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爷,您要是再欺负墨问,休怪墨问不客气了!”
威胁,□裸的威胁啊,但我却无计可施。这些人里,就属我最废物了。
“好了,我们说正事吧……”
“玖爷,你不用找墨问说了,找您说的人……来了!”
雍墨问这耳朵真是属狗的,他话音才落,车外,柳亦吾的说话声随即响起,“玖爷,可否车外一叙!”
“好,等一会儿啊!”
这柳亦吾找我,是不是发现什么新的线索了呢?我冲着雍墨问使了一个眼色,雍墨问点了点头,我缓身退出了车外。
“柳大学士是否已经发现了什么可疑的线索?”
我插着双手,褪到衣袖里,这山里的夜,分外的凉爽啊!
“没有,只是想找玖爷聊一聊!”
“噢?找我聊?呵呵,不用了吧,深更半夜的……”
我的话还未说完,柳亦吾的手就已经搭到我的肩上了,还是从左跨到右,“玖爷,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聊一聊得好!”
“是吗?你说聊……那就聊呗!”
我这个软骨头,在柳亦吾的胁迫下,被他拉到了那堆新燃起的篝火旁,坐了下来。
“玖爷,您那阵和我说,偷袭咱们的人有可能是太后,适才柳某仔细地想了想,也觉得很有可能,明天我们还要继续行程,你猜……她还会在哪里等我们呢?”
原来柳亦吾找我是分析案情啊,那他算是找对人了,我在那一世里,《福尔摩斯探案集》看过六遍。
“第二道关门!”
以我看图纸七、八遍的经验,如果太后今晚只是想敲山震虎,对我们进行袭扰战,那她下一个决战的地点肯定会选在第二道关口,那是一座悬崖,山高峰险,占尽地利啊!
“有道理,柳某也是这么想的,柳某只是想不清楚,太后他老人家何苦冒此风险,亲自与你我难为呢?做为一国之后,她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
柳亦吾说得一点也不错,如果是以前太后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动手,可现在不一样了,爱元和那个混蛋把太后亲生儿子的右脚砍下来给太后看了,这……一切都变了。
——太后那只母老虎,被激怒了!
“或许……她比较恨我吧!”
我苦苦一笑,不是恨我,是恨我前辈啊!我前辈帮着爱元和,与太后为难,太后心里怎么能舒服,现在太后的儿子又丢了一只脚,靠,这笔仇不用说了,肯定又记在我的头上了,想想菩蒂寺的一幕,太后那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恨不得要把我烧烤了,我又不傻……这次……小命堪忧啊!
“那倒也是!”
看着柳亦吾那副了然的神情,我恨得直咬牙根,靠,他好,他是太后的女婿,太后不是仍然没有放过他吗?那是箭……又不长眼睛,太后哪能知道哪个射中我,哪个射中柳亦吾啊!
“你少兴灾乐祸了,你也好不了哪里,太后要是知道你欺骗她那个宝贝女儿,不得活剐了你!”
“呵呵……生死……早已经不入柳某的眼了!”
我靠,这话说得真是视死如归啊,他以为他是谁,文天祥啊?
“行了,别做高尚了,你还是趁早想对策吧,我也……趁着还能睡,再睡一会儿!”
我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抻了一个懒腰,准备站起,回马车了。
可谁曾想那柳亦吾仍是没打算放过我,他说:“玖爷,话还没有说完呢,别忙着睡啊,天色……还早!”
这柳亦吾顺嘴说胡话,这天色还早啊,再过一会儿,天都亮了。
“柳大学士,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有什么话快说吧!”
“玖爷,你为什么就不能站到你亲生父亲的立场上替他想一想呢,而且……这与你也没有坏处啊!”
柳亦吾这话说得确实也是实情,但……“柳大学士,你为什么不站在你老岳母的立场想一想呢,这与你也没有坏处啊!”
