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赞叹这主人的声音真是独特优美,真真有种余音绕梁之感。然而,此时的这些掌门们早已无暇欣赏这不期而至的语音里的韵味,心里只期望这个古怪的声音能早些散去,因为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要撑出血来。
“何人?有种就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稍稍平息了下自己内息和内心的不平定,左冷禅运气内力对着空气喊道,以期让外面的普通弟子听到,让他们前来共同对敌,因为从话音里他已经有了某种猜测,只是一时无法让自己相信这个事实而已,毕竟这个真相太人心惊胆战了。他的背后溢出了一阵冷汗,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强自镇定而已。
当然在场的其他人也如他一般出了阵阵冷汗,更有甚者已发起抖来了,不过至于是不是如左冷禅一般听懂了神秘人话音里所表达出来的蕴义就不得而知了。
站在暗处东方不败看了眼坐在首位上一脸嘲讽肃穆强自镇定的左冷禅,暗自冷笑一声,以为别人都没发现你微微打颤的小拇指吗?
待听到外面吵吵朗朗向这边赶来的人群,东方不败心中一顿,他突然想看看这个坐在首位上的正派盟主被当众推下台,会是怎番有趣的场景。这个念头一冒起,东方不败就决定付诸于行动。
于是,当客栈里所有的正道人士,听到声响赶到现场,一齐挤在这稍嫌窄小的内堂,剑拔弩张之时,就听到一个充满压迫的声音响起,说出了一个现江湖中人人闻之一阵心惊肉跳,视为魔的名字……
“东方不败。”声音比之之前更为震慑人心……
音落,一阵顶级强者的气势向众人威压过来。
众人还未来得及从刚刚神秘人的话义和强势的出场中回过神来……
就见他们一直心生敬畏,深以为荣的盟主大人左冷禅正以一个优美的弧度自首座上划过半空,“扑通”一声,跌落于地,趴伏在聚于门前的普通正派门徒的脚趾前。
堂中众人一阵目瞪口呆,而那些门徒们只觉“咔嚓”一声,什么东西碎了,睁大了眼冥思了一下,原来是他们为左盟主在内心中设立的光辉形象啊,只见原本稳稳当当设立于心海之上的引以为样的塑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碎裂凋落,湮灭在心海中,消失无影。
东方不败一脚搭在座椅上,微侧着身,斜坐其上。稍稍收起身上的气势,眼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堂下众人。
呆滞者最多,抽搐者其次,胆颤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有,暗喜者少许,唯有蒿山派的门徒们面带愤慨,然而面对高深莫测的东方不败,终是不敢有所行动。
东方不败心中嗤笑,就凭这就来攻打我神教?真是不知所谓,即便他真无法动武,神教教众们也能将他们拿下,虽然可能付出点代价,但让神教被他们攻下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东方不败?”回过神来的定逸面色凝重地看着东方不败无意识地开口道。
“正是本座。”东方不败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得说道。旁边站着面无表情,一手握剑,傲然而立的西门吹雪。
“你……你武功没废?”一旁的天门道长目瞪口呆地问道,他话音一落,其他人倒抽一口凉气,若东方不败的武功没废,他们此次前来与送死有何其别?统统冷汗直流。
“哈哈……真是可笑,难道现在的名门正派都想除掉我神教都想出幻想症了吗?”东方不败站起身来,对着他们嘲讽地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手脚发抖,冷汗直流,随后齐齐看向左冷禅……
面对众人怨恨的眼神,原本惧于东方不败高深莫测的武功,打算暂且忍气吞声的左冷禅顿觉脑中一片空白,想到之前这些人对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尊崇,现在却这般肆无忌惮地冷脸以对,再想到造成这一却的罪魁祸首,左冷禅顿觉火红火红的烈焰充斥了脑中的那一片空白,再无法冷静。对着东方不败怒吼道:“东方不败,老夫与你拼了……”
说完找到佩剑,向东方不败冲去……
东方不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仍旧静静地立于原地,随后赶在西门吹雪拔剑之前,长袖一挥,原本气势汹汹冲来的左冷禅再次以一道优美的弧度跌落在地,趴在门徒的脚趾前。
这次,不知是因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受到的心理冲击数太多了,这些正道人士倒没了之前失态,很有默契的别开视线,眼神放空,就是不看狼狈趴伏着的左冷禅。
“你想怎样?”一直安静地立于一旁的莫大先生对着东方不败一脸凝重地说道。
“我日月神教都被人堵到大门口了,你说本座想怎样?”东方不败挥了挥衣袖,漫不经心地说道。
“哼,魔教残害无辜,出手恶毒,祸乱江湖,人人得而诛之。”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左冷禅愤恨地怒喝道。
“呵呵,历来江湖就是一个恩怨情仇、刀光剑影、相争相杀之处,成王败寇,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太弱了,再说我神教虽说手段较为残冷,可至少是光明正大的行事,比起那些背地伤人欺陷他人之人好多了。”
“一派胡言,江湖之所以会有相争相杀,完全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心直口快的天门道长一听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所言,顿时怒不可遏,青筋暴起,吼道,然而没吼完,就被东方不败给打了一掌,天门道长顿时口吐鲜血,摔在地上。
见状,名门正派中人顿时微颤着手,握紧手中武器,欲冲过去,与东方不败拼杀,然而又被东方不败突然散发的冰冷气势所震,一时不敢有所行动。
东方不败之前的云淡风轻已不再,浑身散发着一种高不可攀之势,一脸寒霜,冷冷地道:“哼,本座何须与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多言,直接杀了便是。”
说着,抬手就整备大开杀戒,站在身旁的西门吹雪说冷冷地出言道:“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让设局之人得逞?”
