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姓店员尖叫一声後,看自己的老板也光了,连忙飞身跑进内屋拿了一件店员长袍过来,当然他没忘记先给自己罩上一件。
高掌柜接过,连忙套到自己身上,等衣服遮掩住皮肉,这才定下心神去想刚才发生了什麽事。
「掌柜的,你看!」房店员指著地面惊叫道。
所有人一起低头看向地面。
每个人的脚下都有一堆碎片,高掌柜弯腰捡起碎片,不可思议地喃喃道:「这是我的衣服?」
「好像是……」房店员也捡起了脚边的碎片。
「天!这是我的衣服。它们竟然在一瞬间都碎了!而且每片的大小都差不多,天哪!这是特异功能吗?」老外光著屁股叫。
翻译本来不想翻,看高掌柜盯著他,只好照翻。
殷老板妒忌地看著老外掩也不掩的下体,停止尖叫,尖刻地道:「什麽特异功能?没见识!这是功夫,中国功夫!我们碰到了高手。死老高,你他娘的看什麽看,还不拿件衣服给我。」
等众人一起穿上高掌柜贡献的长袍,这才注意到今天的主角们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
第十一章
老者一路用敬畏的眼光偷瞄箫姓青年身边的高大男子。
高手啊高手!就那麽一眨眼间,就把所有人扒光了。就连门上那把看起来很结实的铁锁也被他一扭就开了。
老者的夫人离炎颛二人远远的,看炎颛的眼里都是恐惧。幸亏她没同意去吃什麽饭,否则她岂不是也要变得和那些人一样?一想到自己赤身裸体地站在大庭广众下,贵妇人吓得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座城市。
「我不过去了。我在这家茶楼等你。你等会儿过来找我。」贵妇人对老者急急忙忙地说完这句话,立刻头也不回地奔进了茶楼。
老者叹口气,给司机小汪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到茶楼去接他夫人。问了箫和,知道箫和在中国银行也开有账户,随即两人走进最近的一家中国银行。
箫和的震惊至今未消。他以为小炎会动手给那些人一点颜色看看,没想到……
我们家小炎长大了……
「小炎,这招谁教你的?」
「没人教。」炎爹把儿子放在自己肩膀上。小虎呆呆地坐著,不到一会儿就连打了两个哈欠。
阿福注意到了,有点担心地看著小虎。
箫和的眉毛跳了跳,这是自学成才?那他以後岂不是不用再手把手地教他?也是啊,现在小炎会看电视、会上网、会下载电影,有什麽不懂的他都可以在这些里面学到。
也就是说就算我死了,这小子也不会有什麽不便?说不定能活得更好?
刚刚还在忧愁深沈的箫和不愿了。不行,老子得争取活得更长一点,绝对不能让这小子越活越滋润!哼哼,而且没了老子的教育,这野兽要是看谁不顺眼就扒人家的衣服怎麽办?如果被扒得家夥就此赖上这野兽,老子辛辛苦苦赚的钱、买的房、调教好的野兽不都是给别人享受了?对了,还有我儿子也成别人的了。这不行,绝对不行。
我发现了人类最大的弱点。
「哦?」箫和连忙竖起耳朵。
今年初下雪的时候有人坐我的车不给钱,还要我赞助路费。
箫和为这些人叹息,几乎可以想象出这些人的下场。
我当时不知道他们就是业界传说中不能招惹的流氓。
「这事你没跟我说过。」
那时你在睡觉抓星星。
「我说呢。後来呢?」通常他抓星星一抓就是几天,刚开始不习惯,慢慢的也就习以为常。
我就给了他们一些教训。
「请详述过程,不要吊我的胃口。」
炎颛嫌烦,皱皱眉,考虑到晚上某人的全套服务,还是说了:当时正在下雪,人类又很怕冷。我就把他们剥光了丢进了最近的派出所。
「呃,你没用火烧吧?」
我用撕的,跟今天一样。
「聪明的孩子。」已经知道掩饰自己的能力了,不错不错。
