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领导- 第4部分

　　　　吴瑕家住的是总参大院，这个大院里住的都是军方高级干部家庭，军衔最低的都在两杠三星。吴家老爷子并没有住在这里，虽然退休了，但依然有专属的别墅，不过儿女们可没有人愿意跟老爷子住在一起，受不了那份拘束，于是各自在外面都有自己的一个小家，不过每周都必须回去两次陪陪老人。

　　　　下了吴不胜的吉普，栗志不由自主地拉着吴瑕的手，吴瑕也没有觉着哪里不对，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吴不胜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俩在外面秀恩爱，我权当没看见，进屋了还是收敛点吧。”

　　　　栗志闻言愣怔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吴瑕却是明白了，咯咯一笑便松开了被栗志拉着的手。这时候栗志才明白，自己总不能第一次上门就拉着人家闺女的手吧，讪讪地笑了一声，“不胜大哥果然是好大哥。”

　　　　吴不胜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栗志后，便打开了家门，门一打开，吴瑕的母亲贺红梅便迎了上来，看到站在吴瑕身边的栗志，便笑呵呵地说道，“这就是栗志吧，小伙子真精神啊。”

　　　　栗志身高178公分，不算大个但也不算矮，经常运动显得不胖也不瘦，而且心结全部解开，精气神自然是非常的好，倒是当得起贺红梅的这句夸赞，“阿姨好，我是栗志。”

　　　　贺红梅五十岁出头，不过由于生活条件优越，保养的非常好，看上去十分的端庄，气质雍容大度，一点也不显老，栗志也是由衷地赞叹了一声，优秀的遗传基因还真是重要。

　　　　“好好好，赶紧进来，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今天总算见到你这孩子了。”贺红梅闻言笑道，也没等栗志换鞋，便直接将栗志拉进了客厅，上上下下地仔细端详起来，端详了一番后才道，“闻名不如见面，难怪能让我们家吴瑕着迷，不胜也大赞特赞，不错不错。”

　　　　“妈，我哪有为他着迷，是栗志厚脸皮的死缠烂打好不好？”吴瑕闻言顿时不乐意了，一脸不满地说道。

　　　　栗志知道这是典型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连忙道，“阿姨过奖了，能得到吴瑕的垂青是我的福气。”

　　　　“嗯，这孩子真会说话，阿姨我是越看越喜欢。”贺红梅听到栗志的话非常开心地说道，一转头冲书房的方向喊道，“建国，别磨蹭了，栗志已经到了。”

　　　　吴瑕的父亲吴建国是吴家的长子，名字叫建国，倒不是建国当年出生的，而是出生在抗战胜利当年，然后在建国时改的名字，那个时候就流行这个名，以至于那一代人中名字叫建国的比比皆是。

　　　　“叔叔好，我是栗志。”栗志看到从书房门口走出一个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皮肤黝黑，气质硬朗，给人一种孔武有力的感觉，眉宇间更是透着一股英气，一眼看去就是军人，知道这是吴瑕的父亲吴建国，赶紧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后，抬起头站的端端正正的，虽然没有军人的味道，但是也有股英武的味道。

　　　　吴建国站在栗志面前一脸严肃地打量着栗志，那眼神就如刀子一般，栗志感觉内心的一切秘密都逃不过那严厉的眼神，不过栗志并没有退缩，迎着吴建国的目光一脸真诚地看着吴建国，眼神清澈纯净，显得无比的坦荡。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滞了，没有人说话，房间里落针可闻。吴瑕牵着母亲贺红梅的手站在一旁，两眼咕噜噜地来回看着正在对视的两个男人，紧张更是写在脸上。

　　　　“不错，有点担当，像个男人，吴瑕的眼光不错。”足足过了几分钟，吴建国才开口说道，脸上严肃的表情也随之消失，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坐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拘束。”

