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漫泗州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水漫泗州城- 第5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张国纪面前,异口同声道:“恩公在上,受小的一拜!”

    随即,一起磕了几个头。

    没等张国纪相拉之际,郑天寿、何兴亮、王再武、陈乃亮、吴兴宝几人,见杨东旭几人撇下自己,拍马跑到院门旁,下马便拜,郑天寿对几位寨主道:“你们看到了吗?那位老头一定是张太师,杨寨主他们的大恩人,我们不能失礼,快去参拜。”

    于是,几人拍马来到院门旁,翻身下马,跪倒便拜:“太师老大人在上,受小的们一拜!”

    话音刚落,“嘭、嘭”便是几个响头。正院内行走的众兵丁,见主将如此,知道老头非等闲之辈。

    众人如此举动,慌得张国纪手足无措,即忙与周安上前将众人一一搀扶起来。张国纪一迭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这样折煞老夫了。”

    “恩公,您这样说,让我等无地自容了。”杨东旭向张国纪抱拳施礼,诚心诚意道,“恩公,当初没有您相救,哪有我们六兄弟今天?”

    左增辉见张国纪只一年未见,已须发皆白,知道太师因jīng神过度受到刺激所致,心里十分难过,眼噙泪水道:“恩公,当初,要不是您及时救我们出城,我们早成阉党刀下之鬼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张国纪淡然一笑,“当时老夫救你们,一是你们是忠臣后代,不能让阉党斩草除根,而断了香烟后代。二是出于良心和仁义道德,像我辈忠心为大明江山社稷的臣子,决不能与阉党同流合污。”

    “您说得也是,只因为您出手相救,才使我们保住一条生命,更坚定诛灭阉党的信心、决心和勇气。”魏世杰恭恭敬敬向张国纪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对前辈的尊敬。

    “好!你们有这种决心,老夫很高兴。”张国纪脸上堆满笑容,随即打量郑天寿、何兴亮等五兄弟一会,问杨东旭,“贤侄,不知这几位好汉姓甚名谁?”

    杨东旭笑容满面,指着郑天寿几人介绍道:“恩公,我向您介绍一下,他们几位都是前、后云台山山寨寨主。这位是白面狐郑天寿,这位是小覇王何兴亮,这位是黑面阎君王再武,这位是云中鹤陈乃亮,这位是草上飞吴兴宝。”

    “失敬!失敬!都是英雄豪杰,江湖好汉,老夫希望你们能为国家效力,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张国纪笑逐颜开,向五位寨主抱了抱拳。
第十三章 昆嵛山遇险(三)
    “谢谢您的厚爱,我等与‘六君子’后人结义,乃是缘分。”郑天寿向张国纪抱了抱拳,“想必您是当朝皇后娘娘天伦之父张太师了?”

    “正是老朽!”张国纪抱拳回敬,无可奈何摇了揺头,“现在老朽已流落他乡异土,太师是有其名,无其实啊!”随即做个手势,“走,进大殿细谈。”

    这时,家丁上前牵过众寨主的战马,张国纪、周安与十一名寨主,彼此谦让着进入院内,时间不大,来到大殿内,分宾主入了坐,周安与几名家丁献上茶水。彼此边喝茶边聊起来。

    对于周安的京城之行,张国纪急于想知道实情,开口问:“周管家,此次京城搬运财产,有何见闻,给老夫叙述一遍。”

    “老爷,如今京城内,除九门提督金良辅、统领吴其正外,没有多少好人可言。”周安将到京城拜访金良辅,及进太师后遭到许显纯率领厂卫、御林军围困,还有少爷现身救护的情况作了详细叙述。

    张国纪听后,惊讶不已,半晌才道:“看来,京师现在危机四伏,三卿六部完全掌控在阉党手里。对于京城的情况,让老夫难以想象皇上现在的情况。每每想到午门斩首那一幕情景,老夫都会痛苦得难以自跋。”

    “老爷,过去的事就别提它,提了会觉更痛苦。”周安安慰一番,转过话题,“说句掏心窝的话,这一次没有少爷去京城相救,我们早就被厂卫、御林军抓捕砍杀;也不会有机会结识各位寨主,更不会坐在这里与您谈话。”

    “犬子去了京师救人,怎么没跟老夫提起这件事?难道是长眉李大仙怕泄露天机,不愿提此事?”张国纪满腹狐疑,摇了摇头,目光扫视一会各位头领,又问,“周管家,你率车队出离京城,怎么又与各位寨主不期而遇?”