炎颛当没听到这句话。
「他们没来报复你?」
来了,三拨人。两次扔护城河里,一次扔在了市中心。後来他们就再也没来过。
「剥光扔的?」
嗯。
箫和拍著炎颛的肩膀感慨万分地道:「流氓遇到你是他们的福气,我相信他们之後都改邪归正了。不过你每次都剥光人家……」
这最管用。我知道在中国裸奔犯法。
「怪不得你现在出门都穿衣服呢。」箫和嘿嘿笑。
炎颛没把这句话当讽刺,在他的常识中不穿衣服正常、穿衣服是为了适应这个社会。只有人类才会把衣服当面子看。
「小炎,你这样干,如果给警察叔叔知道了也很麻烦啊。」
我的车快,没人注意到是我扔的。
「哦,那就好。对了,那些人的车费收回来没有?」
当然。
箫和笑了,「孺子可教,不错不错。呵呵,这样爷死了也放心了。」
炎颛气这人动不动用「死」这个字刺激他,干脆就不提醒他已经不容易死掉的事实。
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的小虎比了比从他爹到他爸肩膀的距离,小小的身躯重心向後偏移,後肢用力,猛地一弹。
箫和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一沈,小东西安全降落。降落後还没站稳,就一路顺著他爸的肩膀往下爬,从脖颈处爬进了他爸怀里,最後停在他爸的胸口处不动了。
箫和突然觉得胸口一痛,就像那里的皮肉给什麽尖锐的东西勾住一样,当下就疼得他把胸膛往後缩了缩。
炎颛想都没想就把手伸进箫和衣服里,想要把小东西弄下来。
「你在干什麽?」阿福毛了。
箫和当即叫道:「别动别动,痛痛痛。小虎怎麽了?」
他在吸收你的能量。想了想,炎爹为他儿子解释了一句:用爪子勾住你的皮肉是为了防止掉下来,因为你身上的毛不够长。
「咳,箫兄弟?你的帐号是?」老先生有点担心,这年轻人怎麽一路上自言自语个不停?不会是像范进中举一样得了失心疯吧?而且这两名年轻人的互动怎麽看怎麽不正常。
箫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老者眼中已经成了范进二号,因为他根本就没留意到炎颛是用嘴巴在跟他说话、还是直接在同他脑子对话。
翻出银行卡递给老者,转账在几分锺後顺利结束。老者在中国银行开有账户,同行转账,到款极快。
箫和在确认五百万到帐後,非常干脆地把手帕包著的血玉掏出来交给老者。他还特地注意了一下转账人姓名,英文,看起来像是女子的名字,大概是老者的夫人。
老者本想留一张名片给箫和,打开钱包一看没带,只好留下箫和的联系方式,说等他弄清血玉来历,一定会告诉他。
货款两清,两人就此分道扬镳。阿福看老者离去,大大松了口气。不知怎的,老者在他身边待得时间越长,他就越难受。
箫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以前也不见他这麽怕人啊。
很快,箫和就把阿福的异常忘到了脑後,就连胸口的疼痛也被暂时遗忘,在银行柜台现取了五十万元现金,装进刚才顺路买的手提包中。看著账户上剩余的数字,男人嘿嘿直笑,笑完又叹了口气。
他就不明白一块破石头怎麽就有人愿意花这麽多钱来买?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冷了不能拿它当被盖,热了不能拿它来降温。他就是钱再多也不会花在这上面,完全与他的人生价值观不符。
「这种石头很特殊?」
见外人走了,炎颛也不用顾忌会说出什麽让箫和担心的秘密。他现在也知道什麽叫低调。一开始他还觉得这种顾前畏後的生活方式很拘束,让他很不舒服,但时间长了,体会出扮猪吃老虎的乐趣,自然也就不以为苦,反而乐在其中。
「嗯,稀少、历史价值、加上它本身的品相,价格就出来了。」
