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漫泗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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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漫泗州城-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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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臣二人慨叹一番,直谈到深夜,方才就寝。

    却说润州卫所指挥使宋安,率众离开兴隆街后,沿途向润州而来。一路无话,直到午夜时分,已到润州城西门。全体将领、大小头目,见城门紧闭,一个个面面相觑,然后目光集中到指挥使宋安脸上。

    铁锤曹三通嚷嚷道:“指挥使,守城兵丁知道我们外出,不守候迎接,却紧闭城门,是何居心?难道要将我们挡在城外?”

    “他们守城也有责任,尤其是夜晚,怕坏人混进城中捣乱,关闭城门也在情理之中。”指挥使仰起头,望一眼城楼,吩咐小头目,“你们喊门,守城兵丁听到后,便会下来开门的。”

    十几名小头目闻令,一起仰起头,亮开嗓门,冲城楼上喊:“喂!守城的兵丁听着,我们是卫所的,随指挥使外出办案回来啦!你们快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可是,众头目喊有数十声,也未见城楼上有人回应。众将、大小头目见此,十分着急。

    铁锤曹三通怒气冲天,骂骂咧咧:“nǎinǎi的,这班睡死觉的家伙,真是酒囊饭袋,夜间连站岗的都没有,守他妈的什么城?要是叛军趁机攻城,那是必败无疑。”

    花斑虎史永达趁热打铁道:“指挥使,这班兵丁哪能坚守岗位?应重打他们一百军棍,再关他们一月大牢。让他们面壁思过,方能负起责任心。”

    “这样惩罚他们,未免太轻了,应将守门的兵丁全部杀掉,来个杀鸡给猴看,方能在全军中树立军威来。”毒蝎子赵广林说出自己的看法。
第二十九章 润州鏖兵(三)
    ()    “好啦!好啦!你们不必争论此事。现在当务之急,是进城后如何羁押要犯?加强城池防范。”指挥使宋安向小头目挥一下手,“你们继续喊!”

    “好的!”十几名小头目应了一声,继续冲城楼上喊,“你们听到没有?我们外出办案回来啦!快开城门!”

    过了好一阵,城楼上一名小头目和十多名兵丁伏在女儿墙上,举起灯笼,向下观看,十分不悦道:“是谁深更半夜在城下大呼小叫?闹得鸡犬不宁?”

    大刀李广胜大声断喝道:“瞎你的狗眼,指挥使在此,快开城门,放我们进去。不然,砸烂你的狗头。”

    小头目心中一惊,急切问:“你们真的是指挥使和他的下属?”

    “没有错,在下正是指挥使宋安,快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宋安发出命令。

    “好,您稍后。”小头目应了一声,带领众兵丁,匆匆下了城楼。

    片刻,只听城门发出“吱呀、吱呀”声,随后,小头目和众兵丁侍立一旁,兵丁们举起灯笼,为指挥使和众将照路。当马队从他们身旁经过时,小头目和众兵丁异口同声道:“我等恭候指挥使和众将回城!”

    指挥使宋安坐在马背上,挥一下手:“好啦!不必多礼,你们好好看守城门,加强jǐng戒。”

    “属下遵令!”小头目和众兵丁异口同声回答。

    宋安和众将骑着马,从他们身旁经过。铁锤曹三通走到他们面前时,故意将一对铁锤举起,做个下砸的姿势。如此举动,吓得小头目和众兵丁张口结舌,脊梁骨直冒凉气。

    “啍,你们放明白点。”毒蝎子赵广林将消魂剑在半空中划一个圆弧,那双凶狠的眼里,流露出杀机。

    这样,小头目和众兵丁更是胆战心惊,为自己的安危捏一把汗。直到马队全部进城,沿着街道走远了,他们才长舒一口气。但心里极不舒服,嘴里开始骂骂咧咧。

    这个说:“他妈的,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自以为是,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那个说:“我们当兵的,就是受欺负的料。整天任人摆布,还要遭人家白眼、呵斥、辱骂,甚至是宰杀。”

    “是啊!只恨我们不是当官的料,才落得受欺凌。正所谓人生八字,生来就是贱命。”另一名兵丁愤愤不平。

    “好啦!不要自悲啦!”小头目强加制止,“说实在的,我们不是为了养家糊口,拿点俸禄,才来此当兵的。不然,又何曾受此虐待?”

    兵丁们想了想,觉得小头目的话有道理,慨叹一番,重新关上城门,回岗房里。

    而两名公差随指挥使宋安他们回卫所,在路经知府衙门前,他俩拍马到宋安面前,年长公差道:“指挥使,小的给您说个事,不知能否恩准?”

    “什么事请讲。”宋安勒住马,不假思索问。

    “是这样的。”年长公差道,“我俩的寝室就在衙门外的居民区内,如果没有重要之事,我们是否不去卫所,回寝室休息,您看意下如何?”

    指挥使宋安想了想:“也好,到卫所没有大事的,只是羁押犯人而已。明天将两名要犯押解到知府大牢关押,军营里没有多余地方关押他们。”随即,宋安向两名公差挥一下手,“你们回寝室休息去!明天还要进衙门当差呢。”

    两名公差得到宋安特许,喜出望外,抱着拳,异口同声道:“谢指挥使!”