　　　　就在这几分钟，栗志感觉自己又上了一堂课，体验到了什么叫上位者气质，吴建国一个中将的官威已然如斯，更加位高权重者的威严可想而知。

　　　　吴瑕、吴不胜和贺红梅在刚才也是非常紧张，生怕栗志经受不住考验而将事情弄砸，不过在听到吴建国的评价后，心中的石头顿时落了地。

　　　　“是，叔叔。”栗志闻言坐下后，便从随身的背包中取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道，“叔叔，阿姨，这是我用自己的工资给您俩买的一份礼物，希望叔叔阿姨能够喜欢。”

　　　　说完起身恭敬地将盒子递给坐在吴建国身边的贺红梅，贺红梅见状接过栗志递过来的盒子笑呵呵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还带什么礼物。”

　　　　栗志给吴父吴母买的是一对欧米茄的情侣表，美国售价一万美元，相当于人民币九万元，可谓是一份重礼了。

　　　　“你这孩子，怎么买这么贵重的礼物。”贺红梅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对瑞士名表，自然知道价值不菲，连声责备道。

　　　　“女婿自己挣钱给买的，这是栗志的一份孝心，你就别抱怨了。”吴建国看了一眼贺红梅手中的手表，一脸微笑地说道，一点没有刚才的压迫感。

　　　　得到了吴建国的认可，家里的气氛也就活跃了起来，吴母不停地问着栗志在美国留学的情况，虽然早已经了解过栗志的经历，但是听到栗志亲口说出来，也是感同身受惊叹连连，吴建国也是连连笑着点头，时不时地插上一句，显得很感兴趣。

　　　　“爸，我们该出发去爷爷那边了。”聊天中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一点半，吴不胜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出言提醒道。

　　　　吴家老爷子住在总参的别墅区，别墅区内清一色的退休老将军，最差的都是肩上扛着两颗将星，吴家老爷子更是其中最耀眼的三颗将星，五五年授衔的时候便获得了一颗将星。

　　　　来到别墅区的时候，经过警卫检查后才放行通过，走在绿荫下，吴瑕悄悄地说道，“老爷子其实一点不厉害，你别担心。”

　　　　栗志闻言笑了笑，一脸自信地说道，“放心，我会让老爷子满意的。”刚才经历了岳父大人的考验，栗志已经对官威有了明确的认知，对于老爷子会如何考验自己倒是不太担心了，有其父才有其子嘛。

　　　　别墅区既安静又整齐，果然是国字号的享受，闹市中取静，在茂盛的大树的掩映下一点也不引人注目。所有的别墅都是五六十年代的苏俄风格，吴家老爷子的别墅在林荫道的中间，算是最好的位置，一走到别墅门口，便看到门口站了不少年轻人，栗志知道这都是吴家的三代子弟，虽然惊讶于吴家的枝叶繁盛，倒是没有自大到这些人都是因为自己而来。

　　　　在门口的三代子弟见到大伯吴建国一家人过来了，一个个寒蝉若噤，要知道吴建国的威名一点不下老爷子。纷纷跟吴建国和贺红梅问过好后，又跟吴不胜打了招呼，只是目光全部都集中在栗志身上。

　　　　栗志一点没有惊慌，一脸微笑地向这些还不知道名儿的小舅子小姨子们点了点头，便跟着吴建国走进了老爷子的别墅。

　　　　一进门便看到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子坐在树下和一个中年人在下围棋，旁边静静站着地两个中年人看到吴建国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吴建国走到老人身边，也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栗志自然也在一旁站着没有说话，这时候要是还猜不透老爷子的习惯，栗志也只剩下滚出去的份儿了……观棋不语。

　　　　端端正正地站在一旁，栗志认真地看着老人正在对弈的棋局，心中也是颇为一惊，老人的棋力还真是相当深厚，竟然杀的对面的中年人连连败退，甚至大龙都不保。

　　　　过了半晌后，在中年人连连长考的时候，老人突然转头道，“小伙子就是栗志吧，听说会下围棋，来帮王秘书收官吧。”

