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自己找乐子
康熙五十一年的春天比平常来得晚一些……这一年康熙五十九岁，明年就是康熙过六十大寿的日子了。所以今年一整年大家都在准备康熙明年的六十大寿。
四月份的时候康熙自己就提出来明年是六旬万寿，故明年开恩科，二月特行乡试、八月会试。这就给了全体人民一个信号，明年是要大办的。就在众人都在紧张准备康熙明年大寿的时候，康熙那边却对太子有了再一次的动作。
从四月开始，康熙就将太子一派的人以各种理由一一拉下马。从户部尚书沈天生开始，到刑部尚书齐世武、步军统领托合齐和兵部尚书耿额，牵出一串的朝廷重臣。这四人因为贪污被判秋后处决，可笑的是贪污的数额不过几千两。
全体朝臣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出声，三个尚书说杀就杀了，这才是皇权真正的体现。让康熙怒不可遏的原因是因为康熙得知胤礽曾求托合齐等人，借助手中之权势，保他尽早即帝位。于是九月份的时候康熙再一次宣布废除太子胤礽。
太子曾经废而又立，这次许多人选择了望风不动。但是康熙明显给出了的态度，上次废太子之时康熙是伤心地伏地哭泣，这次直接说出“毫不介意，谈笑处之”的结论。
康熙在十一月的时候，以复废太子告庙，宣示天下。并且同时宣布今后不再册立太子。康熙本意是打击皇子和权臣的结党之风，但是他忘记了他的儿子争得不是房子票子，而是整个天下。
不在册立太子就意味着人人都有机会成为太子，夺嫡的几派人马此时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全都疯狂了。**的魔鬼一旦放出来，就不会主动钻回良知的瓶子。一时之间九龙夺嫡的竞争到达了空前惨烈的高度。
众皇子不仅没有像康熙期望的一样，从此恭恭敬敬的做事，老老实实的办差。反而变本加厉的笼络权臣，争取丰满自己的羽翼。每一个重臣、世家贵族的首领都是被积极笼络的对象。富察家自然也在其中。
就在这时十二家把孩子送到富察家读书的事才真正被人们所重视，起先众人并没在意。首先马齐是十二阿哥的岳父，富察家是弘昆和弘是的外家。皇阿哥尚有被送到大臣家抚养的经历，更何况是皇孙。所以有些人嘴里不留口得说十二阿哥家没钱养孩子，送到富察家吃饭去了。
等到众人开始挖门道洞跟这些家族找上的去台面的关系的时候，大家又开始对十二阿哥产生愤恨，好好的白菜都让猪给拱了，白占着那么一个结合了天时地利的机会。十二阿哥不说好好巴结自己的岳父，反而让马齐支持八阿哥去了。
康熙也听到了一点风声，这天下午康熙找来胤裪闲谈。胤裪领命后长吸了一口气，恭敬的迈步进了南书房。康熙坐在南书房的炕上喝着茶，见了胤裪进来微笑着说道：“今天下午无事，人老了就想找人说说话。来，坐下。”
康熙不说这番话还好，一说这句话，胤裪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这次谈话。什么时候自己的皇阿玛想找人说话会想起自己，百年难遇的事基本上都是特大自然灾害。胤裪陪着笑了几句，恭敬地坐在下手。
康熙先是说自己老了，胤裪自然不敢接话。康熙眯着眼睛回忆自己小时候的事，自然少不了苏麻啦姑的身出现，胤裪在一旁小心的陪着说话。说了一会，康熙就开始说养孩子不容易，苏麻从胤裪三岁开始扶养胤裪，怪不得胤裪和苏麻。
康熙看着胤裪就说道：“一转眼你也这么大了，你的儿子都到了该进学的时候了。对了听说你把儿子送到马齐家里去了？”胤裪在下方面不改色的答：“是，是送到弘昆外祖家里去了。”马齐是您的肱骨重臣，那也是我岳父，别光看到利益的那一面却忘了血脉的牵连。
康熙接着问道：“怎么不单独请先生，那么多孩子在一起，先生能么一个人都上心么？孩子的学文可要从小就抓紧。时不时给孩子请先生有什么困难？”是真没钱，还是那些人真是看人下菜碟，不把你放在眼里？康熙看着胤裪关切的问到。