「一定要有历史价值?怎麽样才算有历史价值?必须是人类皇帝用的?」
「不一定非要是皇帝用的。帝王将相、历史名人,基本上时代越早、保存得越好越值钱。你天天看电视,难道从来不看搜索频道?」
「搜索频道?」
「就是讲一些挖墓的,或是历史古迹。」
「我今天晚上就看。」
「好像不是每天放吧?」箫和也不能确定,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这个节目。
「快五点了,小炎,我们再去古董街上转转。」箫和一看时间不早,拖著炎颛就走。
「不打劫黑头了?」
箫和一抬头就看到某个暴力分子一脸遗憾的表情。箫和满脸黑线,他这两年多白教育了!野兽就是野兽,其本质永远不会改变。
「先逛古董街,说不定又给我淘到什麽宝贝呢?五千换五百万,这样的生意到哪里找!走走走,快快快!」
「黑头也很有钱。」某暴力分子仍旧不肯放弃。
「留著他继续生蛋!」箫和一锤定音。
就这样,两人又完全忘记了正努力在黑头家打探的另一支伏兵,尖头。
可怜的尖头在两只凶狠花猫的威胁下,冒著生命危险探得一堆它认为非常有用的消息,却不知计划制定人现在已经打算放弃这个打劫的计划。阿门!
很可惜,箫和转了两个小时眼界倒是开了不少,但像下午那样的好事却再也没有发生。
夜市的摊点陆续摆了出来,晚上老庙的人不但不见少,反而更多。看到古德字画店再次开门营业,箫和立刻带著炎颛再次走进该店。
炎颛不解,箫和狡猾地笑。
房姓店员一看到箫和,立刻呆了一呆。
「我找你们店掌柜,刚才承蒙店掌柜帮忙,可刚才人多,又有一位殷老板在……」
箫和话没说完,但房姓店员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二话不说,躬身就把箫和迎到了後面。
高掌柜看到箫和二人再次出现,也是一愣,随即一抖,可毕竟是老江湖,硬是在脸上逼出笑容。
「二位这是又来发财的?」
箫和笑,「高掌柜,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我有心想好好感谢高掌柜一番却碍於刚才人多口杂。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高掌柜笑纳。」说著就把装有五十万元现金的手提袋送到高掌柜面前。
「啊哈哈,这怎麽好意思。哎呀……」高掌柜脸上立刻堆出了一朵花,嘴上推辞著手上已经抓住手提袋不放。
「以後还请高掌柜多多关照。」
「应当应当。箫兄弟放心,以後你要是有什麽好东西尽管送到我这儿来,保证不会亏了兄弟你。」感觉到手提袋的分量,高掌柜笑得越发殷勤。
「那麽高掌柜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您慢走。外面人多眼杂,我就不送您了。」
箫和摆摆手,与炎颛一起离开。
看二人离开,高掌柜立刻打开手提袋点数,一点,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掌柜的,那二人啥意思?」房姓店员凑过来问道。
「啥意思?人家上道。……我怀疑这两人恐怕不是像他们表面上那麽简单。那玉佩放我们店里三年多,我们不说天天把玩吧,至少也时不时地拿出来擦擦灰尘,你说我们怎麽就没发现里面有蹊跷,而人家一拿到手就那麽无巧不巧地碎开了?」
「掌柜的意思是?」
「你再看那箫姓青年身边的高大男子,那人……怎麽可能是一般人?而且一般人会在示威後又绕回来?」
「那他们到底是?」
「我也不清楚,有机会可以摸摸他们的底,不过我怀疑我们什麽都查不到。总之以後再看到他们,当爷侍候著没错。」
房姓店员郑重地点点头。