　　　　栗志闻言霍然一惊，这老头子没有用官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倒是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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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无处不在的考验】………

　　　　【006】无处不在的考验

　　　　王秘书闻言如获大赦般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栗志，放佛在说兄弟你就自求多福吧。

　　　　有了梦境中的人生经验，栗志知道和吴老爷子这样的人下棋，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儿，既不能赢得太狠，又不能输得太惨，想不累都难。只是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如何才能既让吴老头儿满意，也不让王秘书丢了颜面，更不能让人觉着自己冒失。

　　　　知道自己这会儿不管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便向前迈了一步，中气十足地说道，“将军好，我是栗志。”

　　　　“坐下吧，中盘看布局，收官看功力，拿出你的真本事，我老头子输得起。”老头儿一脸慈祥地说道，令人听起来如沐春风，感觉不到一点压力。

　　　　“是，我一定尽力而为。”栗志认真地说道，转身便正襟端坐在王秘书刚才坐的椅子上。

　　　　“好，年轻人做事不求做好，但一定要尽全力，就让我老人家检验一下你的本事吧。”吴老头笑呵呵地说道。

　　　　栗志坐下后并没有立即把心思集中在棋局上，而是在体会吴老头的作风，就在这不经意间栗志却是真切感受到了真正地上位者所具备的胸怀，和风细雨间令人折服而不是屈服。

　　　　梦境中的栗志虽然最著名的刺儿头，却是没有机会体会上位者所具备的气度，这样的经验绝对是弥足珍贵，很多事情只有经历后才有真切地感受，也许这就是聪明的世家子弟从政后，总能如鱼得水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定了定心神，栗志便将精力集中到了棋局上，王秘书这局棋的布局其实相当不错，只是中间却是有一手莫名其妙的勺子，让吴老爷子占尽实地，以致原本平分秋色的局势变成了吴老爷子占优。

　　　　吴老爷子虽说是收官，其实棋局远未到收官的阶段，何况收官不是想收就能收，而是要将棋局拖入官子阶段。栗志并不担心自己坚持不到官子阶段，而是在思考这一局棋该如何结束，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如果没有经历昨日的梦境，栗志自是一点不会顾忌地将吴老爷子围的水泄不通，然后杀个片甲不留。不过现在的栗志却是明白，该藏拙的时候还需要藏拙，这局棋自己赢了，吴老爷子不会不开心，只是王秘书却会大失颜面，潜在的朋友就可能变成潜在敌人；即使不会成为敌人却也绝不会成为朋友，虽官场上向来没有真正的敌人与朋友，但却绝不能没有意义地得罪人。

　　　　不过比起吴老爷子对于自己的看法而言，王秘书的颜面又并不重要，因而眼前的这局棋栗志却是必须赢。怎么赢就必须要有学问，既不能赢的太快太容易，又不能赢的太狠，否则就将留下一个不知进退的莽撞青年形象，所以最后的局面就只能是半目胜，而刻意的半目胜才是最考校功力。

　　　　栗志在一瞬间思量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一边落子，一边飞快地计算着局面上的优劣势，很快栗志已经落下了十五手，局面也从劣势变为有了平分秋色的希望。

　　　　吴老爷子看着棋局，面带微笑，依然不疾不徐的落子，丝毫没有为局势被逐渐扭转而担心。事实上此时吴老爷子在观察栗志，看到栗志不疾不徐地搬回了局势，并没有急于迅速扳回劣势，心中对栗志顿时有了兴趣。

