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源喜听到这个刺耳的字眼,喜得像庙堂里的木鱼,合不拢嘴。立即表示:“臣李济源谢魏公的栽培,效忠魏公,至死不渝。”
“我不服!”知府刘锋大声疾呼道,“刘某知府之职,乃是当年皇帝亲笔御点,阉党算什么东西,随便升降地方官员的职务?”
“俗话说得好:‘过时的凤凰不如鸡。’现在皇帝己经命丧黄泉,大总管执掌朝政。朝廷文武百官的生死存亡、荣辱兴衰都掌握在魏公之手,免除你扬州之职有何难的?叫你死只是一句话,便可人头落地。”此时,李济源显得八面威风,洋洋得意,宣布道,“现在本府宣布:将朱由检、臭道士、刘锋押到知府衙门大牢里候审。”
“是!”孙教头应了一声,与几名军校将朱由检他们从地上拖起来。
李济源吩咐道:“到衙门大牢里,你们与公差轮流执班,不可放松jǐng惕。”
“属下遵令!”孙教头向几名军校挥一下手,“将他们押走!”
“是!”几名军校应了一声,押着朱由检、朱由楫、刘锋出离卫所营帐,孙教头尾随在他们身后,向知府衙门而去。
朱由检他们被押走后,张乾坤、李济源二人重新坐下来喝酒。此时此刻,两人洋洋得意,脸上流露出喜悦之sè。
张乾坤笑嘻嘻道:“要不是给魏总管去一封密函,我们真不知道朱由检他们兄弟反出京城,成为朝廷的钦犯。更不知道正阳门之战,会阵亡那么多人。”
“是呀!我们扬州距离京城路途遥远,没有驿站传递消息,我们就像聋子、瞎子,什么事也不知道。”李济源质疑道,“有关几个王爷反出京城,魏总管为了诛灭政敌,一定会向全国各地下诏令,要求地方府县,协同缉拿钦犯。而扬州这个地方,地处重要关口,朝廷不可能没有公文下达的?可迄今为止,我们连半点消息都没听到,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觉得这件事奇怪,京城发生那么大事件,消息不可能不下达的。”张乾坤沉思苦想一会,“难道这些消息被刘锋隐瞒起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刘锋早就提防着我们,将朝廷下达的消息封存起来,使我们成了盲人聋哑人。”李济源琢磨着,“这件事决不能轻意放过刘锋,明天在他的书房彻底搜查,看是否有朝廷诏书,并对他严厉审问。”
“也好,明天对他们进行搜查、突审,挖出其同党,这样对大总管来说,无疑是除掉心头大患。也为我们的仕途,铺下了坚固的基础。”张乾坤做个手势,“菜都凉了,喝酒!”
当下,两人杯觥交错,酒杯不时相碰,一直饮至半夜,方才散席。侍卫们收去残羹剩菜,抹干净桌面,才陪着主子离开营帐。
却说朱由检、朱由楫和刘锋三人,被孙教头及几名军校押到知府衙门大牢前。看守牢门的狱卒见刘知府被抓,大吃一惊,急切问:“你们这是干嘛?抓人抓疯了不成?怎么将刘知府抓起来了?”
孙教头吹胡子瞪眼睛道:“少废话,快将牢门打开,将犯人关进牢房里。”
“对不起,小的只管看牢门,没有开牢门的权利。何况,钥匙不在小的身上。”狱卒对孙教头恶声恶语,心里极不舒畅。
“钥匙在谁那里?快叫他来开门。”孙教头吼叫着。
刘锋听得极不顺耳,十分生气道:“孙教头,你怎么对狱卒发火?钥匙在他们的头儿那里,你这样态度对待人,怎能教好兵员?俗话说:‘和气生财’,对待下属要心平气和,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才能得到下属敬仰。。。。。。”
没等刘锋将话说完,孙教头就横眉立目,喷击道:“这里有你说话权利吗?你已经由知府变为阶下囚,还有说话资格吗?”
朱由检听到此话,十分震怒:“孙教头,你如此之言,不是狗眼看人低吗?以势利眼看人是不对的,你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假如有一天你沦为阶下囚,别人对你这样太度,你心里是何感受?”
“这。。。。。。”孙教头自知理亏,yù言又止。
“好啦!为人在世,不能妄自尊大,目中无人;布衣百姓也好,朝廷要员也罢,讲话、做事、交往,都要留余地,否则到自己落难时,就没了退路。本王的话虽然不着边际,你好好揣摩一下,或许能从中得到一点启发的。”朱由检对狱卒道,“你跑一趟,叫你们头儿来开门,本王命中注定,该有牢狱之灾。”
“小的遵令!”狱卒听到朱由检的肺腑之言,心里暖乎乎的,转身而去。
时间不大,牢头随着狱卒来到牢门口,当他见到刘锋被押时,不觉一愣,半晌才道:“刘知府,您怎么啦?”
