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黑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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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黑诊所-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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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黑诊所1
城乡结合部,可以用三个字概括:“脏、乱、差!”即使是祖国的首都一样不能例外。

  脏,过了主要街面,随时都能见成堆的垃圾,夏天苍蝇蚊子打脸,臭气薰天,让人恨不得是十冬腊月。真到了三九严寒,那些住在没有暧气四处透风的简陋或简易房里,被刺骨寒风吹得瑟缩的人们又该不停地祷告上帝让春天早些到来吧。

  乱,除了乱搭乱建的房子、棚子外,打架斗殴、嫖娼卖淫、坑蒙拐骗、酗酒赌博,无所不为,更不用说卖黄喋,开黑店。居住的人外地的比本土的多得多。有富得流油,家里的钱几辈子吃不光喝不净,有穷得冒烟,吃了上顿下顿还没着落。更多的是在城里工作而又没房的外地人,图这里平房房租便宜。更多的人早出晚归,有时白天这里显得空荡荡的,犹如空城,到了夜晚,特别是夏日里闷热的晚上,比城里的夜市还热闹。当然在外面晃荡的大都是那些房里没有空调的月光族。职业更是五花八门,有租别墅的白领,有租楼房的工薪一族,有租棚子的民工和拾荒者。也有收破烂的发了以后买了当地人房子的爆发户。弄得本乡本土的人反不习惯跟这些人一起,每天呆在家里看电视、上网。不过本地的农民比城里人富裕,每月的房租够那些靠工资吃饭的干上一年半载的。

  差,卫生不用说,吃饭时碗里有个苍蝇,用筷子往外一挑,该咋吃咋吃,不会有人啰里啰嗦地找事。生活环境好得有富丽堂皇的别墅,也有在屋里放个屁打个喷嚏邻居都听得见的简易房或是棚之类的屋。鳞次栉比的小商店、小吃店、小发廊、小按摩屋,还有云深不知处的没照小诊所,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黑诊所;能提供特需的小旅馆,生意一点不比城里的差。

  黑诊所自然是见不了天日的,位置隐蔽确有好酒不怕巷子深的味。每天看病的络绎不绝,且人满为患。就看那输液的患者,因为没床,有坐椅子的,有坐橙子,更多的是席地而坐,有垫木板的,有垫纸壳的,有垫报纸的,也有啥都没垫的。就这条件,没有人嫌弃不满。

  诊所里的大夫更是能大医院里大夫所不能。既能治内、外、妇、儿之病,还会打针输液,特别是给那些不大的孩子扎针,比大医院的护士还专业,头皮、手背、脚背,多点开花,还一针见血。来一个外伤的,血淋淋的搾把长的大口子,双氧水、生理盐水一冲,比缝衣服还快,几分钟完活。当然免去了涮洗、打缝合包、铺无菌洞巾之烦琐步骤,不想免也不行,因为诊所里没有这些东西。至于会不会得破伤风、艾滋病,大夫和病人都没功夫去考虑。就像吃快餐一样,到这里来,就图个方便便宜。

  黑诊所没有保障,卫生没保障,安全没保障。前几天有一黑诊所输液时死一个人,被送至医院后大夫逃之夭夭,想讨个公道也无处寻找。

  上级部门得知后决定彻查,肃清黑诊所。等他们检查时,黑诊所像雾水遇到烈日暴晒,一下子被蒸发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

  决不能再让此类事情发生。每天明察暗防者割草捎带着打兔子,无照小店跟着遭鱼池之殃。

  很多人看了报道后义愤填膺,群起而攻之,对开黑诊所的人恨不能挫骨扬灰。

  黑诊所的大夫都是游击老手,狡兔三窟。知道此地一时三刻松不下来,远避他处。没走的如惊弓之鸟,东躲西藏,让人无法捕捉。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寻找黑诊所2
检查者着急,咋也得逮个一家两家的有个交待。发动群众,检举揭发者赏。重赏之下仍无勇夫,恨铁不成钢,这些人只能抱怨老百姓觉悟太低。