    “谢就不不必了;天时不早了,抓紧回去休息。”指挥使宋安摆了摆手,拍马追赶队伍而去。

    两名公差望着夜幕中远去的队伍,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

    过了半晌,年轻公差道:“老哥,我们回寝室去!”

    “好的!”年长公差点点头,与年轻公差并驾齐驱,回自己寝室中。

    指挥使宋安拍马前行,时间不大,便追上队伍,继续向卫所而去。大约过去两炷香时间,已到卫所院门前。

    此时,两名岗哨刚换过岗,他俩因睡了半夜,显得jīng神抖擞。当他们见宋安他们回来时,赔着笑脸问:“指挥使,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因遇到十分棘手之事,所以耽搁了行程。”指挥使宋安不假思索回答,转口问,“对了,在本指挥离开卫所这段时间,队伍中是否有人打架斗殴?”

    “回指挥使话,营房里十分安静,没有打架斗殴事件发生。”一名岗哨如实回答。

    “没有好,你们好好站岗放哨,加强jǐng戒,如有情况,立即汇报。”指挥使宋安打量他俩片刻,吩咐道。

    “指挥使放心,小的会尽心尽力的,确保军营安全。”两名岗哨异口同声回答。

    “嗯,很好!”指挥使宋安点点头,感到十分满意。随即向队伍挥一下手,“我们进去,先到仓库前卸货。”

    说着,一马当先,在队伍前开道。跨进院门后,径直向仓库而去。

    十名将领、大小头目和几名赶车的,一个接着一个进了院门,行走在庭院内。

    时间不大,队伍行到仓库门前,翻身下了马。由于吵吵嚷嚷,惊动了把守仓库的兵丁,一个个带着倦意迎上来,赔着笑脸:“指挥使,你们回来啦?”

    “嗯!”指挥使宋安应了一声,指着车上的货物,“你们辛苦一会,将车上的货搬进仓库内。”

    “属下遵令!”众兵丁异口同声,有的开门,有的从车上卸货。

    指挥使宋安又吩咐几名小头目:“你们几人将两名犯人押到营房中,负责看押,不能让他俩逃掉,如有差错,拿你们试问。”

    “指挥使放心,我们决不会放松jǐng惕的。”几名小头目应了一声,将吴同、陈玉香拖下车,押往营房。

    吴同、陈玉香被押走后,指挥使宋安又令众将领、大小头目,与众兵丁一道,将钱财、首饰、衣物和粮食搬进仓库,并一一入了账。至于鸡鱼肉蛋、青菜萝卜之类,派两名小头目用骡车送往伙食房,作为改善兵丁生活之用。

    一炷香后,一切都准备就绪,指挥使宋安对看守仓库的兵丁嘱咐一番,才令众将、大小头目回营房休息。

    此时,每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倦怠无力。此事按下不表。

    却说两名公差回到寝食前,将马拴在门前的树干上,并抱些草料放在地上,让它们zì ;yóu采食。随后,开了房门,两人进入室内,点燃油灯。

    灯光下,两人都显得又饥又累,年轻公差提过茶壶,倒两杯茶。年长公差从食盒里找出两块饼,虽然没经下锅蒸透,但还能将就充饥。于是,两人坐在桌旁,一边吃着干饼、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话。

    “唉!”年长公差端起杯子,喝一口茶,叹息一声,“罪过!罪过!今天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所引起。要不是我多嘴,引狼入室,刘知府也不会死,那两个年轻人也不会被抓。还有张记客栈的掌柜和众伙计,以及林氏棺材铺的一班人,也不会死得那么惨。如此之过,是难以弥补的。

    年轻公差接过话茬:“老哥,你也不必自责,祸事已经酿成,就让它过去。要说责任,我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时,是我们立功心切,不考虑后果,才有今天之事发生。“

    年长公差越想越懊恼、越想越愧疚,愤愤不平道:“没想到,宋安那班王八,比强盗还要凶狠。刘大人乃是忠义之人,那两个年轻人都是皇上身边的人;而客栈和棺材铺的人,都是无辜者,他们死的死、抓的抓,那现场让人不堪忍睹。你说我们到底为谁做事?”
第二十九章 润州鏖兵(四)
    ()    “我们为朝廷做事、为上司做事呀!”年轻公差道。

    “可代表朝廷的,却是当今皇上朱由检,而我们现在的上司,却是魏忠贤的党羽,我们如此助纣为虐,那是罪上加罪啊!”年长公差惭愧得无地自容。

    “这。。。。。。”年轻公差迟疑一会说,“老哥,你说怎么办?小弟听你的。”

    “我们应戴罪立功。”年长公差压低声音,“我们明天偷着过江,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汇报给皇上,以此减轻我们的罪孽。”

    “这样能行吗?”年轻公差犹豫一会,“要是人家拿我们当jiān细抓起来,那不是自讨苦吃?”

