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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危机
大船行驶了两个时辰，南歌已出了通云岛海域，一场危机也在无声无息地向他靠近着。
尾随的小船正不紧不慢地跟着，像是一个砍惯了头的侩子手，直等着午时三刻的“吉时”到来。
南歌虽然没有放开神识，但身为修士的直觉让他感到不安。叫来船伙计询问周边情况，船伙计也没答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一切安好，就是改了风向，逆风行驶，速度慢了些。
南歌有点不甘心地再次询问，要他说的仔细着，比如有没有举止古怪的人。船伙计是个本份的人，也没接过这样的使唤，愣是挠头挠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哦！我想起来了，我上次出去望风的时候，好像看到远远吊着一艘小船，当时也没怎么注意，捉摸着这可能是出海打渔的小渔船。”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连起来了。
“我咋就那么笨啊！这可不是地球上那个有法律约束的世界，这是弱肉强食，实力为尊的世界。只要你实力干不过他，或是背后后台不够硬，他就敢给你吃喽！看来得多长个心眼儿，大意了啊！”
“船在哪儿？出去指给我看！”
南歌对船伙计有些急促地问道。乘对方还没动手，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看看还有没有转机，或者说……生机！
海上起了大雾，船伙计也是囫囵指了个方向，根本看不见所谓的船。可这却难不倒身为修仙者的他，神识一放，周围二十余里了然于心。
“不好！”
他看到一艘小船疾速驶，丝毫不打算掩饰其踪迹，这让南歌不知是哭还是笑。
“该死的云家老狗，竟派了两个筑基境来截杀我！”
可是，南歌也知道，云家老狗没这么蠢，会派几个炼气期来送死。
“哎！这下麻烦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虽然没和筑基境界交过手，不过也看了几场筑基高手的对战。那种威势根本就不是炼气期能抵抗的，差距之大，如同一缸水和一湖水之比。说句实在话，踏入筑基境才算是推开了修仙的大门，炼气期只能算是修仙学徒。
面对如此大的压力，敌人还未到，心就已经乱了。他怀疑自己到时候能不能站着受死。
“凭什么！蝼蚁尚且偷生，我就必死无疑？难道我堂堂七尺男儿还不如一介蝼蚁？……窝囊废不能永远当窝囊废！”
南歌内心在激烈的交战，他的血性也彻底地被激发出来！
“宁愿站着生，也不能跪着死！……就算是死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下来地狱也好吹嘘吹嘘！”
“谁是小兔崽子？给我出来受死！”
一声大嚎彻底惊住船上的人，反而不敢动了。
“咚咚”
又是两记脑瓜子儿。
“你蠢啊！谁叫小兔崽子，如果我喊你大地瓜，你肯答应么？”
云南腆着脸笑道：“哥哥教训的是，我给你丢脸了！”
听到这话，云北脸上罕见的柔和起来，但也就一瞬时间。
“正事要紧！”
当先御剑飞到大船甲板上，云南紧随而至。
南歌知事已没了回旋余地，也没有与他二人说话的心思。他知道此二人是云老狗身边的得力干将，深受信任，也绝了贿赂的心思。况且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财万不可露白，尤其是对当强势于你，你送予他，还不如自己来拿，就只多废了一番手脚罢了。
可云北向来谨慎行事，没摸清敌人底子之前，哪怕他只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也不会轻易动手。
这时，他若无其事的走到南歌面前。
“这位道友就是当日惊艳四座的南小友吧？果然生得一表人才，是人中龙凤啊！”
南歌拱手道：“正是小子，小子见过二位前辈，前辈缪赞了！”
“南小友堪称筑基之下第一人，这份名声还是当得嘀！不若你我二人切磋一番，也好让我见识见识！”
“前辈说笑了！晚辈的功力在前辈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不值一提，又怎敢冒犯前辈威名！”
“哈哈！哈哈！……”
云北突然放声大笑，姿态甚狂，和之前慈眉笑目的干瘦老者形若两人，也让南歌忧虑重重：“此人甚难对付！”
“我原本想你是一个难啃的硬骨头，不过现在你如此识趣我也不多作口舌了！给我走吧，我们家主见你是个人才，起了爱才之心，派我二人前来接你！”
鬼才信你这番鬼话。
云北看出了他眼中的不信，或者说是不屑，便又胡诌道：“是我家小姐看上了你！你也知道我家小姐素来与黄家姐妹不对付，她的东西，特别像你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抢过来？你这黄家姑爷当得不顺心吧？能看不能吃的感觉很郁闷吧？”
南歌见他这样一般作态，不免“呵呵”了两句。
“我没记错的话，你家小姐应该有正主了吧！是那位威风潇洒何公子吧？莫非你家小姐口味重，一个还满足不了她？”