“哼,说的也是,他们欲借本座之手将这些人除尽,本座为何要如他们的愿。”东方不败收起杀气,冷声道,看着下面手脚打颤,视死如归的正派人士,冷冷地说道:“当然,如果你们送上门来,本座也不介意让我神教教众练练手。”
下面的名门正派面面相觑,一片茫然,想继续握紧手中的利器,却发现有点手软,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大概说的就是就是这种情况吧,每每鼓起的战意,都被一次一次的意外所冲去。东方不败未对他们真正出手,他们便已有种心力交瘁之感。
“东方不败,你有什么阴谋?”
“对,什么借你之手欲将我们除去,你说清楚。”
听东方不败所言,是要放过他们的意思,左冷禅想到的是这魔头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八成是有什么阴谋,而莫大先生听到东方不败的那句“那杀手楼欲借本座之手将这些人除尽”后,则想到有人故意放出“东方不败武功尽废”的假消息,骗他们前来神教送死。暗道心胸如此险恶之人比魔教更不能姑息。
一直静静戒备着的定逸师太听了东方不败所言,稍稍放下心来,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虽说东方不败出手狠辣,性情多变,但他那一身的傲气却说明了他是个言出必行之人,暗自决定一定要争取到这活下来的唯一机会。便开口说道:“东方教主,虽说一直以来我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互不相容,但也不能随了那些小人之意,被他们给算计了,还请告知与详情,好让我们一同对付他们。”
“那些人我神教自会自己处理,何须与你们一同?”东方不败脸上不屑地道。心里却想着目的既已达到,自己何必与这些人纠缠,于是又接着说道:“把我教叛贼向问天交回我神教,不然一样别想活着离开此地。”
说完便同静静地立于一旁的西门吹雪一同消失于原地。
只留那些名门正派们有点呆滞地看着那个已空无一人的首位,心中都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哼,看什么看,还不下去忙活?”本就压抑着自己糟糕透顶的情绪的左冷禅看到他们这幅表情,顿时感觉有种强烈的杀人欲望,对着那些门徒们暴喝道。
阴谋(五)
来福客栈,内堂中……
话说左冷禅急怒攻心的一通怒吼之后,却发现那些人正幽幽地看着他,更有精光闪闪的亮光向他这边射来。暗道糟糕,他怎么忘了他现在的处境了,被东方不败打了两掌,身体其实早已难以承受,若不是知道自己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而死命撑着,自己只怕早就如那天门道长一般躺在床上了,但是怎么一看到那些人对着东方不败离开的方向略带崇拜的表情就失去理智了呢。这一定是东方不败故意设下的阴谋。这么想着,左冷禅对东方不败愈加憎恨了。
“左盟主,我记得之前左盟主可是信誓旦旦地说,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已武功尽废,可为何左盟主在他面前还是毫无反击之力呢?左盟主确认不是误传消息吗?”余沧海阴阴地说道。暗想,以前一直受左冷禅的欺压,这次机会难得,势必要讨回些利息来,最好是趁他现在身受重伤将他给弄死,恩,还是要想个计策,将左冷禅给杀了,自己现在出言,他必会记在心里以后说不定会报复自己。
“是啊,左盟主,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啊。”
“对啊,若不是东方不败不想杀我们,我们只怕早就没命了。”
“是啊,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啊,这场惊吓可够我们折几年的寿了……”
……
余沧海话落,其他人都附和起来。
左冷禅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威严肃穆,其实暗地里已经抹了几把冷汗,难道要他说真如余沧海所说的“消息误传”?到时他如何下台?如果是没受内伤,即便直接告诉他们是“消息误传”,也没什么可在意的,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他说了算。可现在他已身受重创,而且他怀疑东方不败打他的那两掌绝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而是另有玄机,因为他发现他的内力突然消失无踪了。所以这种时候还是尽量避免和这些人发起冲突,但也不能让他们发现他的异样。可是他们的问题又该如何回答呢。左冷禅纠结中……
看到众人齐齐质问起左冷禅来,莫大先生脸上的道道皱痕变得深刻,脸色难看了起来。看了眼脸色愈加难看的左冷禅,冷声道:
“愚昧,难道大家觉得左掌门是故意带大家来魔教一同送死吗?”
