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须弥山玉壁洞前,一个叫黄毛童子的小道童,看上去傻乎乎的,练起功来却十分卖力。跳跃腾挪,划拳踢腿,练得xìng起时,只见他飞身跃起,挥掌向峰顶上一块巨石击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如晴天霹雳,山崩地裂一般。再看那块巨石,已被击得粉碎,碎石面纷纷扬扬在半空中悬浮着,稍大一点的颗粒,由悬崖处往深谷落下。
他见到这一切,站在悬崖前傻笑道:“呵呵!好玩!实在好玩!”
正值这时,阿灵婆从云端降落下来,见黄毛童子在悬崖前傻笑,开口道:“童儿,你在此傻笑什么?”
黄毛童子见阿灵婆站在自己不远处,即忙双膝跪地,边磕头边道:“啊呀!师傅您老人家回来啦?您一个多月不回山,想死弟子了。”
阿灵婆微笑道:“为师在碧游宫听你祖师爷讲经,一段经文刚听完,放心不下你,便匆匆赶回来了。为师问你,刚才傻笑什么?”
黄毛童子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比划着:“刚才弟子在这里练功,练到xìng起时,一掌下去,将一块巨石打得粉碎。弟子看好玩,便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阿灵婆夸奖道,“为师不在一个多月,你的功夫大有长劲了;好好练,以后会有你用武之地的。”
“呵呵!承蒙师傅夸奖。”黄毛童子咧嘴大笑,笑得好开心。
“好啦!不要再傻笑了,随师傅进洞中。
当下,师徒二人进入玉壁洞,黄毛童子沏杯茶放在石桌上,关切道:“师傅,您跋涉劳顿,想必渴了,喝杯茶润润嗓子。”
“茶别急着喝,为师有点事处理后再喝。”阿灵婆从宝囊里掏出围裙,一手抓住围裙边缘,向下一抖,赵凯和六名宫女从围裙里掉下来。然后,仍然将围裙系在腰间。此时,赵凯、小红他们仍处于昏迷不醒状态。
黄毛童子见阿灵婆从围裙里抖出几个人来,惊讶得合不拢嘴,道:“哇!哪来这些人娃子来?”
阿灵婆哄他道:“是为师在回山途中捡回来的,以后他们就是你师兄师姐,闲来时与你一同练功。”
黄毛童子望一眼躺在地上的赵凯他们,摇着头道:“师傅也是的,要捡捡个活人回来,将几个死人捡回来有何用?又怎能与弟子一起练功?”
阿灵婆微微一笑道:“说你傻一点不为过,他们是被为师施了摄魂**,并没死去,只是昏迷而已。”
黄毛童子焦急道:“师傅,您快救活他们,时间长真的会死掉的。”
“不妨!不妨!”阿灵婆上了碧云床,从床头搬过一只百宝箱打开来,从里面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七粒丹丸,拧好盖,将瓶放回箱中;然后手指一弹,几粒丹丸飞入他们嘴里。接下来,伸出五指,只见几道红光shè出,从赵凯他们头顶百会穴开始向下移动,红光所到之处,只见他们的骨节、五脏六腑吱吱作响。最后,红光行到他们脚底涌泉穴方止。
阿灵婆收起法力时,见他们的肚子里仍然呱呱叫,不时有浊气从下体排出,并发出一股恶臭味。
“啊呀!臭死了!臭死了。。。。。。”黄毛童子一迭连声;捂着鼻子问;“师傅,您给他们吃什么?使他们肚子里呱呱叫唤,排出臭气熏天的味道来?”
阿灵婆微微一笑道:“为师让他们吃了忘事丹,跟孟婆茶一样,对从前所做的事失去记忆。他们下体排出的浊气,是他们以前积蓄在体内的脏气,一经排出,对以前的一切烦恼、痛苦、悲欢离合和荣华富贵,就像过眼云烟一样,从他们的记忆里永远抹去。”
过了好一会,几人的浊气已经排完,可是,仍然昏迷不醒。黄毛童子急切道:“师傅,您让他们吃了丹丸,怎么还没醒?”