都是一样的道理,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一想,就知道这其中难以取舍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这与亲不亲的,没有关系,这只是原则!我如此,柳亦吾亦如此!
他试着想说服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自己又是处在一个何方的立场上呢!
这一夜不宁,这一夜的人心注定着更不宁!
————————天亮了的分割线—————————
唐代大诗人李白曾有名句如此说:蜀道之难难与上青天,我那一世里没机会去四川,自然也就没有机会欣赏,难以体会那上青天的难处了,上帝是公平的,我那一世没体会到的,现在换到这一世里了,都体会到了,大赢国的随山比蜀道还难呢!
趁着清晨的那道阳光,并就着柳亦吾那聪明的大脑,我们终于找到了第二道关口的入关处,看着平坦的随山,随着这第二道关口的出现,竟如此的巍巍广秀。
“真没想到这荒山野岭的,还有一座如此成迷的山岭啊!”
我用手撑出一道凉篷,望着那高得耸入云海间的山峦,长长地感叹,正想寻点雅兴,做上一首打油诗,站在我身旁的柳亦吾又TMD打扰我的兴致了。
“玖爷,马车到此就用不上了!”
打击啊,沉重的打击,马车用不上了,难道要我们徒步走上去吗?天啊……我有脚还行,雍墨问可怎么办啊!
“那……我家小傅怎么办,我是不可能把他留在这里喂狼的,他身体不好,也走不上去!要不……就麻烦柳大学士能者多劳了,您自己带队上去吧!”
“玖爷以为……柳某能同意吗?”
柳亦吾笑得很玩味,我早就猜到他不能同意,所以,紧接着又说:“那你说怎么办,我倒是可以走上去,我家小傅的身体那么差,他怎么走,要不……你找四个人轮着背他吧!”
我是决不会把雍墨问丢在这里的,现在看来,雍墨问其自身的价值可以达到“保命”了。
我要是想活着,必须把他带在身边!
“好,柳某找人背他!”
柳亦吾既然答应了,我就得想办法,怎么才能把雍墨问缠得安全,不让别人发现他不是傅云海。
“嗯,你等着!”
我马上闪身回了马车,把我和柳亦吾商量出来的办法讲给雍墨问听,雍墨问听后点了点头说:“玖爷放心,墨问不会露出纰漏的!”
“那就好,木瓜,快帮着墨公子准备一下,还有,一会儿不管是谁背着墨公子,你都要从旁照看!”
“是,主子!”
马车里准备妥当后,我才令柳亦吾派来的人过来背雍墨问。
“我告诉你,给爷我长点眼睛,我的男人,该哪里能碰哪里不能碰,你给我小心着点儿,少了一根头发,爷要你的命!”
我嚣张地叫着,趁着自己还是爷的时候耍耍威风吧,用不了多久,可能爷就要当孙子了。
“是,玖爷,柳都统已经吩咐过了!”
那几个人一口同声地答道。
“嗯!”
我沉声,转身又对已经俯在军士后背上的雍墨问小声地说:“小傅,长点心眼,别让人家占了便宜!”
“放心吧,爷!”
雍墨问也知道他自己的声音是个缺陷,所以这话是轻轻地吟出来的,听起来倒还有那么一点儿味道。
“嗯!”
我轻轻地拍了拍雍墨问的肩,又用眼神示意了木瓜一下,这才离开,去了前方找柳亦吾了。
这条山路确实难走,好在除了雍墨问是个负担,别人都是精壮之人,那个刘元朔插进来的副都统也颇得我的心意,距离刚刚好地照看着雍墨问。
我穿来的头几天就发现了大赢国的天气有问题,一年无四季,一天里四季倒是挺分明的,早晚凉爽似春秋,中午热得似炎夏,这晚上冷得像寒冬,现在,我又发现了,这大赢国的山也有问题,明明看起来挺好的一座,这山腹里却那么多的险峻啊!