　　　　精通围棋之道的人都知道，越是急于扳回局势，越是容易顾此失彼，甚至在某种情况下棋品就代表着人品，而吴老头子自然精通此道，自然而然地会通过棋品观察栗志。

　　　　栗志有信心在三五手之内扭转局面，不过栗志不想给吴老头子留下一个急于求成的印象，虽说老人们都喜欢有冲劲的年轻人，但却并不会重用，刚则易折，谁知道哪天就会闯下乱子。

　　　　既稳重又不失活力的年轻人，才能真正地赢得老人们的真心提携。

　　　　旁边的王秘书看到栗志慢慢地搬回了局面，更是奕出了一个妙手，而在看到栗志的妙手后，心中对于栗志顿时有些感激，人家这是为了给自己留面子才保持着现在均衡的局势，否则早已经进入收官阶段，对栗志的评价也是高看一眼。

　　　　一老一少不疾不徐的落子，在树荫下形成了美妙的韵律，令旁边观棋之人也被围棋所展现出的美妙韵律所迷醉。

　　　　不知不觉间，棋局已经进入收官阶段，局面也更加复杂了起来，这时候完全考验的是官子的功力。

　　　　吴老头这时候自然也看出了端倪，见棋局已经进入官子的最后时刻，便哈哈一笑道，“这局棋我输了，栗志小胜半目。”

　　　　“吴老承让了，能小胜半目主要还是王秘书布局之功，否则输的肯定是我。”栗志闻言连声说道。

　　　　“年轻人还是保持一点锐气的好，栗志不错。”老头儿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谢谢吴老的提点，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栗志也跟着站起身来说道。

　　　　吴建国听到父亲说了一句栗志不错，心中也是一惊，多少年来老爷子都没有对年轻人说过这话，栗志竟然赢得了老爷子的认可，这小子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另外两位中年人是吴老头的儿子，其中一人在军队任职，一人在政府部门任职，听到老爷子的话，心中也是一惊，不由看了看栗志，又看向了老大吴建国，眼神中充满询问的神色。

　　　　王秘书在旁边听到栗志的话也是大为惊讶，自己的布局自己清楚，的确是不错，当然不算那手勺子，心道这年轻人真是会说话，对于栗志的评价再次提高。

　　　　“栗志，这是你二叔吴建军和三叔吴建伟。”吴建国笑着向栗志介绍道。

　　　　栗志则是恭恭敬敬而又不失身份地打了招呼后，一行人便跟着老爷子走进了客厅，客厅中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原本十二点半准时开饭，但是由于老爷子和栗志的残局，现在已经晚了二十分钟。

　　　　栗志一进屋又跟其他人一一认识，在得到了老爷子一句不错的评价后，栗志便已经被吴家众人正式‘接纳’，第三代中得到‘不错’的评价只有吴不胜一人而已，而今天栗志是第二个。

　　　　“栗志，过来坐这里。”待到洗漱过后，吴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后，指着身边的座位对栗志说道。

　　　　看到老爷子所指的位置，所有人都是一惊，老爷子这话可不是随意一说，而是饱含深意，跟老爷子坐一桌，也就意味着老爷子将栗志纳入了家庭核心。

　　　　今天是周末，何况都知道今天老大家的女婿要上门，自然都赶了回来，一桌自然坐不下，而能跟老爷子坐一桌只能是吴家的核心家庭成员，更是一种荣耀。

　　　　但是栗志却不这样看，知道老爷子这又是给自己出的第二道难题，坐在老爷子身边，的确是令人羡慕，吴家谁不想和老爷子坐在一张桌子上。只是如果栗志真的坐在了老爷子身边，恐怕将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那个位置岂能随便坐，只是老爷子已经发话了，却又不能不听。

　　　　“谢谢吴老，第一次前来拜访，自然要敬您老一杯酒。”在这一瞬间栗志心思电闪，特意强调了这是自己第一次登门的特殊待遇，表示自己无意在这个大家族争位子。

　　　　听到栗志的话，众人更加吃惊，老爷子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变，哈哈一笑道，“好，你当然要敬我酒，不但要敬我，还要向所有长辈敬酒。”

　　　　栗志闻言心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不知道待会儿老头儿又会出什么鬼主意，难道要看我喝醉了出洋相，栗志心中恶作剧般地想道，不过这个想法旋即抛向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