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锋被妻子诚恳话语所打动,问:“你大义凛然的jīng神令我汗颜,为了救人,本县同意你的选择。你需要什么条件,我一力协助。”
“条件很简单。”韩梅不假思索道,“你让属下给我准备一匹好马,再准备一套夜行衣,并从兵器店中多购买一些飞刀、飞镖即可。”
“这个不难,本县会立即让侍卫去办理的。”刘锋随口答应。
到第二天中午时,刘锋已经令属下准备就绪。为了不打草惊蛇;韩梅这一计划,是在秘密中进行的。她将飞刀、飞骠装在一个器囊中,白天以出去骑马玩耍为由,赶往陈家庄探明陈家人的举动和周边的地理环境,以及进退路线。到了傍晚时分,回到县衙,吃过晚饭,穿上夜行衣,从后院门悄悄出去,人不知鬼不觉赶往陈家庒,隐藏在秘密之处,目光紧盯着陈家及周边,以防歹徒突然出现,必要时给陈家暗传信息。
可是,一连二十多天过去,韩梅也没发现江上蛟一伙偷袭陈家,却意外发现陈氏夫妇在忙着掏地洞,孩子以练功为愰子,时而停下东张西望,以此观察周围是否有陌生人,向陈家靠近。
第二十五章 侠女之死(五)
() 一个月后,陈家的地道已经埈工,韩梅曾两次从竹林内出口进去,一直摸索到陈家卧室的入口处。从陈家人的对话中,韩梅方知陈志华挖地道是为了应急,以此保护妻子和孩子的xìng命。由此崇高品质,使韩梅对陈志华更加敬佩。
又是十几天时间过去,这一天天黑后,韩梅来到陈志华家附近,将马拴在偏僻处的小树上,自己飞身上了陈家后院外的竹林梢头上,观察陈家前院及周边的动静。她耐心等待,开始时,陈家周边平安无事,什么动静也没有。直到午夜时分,韩梅发现几十条人影向陈家扑来;她屏气凝神,静观其变。不一会,只见几十条人影有的从院墙外跃到院内,有的留在墙外防范。须臾,那些黑影纷纷燃起火箭向陈家屋上shè去。不一会,前厅、后宅开始燃烧起来,火势越来越大,并发出噼噼啪啪声音。
隐藏在竹梢上的韩梅见此情景,深深为陈氏一家的安危捏一把汗。正值这时,只见陈志华提刀冲出熊熊燃烧的卧室,几个跳跃,已从客厅上空翻到前院,与那班杀手打在一处。韩梅正要飞身而下,去前院帮手时,却见温丽荣带着陈玉香从地道中钻出来,交代一番向前院扑去,帮助丈夫力战群贼。
片刻,她却发现陈玉香提着宝剑,也往前院走。韩梅心想:“这个丫头乃是陈大侠唯一的根苗,要是闯到前边,在几十个杀手围攻下,很难取胜,有可能全家人的xìng命,要毁在那班歹徒之手。为了保住陈家香火,我得救下这个孩子,再静观其变,必要时助陈大侠一臂之力。”
想到这里,韩梅从竹梢上飘然而下,当陈玉香向前正走之际,被韩梅点住了要穴,抱住她的腰肢,几个腾跃,已到前院外、飞身上了一棵大树上。这才有前院内,陈大侠夫妇与江上蛟他们惊心动魄打斗的场面。
讲到这里,陈玉香已泪如泉涌,急切问:“刘知府,刘夫人是女中豪杰,我的救命恩人,请问:她承诺自己的言行,去陈家庄安葬我父母遗体了吗?”