云北听此也不恼，继续以笑嘻嘻说道：“这可是小友误会，你也是黄家请来的帮手，何公子当然也不例外，更何况其自觉不如人，无颜待在这里，已回去了。”
南歌看着这干瘦老者的一言一行，突然感觉厌恶的紧，不愿再与他打屁下去了，跳了开来，拿出青虹剑，指着二人大喊：“云家果然都是这个鸟样！我且问你一句：你这么任性，你家主人知道吗？”
云北气得吹胡子瞪眼，老二也知道事情不对了，当先抡起板斧朝南歌脖子斜劈而来。南歌早有准备，弓起身子，堪堪躲开这一击。壮汉见首招失利，愈发觉得着急起来，这要是传出去，自己一个筑基修士还制服不了一个炼气小子，多丢面子的事！也愈发把板斧舞得啸啸生风，似要把南歌大卸八块。
殊不知云南着急，南歌心里也着急，他之前听说船上是有两名筑基高人的，之前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等两位“高人”出面挡灾，可是呢？连个影子都没见着！这他么的真现实！不过，不爽归不爽，他也明白，家族斗争这趟水很深，要是没能力就不要趟。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南歌怒吼一声，火力全开……开始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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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荣涅
“噬天战法！”
南歌第一次运起了噬天战法，可是心里却很忐忑。首先灵不灵倒是不重要，要是反噬了，那就大发了。不过，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都是玩命，还不如玩得漂亮一点。
“第一层，气吞山河……吞！”
“呼呼！”
南歌张大了嘴，好像周围真得起了气旋，向他嘴里涌来。这招看起来很震撼，不过好像是……鸡肋！两位筑基高人纹丝不动，更谈不上如银角大王手中的紫金红葫芦一般把他们给吞进去。唯一的优点，就是增加续航力！
“哎呀呀呀！”
南歌像一头猛虎，欺近壮汉身边。一剑格来大斧，扭身，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不过二人力量差距太大，壮汉只是踉踉跄跄退了几步。南歌正想乘胜追击之时，突然从后方一股热流袭来，紧接着便是一截冰凉的剑尖从前胸“破土而出”！
“玛拉戈壁德！两个不要脸的老狗，以大欺小也就算了，以众凌寡我也无所谓，你妹啊！还有没有职业道德？竟然背后偷袭！也罢，我今天不拼死一个，我就不信南！”
南歌疯狂的蹿向壮汉，把五个丹田中所有的真气调动起来，运向右臂，然后，融合！
他完全进入了忘我状态，背后的飞剑在疯狂地切割着他的血肉，手中的青虹已被板斧劈成两段。而右臂中的经脉也处于破碎的边缘。
可他，管不了啦！
“混沌，一击！”
极致的一拳完全以人肉炮弹般的威势，打进壮汉的胸膛。一寸，两寸，三寸……肉拳此时已完全化成钢拳，不仅贯穿了他的胸膛，也直接把他的心脏轰得粉碎！
“啊！……”
南歌几近虚脱，这声嚎叫是宣泄仇恨，也是宣泄力量！
同样，南歌背后响起一声尖啸。
“啊！……老二！混蛋，你还我弟命来！”
接着，一个大如山岳的手掌遮盖了他的视线，急速向他轰来！
南歌意识已近泯灭，不过他还是感觉到，一股巨力把他轰进大海，似乎半边身子已经崩碎。不过，这一切他也管不了啦！……
……
……
两天后，一个幽深的海底洞穴中。
南歌的双眼艰难地睁开。
“我是死了吗？……这是在地府？”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细小，但却马上获得了回应。
“臭小子，你咒我是吧？老夫我好心救了你，连句好话都听不到！哼哼！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就在我的肚子里！”
这声音虽然苍老但却非常洪亮，震得南歌耳膜生痛。而且这声音似在四面八方同时响起，判断不出它的来源。
南歌对其身在某人的肚子里是不信的，还有不屑！先不说这位老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没道理把他治好，再给他吞了。而且貌似没有人有这样大的肚量（除了传说中的宰相），再说这四周都是石头，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山妖？
你妹啊！不会真得是吧？贼老天！你既然给了我生得希望，又何苦让我活活忍受临死前的煎熬！
他的心里瞬间掠过这些思绪，然后，终得回归现实。他整理了下心情，恭敬地向前方空气一拜，说道：“前辈，先前是晚辈孟浪了，晚辈向您赔罪，还望海涵！前辈救命之恩永生难望，还请出来相见，好当面感谢！”
“哈哈！你这小辈我喜欢！就如你所愿！”
接着，青光一闪，一位青衫驼背老者出现在眼前。南歌却是心神一激：瞬移！这可是破劫大修士才能做到啊！难道……
想到这，南歌愈发恭敬起来。先不说这位前辈品行如何，修仙可是逆天行事！能修炼到这份境界，无不是资质绝佳，意志坚定之士！光是这份能耐，就值得让人敬佩！
“小友不必拘谨，老夫我不知多久没和人说话了，你就当陪一个普通的老头子聊聊天。老夫名叫荣涅，小友你呢？”