    “说来话长啊!”周安的目光也不自然的移到王再武脸上,使王再武的脸上顿时泛起一层红润;幸亏他皮肤黝黑,不易觉察出来。周安也很识趣的转过脸,看着别的地方,淡然一笑道,“自在正阳门郊外与少爷道别,少爷说要先走一步,回山向师傅复旨;还说我们前途保重,凡事都有定数。周某不知道其中玄机,也没多考虑,便率车队前行。一路上风餐露宿,沿途跋涉,风霜rì晒之苦,在所难免。为了掩蔽官府的耳目,每逢州县,都要绕道而行。当车队到达山东与江苏交界处,为了绕过古海州城区,只有路经云台山,没想到遭了劫。”

    “也就是六位贤侄和众好汉?”张国纪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几位头领脸上,心里是一片疑惑和不解。心想,“杨东旭几人都是周安亲自送他们出城的,头脑里对他一定有深刻映像,不会轻意打劫的?”

    正值张国纪对这件事疑窦丛生之际,王再武似乎看透了张国纪的心思,笑微微解释道:“太师,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杨寨主和其他众弟兄奉前云台寨主陈乃亮、吴兴宝邀请赴宴,只留王某把守山寨。因喝一些酒,头脑模糊不清,忽听兵丁报告,说山下来了一班车队,装满财物,便下山将车和人全部挪上山。”

    说着,似笑非笑,目光凝视着周安。

    周安抬眼与王再武的目光相遇,心里不免产生厌恶感,憎怪道:“还好意思说呢,我和家丁、车夫被你捉上山,就绑在拴马桩上,准备挖心肝饮酒,要不是杨寨主他们来得快,我们的心肝早就成为王寨主下酒菜了。”

    王再武被周安几句话说得满面通红,无地自容,抱了抱拳,赔着不是道:“是在下一时鲁莽,显些酿成大错,特此赔罪。”

    “这件事已和解,不必再提它。何况,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杨东旭讪笑着,“从今以后,齐心协力,为太师壮大队伍出一份力,加一把劲,早rì诛灭阉党,为大明江山干一番事业。

    王再武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对周安的鞭策,从不计较,笑微微道:“我们之所以同来,就是从大局出发,不为个人的私怨而丧失团体利益的。”

    “好,说得很好!正所谓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老夫希望诸位要jīng诚团结,消灭我们共同的敌人。”张国纪笑容满面,扫视一眼众位寨主道,“想必诸位劳途奔波,一定又饿又累。我们的饭菜都准备好,去安排兵丁一起吃饭。饭后商讨cāo练计划,和扩充队伍的计划。”

    经张国纪提醒,众寨主顿感饥饿起来。站起身,随张国纪、周安出离大殿。

    不说张国纪在大云山陈婴庙内竖起大旗,招兵买马,聚草屯粮,此书岔回。

    上回书讲到正阳门之战,正当几位王爷dú ;lì难支之际,有蒙古黑山老怪携同五名黄巾力士,驾祥云来到正阳门上空,黑山老怪命令黄巾力士,将六位王爷和家丁女眷分别送到各个地区,让其自谋生路。

