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领导- 第2部分

　　　　吴瑕知道王啸天的意思是要不要对这事儿予以报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对于后面俩车在大街上较劲儿的场面一点不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新闻吴瑕还真不看在眼里，更何况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栗志身上，只想早点见到一年未见的恋人。看了看表，发现才5点钟，要到学院路还需要至少40分钟，心中不由期待时间过的快一点，浑然忘了时间快了，距离并没有缩短。

　　　　“待会儿我到学院路下车，这些素材暂时保密。”吴瑕说完注意力又集中到了腕表之上，这只斯沃琪腕表是栗志送给吴瑕的生日礼物，每每想念栗志的时候，吴瑕便对着腕表发呆，默默计算栗志回国的时间。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较劲儿，后面的车辆降低了速度小心地跟着，反倒是给两辆车腾出了空间，渣土车几次都差点撞上出租车，不过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便避开了渣土车野蛮的挤压，一往无前地挡在渣土车前面，让渣土车没有办法超车。

　　　　连番被压制，渣土车司机胸中的怒火已经到达了巅峰，刚刚追上目标，而且这地儿也最适合行动，完成任务后也好脱身，现在却被一辆不长眼的出租车给挡住了，渣土车司机甚至想直接将面前的出租车给撞飞，然后再撞上前面的金杯车。

　　　　不过残存的一丝理智让渣土车司机明白，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撞飞出租车还是有难度的，而且撞了后也追不上前面的金杯，只好继续紧逼前面的出租车，让出租车司机知难而退。

　　　　出租车司机看到后面的渣土车不断地加速，一点没有惊慌，稳稳地操控着方向盘，虽然险象环生，但出租车司机不断地展现着精彩绝伦的车技，始终和渣土车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却又让渣土车无法超车。

　　　　栗志看着冷静的出租车司机，心中不由颇为感激，“马上到十字路口了，别让他过十字，有事儿我担着。”

　　　　“没事儿，一辆笨拙的渣土车还想和我斗，门都没有。”出租车司机的傲气也被激了起来，冷冷一笑道。

　　　　500米的距离说到就到，栗志一抬眼便发现前面绿灯变红灯，而吴瑕坐的金杯车正好停在斑马线前面，出租车司机一脚刹车停在金杯车后面，而渣土车则是被出租车挡在身后。

　　　　“嚓！”

　　　　一声橡皮轮胎与柏油路面摩擦的啸叫声尖锐地响起，路边众人都以为后面的渣土车会撞上前面的出租车，有人已经忍不住发出了惊叫声。

　　　　坐在车上想着栗志的吴瑕也被这尖锐的摩擦声给惊醒，“撞车了？”

　　　　“没有，估计就差一点点。”开车的记者王啸天在后视镜中观察了一眼道。

　　　　吴瑕也在后视镜中瞄了一眼后面的出租车，发现出租车安然无恙，便又目不转睛地看着手腕上的腕表，美滋滋地想着一会儿和栗志见面时的可能的情景，想到自己突然出现在栗志面前时栗志吃惊的傻样，不由扑哧一笑。

　　　　不经意间又看了一眼后面的出租车，竟然感觉到有种熟悉的味道和亲切的感觉，心中暗笑自己走火入魔了，现在看到什么都感觉无比亲切。

　　　　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渣土车司机有那么一瞬间，很想不踩刹车直接撞上去，不过想到完不成任务就拿不到钱，只好猛踩了一下刹车，“妈的，老子暂时不能撞你，也要让你个孙子吓个半死。”

　　　　在一声紧急刹车的啸叫后，渣土车几乎就与出租车屁股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再往前二十公分就会将出租车给撞上，栗志坐在车上，甚至都感觉到出租车在晃动，不过并没有慌张，“待会儿别过十字，打个双闪，示意咱的车遇到故障了。”

　　　　“没问题，让这孙子想走也走不了。”出租车司机闻言会心一笑，刚才也被后面凶狠的渣土车给吓着了，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呢，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看到刚才一路较劲儿的两辆车相距不过20公分，过往的行人和等红灯司机也是纷纷摇头，感慨不已，对于渣土车的观感更加憎恶了几分。