“嗯!”刘锋点点头,“她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说着,刘锋陷入极度痛苦之中。
那一天,韩梅将陈玉香送过长江后,划小船返回到江南,将小船藏在芦苇丛中,然后登岸来到小树林里,解开马缰绳,翻身上马,准备返回陈家庄安葬陈志华、温丽荣的尸体。在途中,她心想:“陈大侠夫妇乃是一代武林宗师,不能草草掩埋他俩。即使不搞隆重仪式,也得买一对棺椁替他们安葬,再替他们立碑,以作纪念。但我身无分文,得回县衙取些银子,再将这一身夜行衣换掉,穿上它太不雅了。”
于是,她行到岔道口时,选择通往溧阳县城的路而去。直到傍晌时分,韩梅由小道来到溧阳县城,从后院小门进入县衙,将马拴在马厩里。正要回寝室换衣裳时,只见马夫抱一抱草料过来喂马,他见韩梅站在马厩里,关切问:“夫人,您回来啦?”
“是的!”韩梅抬头看看天空,吩咐马夫,“你喂过草料,去公堂上叫老爷回寝室一趟,我有话与他说。”
“好的!”马夫边向槽子里撒草边回答,“夫人回去吧!我不会误事的。”
“谢谢你了。”韩梅道一声谢,出离马厩回寝室。
此时,刘锋正在县衙大堂里,因无人告状,翻过以前的案卷细阅。那些公差,分立在大堂两旁,东拉西扯。片刻,马夫从侧门进入,来到文书案旁,打个千:“大人,夫人让您回寝室一趟,有话要跟您讲。”
“嗯,你先退下,我过一会就过去。”刘锋向马夫挥挥手。
“是!”马夫应一声,退出公堂。
当下,刘锋收起案卷,吩咐众公差:“你们在此等一会,如有人喊冤告状,去后堂通知本县。”
众公差异口同声道:“大人放心去,我们会按部就班的。”
刘锋站起身,离开文书案,由侧门出去,到了庭院里,加快脚步,向寝室而来。时间不大,已到寝室门前,在门口咳嗽一声,随即跨进室内。
这时,韩梅已换去一身夜行衣,浓妆艳抹,俨然是个大家闺秀。她笑嘻嘻道:“老爷,您回来啦?”
“嗯!”刘锋打量韩梅一会,问,“夫人,陈家庄之行,有何进展?”
“唉!情况很糟糕。陈大侠夫妇已被江上蛟一伙围攻,并以下三滥手段将他们夫妻杀死。我只救了他们的女儿,并将她护送到江北。”韩梅将现场情况叙述一遍。
刘锋听后,嗟叹不已:“一代武林宗师,就这样死去,令人痛心疾首啊!最可恨的是江上蛟潘余这班贼盗,没能将他们剿灭干净,乃是后患无穷。但愿陈大侠夫妇的女儿,能躲避江上蛟一伙的追杀,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是呀!要是陈大侠唯一的根苗,有三长两短,我们的良心也会遭受谴责的。”韩梅的目光停留在刘锋的脸上,顿了片刻,开了口,“老爷,我已答应陈大侠的女儿,要安葬她父母的尸体,并替他们立碑。”
刘锋不假思索道:“这是应该的,他们夫妻英雄一世,不能让他们抛尸荒野。对了,你已经承诺誓言,就得言行一致,有始有终,不去陈家庄,为何又返回县衙?”
“我身上分文没有,如何安葬他们?得替他们买两具棺椁,雇几个村民,抬到荒郊野外安葬,这样既了却他们女儿的心愿,也使他们夫妻在天之灵得以安息。”韩梅说出自己的心理话,使刘锋钦佩不已。
“好,这样最好,事不宜迟,取些银子去吧!”刘锋吩咐道。
“哎!”韩梅应了一声,从条桌上取出一串钥匙,进了内室,从衣柜里搬出一只小箱子,从里面取出一百两银子,揣进怀里,将小箱锁好后,放回原处。片刻,他回到外间,带上器囊,背上宝剑,告别丈夫,出门而去。
却说江上蛟潘余一伙,在陈家庄杀死陈志华、温丽荣后,突然有几把飞刀shè来,几名同伙猝然身亡;当第二次飞刀shè下时,已被江上蛟发觉飞刀是从院墙外一棵大树上掷下的。江上蛟潘余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怒吼道:“陈志华的同伙在树上,快追,不能让他跑掉!”