胤裪看着康谢关切的目光，却觉得有点不是滋味。真的只有太子下去之后，您的眼中才能看见我们这些儿子么，还是您也觉得我也是那心怀不轨之人。胤裪毕恭毕敬的答道：“儿子觉得小孩子在一起学习彼此间还有个促进，而且俩人还能找几个玩伴。所以才送了过去，要是皇阿玛觉得不妥，儿子明天就在府里请先生。”
康熙点点头道：“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说的也对。你府里只有两个孩子也确实太少了。”一句话说的胤裪一身冷汗，什么叫人少，上次就已经塞了两个人进府，这次呢？
胤裪张嘴刚想说话，康熙紧接着说道：“不过我也管不动你们那么多事情了，你觉得好就行了。”又说了几句闲话康熙就放人了。等到胤裪回家的时候，康熙居然下旨给胤裪赐银四千两。语蓉看着这没有理由的赐银，望着胤裪。
胤裪挑挑眉问语蓉道：“家里现在的银钱有多少？“
语蓉不明所以还是答道：“现银一万两，还有三万两的银票。你有用？”
胤裪摇摇头道：“就是问问。啊，这银子是皇阿玛知道我没银子，怕咱们明年万寿节拿出来的礼物太寒酸，特意赐给咱们的。”
说完胤裪拉着语蓉就回房了。语蓉目瞪口呆的在后面看着胤裪，咱家的穷已经远近闻名了么。这是该往好方面理解还是不好的方面呢。胤裪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康熙老了，一方面防着儿子，另一方面又想弥补他从前的疏忽。可是有些事情已经晚了。
康熙五十一年就这么全体人民惶恐不安中和众皇子的亢奋中度过了。康熙五十二年的年初，全体就开始进入了康熙六十寿辰的准备工作当中。康熙被儿子伤了心，只好自己找乐子。
各种规定一道接一道的下达，寿辰在三月中，以示庆祝所有京官京整个月都要穿蟒袍、补褂。康熙认为“自秦汉以降，享祚绵长，无如朕之久者”于是布告天下耆老，年六十五岁以上者，官民不论，均可按时赶到京城参加畅春园的聚宴。
皇子自然在这个时候加紧表现自己的孝心，送的礼物更是一个比一个别出心裁。就在全体阿哥准备礼物的时候，十二和语蓉也在商量还送什么礼物才好。
贵了俩人肯定是舍不得的，俩人从来就没想过真花四千两弄个生日礼物。俩人的借口非常一直，皇阿玛什么没见过，此时是表现自己真心的时候，不在乎礼物的轻重。但是送的太轻又太扎眼了，俩人犯了愁。最后到底俩人没想出什么新意，送上了一个不功不过的珊瑚摆件了事。
其余的皇子却终于找到了一个表现的机会。三阿哥送的是两幅山河图，据说是门下奇人异士所做。四阿哥敬上的是一架绣满长寿经的屏风，黑色为底金线作画，字是四阿哥亲手写的，俊美异常。九阿哥送的是一个暖玉片连接而成的垫子，据说睡在上面可以延年益寿。
各地方的的大臣也纷纷献礼，一会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祥瑞之花，另一会儿又报那边出现什么天现奇景。总之这一年你要是能阅边各地方的奏折，那就是这个一科幻大片啊。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时候众人不过跟着主旋律走而已，没人真正去追究那些什么天降祥瑞的真假，皇帝也不可能真因为这给你生个官什么的。
47 作画
终于到了三月份，从三月二十五日开始，畅春园正门前果真聚集了上千名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有些人不高兴想玩的时候就会召集众人陪他玩，例如康熙。当天康熙规定诸皇子、皇孙、宗室子孙年纪在十岁至二十岁之间者均出来为老人们执爵敬酒、分发食品。语蓉算了一下，还好自己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二十五日宴请汉族大臣，二十七日招待八旗大臣，二十八日宴请七十岁以上的八旗老妇。这几天折腾的是人仰马翻。终于把这几天熬过去了，康熙开心了。
