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漫泗州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水漫泗州城- 第6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到大牢里,磨磨他的xìng子;不然,他会更加嚣张。”

    “是,大人。”两名公差一左一右,伸手拽起湘怀王朱由栩的手臂,恶狠狠道,“起来吧——你!”

    说着,将湘怀王朱由栩押出公堂,穿过廊道,去了后堂大牢。

    朱由栩被押走后,刘丙仁立即给顺天府丞刘志选写了一封家书,说明在淮yīn城内捉到一名不明身份的皇宫内人,并将人犯的湘貌、特佂、年龄作了详细说明。信写好后,唤过一名心腹公差,将信递给他,吩咐道:“你迅速将这封家书送到京城刘府,亲手交给家父即可。”

    “大人,小的一定完成任务。”公差接过信函,揣进怀里,离开公堂,去后院马厩内备马不提。

    却说湘怀王朱由栩被两名公差押到淮yīn府大牢前,牢卒见来了新犯人,立即开一间牢门,做个手势:“请!”

    两名公差恶狠狠将朱由栩往牢房里一推,骂道:“你这个混蛋,进去吧!”

    朱由栩被猛然一推,一个踉跄,身体站立不住,跌个面磕地,搞得灰头土脸;随即听到关门上锁声音。待朱由栩从地上爬起来时,抬手抹一下脸,感觉脸皮一阵刺痛,有种粘糊糊的感觉,伸开手掌一看,满手掌鲜血。此时此刻,他满腹怨恨无处发泄,只有破口大骂:“你们这班jiān贼、恶人,不得好死,有朝一rì,我要将你们这班狗官、贪官统统杀尽。。。。。。”

    正值朱由栩骂骂咧咧之际,只听牢房角落处的土床上传来说话声:“朋友,大话不可多说,天下贪官污吏多如牛毛,你是杀不绝的;就是当今皇帝下令也没用的。即使杀了一批老贪官,事隔不久,新的贪官又会出现,新老交替,层出不穷,永无止尽的。”

    “阁下是谁?”朱由栩顺着声音望去,见角落处的土床上,躺着一位十几岁的小伙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从他的说话中妁的言词推断,朱由栩对他有了几分好感,随即道,“朋友说得对,说到我的心坎上了;从朝庭中的阉党,到地方上的贪官污吏,多得让人难以置信。我这个落难之人,只能说点气话而已,要想铲除所有阉党爪牙和贪官,除非大罗真仙下凡。”

    “我乃一个无名小卒,从阁下的言谈举止,让在下敬佩不已。如果阁下不嫌弃我这个叫花子,交个朋友如何?”躺在床上的小伙子坐起身,目光上下打量着朱由栩,觉得此人十分面善,愿意结交这样的人。

    “好,我愿意。”朱由栩不假思索回答。

    “很好,来,土床上坐。”小伙子向朱由栩招了招手。

    朱由栩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来到土床前,坐在床沿上。小伙子再次打量着朱由栩,试探道:“听仁兄的口音,不是此地人?”

    “是的,我是京城人。”朱由栩答道。

    “嗯,看你的身份不同一般,像个正人君子。但你的身上血迹斑斑,又像杀过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伙子再一次试探,追根溯源。

    朱由栩目光从小伙子脸上掠过,心想:“此人是否是狗官施yù擒故纵之计?故意派个卧底的,想从我嘴里掏出实话?在不了解对方的身份时,我不能随便乱说。否则,会引火烧身的。”

    “这。。。。。。”想到这里,朱由栩yù言又止。

    “好啦!既然仁兄不愿说,一定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君子不强人所难嘛!”小伙子依旧侃侃而谈,“我呢,贱号华银根,乃是当地人,在那班狗官的眼里,送个神偷的绰号。不过,华某所偷的都是那些贪官府上的赃银,偷出后又分给了穷途潦倒之人。”

    “哦!如此侠肝义胆,难能可贵,普天之下少之又少。”朱由栩试探问:“华少侠怎会落入官府之手,进入知府大牢的?”