“刚才让他们吃的是忘事丹,为师再让他们吃返魂丹。”阿灵婆又从箱中取出另一只瓷瓶,从里面取出几粒丹丸,手指一弹,几粒丹丸飞入几人的口中,吩咐道,“童儿,你从那个男的开始,照他们的头顶百会穴轻轻拍一下即可,但力量不能重,否则会致伤致残的。”
“好嘞!”黄毛童子应了一声,跨上前来,抬起右掌照准赵凯的头顶击了一下。
这一下击去,却使赵凯浑身颤抖起来,体内血液逆流;脸sè由黄变红,由红变紫,生命岌岌可危。阿灵婆训斥道:“童儿,你如此力道会要他的命的。再使二分力,他就会脑浆迸流的,知道吗?”
黄毛童子不知赵凯会出现这种现象,噘着嘴道:“师傅,弟子已使的最轻力量,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阿灵婆见黄毛童子一脸委屈,安慰道:“罢啦!也是为师一时疏忽,造成这样后果。不过也好,让他变得丑陋些,免得与几个姑娘rì久生情。”
说着,又取出一粒丹丸,弹入赵凯的嘴里。随后,食指一伸,一道红光shè向赵凯脑门。
只听“咝咝”之声,好像油倒进热锅里发出的声音。片刻,赵凯的脸sè在变形,直至变成一个丑八怪,就连身上的肌肤,也变得又黑又粗糙。
随后,阿灵婆抬起手腕,食指中shè出一道红光,从几个宫女头顶移动。不一会,几个宫女恢复知觉,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地上,慢慢支撐起身体爬起来。赵凯也伸一下懒腰,从地上爬起来。彼此望了一会,好像见过面,又感觉很陌生。接下来,他们的目光在洞府内环视一周,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盘膝坐在碧云床上闭目运用真气,一个童子侍立在云床前。
第九章 夺命毒酒(二)
赵凯自言自语道:“我是谁?你们是谁?还有那个老太太又是谁?”
几名宫女面面相觑,谁也不认识谁。
小红问眼前的几个宫女:“你们是谁?我们怎会聚集在山洞里?”
这时,阿灵婆已运过一周天真气,睁开眼喝斥道:“大胆孽障,连为师也不认识了吗?”
几人听后,互相对望片刻,搞得一头露水,质疑道:“她是我们师傅?我们怎么记不起来了?”
“大胆劣徒,你们玩皮贪嘴,趁为师去碧游宫你们师祖爷那里听经之际,偷喝为师封存几千年的陈酒,醉了二百余年,直至今天才醒来。”阿灵婆胡扯一通,“可这种酒,因年代遥远,喝后武功尽失,记忆全忘,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chūn兰道:“怪不得我们迷迷糊糊,跟做梦一样。”
阿灵婆沉着脸道:“本来想将你们赶下山去,永不收留;但道心何处不慈悲?念你们跟为师学艺多年,让你们留下来,继续学艺。以后如再犯过,二罪并罚,决不宽容。”
黄毛童子明知师傅在扯谎,但为了rì后自己不孤单,极力配合道:“师傅已经宽容了你们,还不跪下参拜师尊?”