看着众人为他的一个生日忙前忙后，看着自己的旨意还是一如既往的令行禁止，看着那么多比他年纪大的人依旧健康的活着。相比之下，康熙总算还觉得自己还不老，这颗担心在自己不行之前无法确立太子的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康熙开心之后自然有很多人得到好处。五月的时候，康熙下令，命内务府找丹青高手给自己和众儿子画像。还特意让把被囚禁的废太子胤礽放出来几天，给他做画像。一幅画从绘画到装裱结束，耗时将近半个月，当然不是全部的阿哥们都有资格做画像的了。
谁得省心一目了然，例如胤礽哪怕被废，康熙依旧想得起这个儿子，让他出来为他画像。可是同样被囚禁的大阿哥就没这个待遇了。再例如十二阿哥，哪怕前几天康熙想起他来了，可是一到这种时候，他就又靠边站了。
康熙命画师给二、三、四、八、九、十、十三、十四、十六和十七共十位阿哥做画像，这可算得上是传世之作了。能有幸留下自己画像的本身就是得宠的最好证明了。
没有老五、老七和十二，这几个隐形成员依旧默默无闻。十二听到这个消息时候正和语蓉在池边给儿子念书，听后淡淡的一笑。语蓉听见十二低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就差一个人而已么？多一个人能多什么呢，果然就是无事时才能想起咱们来。”
语蓉叹了一口气，儿子做到这份上也够郁闷的。可是谁让你爹儿子太多了呢，语蓉开口笑道：“皇阿玛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你记不记得那年我在那个屋子里答应过你什么？”
十二顺着语蓉的手望着水边的书房，语蓉答应过自己什么重要的事情么？十二微微摇了摇头，有些记不清了。语蓉笑着道：“哎呀，早知道你忘了我就不说了。提醒你一下好了，荷花图。”
十二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让自己尴尬不已的荷花图，对了，语蓉答应过自己要给自己画像的！十二开心的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还舍近求远的拜托别人画什么像呢，真人就在面前呢。先生，赐小生一副画像吧。”说着十二虚握拳像语蓉拜了一下。
语蓉巧笑道：“公子不必多礼，此事好说好说。”俩人在这打情骂俏，完全忘了身后俩人的儿子都打酱油了，弘昆在旁边突然炸声道：“什么好东西额娘只给阿玛，都不给我们，我也要！”弘是鹦鹉学舌的喊道：“我也要！”
俩人一回头，儿子转眼都这么大了，还伤感什么呢？语蓉道：“一起画一起画，看看你们额娘的神来之笔，把你们都化成英俊无比的模样！”十二搂着俩个孩子反驳道：“那是我们长得就好，你是依葫芦画瓢，我们的俊美程度还折了呢。”俩个孩子被逗得哈哈大笑，大大的冲淡了十二心中那点小小的不愉。
语蓉把两个孩子和十二画在一张画里。十二坐在马上，前面抱着弘是，后面弘昆搂着十二的腰，画了一幅亲子游乐图。十二本说叫把自己也画进去的，语蓉倒觉得自己画的就是自己画的，不一定非得把自己放进画中才能体现一家人的感觉。
三个摆了一下午姿势，语蓉终于打好了草稿，剩下的就是自己慢慢润色了。晚上的时候语蓉看着二十九岁正是男人好年华的十二，突然恶从胆边生，忍不住色心大起，贼兮兮的跟十二开口道：“夫君啊。”
十二脑中警戒的号角马上吹响，成亲这么多年语蓉称呼自己夫君的时候用一双手都数的过来，每次都没什么好事，这次要干什么。十二警戒的问道：“夫人有何事？直说无妨。”
语蓉哧哧的笑道：“你看，我的画技还成吧。”十二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语蓉接着说道：“那我再给你画一幅画呗。”
十二谨慎的问道：“怎么画”
语蓉开口道：“就是你穿少点，然后我给你画，姿势……姿势随便一点就好了。”慵懒的美人最漂亮了。