    单说齐思王朱由楫,被黄巾力士送到山东昆嵛山威海县北一个土地庙前的地面上。此时正值夜深人静,朱由楫昏昏yù睡,像在梦境之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从梦中醒来,只听草虫发出唧唧声,远处的小溪里,传来阵阵蛙鸣。夜风轻轻刮来,吹拂着他的衣衫,吻着他的肌肤,有种凉飕飕感觉。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环视一眼周围的环境,见自己躺在草丛里,再向天空望去,一轮明月悬挂在空中,渐渐西移。稀疏的小星,在遥远的浩瀚无际的宇宙中,闪闪烁烁着,像似朝他挤眉弄眼,又像似嘲笑他。他想活动一下身体,或者翻个身,可浑身酸痛难忍,身上就像压一块千斤巨石,使他动摇不得。无奈之下,他只得静静的躺着。他身体虽然动不了,但头脑却极力回忆往事。心想:“我乃是齐思王朱由楫啊?在京城遭阉党陷害,为了生存,与众兄弟商议决定,带着王府家丁女眷想逃出皇城,颇奈,在正阳门遭到厂卫、御林军截杀,双方打得非常惨烈,都有伤亡。毕竟,厂卫、御林军人多势众,众兄弟势单力薄,已到独力难支地步,还要兼顾家丁和女眷。正值万分艰难之时,天空突然乌云笼罩,电闪雷鸣,遮天避月,之后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他再一次环视一下四周,忖道:“这里难道是王府后花园?不像呀?后花园里有花草、盆景,和各种风景树,而这里却是一片荒草,没有一点与自己熟悉的东西,环境更显得陌生、凄凉和荒芜,这里究竟是哪里?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静静地躺着,慢慢地回忆着,时间在一分分流逝,天空的月亮也移到了西边的天际,东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则意味着天即将要亮,新的一天已经到来。又过了一段时间,月亮已经落山了,几颗闪烁的小星,最后收敛起微弱的光辉,隐藏在浩翰的天际里,羞涩得让人们肉眼看不到它;太阳已从东方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红彤彤的,将天空的云彩也映红了,抬眼望去,那朵朵红云衬托着瓦蓝sè的天空,十分壮观,让人心旷神怡,思绪万千,想入非非。草叶上的露珠,在晨光的照耀下,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镶嵌在绿sè的宝石上。

    朱由楫无心观赏大自然的美丽风景,忍着身上的疼痛,吃力的翻着身体,终于如愿以偿,又将胳膊肘支撑着地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坐起来。目光所触及之处,见自己所坐的地面上,放着一个包裹,再仔细观察自己身上的衣裳,已被鲜血渗透,因时间较长,已变成暗褐sè,有几处被刀划了几寸长的口子。他知道,这是在与厂卫、御林军打斗时留下的痕迹。接下来,他打开包裹一看,见包裹里有两身换洗的衣裳,还有十锭银元宝,每锭五十两。他拿起一锭看看,上面刻有“皇家专用”字样的银号。他想:“这些衣裳和银两,明明是分类装在箱子里的,并在马车上用绳索缠紧,怎么会打成包裹呢?难道是谁救了我们,又劫了我们的金银财宝,出于良心赏赐一点路费盘程?其他兄弟在哪里?家丁女眷又流落何处?让我千头万绪,理不出所以然来。”

    他想了一阵,因为理不出头绪,便不再想它,目光向远处搜索,见身后几十丈远的地方,有一个土地庙,因年久失修,已破漏不堪。目光再向前搜索,隐隐约约见几里外的地方像是个村庄,又像一个集镇。他观此情景,自言自语道:“我去土地庙里换去身上血衣,找些水洗去脸上、手上血迹,再去集镇上讨点吃的。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管流落到什么地步,要把肚子弄饱,不能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想到这里,他一手抓住包裹,一手着地,支撑了好一会,才站起身体,然后一步步,踉踉跄跄朝土地庙门口走去。时间不大,已到庙门前,抬眼向室内望去,见后檐墙供台上,塑有土地爷和土地nǎi的塑像。供台下面有一张破旧不堪的供桌,供桌中间,放一只铜铸香炉。因长时间没有人来上香,供桌上没有供品,却落了一层尘埃。桌腿上织满了蜘蛛网。供桌下的一只蒲团,也是脏兮兮的沾满灰尘。朱由楫观看一番,便跨进室内,跪倒在蒲团上,嘴里念道:“神灵在上,弟子朱由楫因遭阉党迫害,流落到此,借助贵方宝地,换去一身血衣,望给予方便。以后如有出头之rì,重塑金身。”