  还有一个人比他们还急,这人叫郑前。

  郑前来自一个穷山恶水之处。用当地人说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据说那里一年只刮两次风,就是时间长些,一次差不多六个月。

  从小就做梦都想看看北京天安门,直到去年儿子考上大学后才有了机会。托老乡的福,在北京找了个保洁,离天安门不远,经常可以看得见。

  每月挣了钱除了可丁可卯的生活费,全寄了回去,供孩子上学。

  上班的单位寸土寸金,不提供住宿。他便在这城乡结合部租了间简易棚住。便宜,虽说只能放一张床,可价钱在那摆着,一个月才一百,还包括水电费。当然只给装一个9W的节能灯。水得到外面自己压。

  随街的小吃摊这几天也销声匿迹了。那些开着的店饭都不便宜,为了省钱,郑前便在外面买了馒头咸菜,放在家里作早餐晚饭。

  正是列日炎炎的季节,苍蝇成群结队飞来飞去,郑前的馒头自然没少被光顾。

  不知是苍蝇带来的病菌,还是喝的水有问题,郑前的肚子闹腾起来,蹲在厕所起不来。药店里买了些泻痢停、黄连素,如螳臂当车,还没起作用便被冲了出来。半天不到眼睛都凹得变了形,让人认不出来。

  得赶紧去输液,一个同乡告诉他。

  同乡扶着他走了一家又一家黑诊所,迎来了一个又一个失望。没办法,只好去医院。

  到了医院,挂号,化验,还没用药,几十元钱不见了。等大夫开完处方,一划价,二百多元。翻遍了所有的口袋,不足百元。

  回去找到大夫,郑钱面有赧色地说:“我们的钱不够,能不能只开一天的?”

  “这就是一天的药。”大夫不耐烦的说。

  “能不能少开点?”郑前有气无力地说。

  “你有多少钱?”大夫有点厌恶地说。

  “只有六十了。”郑前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开什么玩笑,六十肯定输不了液。”大夫开了些药说:“先吃药吧,找到钱赶快来输液。你现在脱水很厉害,要不然很危险。”

  取完药后六十元钱所剩无几。

  以前也闹过肚子,诊所里输一次液,二十元钱就够了。可如今去哪寻找这些诊所呢。

  人托人,终于找到一个开过诊所的大夫。可人家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查得紧,谁也不敢输。只是让他找一个正规诊所或社区,看看能不能给输点庆大霉素、生理盐水和葡萄糖之类。

  社区的大夫态度很好,很让人感动,说:“你这病太重,得到医院肠道门诊去输液,社区没有肠道门诊。再说了,庆大霉素副作用多大,没人敢给你用,除非小诊所。没听说前几天一个诊死了个人,大夫跑了到现在还没找着,千万别去那样的地方去,一定要到正规医院治疗。”社区大夫千叮万咛。

  最后还是在一个有照的私人诊所输了二天液,花去了二个月的伙食费。钱还是借老乡的。

  真是有啥也不能有病,没啥也不能没钱。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郑前希望下次再生病时那些黑诊的别再跟他藏猫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一件尘封的往事1
一件尘封的往事

  刚实行改革开放那几年,县里建了一座新城,农贸市场对面的一条马路中间建起了一排双面活动房,租给那些摆摊卖衣服的,美其名曰服装一条街。我的一个同学和一个战友同时做起了服装生意,且是邻摊。开张没多久就赶上过春节,因这儿的衣服来自大城市和沿海城市,比起国菅商场的服装时尚新颖,给人们一个新的视觉,使人不禁诧异地感叹:感情衣服可以做成这个样子!很快这里便生意兴隆,用现在的话说一下子就火了起来。那时整个国家的经济还不太好,温饱刚已无虑,其它方面还百废待兴,特别是农村,穿衣还继承着南京路上好八连的作风,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那时计划生育不像现在管这么紧,每个家庭都有几个孩子,衣服是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过传小三,弟弟穿姐姐的衣服,妹妹穿哥哥的衣服,不伦不类的着装比比皆是。特别是农村,平时很少有人买衣服,也就是过年才舍得买件新衣服。一年辛辛苦苦挣的钱也就花十几天。