十二这回反应过来了，莫非语蓉是要给他画春宫图！十二立马摇了摇头道：“夫人今天一天都累坏了，我的画技也不俗，不如就让我来为夫人作画吧。来请夫人宽衣。”说着十二趁语蓉目瞪口呆的时候，上去就自己动手扒衣服了。
至于最后有没有画成功，怎么可能成功呢。面对着充满诱惑力的食物，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只画画呢，又不是身体有问题。十二家里这边自娱自乐的小日子过得开心痛快，外面诸皇子抢皇位抢的也是痛快的不得了。
从康熙五十二年之后，皇子间的争斗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康熙在没有自己心仪的太子人选时，也在旁边放纵着这场争斗，看着众人如台上的戏子一般，一个个粉墨登场。
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五十二年十一月，诚亲王胤祉以御制《律吕正义》进呈，或康熙嘉奖。五十三年十一月，毙鹰事件发生，背后的主使究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康熙彻底厌弃了八阿哥，八阿哥也彻底退出了夺嫡的历史舞台。一个八阿哥倒下了，千百个十四阿哥站起来，十四阿哥终于从八阿哥的身后走到台前来。
五十三年年氏也怀孕了，可惜在五十四年的时候生下来的只是一个女儿。
五十五年，马齐复授英武殿大学士，上次惹康熙勃然大怒的事情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富察家依旧辉煌。
康熙五十六年到了，年氏的女儿终是没有保住命，不幸夭折了。年氏仿佛被打击的垮了身体，看见人就诉说自己可怜的女儿。若是平常人家自然能够博取同情，可是这年头，四阿哥府里哪个女人没夭过孩子呢，大家对于年氏一副受了天大的打击的做派更是厌烦。连一向淡定的那拉氏也看不下去了。
十一月份开始，皇太后身体的就每况愈下，康熙也仿佛感同身受一样发布诏书，回顾一生，阐述为君之难。十二月份，孝惠章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这个来自大草原几乎守寡一生的女人，终于以死亡的方式离开了这个困了她一辈子的牢笼。
十二月份对于十二家里更是意义深重。因为康熙看着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的几个儿子实在是累了，皇太后的大事又不能不办，于是胤裪被任命署理内务府总管事，负责这次皇太后的后事。署理的意思是代理、暂任。可是别说是代理，就是协助，胤裪以前也没办领过这么大的差啊。
这时候康熙无疑是把十二推到前面来了，意思是希望其他儿子向十二学习。可是能看明白形势的人，都是官场的老狐狸，毕竟是少数。在一些人的眼里去不这么认为。大家看见胤裪是被养育康熙的人抚养长大的，还看见胤裪身后有着雄厚的妻族彪悍的富察家。
大家仿佛看见了一颗新的启明星冉冉升起，一些人认为自己十二值得投资，很多人都是广泛撒网，重点培养。十二终于也出现在他们的网里，于是语蓉成亲以后，第一次享受到了各种原本应该属于皇子福晋的尊荣。
腊月里，语蓉看着破天荒几乎能堆满院子的礼物，开心的吩咐众人把东西登记好，收拾收拾放到库房里了。反正十二不打算掺和，十二和语蓉的态度是你们敢送我们就敢收。
十二后院的几个人在这时候也闲不住了。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在这死水一般的府里看见点希望，几人的家里也给几个人纷纷捎信，抓住机会，劝说十二阿哥争一把。
迈氏更是异想天开的到十二面前谏言，跪在十二的面前开口道：“请让妾身发挥微薄的力量，让我帮您实现您的愿望。”差点没把十二气死过去，自己的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