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chūn秀不假思索道:“指挥使放心,本府会做好宣传鼓动工作的。保卫城池,人人有责;必要时,本府也要披挂上阵,与城池共存亡。”
“很好,您先回府衙锄jiān,本指挥使要带队去守城门了。”宋安向众将挥一下手,“各位兄弟!为了润州城的安危,我们立即集合队伍,分头行动!”
当下,知府田chūn秀、汪师爷、张班头和几名随从出离卫所,骑马返回知府衙门。指挥使宋安也与众将、大小头目,出离指挥所,去营房集合队伍。
再说先锋杨东旭指挥船队向江南进发,乘风破浪,篷帆点点,不到两炷香时间,几百只帆船,已经到达长江南岸。有的停靠在码头上、有的停在码头左右的岸边。
此时,魏世杰和黑面阎君王再武,带领兵丁们已将所有敌兵消灭干净,将一批没有运进城里的银子集中在一起,并拆除了帐篷。当他们见扬州船队靠岸时,全体兵将,无不欢欣鼓舞,欣喜若狂。人们面北背南,齐刷刷站立一大片。
黑面阎君王再武咧开大嘴巴,粗着嗓门喊:“喂!那船上的可是杨先锋率领的扬州人马?”
“我们正是!”周应海站在船头上搭话,“我们正是扬州人马。王将军,你们进攻还顺利吗?”
“嘿!对付这班王八蛋,不过是小菜一碟。”黑面阎君王再武洋洋得意,十分自豪说,“那班小子被我们围攻,杀得一个不剩。你们不要磨磨蹭蹭,快上岸!”
这时,站在指挥船上的杨东旭,对身旁一名侍从说:“吹起号角,令全体将士上岸。”
“小的遵令!”侍从闻令,立即取出牛角号,“嘟!嘟嘟。。。。。。”,号声在夜晚传得很远。
兵将们听到号角声,纷纷弃船上岸,向码头周围集中。时间不大,每只船上只剩下水手、船老大和事先指定、负责保卫战船的兵丁。
杨东旭携同周应海、白面狐郑天寿、小霸王何兴亮、以及几名侍从,来到码头中间。魏世杰和黑面阎君王再武即忙迎上来,众将见被拆除的帐篷地方,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都十分惊讶。
杨东旭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魏世杰和黑面阎君王再武:“二位将军,这些尸体中,我们兵丁阵亡多少人?”
没等魏世杰开口,黑面阎君王再武抢先道:“报告杨先锋,我们五百兵将来进攻码头敌兵,没伤一兵一卒,便将敌兵全部杀死,一个没剩。”
“哦!你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杨东旭甚感惊奇,瞅着二将问。
“我们是这样安排的。”魏世杰将过江后兵分两组,一组负责包围、一组负责攻杀之事,从头至尾叙述一遍。最后说,“这一次围攻,王将军是大显身手,杀的人最多。”
黑面阎君王再武咧嘴一笑:“这一次虽然杀了不少人,但没一个大人物,那些虾兵蟹将,杀得再多,也不过瘾。”
“哦!既然如此雄心勃勃,等进攻润州时,让你大开杀戒。”周应海插嘴道。
随即,魏世杰指着一箱箱税银:“这些银子,都是润州贪官污吏刮取的民脂民膏。运到城里不知有多少?没来得及运走的,就有五十多箱。可想而知,长年累月,他们不知要刮取过往客商多少银子?就是领班的头儿,也会腰缠万贯的。”
“是啊!在贪官污吏横行霸道之际,最遭殃的是黎民百姓。俗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也能覆舟。’长期行使,百姓到无法生活下去,便会揭竿而起。要是一两处暴发民cháo也无所谓,要是全国各地都这样,那将会动摇江山的根基了。”为此,杨东旭为大明江山的前景而忧心忡忡。
周应海也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大明江山走到今天地步,都是阉党一手造成的。从朝廷到地方上,已经形成一股恶势力,根深蒂固,想彻底铲除,没那么容易。”
提到阉党专政,在场的将领无不愤慨万千。
“好啦!我们还是处理眼前的事务。”杨东旭望一眼几十箱的银子,吩咐郑天寿,“郑将军,你负责将这些银子送到扬州知府衙门,并将我们已打破润州第一道防线之事,向皇上和张太师汇报。并说明我们即将围困润州城,对其发动进攻。”
第二十九章 润州鏖兵(二十二)
() “好的,末将会按部就班,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皇上和张太师。”白面狐郑天寿表示。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鬼见愁阮林惊呼道:“杨先锋,各位将领!你们看,西边江面上篷帆点点,好像一支船队顺流而下,不知是哪路人马?”
众将领听后,不约而同转过脸,向西边江面上望去。渐渐的,那些帆船距离渡口码头仅有几十丈远。
“不用说,他们一定是左将军他们。”黑面阎君王再武面向往东行驶的帆船,大声呼喊,“呔!那船上是什么人?是否是左将军?”