  春节期间,平时就热闹非凡的服装一条街一下子涌进了大量的农村人,街上算不上水泄不通,也称得上摩肩接踵。

  三个人随拥挤的人流涌到了我那同学的摊前。两女一男,年轻的男女是一对刚经人介绍认识没几天的恋人,暂且称为男孩和女孩,另一位女的是女孩的姐姐,我们称她为姐姐,是陪同妹妹来买衣服的。妹妹的目光被一件花格尼子大衣给吸引住了,那件花格尼子大衣像磁铁一样拽住她的目光无法旁骛。以前她也到过县里的国菅商场,那里的尼子大衣都是纯蓝或纯黑色的,款式几乎是一个模子做出的,不像这件,不只颜色是紫黑花格尼,样式也非常的新颖,有点风衣的样子。现在看着也许很土,当时那会在一个县城,不说是标新立异,也称得上独辟蹊径了。

  姐妹俩心有灵犀,姐姐问:“多少钱一件?”

  “60块。”我那同学见有生意,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

  “60块?”女孩惊讶地自语。

  姐姐的脸上也露出诧异的神情,只有男孩一脸木然,好像这一切与己无关。

  “不是尼子布料的吧?”姐姐问。

  一件普通的尼子大衣在商场最少也得一百多元,毕竟年龄不一样,经验也不一样,见多识广的姐姐马上回味过来,意识到这件衣服应该不是尼子布料。

  “不是。”我那同学据实回答。

  别说一件尼子大衣,就是一块尼子大衣面料60块也买不来。这件衣服是28元进的仿尼布料大衣,我那同学要60元,给顾客留下了15—20元还价空间。因为摆的是小摊,不像商场明码标价,报价总是虑高很多,中国有句古话叫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因为常常有顾客还价时拦腰砍,商家则会再报一个新价,像拉锯似的,反反复复来回几个回合才能成交。当然不成交的是大多数。无利商家不卖,没有满意的价格顾客不买。这件衣服我同学准备了十几元的利润空间。

  款式虽然令人满意,决不能让第一次买衣服的男方给妹妹买一件仿尼布料的大衣。

  妹妹的目光仍没有离开那件让她一见倾心的大衣,但脸上的表情在不停的变幻,姐姐拉着仍在踌躇的妹妹说“走,到别处看看。”

  “别的地方不知还有没有这种款式。”妹妹自言自语地说。

  听着她们的对话,我那同学窃喜地说:“没关系,你们可以先到别处看看,有相中的就买,没有合适的再回来。我先给你们留到中午。”

  我那同学知道这件衣服在整条街上那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其实他并不喜欢卖服装,卖服装不过是妻命夫从而已。他给媳妇和妹妹挑的衣服不光媳妇和妹妹喜欢,连她们的朋友也喜欢的不得了。媳妇相信他挑衣服的眼光,鼓励他出来闯闯。事实证明,他进得衣服确实也很畅销。不知为什么,除去开支,他并没挣多少钱。他的邻摊我那战友,每月都挣得钵满盆盈,只是他从不张杨,只有自己家人常常沉浸于数钱的喜悦中。对外人总是说:“勉强混口饭吃。”

  姐姐拉着依依不舍的妹妹说:“走吧,老板都答应给你留到中午了,先到别处看看,没有合适的咱们再回来。”

  妹妹无可奈何地点点了头。

  几人随着人流向前涌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件尘封的往事2
我那战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嘲弄地想我那同学,就这水平也出来练摊。虽然他也欣赏我同学进衣服的眼光,但对他的经菅方式不屑一顾。

  看着那三人渐渐远去,我那战友对我那同学说:“把那件大衣给我。”

  没等我同学回话,摘下挂着的花格尼大衣从后面离去。走了几步回头对我同学说:“帮我看着摊,有买卖你看着做吧。”

  我那战友拿着那件大衣过了十几个摊位,挂在一个熟人的摊上:“借你的地用一会。”弄得那摊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久那买大衣的女孩一行三人来到了摊前。那件花格尼大衣像开屏的孔雀令姐妹俩欣喜万分,但愿这件是真尼子布料!