    “唉!说来话长啊!”华银根脸上掠过一丝憎恨,咬牙切齿道,“只因我惯偷成xìng,在淮yīn城内家喻户晓,那些贪官、jiān商富豪,对华某是恨之入骨。为了防止家财被盗,每天晚上都布下明岗暗哨,甚至是陷阱,等待偷盗者自投罗网。那一天晚上,我去刘丙仁府上偷盗,刚进刘府一间厢房内,就被府上一班打手捉住,遭了一顿毒打后,被关进这间牢房中。”

    “如此说来,你打算一辈子在牢房里度过吗?”为此,湘怀王朱由栩对华银根既敬佩又同情。

    似乎,华银根看出了朱由栩的心思,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这班狗官哪能关住我?不是我吹牛皮,我想在这里就在这里,想出去他们也拦不住我。”

    “你有这种本事?”朱由栩一脸质疑之sè。

    “难道你不信?”华银根十分自信道,“仁兄是否想脱离牢狱之灾?要是想出去,我带你出城,你放心,绝对安全的。”

    “老弟有这样本事,我是求之不得的。”朱由栩显得一脸委屈的样子,愤然道,“其实,我也没得罪那班狗官,他们平白无故将我抓起来,还险些遭一顿毒打,实在可恶。”

    他们正说话之际,一名牢卒在门外吹胡子瞪眼睛,断喝道:“吵什么吵?谁在对评击官府,当心割掉你的舌头。”

    “狗仗人势!”朱由栩转过脸,目光中shè出仇恨之火。

    “嘘!”朱由栩正要痛骂牢卒之时,华银根嘘了一声,制止了他的冲动,低声相劝,“由他说去,大人不记小人过。干他们这一行的,只不过是混一点银两,养家糊口,有时为了讨好上司的欢心,不得不奴颜婢膝,低三下四。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朱由栩想了片刻,觉得华银根的话合情合理,点头表示:“你说得也是,当差做下人的,确实不容易。”

    到中午时,牢卒送来两碗稀粥,从铁栏杆外伸进来,高着嗓门,骂骂咧咧道:“开饭啦!你们这班罪犯,吃人饭不拉人屎的家伙,犯了王法,蹲了大牢,还要老子侍候你们,岂有此理?”

    没等朱由栩作出反映,华银根一骨碌下了土床,从牢卒手里接过两碗粥,向牢卒扮个鬼脸,转身走向土床。与此同时,牢卒转向其它牢门前分粥。

    “喂!粥来了!照见人影的粥,难得!难得啊!”华银根一边走一边戏说着,到了土床前,将粥放在床面上,一副乐天派的样子,仁兄,粥到了,喝吧!虽然一碗里只有几粒米,喝了它能维持生命。“

    此时,朱由栩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但当他见到如开水一样的粥时,不由得心灰意冷,心想:“我在王府里顿饭成席,吃剩下的倒进浓水缸里。如今,却要喝这样的粥,真是过时凤凰不如鸡啊!“

    “仁兄,我知道你在京城里锦衣玉食,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可是,过一时,此一时;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只有认了吧!”华银根一边相劝,一边从角落里的草丛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裹。只见他三下五除二放开油纸,一股香喷喷的气味溢满牢房。
第十五章 洪泽湖落难(三)
    朱由栩抬眼望去,却是两只烤得红扑扑、油光光的烧鸡,馋得他直咽口水。

    “来,奉送一只给你。”华银根取出一只递给朱由栩,“吃吧!想必肚子一定饿坏了,吃饱喝足后,到晚上有体力赶路。”

    朱由栩因饥肠辘辘,也不拘礼,接过烧鸡,掰开一条腿便啃,吃得嘴角直冒油。华银根也慢腾腾吞食着,吃得津津有味。待一只鸡下肚,肚子已经饱了,又喝了一碗粥,正好解了渴。接下来,用油纸抹去嘴角油腻,又擦去手上油渍。那些剩骨残渣,由华银根收了局,放在角落处,盖上一些碎草。

    一切准备就绪,恰好牢卒来到门口。牢卒yīn阳怪气道:“小子,在这里生活习惯吗?与外面相比怎样?”