顶着大太阳,全速爬了一上午连着一中午,这直到下午才爬到半山腰,这里已经云雾缭绕了,幸好我前辈留给我的这具身体够好,要不……得喘死!
“娘的,不爬了,累死爷了!”
我也不管什么山石地了,一屁股坐了下去,顺手拿过柳亦吾肩上的水壶,往嘴里倒了两口水,一边抹嘴一边说:“TMD,大赢国的皇帝都有毛病,找了这处破地方,藏什么值得这么玩命,累死爷了!”
“哈哈……”
难得柳亦吾听了我的骂人话还能笑得出来,这要是刘元朔早就给我四纲五常地讲上了。
“柳某非常赞同玖爷的话,要是换一个皇朝,或许能好一些儿吧!”
“别……你可别扯远了,梅某人就是觉得路不好走,与哪家皇朝当政没有半点想法,再说了,谁当政了又能怎么样,国家不过是统治者的一个机器罢了,越换越不行!”
我可不想给柳亦吾借题发挥的机会,我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谁当皇帝我都不羡慕,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最好还是远离。
“玖爷说得倒也是,谁家当皇帝都与柳某无关,柳某只知道受人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柳亦吾说得这一点儿,我早就知道了,他们大赢国的男的都有毛病,每个人抱个棒棰死理就当针认,我这也不是遇到一个两个了。
叶无痕的一生搭在爱上了,慕千秋认准了血统、刘元朔只认祖训,爱元和呢?拿着皇帝当职业,都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人物,这一辈子碰到一个都算是倒了大霉了,可怜我啊……全遇见了!
“行了,别说这些没有用的人生观了,你快看看图纸,咱还有多远的路,别到时候地方没爬到呢,爷先累死了!”
我看着头顶上的大太阳,又看了看前方弯延的山道,真想晕死过去。
“死也好,青山有幸埋香魂,这里的风光不错呢!”
怪不得柳亦吾总穿一身黑,他这是准备随时去死啊,长了一个乌鸦样,连说话都像乌鸦!
“柳亦吾,你有点欠S!”
除了我说的这句话,我还想做一件事,一脚把柳亦吾踹下去,省着他从我眼前晃来晃去,晃得我心烦。
“何为S?”
呵,堂堂大赢国的状元,竟然不知道这个……我腹诽着,却又不能和柳亦吾解释,只得冷笑地催促着,“快看图纸吧!”
就这样走走歇歇,挨到晚上的时候,总算是爬到了山顶处的一块大平台上了。
这块平台很大,竞可容纳上千人,从山下的时候根本想像不到这山上还有一块如此宽阔之地呢,这块地方与随山的崎岖山路,实在不相配啊,怎么看怎么有古怪。
两块屏峰一样的山石挡在再往前去的路上,很有点山高石为峰的意思,我却觉得像地狱门口的守门石。
我拦了柳亦吾前行的路,指了指那两块巨大的石头问:“过了这两块石头,是不是就是第三道关口了?”
“是啊,玖爷……你也觉得这里有问题吧!”
柳亦吾和我相视一笑,我一边点头,一边指着这片广阔的平台说:“这里怎么看都像是皇家的御林军教练台,千人从这里摆个阵型不成问题啊!”
第三道关门的钥匙在我手里,所以,随山真要是有人埋伏,此处是惟一之地了。
“全队警戒!”
柳亦吾一挥手,整只队伍立刻进入了战备阶段,而我也趁这个机会,退到了雍墨问的身边了。
“玖爷,前方有杀气!”
雍墨问的头俯在背着他的那个人的后背上,轻声地说。
“我感觉到了!”
我要是没有感觉, 我能退回到后面吗?见到危险就退,见到便宜就上,一向是吾辈人的做事准则,那种舍己为人的先锋模范头衔还是留给抱着真理牌坊死不松手、类似柳亦吾之类的人吧!