    “没事的,只要我们将话说清楚,自然而然会让他们相信。”年长公差十分自信,成竹在胸。

    “既然这样,我们试试看。”年轻公差表示赞同,但又犹豫起来,“对了——老哥,长江渡口已被公差和兵丁封锁,我们如何过得了江?在渡口收税的那班公差、兵丁,谁不认识我们?如果我们硬头过江,必定会引起他们怀疑。一旦我们被抓进大牢里,怎能经受得住各种酷刑的折磨?到那时招了供,不但害了两位年轻人,还会使润州方面加强防范,给扬州方面攻城带来障碍。”

    “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我们不走渡口经过,不就安然无恙了?”年长公差道。

    “不走渡口,难道我们腋生双翅飞过长江?”年轻公差满腹狐疑。

    “要能有这种能耐,我们也不会在此当一名普通公差了,最起码是朝廷重臣、将军之类的要职。”年长公差解释道,“我们不经过渡口,可以从别的地方过江。由此向东十里处的地方,我的表叔在江边以打鱼为生。我们明天起早出城,直奔表叔那里,求他将我们送过江。到扬州后,面见张太师和皇上,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出兵攻打润州,一救两名年轻人,二为刘知府报仇,三是消灭阉党的党羽,削弱魏氏阉党的实力。”

    “嗯,这样主意最好。”年轻公差表示赞同。

    两人喝一杯茶,吃一些干饼,便和衣而睡,准备明天起早过江到扬州报信。

    却说朱由检与太师张国纪,在扬州知府衙门内,为刘锋、吴同、陈玉香三人迟迟未归而担心。君臣二人一直商议到午夜,才在大堂内就寝。

    一夜无话,翌rì早晨,君臣二人起身后,侍卫端来洗脸水和牙刷牙缸,侍候君臣二人洗潄完毕。接下来,又端来早膳,让他们吃完后,撤去碗筷。

    这时,已是rì上三竿之际。朱由检吩咐侍卫:“你跑一趟腿,去军营中通知全体将领来知府大堂商议军情。”

    “属下遵令!”侍卫闻令而去。

    大约过去一炷香时间,众将陆续到齐。依次落坐后,侍卫提着茶壶,替他们一一上茶。上茶完毕,众将面面相觑,不知皇帝有何新命令?

    这时,朱由检与张国纪耳语几句,张国纪开口道:“各位将领,今天叫你们来这里,有一件事与你们协商。你们知道,昨天早上,知府刘锋与吴同、陈玉香去溧阳县陈家庄祭祖,彻夜未归,皇上与老夫怕他们出事,昨晚商谈到半夜,决定今早派一班将领去溧阳县陈家庄一探究竟。不然,我们放不下心来。”

    众将领闻言,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朱由检扫视一眼众将领,摊了摊手:“诸位请安静,朕向众将说几句。”

    众将领谈话嘎然而止,目光集中在朱由检的脸上。

    朱由检面无表情,心情沉重,开口道:“各位爱卿!你们可知道,刘知府文才出众,善于管理地方事务;多年来,将扬州治理得井然有序,物富民安。真应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那句话。朕自从到扬州后与他相处一段时间,方知他的才华不同寻常。而今,大明像刘锋这样的人才太少了,朕需要更多这样的人辅佐,江山才能稳固。而吴同、阿香,自幼就在信王府内生活。多年如一rì,与朕同甘共苦,患难与共,他俩对朕的忠贞不渝,有目共睹。他俩就像朕的左膀右臂,不可少掉任何一方。而从昨天起,他们去溧阳县陈家庄祭祖,至今未归,朕替他们担心。。。。。。”

    朱由检的话没说迭,黑面阎君王再武便搭了茬:“皇上,有什么好担心的?刘知府虽然是个文人,但有吴同、陈玉香二位大侠保护,不会有任何差错的。况且,吴同、陈玉香都有万夫不挡之勇,就是在万马大队中闯他七进七出,也不在话下。一班小毛贼想打他俩的主意,那得掂量自己的能耐有多大。至于他们彻夜未归,有可能被陈家庄亲友留下喝酒呢。也难怪,陈女侠多年未回故乡,难得这一次回故乡祭祖,亲友留住款待,也在情理之中。待各个亲友、庄邻宴请完毕,他们自然而然就会回来的。”

    小霸王何兴亮听后,默默地点着头:“嗯,老九说得在理。至于刘大人,是原溧阳县令,陈家庄父老闻父母官到此,岂能草草放行?他们不挨家逐户宴请完毕,决不会轻意放行的。”

    “王爱卿和何爱卿的话,说得虽然在情理之中,但朕仍然放不下心来。”朱由检思忖一会,“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他们遇到高手,着了人家的道,朕会为他们痛心的。所以,朕昨晚与张太师商议到半夜,决定派遣一班将领去陈家庄一探究竟。调兵遣将之事,由张太师决定。”

    “好的,臣遵旨!”张国纪应了一声,正要决定人选。

    只听先锋杨东旭站起身,抱一下拳:“禀报太师,末将有话要说。”

    张国纪微微一笑,做一个手势:“杨先锋请坐下说话。”

    “谢太师!”杨东旭抱一下拳,坐在座位上,道,“据探马报告,从扬州到润州渡口,润州知府和卫所,派一批公差和兵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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