  “这衣服多少钱一件?”发问的仍是姐姐。

  “过年了,便宜给你,180块。”我那战友的表情不是在卖衣服,到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人在卖孩子。

  “咋这贵?那边一件和这一模一样的才60块。”妹妹忿忿地说。

  “60元一件?和这一模一样?有多少全拿来,我80块一件给你包了。60块钱买尼子大衣,天方夜谭吧。别说大衣,布料也不够,工钱也许凑合。”我那战友把大衣递了过去:“你们摸摸这布料,再看看这大衣里衫,材料费用100块钱能否够吗?”

  姐妹俩抚摸着大衣如抚摸自己婴儿似的,感觉这件应该是真正尼子布料做成的,真的和刚才那一件感觉不一样。手感质地没得说。要不说一分价钱一分货,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姐姐不露声色地说“我觉得和刚才看的60块一件的没什么区别。”

  我那战友面带愠色地说:“你要不买也没关系,可你不能这么说话。你现在回去把那件衣服拿来,如果和这件一样,我给你一百,再把这件大衣送给你。”

  女孩太喜欢这件衣服了,她的喜爱和迫切被我战友读得一清二楚。她拉着姐姐的手说:“姐,就这件吧。”说完转向小伙:“行吗?”小伙点了点头。

  姐姐也相中了这件衣服,可还是感觉价位太高。一件尼子大衣在国菅商场也就一百三四十元,好的也就在一百六十元上下,便说:“你这件衣服太贵了。在国菅商场也要不了这么多钱。120,行,我们就要了,不行就拉倒。”

  “120,我进都进不来,你还是倒别处看看吧。”我战友虽然对这个价位满意,仍决定放手一搏。反正这衣服是无本的,赌输了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所以连价都没还。

  “不卖我们走了。”姐姐拉着妹妹的手说:“走,到别处看看。”

  姐姐的虚张声势虽然令我战友心里一惊,后悔不如120元卖了,但并末在表情上露出蛛丝马迹,仍轻松说:“货比三家不吃亏,到别处转转也好,省得上当。”

  妹妹倒是给唬住了,不但没有走的意思,反显得满脸焦虑,不悦地喊了声:“姐!”

  姐姐见我战友没有留的主意,反倒没了主见:“看我妹妹喜欢这件衣服的份上,再给你加10块吧。”

  “如果你们真想要的话170。大过年的,咱们也别耽误工夫,你们买了也可早点回家,我也想早点收摊回家团圆。”我战友这次给留了个活话。

  见有了活口,姐姐说:“算了,我再加十块,140。”

  “看在这妹妹真心喜欢的份上,你们如真心想拿,我告诉你们实话吧,这件衣服我是150块进的货,大过年的,咋也得让我挣几块吧。图个吉利,158,要我发啦。成心要,拿走,不然你们再到别处转转,谁也别耽搁谁了,行吗?”

  话到了这份上,女孩倒有了主意,心一横做了主:“就158吧。”

  姐姐也不再坚持,男孩掏出了一沓钱,有新有旧,因为那时还没有100元、50元的票面,不舍地点出了158元钱。

  我战友回到自己的摊上,递给我同学60元钱说:“为了给你卖这件衣服,我连自己的生意都没做,那天得请我吃饭。”

  我那同学真是被感动的不得了:“那是一定。”逢人便说我那战友够朋友,光在我面前也念叨了不下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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