话正说着,便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惨叫,我慌忙抬头去看,只见山石之上跌倒下一具黑色尸体,而造成这一结果的人,显然是正站立队伍前方的本队正都统柳亦吾。
我心头一紧,柳亦吾随手的一镖,算是正式拉开这场血战的序幕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最后
一切的一切,不论回忆是美丽或不堪,都只剩下遗憾!
昨晚的那些尸体,只是今天的一个开始,看着只是转瞬就搏打到一起的人群,我仿佛置身在一场武侠电影的拍摄中,太TMD刺激了!
A型、B型、AB型,都难以形容这喷血量的广阔了,这整个就是一个黄河绝口。
我一只手死死地拉着雍墨问的右臂,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地纵观当前局势,确定我们所处方位还算安全,是整个队伍的最后一层,与前面搏斗的战场,还差那么十几米,阿弥陀佛啊!
在敌我态势如此不明朗的情况下,我最适合的角色就是缩头乌龟,而且,我必须要拉着雍墨问一起缩,雍墨问绝不可以有半分闪失,他亡我亡啊!
“玖爷,柳先生的武功不弱啊!”
雍墨问一副慵懒的架势,如此生死关头,还能拿捏出那般悠闲的语气,这算不算是皇家风范,想当初我就觉得这个雍墨问不简单,冲着那不卑不亢的态度,还有死硬的嘴,就不像个一般人,今日一看,他启止是不一般,他整个一个神仙。
柳亦吾从前面拼个你死我活,他从那里半眯着一双凤眼,做着此等品评,不知何意。
“对方呢?”
相对于雍墨问的悠闲,我略显浮燥,我暂时不关心柳亦吾的武功如何,我只关心和柳亦吾打斗的那些人武功如何,如果他们更强一些,……我可怎么办啊?
来了大赢国之后,爷最害怕的就是那些飞高走低的人,因为爷不会啊,玩脑袋爷不怕,好歹咱有个脑袋,可玩飞檐走壁,爷就没那么个天分了,白瞎了我的跆拳道啊,从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叫个人的武功都比我好!
“也不弱,他们是仗着人多,要是单个与柳先生比,可都不是柳先生的对手!”
当我们面对共同的敌人时,刘元朔派来的那个姓付的副都统并没有吝啬自己的实力,带着他的那几个手下也冲进了拼杀之中。
只可惜,军士碰到了杀手,那根本不是一个实力线上的,没过多长时间,几乎都送了命,连那个副都统自己都重了受伤,却仍在苦苦坚持,按这个情况下去,我们这一队人马过不了多久就得全军覆灭。
就像雍墨问所说的,柳亦吾再怎么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以寡敌众,可不是什么好状况,我不能再继续缩头乌龟了。怎么说我也是这一队的统领,真是杀得一个不剩,我这光杆司令的名声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住手!”
我拿出吃奶的劲,跳到了一个比较高的石头上,怒喊着。
结果,拼杀没有停下来,几支毒箭却从四面八方向我射了过来。这个情景可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以为我现身了,对方就能给个薄面,没想到对方要的不是我的面子,他要的是我的命啊!
我当时就吓木了身子,不知如何是好了,心想,靠,这回小命真的休矣了,叶无痕……我想你!
就在我几乎要哭丧出来的时候,一条轻盈的人影,向我飞了过来,掌风稳稳一震,震落了飞过来的几只毒箭,他自己却跌坐在了石头旁边。
“小墨!”
我连忙跳下石头,扶住了雍墨问,并把他挡在了身后。
我不清楚雍墨问的武功如何,即使不错那也是以前,他现在少了一只脚,无论怎样,也不是这些穷凶极恶的黑衣人的对手了。
幸好这时柳亦吾也退了回来,他手中剑一抖,瞬时拔掉了又一批射过来的毒箭。
事到如此,绝不能再打下去了,我粗略一算,能走能爬的,也就五六个人了,还得算上我们几个。
“傅公子还有如此身手,柳某真是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