“我们正是!”对方作出回应。
众将领闻言,欢天喜地,一片哗然。从回声中判断,左增辉他们已大获全胜。
须臾,二百多条船已经靠上杨东旭他们的船队。然后,通过跳板,左增辉、袁俊生、顾华平、司马俊,携同大小头目和全体兵丁,纷纷上岸。
杨东旭、魏世杰、周应海、郑天寿、何兴亮、王再武、周云、钱飞虎、阮林、赵通等大小头目一起迎上来。彼此相见,亲切无比。
左增辉拉着司马俊的手腕,向杨东旭和一班将领介绍道:“这位就是润州水军统领司马俊将军,他已率众投城,彼此虽然进行一番较量,但没伤一兵一卒。”
“真是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啊!”杨东旭上前拉住司马俊的手,“司马将军,欢迎您率众弃暗投明,为大明江山一统贡献力量。”
司马俊一脸愧疚之sè:“以前,在下不明真相,一心想报效朝廷,结果事与愿违,却误入歧途,助纣为虐,成为阉党的帮凶。要不是左将军指点迷津,使我明白了谁是真正代表朝廷,谁是大明江山的传承者?不然,我是在迷途中越陷越深的。”
“迷途知返,难能可贵。杨某代表全体将士,对司马将军及其部下归顺朝廷,表示衷心感谢!热烈欢迎!”杨东旭转过话题,吩咐郑天寿,“你回到扬州知府衙门后,顺便请求皇上为司马将军加封晋级!”
左増辉讪然一笑:“杨先锋,此事我已经派下属去多时了,估计现在已经返回。”
“既然这样,郑某也没有必要向皇上稟报司马将军之事。”郑天寿直言不讳,接着吩咐一班兵丁,将几十箱税银搬往一只船上。
“也好!”杨东旭采纳郑天寿的意见,随即问左增辉,“左将军,水军军营的人马一起登船而来了?”
“只留二十多人在那里守卫营房,其余都随船而来。”左增辉如实回答。
“这样也好,我们可以齐心协力攻打润州城。”杨东旭向众将发出命令,“袁俊生可在?”
“末将在!”袁俊生在人群中跨前几步,抱一下拳。
“我令你与穿山甲钱飞虎,带领两千人马,攻打润州西门。”
袁俊生、穿山甲钱飞虎异口同声:“末将遵令!”
杨东旭在人群中扫视一眼:“顾华平、鬼见愁阮林听令!”
顾华平、鬼见愁阮林跨前两步:“末将在!”
“我令你二人带领两千人马,进攻润州南门,不得有误!”杨东旭命令道。
“末将遵令!”两人应了一声,退回原位。
接下来,杨东旭又道:“周应海、活阎罗赵通听令!”
周应海、活阎罗赵通随口道:“先锋官请下令,我们积极响应。”
“你二人带领两千人马,攻打润州东门。”杨东旭命令道。
“杨先锋放心,我们会全力以赴进攻润州东门的。”周应海、活阎罗赵通抱一下拳。
“至于润州北门,乃是我们主攻地点,其余将士全力以赴进攻北门。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润州指挥使宋安,也会把大部分兵力投送在北门守卫的。”杨东旭扫视一眼众将,挥一下右臂,“为了替刘知府报仇雪恨,救出羁押在润州知府大牢里的吴同、陈玉香二位大侠,我们要不遗余力,尽快攻取润州城,诛灭逆贼,安定一方百姓、免遭涂炭。”
众将领异口同声:“我等尽心竭力,攻取润州城,营救吴同、陈玉香,为刘知府报仇雪恨,为润州黎民百姓而英勇战斗,不怕牺牲。”
就在这时,去扬州知府衙门报信的小头目和几名随从,扬帆返航。帆船靠上码头旁其它船只,拴好缆绳后,沿着跳板上了码头。当他们见众将领亟待出发时,却听小头目大声喊道:“众将慢行,皇上圣旨到!”
众将领闻言,齐刷刷跪倒一大片,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头目展开圣旨,借着一名随从举过来的灯笼,诵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增辉、袁俊生、顾华平及全体将士,没伤一兵一卒,促使润州水军全部归顺朝廷,功不可没。现奖赏主将每人一百两白银,副将每人五十两白银,士兵每人二十两白银。水军统领司马俊,能迷途知返,归顺朝廷,现加封司马俊为水军大都督,统领所有水军,其他副将晋升三级,钦此!”
“谢主隆恩!”左增辉、司马俊等将领感激涕零,异口同声回答。
小头目瞅着司马俊,笑微微道:“司马大都督,请接旨!”
“谢皇上!”司马俊感恩戴德,站起身从小头目手里接过圣旨。
其他将领随之站起身,正要向司马俊祝贺时,只听黑面阎君王再武怒目圆睁,粗着嗓门道:“这件事太不公平了,我们同时过江开战,去水军那边的将士都受到嘉奖,降将都委以重用,晋升三级。而我们灭了渡口守敌,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而圣旨上却只言片语没有提到我们,更没有赏赐的意思,我咽不下这口鸟气。”
“放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白面狐郑天寿怒斥道,“参加渡口之战的将士都没吱声,就你逞能?难道你杀敌,他们都袖手旁观吗?”