几人受到提醒,心有灵犀,慌忙跪倒在碧云床前,异口同声道:“师尊在上,小徒玩世不恭,贪嘴偷饮,导致武功全废,记忆尽忘,这是上天对劣徒的惩罚。更感激师尊不弃,宽容为怀,收留我等重新学艺。从今以后,痛改前非,尽心尽力,学好武艺,以报师傅再生之恩。”
说后,一起嗑头。
阿灵婆趁几人磕头之际,将手向洞壁一指,石壁旁立即现出一排小房间。房间内床铺、用具一切俱全。然后笑呵呵道:“起来吧!知错就好,浪子回头金不换。以后认真习武学艺,为师就会高兴的。”
“弟子明白。”几人从地上爬起来。
阿灵婆对黄毛童子道:“童儿,你师哥、师姐已二百多年没进自己寝室了,你带他们去歇着,一人一个房间,从明天起正式学艺。”
“弟子遵令!”黄毛童子带着赵凯、小红、chūn兰、荷花、秋菊、冬梅、海棠去了寝室。
这几人曾为阉党的走卒,助纣为虐;从此,在与世隔绝的洞府中,开始新的生活。
却说这一天魏忠贤来到东厂,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孙云鹤、杨寰像迎接上大人一样,前呼后拥,进入东厂大堂内,请为上坐。然后,行三拜九叩之礼,参拜完毕,献上香茶后,才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他们边喝茶边谈一些朝庭内外的事情,然后将话引上了正题。田尔耕凝视着魏忠贤毫无表情的面孔问:“九千岁,不知您驾临东厂有何吩咐?”
魏忠贤端起杯,将剩茶一饮而尽,慢悠悠的放下杯,顿了顿道:“东厂派到各个王府里的卧底人,回消息没有?”
田尔耕瞅着许显纯、崔应元道:“回九千岁话,凡是派往王公大臣府上卧底的厂员,由许指挥、崔指挥所辖。”
“这些本宫知道。”魏忠贤目光移向许显纯、崔应元,“许指挥、崔指挥,你俩掌管情报工作,为何迟迟不见上报啊?”
许显纯、崔应元慌忙站起身,俯首躬身,作赔罪状。
“坐下!坐下!”魏忠贤挥了挥手,“这里也没有外人,汇报工作,不必拘谨,坐下慢慢说。”
“谢九千岁!”许显纯、崔应元重新坐下。
许显纯道:“自从东林党人倒台后,朝庭大臣大多是您的亲信,一呼百应,言听计从;背地里更没有诽谤您和对朝庭不满的言语。所以,也就没有言词可以记录,再加上最近张国纪和张皇后一案,耽搁至今,没向您汇报的原因。”
“嗯!”魏忠贤点点头,“有关文武百官,本宫没有多大担心的;只是几个王爷玩世不恭,不把本宫放在眼中。而且居心叵测,各自为政,不把朝庭政务放在首位,乃是一颗毒瘤,让本宫寝食不安。本宫问你们,在王府内卧底的有何汇报呀?”
崔应元瞟一眼面无表情的魏忠贤,战兢兢道:“回九千岁话,在一月前,下官曾接到一些汇报。”
魏忠贤坐起身,急切问:“他们汇报些什么内容?”
崔应元如实答道:“几个王爷游手好闲,除打猎、玩耍外,就饮酒赋诗,偶尔发一通牢sāo,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不足为患。”
“哦!”魏忠贤为之一振,脸上露出笑容,“几个王爷倒有雅兴,如能长期沉迷于酒sè,本宫就放下心来了。”
田尔耕提醒道:“要是他们在跟我们演戏,等时机成熟,他们就会反手一击,九千岁,我们不可不防啊!”
魏忠贤乃是身xìng多疑之人,经田尔耕的提醒,立即jǐng觉起来,问许显纯、崔应元:“你们说几个王府最近一个多月都没有消息?”
“是的。”崔应元回答,“这件事我们也感到奇怪,要说眼线在某一王府出了事,其他王府的眼线会立即向我们汇报情况,总不能几个王府都失去联系呀?”