　　　　当绿灯亮的时候，金杯车一脚油门便一溜烟儿地走了，而出租车司机却是打了双闪，示意车子遇到故障。

　　　　渣土车司机见出租车不挪窝，便将脑袋伸出来大骂道，“孙子，赶紧让开！”

　　　　“你眼瞎了啊，没有看见双闪？”出租车司机也毫不示弱，大声回骂道。

　　　　渣土车司机闻言顿时气的七窍生烟，一冲动便想下车将这个可恶的出租车司机给狠狠地揍成熊猫，可是担心失去前面金杯的踪影，只好忍了下来，“狗日的，回头弄死你！”说完看也没有看后面的车子，一拉倒档直接向后倒车，打算强行变道绕过面前这可恶的障碍物。

　　　　“嘭！”

　　　　看到渣土车准备倒车变道，栗志正准备吩咐出租车司机准备继续阻挡渣土车的时候，后面传来嘭的一声响，出租车司机则是大笑道，“那孙子遭报应了，跟后面的车子撞上了。”

　　　　栗志见状心头一松，暗道这下子那狗日的渣土车肯定不能危害到吴瑕了，不过栗志还没有来得及庆幸，竟然发现渣土车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而是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又向旁边的车道拐了过去。

　　　　“狗日的，我让你翻个跟斗。”渣土车司机看到金杯马上就没了踪影，自然不会在意后面的车，甚至打算连挤带挂的把前面这可恶的出租车给撞翻。

　　　　“快开车，上去挡住他，撞烂了我给你买辆新的。”栗志见状大声说道，一边说一边从钱夹中取出一沓绿油油的美钞，示意自己说话算数。

　　　　“嘭！”出租车司机正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抢道的渣土车和旁边车道疾驶而来的一辆卡车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总算彻底趴窝了。

　　　　栗志见状，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瘫软在靠背上。这场惨剧终于被自己暂时阻止了，虽然对方知道任务失败后，肯定还有其他手段，不过至少眼前这一劫算是过去了。

　　　　看到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十字路口的交警也向这边快速走来，栗志淡淡地道，“咱走吧，没咱的事儿了。”

　　　　连连撞上两辆车，彻底将自己给堵住了，郁闷到极致的渣土车司机看到前面的出租车这时候竟然一溜烟儿地开走了，知道自己被耍了，本已被气得面如猪肝的脸色更加狰狞起来，只是这时候路虽然让开了，但车子却是走不了了，心中对这出租车更是痛恨无比。

　　　　栗志临走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后面的渣土车司机，发现竟然和梦境中的渣土车司机一模一样，便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司机的摸样，心中的震惊自是无以言表。

　　　　“哥们儿，现在去哪里？”

　　　　“回宾馆。”这时候吴瑕所坐的金杯车早已没有踪影，栗志也没有白费功夫地要司机再去追，而且再追的话司机还会怀疑自己图谋不轨。

　　　　虽然错过了第一时间见到心爱的恋人，但是栗志却是觉着无比的轻松，自己总算改变了命运，想到这里，栗志心中不由暗道侥幸。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开心，栗志豁然想起了梦境中另外一件影响了自己一生的大事儿，即将发生在今天，想到这里心头不由再次颤栗，老天爷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如果说吴瑕的车祸让自己痛失所爱，在梦境里的人生种下悲剧的种子；那么接下来这件事儿，才是真正造成梦境中悲惨人生的开端，只是这件事儿却不是自己所能亲手改变。



………【【003】　改变一生的电话】………

　　　　【003】改变一生的电话

　　　　就在刚才的梦境中，栗志梦到差半个月就满十八岁的弟弟栗强在高考结束后的当天，和小女朋友宁婧疯玩了一下午后，两人小屁孩晚上竟然在宾馆偷尝了禁果。

　　　　偷尝了禁果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却被同在宾馆鬼混的临江市公安局局长谢长生的儿子谢雨生等一帮小混混给遇到了，本来两人在学校时因为宁婧而关系就不好，也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冲突，结果势单力薄的栗强被这帮纨绔给打晕后又给绑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宁婧却被谢雨生这帮小混混给轮。奸致死。