说着,一马当先,手提狼牙槊,飞身跃出院墙外;其他同伙随后跟上。
就在这时,又有几把飞刀掷下,几名盗贼猝不及防,倒地身亡。在江上蛟他们一个沉愣之际,他们发现树上那条黑影飞身而下,然后如猿猴一样敏捷,几个跳跃,已经下去十几丈远。
江上蛟潘余怒火冲天,向同伙吼道:“你们愣着干嘛?快追呀!”
那班盗贼如梦方醒,一起向黑影追去。可是,黑影与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当他们追到一棵小树前,却听到一阵马蹄声向北驶去,继而又发现树干上有半截马彊绳。江上蛟潘余见此情景,大骂出口:“你们这班窝囊废,酒囊饭袋,这么多人却追不上一个人,白白浪费我许多聘金。”
一名窃贼打着圆场:“潘大侠息怒,我们虽然拿了你的银子,替你卖命是理所当然。但我们并非酒囊饭袋,已帮你杀了仇家,大功已告成。至于一两个漏网的帮凶,我们骑马追赶,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到他,置他于死地,替你解心头之恨。这样,总该可以吧?”
“追你个头呃!撒手三分低,黑夜更深,到哪里追去?”江上蛟潘余余怒未消,训斥那班窃贼,“以后遇事要多动动脑子,才能办好事情。”
“是!是!大侠训得极是。”众窃贼异口同声,赔着小心。
江上蛟潘余缓和语气:“好啦!好啦!潘某语气重了些,你们也不要记在心上;在下是一时焦急,才口出不逊的,望诸位原谅。我估计陈志华的同伙一定不会弃他们夫妇尸体不顾的。一定会来替他们收尸。我们呢,应兵分两路,一路在此埋伏,来个守株待兔。另一路四处打听他们同伙,一经发觉,格杀勿论。”
一名原来的同伙道:“潘大侠,您将人员分配一下。该留的留下,该去的去。”
“好的!”江上蛟潘余将现有人数一分为二,一路由他的心腹带队,另一队由自己带队。他吩咐心腹:“你们这班人负责对各大小集镇进行搜索,尤其是饭店、客栈、jì院,以及人流多的地方,进行严格搜查,对形迹可疑人,立即抓捕;反抗者,格杀勿论。”
“属下遵令!”那名心腹应了一声,带着众窃贼去了藏马地方。
第二十五章 侠女之死(六)
() 接下来,江上蛟潘余吩咐另一班窃贼:“你们随我埋伏在陈家院子周围隐蔽之处。如有人来收尸,乱箭齐shè,再一拥而上,乱刀分尸。为了稳cāo胜券,你们将刀剑的锋刃上涂上毒液,再在每一支箭头上也涂上毒药,确保置对手于死地,没有生还的机会。”
众窃贼异口同声道:“大侠放心,如果有人敢来收尸,我们叫他站着来,躺着去。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好,人心齐、泰山移;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武功再强的人,都能置他于死地。”江上蛟潘余挥一下手,“走,我们去陈家院内设伏。”
当下,江上蛟潘余率领众窃贼,来到陈家院子里。此时,陈家房屋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墙倒屋塌。江上蛟潘余与众窃贼进了已坍塌的客厅里,将事先发到窃贼手里的毒药拿出来,用棉絮蘸着涂在刀剑的锋刃上,以及每一支箭的箭头上。一切准备就绪后,江上蛟对人员作了安排,埋伏得十分隐秘。
江上蛟潘余在陈家院内设伏,按下不表。
却说韩梅来到距离陈家庄四五里地的一个叫兴隆街的小镇上。此时,天已晌午,阳光灿烂,晴空万里。因到中午时分,街上行人稀少,只有一家家店铺仍在开门营业。韩梅骑在马背上,缓缓向前走,目光在街道两旁搜索着。突然,她发现一块门匾上写有“林氏棺材铺”字样。她心想:“我就到这家店铺买两口棺材,顺便叫伙计送过去。”
想到这里,韩梅抖一下马缰绳,掉转马头,来到店铺门口,翻身下马。接着,将马缰绳拴在门前木桩上。这时,她听到庭院内传来叮叮咚咚声音。她知道,这是伙计在打造棺材传来的生音。她迈步进了店中,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圈,见掌柜正坐在柜台内算账。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拨弄算盘珠子。她见到那些货架上,有的地方摆着花圈、花轿、纸帆、纸马、纸人之类;有的地方挂着一套套寿衣。在店铺角落处,还堆着许多块石碑。她心想:“这个棺材店不光卖棺材,还卖寿衣、花圈之类,看来是一条龙服务。”
这时,店掌柜见一名女子进入室内,立即放下账本,停止拨弄算盘珠子。赔着笑脸问:“夫人想买什么?是棺材、还是其它东西?”