魏忠贤听后,感到事态的严重,思忖一会道:“实话告诉你们,在一个月前,本宫曾派六名宫女分别送到六个王府,为王爷侍寝,以此掌握王爷的举动。可她们进了王府后,却音信皆无,连只言片语也没向本宫汇报。”
孙云鹤以肯定的语气道:“不用说,他们在王府一定出事了,应迅速派下属去王府打探情况,以此了解真相。”
杨寰附和道:“这叫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要是我们不了解王府真实情况,一旦酿成贼势,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想制服他们比登天还难。”
“你说得也是。”魏忠贤思忖一会,吩咐许显纯、崔应元,“许指挥、崔指挥,有关卧底人员是你俩所管,必须负起责任来。今晚你二人带几士卫探访王府,了解真实情况,本宫也好对症下药。”
许显纯、崔应元异口同声道:“下官不若使命,为九千岁的千秋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言重啦!言重啦!”魏忠贤乐呵呵道,“本宫有你等干骨忠良辅佐,何愁大业不能实现?”
田尔耕献媚道:“九千岁再加上一千岁,那是指rì可待。一旦外魏公黄袍加身,坐上龙椅时,我们这班人都是开国功臣啊!”
“哈哈哈。。。。。。”魏忠贤听到奉承之词;笑得前仰后合。
信王府跟其他王府一样;自从肃清府内jiān细后,白天对家丁女佣进行急训,演练武技,夜晚轮流守夜,明岗暗哨布置在要塞处;一旦有事,互相传递信息,后援者立马赶到。
一连数夜,都平安尢事,家丁们不免产生麻痹大意思想。
这一天晚上,执行守夜的家丁跟往rì一样,分布在王府各个角落,每两人为一组。院门口乃是出入王府的重要通道,吴管家考虑到安全的重要xìng,加派了四名家丁看守。但这里因有庭院分隔,与客厅和内宅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有事时,接应人员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到二更时分,京城内的居民早已沉睡在梦乡之中,四周万籁无声。
此时,许显纯、崔应元在东厂大堂内,与两名士卫,穿上夜行衣,藏好短刀和暗器,准备去王府打探消息。
崔应元问:“许指挥,我们先去哪个王府?”
许显纯稍加思索后道:“几个王府相隔都不远,但信王府与东厂的距离较近些,应先去信王府。”
“嗯!”崔应元点头赞同,“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chūn。去信王府时,万一府内戒备森严,我们占不了上峰,也好迅速撤退。”
他俩计议妥当,带领两名士卫,出离东厂,活动脚下功夫,径直向信王府而来。
不到一小时,四人已到信王府院门不远处。他们蹑手蹑脚跨上台阶,到院门前止步。许显纯抬手推了推门,丝毫不动。就在他们犹豫不决时,只听院门内传出说话声。
这个说:“王爷也是的,自从王府内捉了jiān细,就像如临大敌一样;白天让我们练武,晚上轮流守夜,如此下去,谁能受得了?”
那个说:“那有什么办法?端人碗服人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除非你不想在王府干。”
还有一个接茬道:“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不干哪来银子养家糊口?这样吧!我们四人轮流放哨,两班倒,一旦有动静,唿哨一声即可。”
他们在院内说话,许显纯他们听得一清二楚。许显纯向后一挥手,几人退下台阶,离开院门十几丈远止住脚步。
许显纯道:“看来,我们派遣到王府卧底的人全部落网了。”
崔应元接茬道:“怪不得好长时间失去他们的联系呢?看来这班王爷不像我们想象那么软弱。我们既然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王俯上下斩尽杀绝,为眼线遇难雪恨。”
“不行,这样会震撼朝野的。”许显纯摆着手道,“王爷毕竟是皇上的亲兄弟,有过错也轮不到我们动手。”
“如此,我们的眼线就白死了?”崔应元一脸不服气。
“血不能白流,仇一定要报。”许显纯一副智者模样,“下官认为由外魏公出面,请皇上下旨治王爷的罪,这样我们少结了仇。”
“高!真是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这阶段许指挥大长见识啊!”崔应元吹捧一番,想了想道,“眼线被杀,具体实情不了解,应抓一个出来审问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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