“没事的,本府受人陷害,坐几天牢就没事的。”刘锋吩咐道,“你将牢门开了,让我们进去,免得孙教头他们受牵连。”
“小的遵令!”牢头犹预片刻,从腰间掏出钥匙,开了牢门,“知府大人,让您受委屈了,小的无能为力照应您,请多海涵。”
刘锋安慰道:“你也不必担心,人生在世,磕磕碰碰,三灾九难,在所难免。不过,刘某能陪王爷一起坐牢,也是属下的荣幸,就是死也无憾。”
孙教头没有吼叫,向几名军校挥一下手,淡然道:“将他们押进去!”
几名军校将朱由检、朱由楫、刘锋押进牢房内,过一会转身出来,牢头重新锁上门。孙教头吩咐几名军校:“你们配合狱卒守着牢门,孙某向指挥使汇报情况。”
“孙教头放心去,我们会坚守岗位的。”几名军校异口同声回答。
至此,朱由检、朱由楫和刘锋要在牢房里度过一段时间,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
第二十四章 兵伐扬州城(一)
() 第二十四章兵伐扬州城
翌rì早饭后,孙教头带领一班军校,陪着扬州卫所指挥使张乾坤、新任扬州知府李济源来到知府大堂。李济源端坐在文书案后的椅子上,指挥使张乾坤坐在文书案旁的椅子上。孙教头和众军校在衙门外jǐng戒,以防不测。
此时,众公差陆续来到知府衙门,当他们看到衙门外有兵丁把守时,深感气氛不对劲;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个个忐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步入大堂后,见师爷李济源坐在刘锋的位置上,却不见刘知府的身影,文书案旁有卫所指挥使张乾空陪坐,一个个心里更是纳闷,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只好从器具架上拿过水火棍,分立大堂两旁。
待众公差到齐后,李济源扫视一眼堂前,命令道:“传孙教头进大堂相见!”
“孙教头进大堂相见!”公差们按部就班,向外传话。
片刻,孙教头跨进大堂,打个千问:“知府大人,有何吩咐?”
众公差听到知府这个字眼,不约而同向文书案前望去,继而,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肃静!”李济源抓过惊堂木,猛然一拍。顿时,大堂内鸦雀无声,一个个肃然起敬。李济源吩咐孙教头,“本府令你带几名军校,将几个钦犯押进大堂受审。”
“属下遵令!”孙教头抱一下拳,转身而去。
时间不大,信王朱由检、齐思王朱由楫、扬州知府刘锋被押进知府大堂内。公差们见此情景,大吃一惊,大堂内一阵sāo动,气氛十分紧张。
“啪!”李济源再一次拍一下惊堂木,“大家请安静!下面有张指挥使宣布刘锋及叛王罪行。”
片刻,大堂内静了下来。张乾坤站起身,望一眼大堂内的朱由检他们立而不跪,厉声断喝道:“几名钦犯,跪下受审!”
朱由检怒气冲冲,瞪张乾坤一眼:“jiān贼,本王跪天跪地跪父母,哪能跪你们这班贼人?你们蔑伦悖理,视大明江山不顾,帮助阉党行凶,到后来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王劝你们悬崖勒马,弃暗投明,协助本王cāo练人马,扩大势力范围,攻城略地,直捣京师,诛灭阉党,为自己寻找一条出路,何乐而不为?”
“大胆!”李济源拍一下惊堂木,“朱由检,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王爷吗?说话咄咄逼人?让人听起来恶心。你现在已是阶下囚,说话只当放屁一样,没有人理会你的。本知府今天心情好,法外开恩,免除你们下跪。张指挥使,请继续。”
张乾坤被朱由检羞辱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见李济源打了圆场,才渐渐恢复自如,恶狠狠道:“各位公差,本指挥向你们宣布:堂下所站的,乃是叛贼刘锋,信王朱由检,齐思王朱由楫,两位叛王,在京城内与其他王爷结党营私,意在谋反。幸亏九千岁运筹帷幄,拨乱反正,对几个叛王进行清剿。颇奈,他们率领家丁女眷出逃。在正阳门被御林军、厂卫截住,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绝大一部分家丁女眷被杀戮,但仍有少数人和几个叛王逃出京城。”
他一边侃侃而谈,一边观察着几名钦犯的面部表情。
朱由楫瞪着眼,讥讽道:“阉党的忠实奴才,消息蛮灵通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信口雌黄,一派胡言即可。”
张乾坤压抑住心头怒火,继续道:“朱由检逃至扬州时,被店小二发觉银锭有异,汇报官府,由李师爷捉到知府大堂。可是,知府刘锋不问青红皂白,极力包庇叛王,并密谋造反。朱由检以假钦差的名义,委派师爷李济源下乡筹集皇粮税银,为谋反征收粮草。与此同时,还唆使本指挥投靠他的麾下,以此充实他们的势力。”
“卑鄙小人!”刘锋忍不住怒斥道,“早知道你们出尔反尔,开始时就将你们除掉,也不会酿成现在的结局。”
李济源接过话茬:“俗话说得好:‘后悔事好做,后悔药难买。’现在你们栽在我们之手,只等大总管来扬州对你们进行裁决。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大总管快要动身出京了。当他老人家到扬州之际,就是你们叛王人头落地之时。本来,想打你们一百杀威棒,让你们皮开肉绽,体无完肤。可是,有恐大总管说本府越俎代庖,先记下这顿打,等大总管到时,二罪并罚,一起毒打。”对几名军校道,“暂且将他们关进大牢。”
“是!”几名军校押着朱由检、朱由楫、刘锋,出离知府大堂。
几人被押出知府大堂后,张乾坤不解问:“李知府,你为何不对他们动刑?逼出他们的同党所藏匿之处,然后出其不意,将其一网打尽?”