“莫大先生说的不错,大家刚才也听到魔教教主东方不败说了这一切不过是别人暗中设的圈套,左掌门也不过一心想要为武林除害,被他们利用了而已。我们现在所要做的是找出那幕后黑手。”
虽说经过这么一个变故,定逸师太对左冷禅已不再原先那么看重了,但作为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之一,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要出来说几句话的……而且事情并没有完全了绝,实在不宜起内讧,便附和着莫大先生为左冷禅解围道。
四位掌门中已有两位为左冷禅开脱,天门道长不在场,于是众人齐齐将目光射向五岳剑派的最后一位掌门岳不群,且发现岳不群不知何时已移步到门边,似欲走出门去,难道是他们看错了吗?岳不群为何要先行离开,随即又想到,自东方不败出现,作为五岳剑派中华山派掌门的岳不群似乎都未曾说过一句话,难道是被吓倒了?众人齐齐冒出这个念头,虽觉得觉得匪夷所思,但他们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了。一时众人看向岳不群的眼神不自觉地掺杂了些许别的东西。
“岳掌门对此事有何看法?还有岳掌门是整备离开了吗?”余沧海如毒蛇般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岳不群,接着又故作沉思了一会,貌似不经意地出口道:“我怎么感觉自东方不败出现以后岳掌门就不曾说过一句话,难道岳掌门也和我们一般,被东方不败的气势所震,以至不敢出言?”
余沧海话落,其他人看向岳不群的眼光也不由灼热起来,等着岳不群的回答。
岳不群脸上虽然一如既往的沉静,其实心里却恨不得将余沧海碎尸万段,但也只能是心里想想,所以岳不群依旧站在原地,摆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其实是不知如何来回答余沧海的疑问,难道要他说,他其实是有苦衷的?他们会信吗?到时只怕被说成是狡辩,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看岳不群依旧是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莫大长老和定逸若有所思,左冷禅疑惑。余沧海有点悻悻然,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些普通的门徒们却不由疑惑,他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默认,可也不像啊,还是另有隐情,能有什么隐情?
哎,不管了,那些上位者的心思怎么是他们想得透的?便不再理会,继续私下里探讨左冷禅的问题,不过内心中岳不群的君子形象却有点倾斜了。
黑木崖……
走在山路上的东方不败说道:
“你和那蓝衣人相识。”
“恩,他叫岳不群。”西门吹雪淡淡道。
“原来是他啊。长得倒是挺正派的。就是不知道真正如何。”东方不败想到岳不群端端正正的方脸,单单一张脸似乎已标记了他名门正派的身份。细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东方不败接着说道。
“作为五岳剑派中华山派的掌门,在那种场合下,他却一字未言,未免显得太儒弱了。他似乎在怕你。”
“我曾说过,如若再听到他口出虚言,便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东方不败了然,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吗?长了一张这么正派的脸,其实却是个心术不正之人。
东方不败跟上走在前边的西门吹雪,不再说什么。
摊牌(一)
第二天,那些正派人士便将向问天交还给日月神教后便离开了。
经这么一番周折,向问天之前的意气风发早已不在,虽一身清洁未受皮肉之苦,但武功稍高些的人就会发现,向问天那一身还算深厚的内力已荡然无存,身形亦消瘦了不少,原先正好合体的白衣现在穿在他身上有点空荡荡的感觉,面容憔悴,灰色的眸蒙上了一层颓然失意的浑浊。
东方不败傲然地立于他面前,略微低着头颅睥睨着跪于地上的向问天,周围站着面带鄙夷的日月神教教众……
“向问天,你可认罪?”东方不败,一脸平静,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
“事已至此,老夫认罪,但只认轻信飘雪楼,将我神教的地形泄露之罪,至于其他加注于老夫身上的罪名老夫不觉有罪。”听到东方不败的问话,向问天突然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东方不败,浑浊的目光中折射出一股刺人的厉光,凛然道。
“哼,向问天,你这叛贼趁教主闭关修炼欲图谋害教主,这条罪责你也想不认?”站于旁边的童百熊气势汹汹地道。
“在老夫的眼中日月神教的教主从来就只有任教主。”向问天淡淡地说道。
“任教主早已身死,并且死前已将教主之位交与东方教主,你现在谋害东方教主与背叛任教主有什么区别?还谈什么眼里只有任教主,八成是自己觊觎教主之位。”桑三娘道,在他看来向问天说什么“眼中日月神教的教主从来就只有任教主。”干本就是狡辩,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野心罢了。
其他教众也觉得桑三娘说的有理。纷纷点头或出言附和。唯曲洋静静地立于一旁,目光淡淡的掠过向问天,无喜无悲。
“哈哈……现在老夫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何须与你们多言?“说完向问天低下头紧抿着唇角,不再理会他们。
“你说的……”
童百熊正欲说什么,却见东方不败抬了抬手,便禁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