    说着,跪在蒲团上,磕三个响头。

    站起身后,脱去身上血衣,拿到室外,忽见土地庙后面有一个水塘,他心里想道:“我何不去水塘边洗去手上、脸上血迹,再洗去衣衫上的血迹,将它晒干,留待备用?〃
第十三章 昆嵛山遇险(四)
    他拿定主意,手里拿着血衣,迈步来到水塘边,弯下腰,将褂裤放在水里浸泡一会,便双手进行搓洗。十几分钟后,终于将褂裤上的血迹清洗干尽。拧去水后,放在岸上草棵上晾晒。随即返回到水边洗去脸上、手臂上、脚上的血迹,经此清洗,换然一新;他以水面当镜子,照着自己的身影,显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他自我欣赏一会,上了岸,拿起褂裤,返回到庙门口,重新晾在窗台上。

    太阳挂上了蓝天,气温也随之升高,显得暖洋洋的。朱由楫回到庙里,打开包裹,取出一套衣裳穿在身上,又取一锭银子揣进怀里,留待零用。之后,他拿过蒲团,吹了吹上面的灰,一屁股坐在上面,一边等着窗台上的衣裳,一边浮想联翩,当想到自己被阉党迫害,造成有家难奔时,不觉潸然泪下,咬牙切齿。

    一过多时辰过去,他爬起身,到窗台前看看衣裳,已经晒干,便将它收起,回到庙里,将九锭银子裹在衣裳里,重新打成包裹,背在肩上,出离土地庙,决定到集上弄点吃的。

    因为前一天在正阳门与厂卫、御林军激战,打得又饥又累,疲惫不堪。直到现在,元气还没有恢复。从土地庙到前面集镇,不过几里路程,走了半个多时辰。原来,这里却是靠近昆嵛山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即威海县。因地处偏僻,人烟稀疏。此时,已是傍晌时分,街上行人正是高峰时,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只顾走路,想找个饭店买点吃的,也没四处张望,不觉来到一家jì院门前。

    一个老鸨扭动着腰肢,挪动着碎歩,手里拿着一条绣花手帕,笑嘻嘻地迎上来:“哟!这位爷请里面坐。”

    “有吃的吗?”朱由楫因肚子饿,想急于吃东西,也没看门牌,只是略看鸨头一眼,还以为她是店掌柜呢。

    “有!有!不但有酒有肉,还有姑娘相陪呢。”老鸨头笑口长开,向室内喊一声,“姑娘们!有贵客到,快出来迎客呀!”

    “来啦!来啦!”随着老鸨一声呼唤,六七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从室内涌出来,嘻嘻哈哈,有拉胳膊的,有拽手的,有推后背的,前呼后拥,推推搡搡,“这位少爷,走吧!楼上请!”

    朱由楫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手足无措,六神无主,慌慌张张道:“你们开饭店就这样待客的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老鸨头随在姑娘们身后,扭扭捏捏,挥着手里手帕道:“听这位爷的口音好像不是此地人,这也难怪,离家十里路,各处各风俗;我们这里开店,就是这种风俗,请爷不必大惊小怪。”

    也是朱由楫初涉江湖,又长期深居王府,对民间的风俗不甚了解,心想:“难道这里就这风俗?不管它,将肚子填饱再说。”

    片刻,朱由楫被几名jì女拉到一间隔楼上,按在一张桌旁的椅子上,老鸨头随后跟上来,挥一下手中手帕,吩咐道:“姑娘们!给这位爷上酒上菜。”

    “好嘞!”几个jì女应了声,有的摆杯盏,有的摆筷子,有的上菜,有的斟酒。时间不大,一桌酒菜已摆得满满一桌。

    鸨头挪过一张椅子坐在上面,抬眼打量着朱由楫,见他肩头的包裹沉甸甸的,知道里面一定有不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