在众将中,黑面阎君王再武是最怕白面狐郑天寿的。因为他们在云台山山寨占山为王时,郑天寿为山寨寨主,只有他才能发号施令,一言九鼎。而当时的小霸王何兴亮、黑面阎君王再武,包括前云台山寨的云中鹤陈乃亮、草上飞吴兴宝,对郑天寿都言听计从,毕恭毕敬。直到后来杨东旭等六人上山,大家一致推杨东旭为总寨主,郑天寿位列第二,但寨主们和小喽啰对郑天寿仍然十分遵敬。尤其是王再武xìng情刚烈,脾气暴躁,别人制服不了他,只有郑天寿一声断喝,他就显得俯首帖耳,恭恭敬敬。此事代过不提。
此时,黑面阎君王再武见郑天寿发威,立即缄口不语,唯唯诺诺。
杨东旭怕王再武下不了台阶,便笑容满面,打着圆场道:“王将军也过于xìng急了,其实你们占领渡口之后,并没有立即派人去扬州知府衙门报喜讯啊?皇帝在不知上明下暗情况下,怎能给你们赏赐?不过你放心,现在郑将军就要押送税银过江,他会如实将你们智取渡口的战果向皇帝禀报的,赏赐只是迟早之隔,何必计较眼前利益呢?”
杨东旭一番话,说得王再武心服口服,向杨东旭抱一下拳:“杨先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的话句句是真理,说到王某的心砍上了。”随即又向众将抱一下拳,赔着不是,“各位弟兄!王某是属驴的,是个直肠子,肚里有话就得说,说过了没那回事;有不到之处,请诸位多包容。”
“好啦!你的xìng格,我们都知道,说深说浅不会跟你计较的。”左增辉旁敲侧击道,“说实在的,我们要是小肚鸡肠之人,早就跟你翻脸了。”
“好,话到此为止,各队人马按部就班,立即出发,包围润州城。”杨东旭向全体将士发出命令。
各队人马,有条不紊,离开长江岸边,向润州而去。
话分两头,却说润州知府田chūn秀,携同汪师爷、张班头和几名侍从,从卫所匆匆返回知府衙门,进入公堂。张班头点燃几支蜡烛,顿时,公堂内灯火通明。
两名侍从搀扶田chūn秀、汪师爷来到文书案旁,侍候二人坐下,随后沏上茶水。侍候完毕,与其他侍从及张班头站立一旁。
第二十九章 润州鏖兵(二十三)
() 田chūn秀端起杯子送到嘴边,轻轻吹一下浮在上面的茶末,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在文书案上,漫不经心问:“师爷,你相信两名公差通敌吗?”
汪师爷不假思索,点点头:“大有可能。您想想,卫所那边的副将、大小头目,在军营居住,人多眼杂,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视线之下。况且,根本没有作案时间。至于两名公差,居住在居民区内,又在渡口当执。他们借这次去陈家庄诛杀刘锋之功,故意不去渡口,而没有到公堂报到。在双方没有监督之下,去江北向小皇帝和张太师报案,才导致他们发兵对我方进攻。”
此时此刻,田chūn秀显得十分无奈,思忖半晌才道:“本府平时观察他俩对主子忠心耿耿,怎么会反水通敌呢?实在不可思议。”
“大人,俗话说得好:‘人心昼夜转,天变一时间。’他俩之所以通敌,出卖主子,那是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有反感,而决定背叛主子。”汪师爷分析道。
“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正所谓人无千rì好,花无百rì红。像这种人朝三暮四,见异思迁,是靠不住的。”田chūn秀手托脑门,思前想后,过了半晌问汪师爷:“师爷,万一两名公差真的通敌,该如何处理他俩?”
汪师爷不假思索,抬手做个砍杀姿势:“杀一儆百,以jǐng示他人重蹈覆辙。如果对此事不予以严惩,再有类似情况发生,就无法履行律法了。如此,您作为一州知府,如何面对下属?其他人也会跟着效仿。那时,您就会威风扫地,颜面丢尽。要是因此事对地方造成严重后果时,上司追究下来,轻则削职为民,重则斩首示众,甚至诛连九族。到那时,是船到江心补漏迟啊!当然了,你我都不愿看到那样的结局的。”
“这。。。。。。”田chūn秀思忖半晌,将手从脑门上拿下,“师爷,你的一番话说到本府的心坎上了。如果不及时堵住这个缺口,其后果是不堪设想。但是,两个公差要是去扬州不回,我们也无济于事,束手无策啊!”
“这件事好办,派人去他俩住所看看,要是他俩在寝室里,立即抓到公堂里审问。”汪师爷咬牙切齿,“汪某相信,在严刑拷打之下,他俩就是铜浇铁铸之身,也会乖乖招供的。如果真的在扬州没回来,算他俩命大,逃过一场劫难。”
“嗯,要是不招供,用铁钎撬开他俩的嘴。”田chūn秀望一眼张班头和几名侍从,吩咐他们,“张班头,你们去那两名公差住所看一下,如在寝室里,立马将他俩抓进公堂审问。”
“属下遵令!”张班头应了一声,向几名随从挥一下手,“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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