎有意识地挣扎了几下,后来就任其自然地一下子把我搂抱起来。
她满嘴呼着酒气,醉眼朦胧地抬起头来,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睛又溢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地对我说:“弦毅,救救我吧?我活不下去了……”
呵,呵,那是怎样凄婉的哀求?那是怎样让人动容的瞬间?我刹那间就感到了自己的鼻子在发酸。我的喉结不停地快速地上下移动。终于,我的眼睛酸涩起来,泪水再也忍受不住,涌出眼眶!
唐嫣昕不知是否真的醉了?此时,我的感性,我的柔肠寸断,使她泪眼迷离之际,竟然踮起脚尖来。其实,嫣昕,你不必这样的!这让我多为难!如果说,这是你真心喜欢我,也就罢了。可是,你明明是在失落的时候,才对我表现出如此情不自禁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的失落、你的痛苦,你所受到的打击,使你茫然不知所措,所以,当你碰到能够救你于火热之中的我,你就有失矜持了。但是,这显然不是爱。充其量,这种举动只能归结为冲动。
我不可能因此而高兴。尽管自从第一天看到唐嫣昕起,我就对她有好感了,说得真实一点,我就对她想入非非了。但君子不趁人之危。要真有那么的一天,唐嫣昕也动了真心对我,我愿意和她白头到老。
而现在显然不适合谈论这些话题。因为唐嫣昕已经把手箍到我的脖子上了!开始不自觉地有所动作了,然后,她的手往我胸前两大块胸肌上摩挲,动作温柔又诱惑。我不习惯女性主动对我的诱惑,这太容易让我把持不住,所以我得挣脱开她的诱惑。尽管有那么的一句,叫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但我仍然坚决决绝。
可是,这时候的唐嫣昕有些不管不顾了。她的右手开始犯贱了,顺着我的胸部慢慢地往下移去,她的目标显然就是我的宝贵之地。当她的手快要接近我的宝地的时候,我体内那股不可控制的**渐渐浮泛上来,顿时,我感觉到自己的而且确有了自然反应。
“你……你不能这样!”我呼吸急促地说道,此时的我已经快要情难自禁了。也很清楚自己的说话沙哑无力。但是,那一丝丝的道德潜意识,却在不停地呼唤我!让我忍着那份冲动,扶唐嫣昕回她的卧室里去。
那少女的闺房,透着淡淡的女性馨香,让那晚喝过酒的我迷离又心慌。我把唐嫣昕扶到她卧室的床上后,唐嫣昕翻转了一下身子,露出了她那副漂亮而又迷人的脸蛋,加上酒醉后的那种妩媚与绯红,真是她不醉我已自醉。
不难想见,面对如此美丽的一个女孩,我被压抑得太久的**,一下子爆发开来,所有有关平日里所应有的矜持、道德、尊重、文明,都在这么漂亮的尤物面前被抛弃了,面对这么好的时机,我能不能当作没有出现?我能不能把持住自己?
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前后摆动。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躺在床上的唐嫣昕,真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好让我身体内那股邪恶的力量释放出来!但是,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量,硬是没有让蠢蠢欲动的我有所动作!
我知道,我的大脑已经嗡嗡作响,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但是,理智最终还是控制了我的邪念,让我呆呆地站在唐嫣昕的床边一动不动,让我急促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让我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刚才还迷迷糊糊的样子,此时变得相当清醒,就好像没有喝过酒一样。
“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吗?我都无所谓了,你一个男人家的,有什么好怕的呢?”这个晚上,我都不知道唐嫣昕是否真的喝醉了!怎么她的一言一行,都让人怀疑她的目的性很强?不似酒醉后说的说话。这不应该啊!她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女孩!
我就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惨然地对我一笑,说出上面那番说话来。我靠,看来这一切都是她的有意所为,唐嫣昕根本就没醉,或者说她还能够清醒!可这样一来,反而让我自觉地清高起来。
“嫣昕,我知道你难过!我知道你已经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但你不必这样做的。如果我确实能够帮得上你的忙,我一定帮。明天,我就……打电话给倚婷。”我安慰唐嫣昕说,两手痛苦地揉搓着,恐怕是连脸上也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来了。
这样子表白了一番,我感觉到自己特对得起唐嫣昕。正如上面所说的那样,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却甘愿委屈自己,主动提出约见倚婷。唐嫣昕就算是个多么愚顿的女孩,也应该感受得到我对她的情义深重了吧?
“弦毅,你人真好,我为刚才我的行为向你道歉,真的对不起,我喝多了,就不自重了!你骂我两句吧,只要你愿意,你打我几巴掌都行,只要你别把今晚上的事放在心上,就是对我的最大的爱护了。”唐嫣昕说,两眼清醒地盯着我看。
其实我明白,除了别把今晚上的事放在心上,是对她最大的爱护之外,她说话的言外之音,还有不要说出去的意思。我想,谁家女孩遇上这种糗事,都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正所谓廉耻之心,谁没有啊!
“放心吧,我既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说出去的。”我对唐嫣昕说,还特意把后面那些话放慢速度、加重语气来说。
唐嫣昕马上会意到我说话的意思了,脸上绽起了开心的笑容,慢慢地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雪白色的吊带裙,说:“谢谢你!你真是善解人意。当初,无意中和你同租一间屋子,还怕租错了呢。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不知怎么回答唐嫣昕的说话,我只是憨憨地笑笑。因为我无法从唐嫣昕所说的这句话里揣摩出她的真实想法,只能照着字眼间的表面意思来理解了。于是,我说:“也没有什么的,都是同一屋檐下的人,互相照顾一下,是应该的。对了,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说完,我就快速地走出了唐嫣昕的卧室,随着清脆的关门声,唐嫣昕知道我已经走了。估摸着,她此刻必然坐在舒服的床上,背靠着米黄色的墙壁,双手轻轻地捋着柔顺的头发,想笑,却没有笑出声来,而是长长地舒上一口气。
“看来,一场眼看着危及到我的前途的威胁被化解了!虽然今天晚上所用的手段太过摆不上桌面,但危机总算是过去了。有哪个女孩无需负出成本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呢?但我唐嫣昕却做到了!这可不容易,好在需要弦毅支持的时候,他还是不顾自己的痛苦而答应我了……”
这些内心说话,是我后来从她的女同事口里知道的。
我闪身走出唐嫣昕的房间,慢慢地踱步到自己的卧室床边才停了下来。停下后,我就痛苦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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