    “很好呀!饭来张口,有酒有肉,神仙般的生活。”华银根拍了拍肚皮,打了个饱嗝。

    牢卒以为华银根在玩jīng神胜利法,自我解脱,便饥讽道:“天还没晚呢,做梦吧——你?将碗拿过来,我要收拾去伙食房洗涮。”

    华银根将两只空碗拿到牢门口,开着玩笑道:“老哥麻烦你来拿了!你每天给我们做饭,真是过意不去。这么着,你跟刘知府说个情,让我们在这里做一辈子牢,免得到外面吃百家饭,困难重重。”

    牢卒从他手里接过碗,瞪了他一眼,气咻咻道:“你是谁家的祖宗?让别人侍候你?啍!油腔滑调,我希望你早点滚出去。”

    说着,愤然而去。

    “这话是你说的啊!我早晚就会离开这里,你相信吗?”华银根冲着牢卒的背影喊,牢卒却不搭理他,渐渐远去。

    时间就像蜗牛一样,爬得很慢。根据华银根所表现的种种言掉,朱由栩摸不清眼前这个小伙子的话是否为真?但朱由栩希望他说到做到,能带自己脱离虎口,摆脱牢狱之灾。他好不容易等到天晚,等待着华银根能大显身手。

    这时,牢卒又送粥来了,他从木桶里盛两碗粥递过来,吩咐道:“碗不收拾了,明天一起收。”

    “好嘞!”华银根接过碗,待牢卒去了另一个牢门,才转身来到土床前,递一碗给朱由栩,“抓紧喝下它,准备上路。”

    朱由栩半信半疑,接过碗边吹着热气,边喝着粥,时间不大,一碗粥已经喝进肚子里。只见华银根举起碗,猛的向地上一摔,碗跌得四分五裂。朱由栩惊疑道:“你摔掉它干嘛?”

    “不摔它难道要在这里呆一辈子?你也摔掉它,大丈夫做事要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如果举棋不定,优柔寡断,是干不成大事的。”华银根近乎命令的口吻说。

    “好,今晚一切听你安排。”朱由栩毫不犹豫举起碗,猛的一摔,碗跌得粉碎。

    “这就对了。”华银根满意的点点头,从土床旁的乱草中扒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背在肩头,随后掀开土床上草帘,借着门外shè进的暗淡的光线,隐约可见土床中间看上去跟泥巴没有两样,而下面却有一层隔板。华银根掀开隔板,下面现出一个洞口,只见他上了床,钻进洞里,然后探出头来,“仁兄,快进来,从这里便能逃出城去。”

    朱由栩为了摆脱牢狱之灾,迅速上床钻进洞里。华银根将洞口伪装好,携着朱由栩的胳膊,沿着台阶而下;洞内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到了台阶底部,华银根点燃早就预备好的火把。有了光亮,洞内便能看得清楚,原来是由砖块砌成拱形地道。华银根在前,朱由棚栩在后,沿着地道向前走,一直走有几里路程,终于到了尽头。华银根摁灭了火把,掀开洞口木盖,爬将上去,随后伸手将朱由栩拉出洞。原来上面却是一片土丘,土丘上栽满树木。

    华银根指着树林道:“这里已是淮yīn城南郊外,比较安全,公差和捕快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个秘密。也许是苍天有眼,特意安排这个地道,留待你由此逃出的。不然,不会如此巧合的。”

    朱由栩也觉得奇怪,百思不得其解,问:“老弟,怎么会有地道由牢房通到这片树林中呢?”