“晚辈南歌，多谢前辈抬爱。”
“呵呵！别前辈长前辈短，听着别扭。若不嫌弃，就叫一声荣老吧！”
“是，前辈……哦不，荣老。”
“你也别把我想成什么前辈高人，我救你也是有私心的。”
好了，正戏来了。南歌张口问道：“小子身无分文。没有神兵也没有仙丹，修为又很菜，没有什么能帮到荣老的。不知荣老看上小子身上何物？”
“呵呵，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吧！五个丹田，了不起啊！这种体质可是亿中无一的五行灵体啊！简直就是居家旅行，灭魂夺舍之必备良品啊……”
好吧，这才是真正的戏肉。南歌此时一脸的黑线。心里在狂喊：彦老头，快出来，咱给你找着一个好“同志”。
南歌猜他下一个话肯定是，岁月催人老啊！夺舍什么的，我已无心又无力。
“……不过老夫不稀罕！老夫身份地位可不一般，况且夺舍来的身体始终不如自己的身体好使。”
“你也别担心，在这世界上，或许只有老夫一人看出了你的体质。在说就算还有人看出你的体质，他也不识货啊！”
“多谢荣老提点！”
“不必客气！你将老夫视作长辈，老夫将你视作晚辈，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这叫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你我既有缘，不如拜作师徒，若何？”
“嗯？”
这思维跨度有些大，南歌一时接受不了。不过，一般来说，若是破劫修士开门受徒的话，肯定会有一群人挤破脑袋。
荣老看出了南歌的迟疑，继续说道：“当然，老夫也不是非逼你拜师，而是起了爱才之心。说实在的，老夫当初救你，也是为了救己，待你修为大成之日，回来斩断镜丝，救老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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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山海镜
南歌心中思虑良久，暗想：反正都要还他这个情，倒不如认个便宜师父，况且荣老可是破劫以上的大修士，能得他指点一番，胜过苦思十年。心动不如行动，南歌直接在他身前跪下，磕头。大声说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哎呀！快快请起，你我既成师徒，不必行此大礼！”
荣老此时笑靥如话，更形象地说，都成了一朵老菊花！
“师父，刚才徒儿听您说，什么斩断镜丝，什么救您出去，徒儿愚钝，不甚明白，还请指教！”
“好，好！此事我本就应说个明白。你是我平生第一个徒弟，或许也是最后一个。为师要说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也只有你了，所以也没什么可以瞒着你的。此事说来话长，老夫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许连人也算不上……”
南歌看着那张老脸面生戚然之色，同是天崖沦落人啊！他所谓的亲人也只有奚家父女，但是现在却不知所踪，甚至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并且，听其所说，似乎也是个外来人口，俗称外星人是也！不免与他亲近了几分。
“……我本是上界翔龙天尊之子，生性玩劣。虽然资质最好，但是在几个兄弟中修为却最低，也不讨爹的喜欢，因此常常在外面流连不返。”
“直到有一天，家父与其他两大天尊发生冲突，具体原因我不太清楚，只是传言说我爹得到一气运异宝。他们在翔龙域主宫之地打得天昏地暗。不仅三人参战，连带各自手下参加混战。”
听到这里，南歌不禁暗中感慨：看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一铁律不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是行得通的！
“我爹战死，另两人也受了重伤，三方手下十不存一，连我的几个兄弟也没有活命，而我却因为在外游玩而逃过一劫。我很庆幸，但也很不幸，我连和父亲兄弟几个战死沙场的资格都没有！”
“但我也没有那么笨，一个人去报仇，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现在最重要地是保全自己，因为他们肯定是要斩草除根的，我倾尽家财暗中准备了一张破界符，来到了这个天灵大陆。虽然修为被压制了很多，但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依然不是我的对手，因此也在这里逍遥了好几百年。”
“直到有一天，我招惹了几个流云仙门弟子。谁知这个流云仙门和那个瑰月仙门竟是那两个老东西的眼线，哦，准确来说，应该叫人才后备基地。”
“到后来，就悲剧了。你应该也猜到，上界派了两个护法长老下来。本来在这个地方，就算是天尊亲自下来，修为越大，压制越大，也奈何不了我。可是，我低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