　　　　最为可恶的是，纨绔谢雨生得知宁婧死亡后，惊慌之下找来警局的败类伪造了现场，然后又安排人报警，指认栗强强。奸杀人。于是栗强便被关进了监狱，在栗强被关进监狱后，即使被百般刑讯逼供，但栗强都是一口咬定这是谢雨生等人作的案，结果栗强自然是被折磨废了。

　　　　当自己得知消息回到家后，自是义愤填膺地为栗强做起了辩护人，坚决要将真凶给一网打尽，还栗志的清白，结果自己也被诬陷为与栗强合谋串供而被关了起来，最后还是老同学吴不胜得知消息后，出手相助才让栗强的冤屈得以昭雪，而在监狱里受尽刑讯逼供和狱霸毒打的弟弟栗强却是‘疯’掉了，出来后便投江自杀了，最后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梦境不堪回想，刚才的经历已经印证了梦境的真实性，即使七月天，但想到刚才的梦境也不由全身哆嗦不已，双手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赶紧帮我找个公用电话，我要打电话。”虽然心中紧张万分，但栗志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因为梦中的自己实在是过于理想化，典型的理想主义书呆子，而且最关键的是不够冷静，当然这个与连番遭遇的打击也有关系。

　　　　出租车司机对于栗志突然的要求已经见怪不怪，应了一声后，便放慢了车速，在街上寻找公用电话亭。

　　　　“那儿就是电话亭，我就在这儿等你。”熟悉路况的司机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想了想又道，“没有IC卡吧？拿我的去用吧，免得耽搁您的事儿。”

　　　　栗志闻言颇为感动，接过电话卡道了一声谢，便急匆匆地走向电话亭。走进公用电话亭，栗志想也没想地拨通了黄皓的电话，现在临江只有黄皓值得信任，当年自己也被关进去之后，就是黄皓替自己照顾父母，并且东奔西跑地为自己托关系捞人，受尽了白眼。

　　　　听到电话中黄皓懒洋洋的声音，栗志开门见山地说道，“耗子，我是栗志，拜托你一件事儿，赶紧去把我弟弟栗强和他的小女朋友给找来接电话，十万火急……”

　　　　“我靠，你小子竟然舍得从美国给我打来国际长途，真是稀罕啊。”黄皓听清楚是栗志打来的电话，懒洋洋的声音顿时变的热情洋溢起来。

　　　　“少贫了，你现在赶紧去给我把栗强他俩找来，赶紧赶紧。”栗志这会儿可没有心思跟黄皓贫，最基本的寒暄都免了，而是再次重复道。

　　　　“我说你小子也忒不够意思了，连个好都不带问的，有你这样的兄弟嘛！再说我是栗强的老师没错，可不是栗强的保姆啊，今儿上午才考完试，我咋知道他到哪里疯去了？”黄皓感觉到了栗志说的相当认真与急切，便也没有再贫，只是说话的语气依然颇为玩世不恭。

　　　　“我知道，你现在去市中心的新华书店，那小子6点钟之前在书店，你现在过去肯定能找到他俩，然后你把他俩带到你家，哪里都不要让他们去。”栗志这才反应过来黄皓说的没错，便连忙把栗强现在所在的地方告诉黄皓，这是栗志在梦中给栗强做辩护人时了解到的情况，自然是熟悉无比。

　　　　“我说你小子在美国莫非学的是算命，你咋知道栗强在新华书店？”黄皓闻言半信半疑地说道。

　　　　“你甭管那么多了，你现在就去新华书店，找到栗强，然后立即把他俩带到京城来，我在京城等你们。”栗志不由分说地道。

　　　　“你小子已经回国了啊，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去京城接你啊，可是想死你了！”黄皓闻言大喜，但却一点没有立即行动去找人的意思。