李济源摇了摇头:“用刑对于什么人可以,什么人不可以,你要分清楚。像朱由检这样铮铮铁骨的汉子,你就是敲掉他满口牙齿,他也决不会说出一句实话的。万一将他们打得皮开肉绽,不堪人样,大总管怪罪下来,我们担待不起。尤其这样,不如卖个顺水人情,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等大总管来时,就是将他们千刀万剐,也不关我们的责任。”
张乾坤想了一会,夸奖道:“到底是有文化人,考虑的问题比较丰富,令张某佩服。像我这样的一介武夫,就考虑不到这一点。不过,我想提一个建议?”
“但讲无妨?你我之间还有何不好说的事吗?”李济源十分爽快道。
张乾坤提出:“像朱由检他们,乃是朝庭重犯,魏总管急需的人物。而且,江湖侠义之士,想救朱由检他们的不在少数;我们必须派重兵把守。否则,一旦有失,无法向大总管交代。”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些江湖侠士,重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加大兵力防守,是理所当然的。”李济源思忖片刻,“这样吧!为了几名钦犯的安全,你必须亲自守带兵守卫知府大牢,确保万无一失。”
张乾坤对李济源的建议表示赞同:“好的,本指挥使将卫所的兵力一分为二,一半留在卫所军营,一半由本指挥带领,守在知府大牢周围,尤其是夜间,加大明岗暗哨,轮流交替。除此之外,本指挥再施点法术;即使有人来劫狱,让他们造成幻觉,无功而返。”
“如能这样更好,那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如有江湖侠士来劫狱,或将他们抓获,或将他们驱逐,决不能让他们捞到半点好处。”李济源建议道,“张指挥使,这里没有大事,你回卫所安排一下。至于张教头所带的部分兵丁,让他们留在牢房前。”
“好的!”张乾坤应了一声,站起身出离知府大堂。
信王朱由检、齐思王朱由楫和扬州知府刘锋,被囚禁在扬州知府大牢内,过着暗无天rì的生活,此事按下不表。
却说吴同、陈玉香两人,为救信王朱由检,从鹰游山回到海岸边,受铁拐李指点后,骑上马,离开云台山,往扬州而来。夜住晓行,一路上免不了风餐喝饮,非止一rì,这一天下午,他俩来到扬州北门。并驾齐驱,进入城门,行走在街道上。此时,街上行人稀少,显得十分冷清。
陈玉香坐在马背上,对吴同道:“吴大哥,天快要晚了,我们找个客栈住下。然后打听一下有关王爷的消息,再根据情况,采取相应的措施。”
“嗯!”吴同应了一声,显得jīng神恍惚,连rì来,他一直担心王爷的生命安全,深怕自己的主子遭到不测。过了半晌道,“好吧!一切由你决定。”
两人在大街上不紧不慢行走,约有半炷香时间,他俩见街道旁有一家孙记客栈的门匾,客栈门前一名伙计向大街上张望着、呼唤着,招揽生意。
陈玉香望店伙计一眼道:“看来饭店、客栈的伙计都得一个通病,不停的叫唤,叫得多了,让人听起来心烦。
“这也难怪,开店的人多,不叫唤,顾客就少;掌柜的也少赚钱。人呢,都有一个心态,都想为自己多赚一点,在想方设法。”吴同望一眼孙记客栈门匾,“我们就住孙记客栈吧!”
“好的!”陈玉香点头赞同,随即与吴同圈马向客栈门前而来。片刻,两匹马已到客栈门前,吴同、陈玉香翻身下马。
第二十四章 兵伐扬州城(二)
() 店伙计见此,即忙笑脸相迎:“二位客官住店吗”
“不住店来此干嘛?”陈玉香面无表情,不冷不热道。
“对!客官说得对。”店伙计赔着笑脸,“将马牵入过道,到院子里拴在马棚里。”
两人刚进店门,店内一名伙子迎上来,问:“二位是先开房间,还是先吃饭?”
“先开房间吧!现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吃饭为时尚早。”吴同回答。
“嗯!”店伙计点点头,“随我来!”
店伙计在前,吴同、陈玉香牵着马随在后面,穿越过道,到了庭院内,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到马棚前;店伙计接过他俩手中马缰绳,拴在柱子上,又给马上点草料。一切准备就绪,带吴同、陈玉香来到一间客房前,取出钥匙开了门,赔着笑脸道:“二位就住这一间吧!过一会给你提壶水来。”
“谢谢!”吴同、陈玉香进入客房里,解下肩头包裹和刀剑,放在床上。与此同时,店伙计也转身离去。
时间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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