韩梅随口答道:“买两具棺材,怎么不见棺材?”
“棺材都在后堂仓库里,老夫带你去看一下。”林掌柜站起身,离开柜台,做个手势,“夫人随我来。”
于是,他俩穿过厅堂,进入庭院内。韩梅见院内搭几个棚子,有的棚子里堆着木料,有的棚子是伙计的作坊。七八个伙计正忙着做棺材;有的拉锯、有的刨木料,有的做成品。一个个忙得汗流浃背,却显得十分jīng神。林掌柜介绍道:“这些伙计手艺jīng湛,抄作快,平均每天要做两口棺材。”
“真不简单,看来你们铺里生意蛮红火的。”韩梅随口道,与林掌柜并肩而行。
“可不是?这个集镇只我家一个棺材铺,周边十里方圆的村民去世,都到这里买棺材。说句实在话,其他人做与死人打交道的事,都嫌晦气,不愿演手。所以,才给老夫创造了可趁时机。”林掌柜边走边介绍,不觉已到仓库门前。随即从腰带上取下一串钥匙,开了锁,推开房门,向韩梅做个手势,“夫人请进!”
韩梅随林掌柜进了仓库,过了好一会,才适应里面环境。她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周,见仓库内摆放着大小不一、薄厚不匀,有几十口棺材。韩梅看了一番,试探问:“林掌柜,您做这么多棺材堆积在这里,何时才能售完?”
林掌柜淡然一笑:“做生意如果没有库存货,生意就难以持续下去。尤其是做这种生意,如没有库存货,一旦顾客来购买,现做是来不及的。对于死者来说,寒天倒无所谓,尸体可以在家停放六七天;可到了夏季,天气炎热,死者留在家里时间长会腐尸的,家主急于想将死者安葬下地。所以,他们随用随购买,这样就不耽搁时间了。”
“您说得很有道理,让在下大长了见识。”韩梅边说边查看棺材的质量。
林掌柜心中有数,这些棺材质量上绝对过得硬,买者不会挑出毛病的。随即问:“夫人看好哪口?”
韩梅直起腰,迟疑片刻:“我准备买两口棺材,林掌柜能否法外开恩,帮个忙?”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林掌柜目光在韩梅脸上掠过,不假思索问,“夫人有何要求尽管说,生意人要给自己留下回头客,会尽力帮助别人的。”
“在下用人不会白用的,会付给脚力钱的。”韩梅犹豫片刻,终于开了口,“烦您派几名伙计将棺材运到陈家庄陈志华宅前,将尸体入殓后,再运到乱岗坑掩埋了。”
林掌柜听到这话,大惊失sè:“怎么?陈大侠家出事了?”
“是的,他们夫妻今夜被仇家所杀,我乃是他们生前的朋友,出于江湖道上的交情,不能让他们抛尸荒野,得让他们入土为安。”韩梅说此话时,一脸悲哀之sè。
“一代武林宗师,最后是这样的结局,让人难以置信。”林掌柜慨叹一会,随口答应,“这事好说,老夫会立即派伙计帮忙的。出于陈大侠平时侠义心肠,老夫也要积点yīn德;不但不要伙子的脚力钱,就连棺材费也打五折,收点成本费即可。”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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