　　　　“今儿早上下的飞机，才睡起来，你就别废话了，赶紧去给我找人，然后去省城坐飞机来京城。”栗志解释了一句又催促起来，因为只有让栗强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

　　　　“哎，发达了啊，有事儿就坐飞机？你以为国内坐飞机像美国一样方便啊，我还真是命苦，既要当老师，又要当保姆。”黄皓故作很不满地腔调说道。

　　　　“得，别抱怨了，到京城了我陪你好好腐败腐败，不醉不归。不过你现在还是立即去将栗强他俩给我找来，而且你绝不能让俩小家伙离开你的视线，即使一秒钟都不行。”栗志又道。

　　　　“好吧，我现在就去当保姆，你满意了吧，六点钟给我家打电话。”黄皓和栗志是发小，大学毕业后回到老家的临江一中当了老师，虽然有多年未见面，但是两人的关系却一直非常铁，对于栗志的性格算是相当了解，知道栗志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挂了电话后，栗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并没有因为打通了黄皓的电话而放下心来，自己现在可不能和刚才一样掌控事情的发展，无力地蹲在地上，摸了一支烟点上，猛吸了一口。

　　　　上车后栗志又给司机了1000块钱，并留下了司机的传呼，以便下次方便用车，又叮嘱司机最近最好不要出车，以免被报复。

　　　　回到宾馆一下出租车，便看到日思夜想的恋人吴瑕焦急地站在宾馆门口，正引得来来往往的路人不断地回头。

　　　　“宝贝儿，我在这儿。”看到刚才逃过一劫的恋人，就在自己眼前，栗志心中即使担忧栗强的安危，也禁不住心情激荡。

　　　　“咦，我还以为你在宾馆了，结果我来了你竟然不在。”吴瑕看到栗志，兴奋地说道，蹦跳着跑了过来，扑进栗志怀中，原本想来个法式热吻，却没有想到栗志的衣服都是湿的，便咯咯笑道，“你干嘛了，下河摸鱼儿去了啊。”

　　　　“宝贝儿，想死我了，你还好吗。”栗志没有解释，看着吴瑕水灵的大眼睛深情地说道。

　　　　“我也想你，天天都想。”虽然栗志一身汗味，但是吴瑕依然紧紧地贴在栗志胸前，听到栗志深情地问候，咯咯笑着，取出纸巾将栗志脸上的汗渍拭去。

　　　　看到如同一对金童玉女般的璧人在宾馆门口亲热，更是吸引了不少的关注的眼光，九六年的社会风气并不算开放，在公众场合如此亲昵还是相当少见。

　　　　“哪里想了？”栗志柔声问道，看着怀中的美人吹弹可破的冰肌玉肤，再一想刚才可怕的经历，栗志不由侥幸不已，不由自主地将怀中的美人抱得更紧，生怕再遭遇不测。

　　　　“讨厌啦，赶紧回房间去洗洗，真臭。”话虽如此说，但是吴瑕却没有松手的意思，依然紧紧地抱着栗志的脖子。

　　　　“你想让我抱你到房间啊。”栗志刮了刮吴瑕高挺的鼻梁道。

　　　　两人紧紧地牵着手回到房间后，吴瑕便道，“傻瓜，赶紧去洗洗，真不会照顾自己。”说着话便替栗志解衬衣的纽扣。

　　　　“等等，我要给耗子个电话，栗强在等着呐。”栗志看了一下手表，发现此时正好六点钟。

　　　　“那赶紧打，别让强子等得着急。”吴瑕闻言温婉地说道，见栗志没有松开自己的手，便跟着栗志走向电话旁边，娴静地坐在栗志身边。

　　　　一手握着吴瑕的小手，一手拿起电话开始联系前台。自从两人见面后，栗志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要松开，只想这一辈子牵着心爱之人的手永远不放开。

　　　　让前台给开通了长途之后，电话一接通，栗志便听到了栗强兴奋的声音，“哥，你回来了啊，我好想见你。”

　　　　“强子，你还好吧？”听到栗强的声音，栗志的心顿时放了下来，顿觉一块石头着了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千言万语在心头，却只是简简单单地问了一句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