高掌柜把手提袋交给房姓店员,吩咐道:「这有五十万,你拿五万,剩下的给我放保险柜里。」
「谢谢掌柜的!」房姓店员一听他可以分这麽多,心下一时对高掌柜感激万分。
「如果有人来问,你知道该怎麽说了吧?」
房姓店员笑:「掌柜的放心。不就是艺术品买卖嘛,人家花大钱买了一块难得的好玉,不过谁知道是真是假,古董?谁考证过了?对了,他们进来应该被殷老板看见了,如果他来问……」
「就说人家又来撞大运,没撞到走了。」
「呵呵呵。」两人相视而笑,下午积的一肚子闷气总算消散不少。五十万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小收入。箫和出手大方,他们自然也要做到仁至义尽。
箫和这边也在和炎颛得意洋洋地解释。
「我这叫恩威并施,双管齐下。当时如果我们被他们逼著分钱给他们,他们受了好还要卖恩情给我们,而且还会把我们看轻了。可我让你先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一来他们不敢找我们麻烦,二来我再送钱给那高掌柜,那就是我施恩於他。」
「为什麽要这麽做?」炎颛毕竟进入人类社会不久,对这些人情上的门门道道还是不太懂。
箫和也在有意识地把他的社会经验分享给他。
「首先你要知道在中国贩卖文物是犯法的。你别看这条街叫古董街,可任何一家古玩店挂的都是字画艺术品的招牌,没人会大著嗓门喊自己在卖古董,除非他想吃牢饭。可这条街既然叫古董街,那它自然就有古董卖,只是买与卖的人,他们都心里有数,真正的生意不会在店面里做,後面的店堂才是真正交易的地方,有些店面铺子小就直接关闸门。」
炎颛仔细听著,阿福盯著箫和胸口鼓起来的那一块,怎麽看怎麽怪异。
「为什麽要给那家店分红?理由只有一个:封口。这也是我为什麽只给古德店的原因。我们在他店里买的东西又卖了出去,人家要查肯定先到他店里询问。这些开古董店的对应付这种事情驾轻就熟,只要没有实证,三言两语就能推脱过去。毕竟在拍卖的时候谁也没有确定那块血玉到底是什麽来头,也就是说我们当时只是在进行玉石艺术品交易。」
「如果不给他好处,他没胆子跟公家的人说什麽,但如果是道上想来分一杯羹的,他的话就会多了。我们不怕人家查上门,可毕竟麻烦不是?所以如果真是搞古董买卖的,除非极为信任的人,否则不会现於人前。我如果不是急著脱手要钱,又有你在後面撑著,我也不至於人前来这一手。」
在听到「又有你在後面撑著」时,炎颛嘴角微微勾了勾。能被自己的伴侣依赖,作为雄性还有比这更舒心的夸奖吗?
箫和不知小炎心中得意,暗中叹了口气。五十万他给的也很心疼。但你想赚钱,赚大钱,又想减少麻烦,你就得狠心把你的利益分出去。他又打算在古董上面再捞一点,自然就不好得罪这些地头蛇。
「那你就不担心殷老板那些人?」
箫和摇摇头,「如果古德店掌柜和殷老板有交情,他自然会对这人有所交代。如果两人是对头,彼此知根知底,他自然有应对的方法。五十万可不是让他白拿的。至於其他人,他们要找也是找那老者,没人会打我们这种穷人的主意。」
「来了也不怕。」炎颛眼中有凶光闪过。
箫和白了他一眼,「原来你小子打黑头的主意就是想打架的是不是?」
炎颛没回答但也没否认。
之後炎颛跟著又转了大半个小时就嫌烦跑去吃老庙著名的小吃,箫和转了多长时间,他就吃了多长时间,一直从街头吃到街尾。阿福则一直忠实地跟在箫和身边,小虎嘛,就在他爸胸口趴挂著。
晚上九点,心情还算愉快的箫和打包带了不少吃食回家。
尖头已经回来,阿福狐假虎威地抱起手提电脑跑到玫瑰房里馋它,至於玫瑰这一下午到底有没有用电脑、有没有离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