    华银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何时有了这个地道,谁人建造更不得而知,在我的意识中是个迷,其他牢狱中人对此也是个秘密,包括牢头牢卒在内。不然,你我将会永远被关在牢中,难有出头之rì。”

    “是呀!也许是天意。”朱由栩问,“对了,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

    “噢!是这样的。”华银根作出解释,“有一天晚上,也就是我被抓关进牢房的第八天。那天晚上,我刚喝过粥,无所事事,觉得无聊,便拿着空碗在床上敲击,却听到发出的声音不一样。我甚感奇怪,好奇心促使我掀开草帘,见草帘下的土坯上有缝隙,我手指伸进缝隙里,轻轻一掀,下面却是一层隔板。隔板下面现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朱由栩打断华银根的话:“有了这个发现,你进出就zì ;yóu了?”

    “是的!”华银根饶有兴致道,“当时,我心中又惊又喜,便抓一些干草进入洞内,将床面伪装好,随后取出随身带的火器,点燃干草,却意外发现洞壁旁有多根易燃松脂火把。于是,我点燃一根,顺着地道摸索到这里。自那以后,我白天睡觉,晚上出动,去那些财主、jiān商家盗些钱财,再来个顺手牵羊,从大户人家厨房里带些熟食,以此改善生活。”

    “哦,中午吃的烧鸡,就是你从大户家厨房中顺手带进去的?”朱由栩问。

    “是的。”华银根点头回答,随后从肩头解下包裹递给朱由栩,“仁兄,这只包裹里都是金银,给你做路费盘程。俗话说得好:‘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身无分文,要饭都会遭人白眼的。”

    “你说得也是,可是,无功不受禄。我们萍水相逢,你救我出离牢狱,已感激不尽了。怎好收受你的钱财?”朱由栩极力搪塞着,推托着。

    “哎!这点钱财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今天两手空空,明天就能腰缠万贯。可你就不同了,据我观察,你乃是正人君子,就是饿着肚子,也不会向人乞讨,更不会伸手窃人钱财的。”华银根硬是将包裹塞到朱由栩手里,“拿着,前途多坎坷,步步需要钱铺路。”

    朱由栩拿着包裹,感动得热泪盈眶:“如此大恩大德,我何时才能相报?”

    “只当我们交个朋友。”神偷手华银根笑容满面,“仁兄前途保重,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缘我们还会相见的。”

    说着,抱了抱拳,转身而去。

    朱由栩手里拎着沉甸甸的包裹,望着渐渐消失在夜幕里的神偷手华银根,思绪万千,心里难以平静。面对华银根的来路、真正的身份,是敌是友,朱由栩琢磨不透。他停滞一会,便将包裹背在肩头,出离小树林,向南而去。

    朱由栩被淮yīn知府刘丙仁抓进大牢,又被神偷手从地道里救出,按下不表。

    却说翌rì中午,牢卒替各个房间送午饭时(对于牢房里的犯人,早上是不供应早饭的,只有中午和晚上,每一个犯人供应一碗粥,饿不死,胀不晕),喊了数声,里面无人答应。牢卒甚感奇怪,心想:“那个小偷每一天都送饭时喊一声便到,而且快言快语,今天是怎么啦?他不答应,那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也该答应呀?他妈的,你是有意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

    想到这里,牢卒伏到门前向里张望,由于里面光线暗淡,一时看不清楚物体,便骂骂咧咧:“**的睡死过去了?天晌了还挺尸,每天吃饭要人侍候,老太爷也没有这样的待遇,真是的!”

    可是,连喊数声,里面也没人答应,牢卒心里直犯嘀咕,再仔细向里观看时,牢房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看不见,而牢门的锁却依然锁上。他感到事态非常严重,便放弃给犯人送饭,咚咚咚跑到牢头房门前,气喘吁吁道:“报告头儿,大。。。。。。大事不好。。。。。。”

    此时;牢头正在吃午饭;手里端着酒杯自斟自饮;他见牢卒脸sè铁青,语无伦次,放下酒杯,慢条斯理问:“看你慌慌张张,像被人追杀似的,究竟发生什么事啦?”

    “头。。。。。。头儿,那个神偷手和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