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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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时节-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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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小子!
  第二天,我看着弈和那个叫莹的小女孩卿卿我我,眼睛涨得很。原来有的歉疚跑得无影无踪。我恨恨然,我还在守身如玉呢,你当我面就调戏人家小女孩儿?
  正巧有场戏那小女孩NG了好几遍,导演碍着展云弈想说又不敢说,偏偏那小女孩儿又不懂事,脸上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我找到机会讽刺她:“能不能麻烦你工作时间眼睛也正经一点?这是在拍广告不是在拍文艺片,不用使眉来眼去剑”。
  四周有人在偷笑,是嘛,云天老总成天亲候拍戏,鄙视她,嫉妒她的大有人在,她新手,那经历过这些,眼泪花儿一下子就冲出来了。
  展云弈丝毫不觉尴尬,皮厚厚地安慰小女孩,还慢慢给她说戏说感觉。
  靠!我拂袖而去。
  我站在湖边自我检讨。展云弈放过你也就算了,你还凭白无故去惹,你惹得起不?你做好了要改头换面站他身边做展家媳妇的准备没有?没有就老实点儿。
  我很矛盾。我想他,我受不了他对别的女孩子温柔。又要过自已的生活,又要他来迁就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唐子琦,你不是一般的自私。
  我想,我和宁清的婚约到头了。弈这边没事了,我不能再拖下去了。拿定主意后,我回房间给宁清打电话:“宁清,你睡了吗?我想给你说说事儿。”
  宁清温柔地说:“我正想打电话来呢,我明天到无锡,有事要谈,正巧可以来陪你。什么事你说。”
  “我,没事了,见面再说吧。”我只好挂电话。
  下午半天没戏和宁清大海去游太湖。
  不是冤家不聚首。展云弈带着莹也在。那女孩儿有些示威地看着我。宁清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展云弈脸上看不出端倪。
  我游兴全无,拉着宁清走到船尾:“宁清,我们就这样吧,这片子拍完,我就辞职离开岭南。”
  宁清眉头一皱:“子琦,你还是放不下他,是么?”
  我很诚实,这样告诉宁清,我已鼓足半天勇气。可是我不想再见到弈,也不想再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既然都这样了,我再没有留下来扮宁太太角色的理由和心情。时不时遇着,看他走马灯儿似的换女伴,而且都是年青貌美,我难过。
  我一口气接着说:“是,我放不下他,我不想再见到他,我不想一直这样不开心,也不想对你隐瞒,不想面对你爸妈对我的好,我也,面对你我很惭愧。你原谅我。”
  宁清脸色不好看,他眼睛里露出一丝悲凉,一丝伤心,有我说不出来的神情。他调开眼睛,望着远处那一线岛屿慢慢说:“子琦,你真是铁石心肠,你就象海市蜃楼一般飘渺,不,象冰山。看着晶莹剔透,美景繁华,诱着人往里走,可是总在眼前,似乎快到了,又似乎还远,冷得人发抖,只有冻死在上面。”
  我发急:“宁清,你知道我是拿你当朋友的。”
  宁清看着过,目光空洞,嘴角含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朋友么?你怎么这么天真?你当我一定要拿那张结婚证才当你是我的妻子?婚礼时你走进来,当那么多亲朋好友向我走来,我就说,这是我的妻子,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明白么?我看着你慢慢恢复笑容,我想我只要再加把劲,你心里迟早会有我。”
  我往湖中的岛上看,水波荡漾处,如梦如幻,难怪被称作是仙岛。这样的环境说断绝关系实在不浪漫。我带着恳求对宁清说:“我们当时协议举办婚礼时,我就给你说得很明白了。你答应过我,答应过去留由我决定。我不是不感动,不是没有感动。我只是没办法。那怕我是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可我也没法和你这样下去。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欠你的宁清,可是我还不了。”
  宁清抬起头看看天,又往船头看。看到展云弈正向我们含笑示意。宁清也露出一个笑容:“子琦,我老早也说过,我们不仅仅只是朋友的,我不会放你走,你欠我,欠宁家。”说完俯身吻住我。
  没容我有半分拒绝的念头,他的舌长驱直入。他把我抱得死紧。他在做戏,做给弈看,做给所有人看。看我们如何情深,如何缠绵。
  宁清,不再云淡风轻。他和展云弈一样骨子里充满着掠夺与占有的欲望。
  我喘不过气来,他用背挡着众人,一只手看似扶着我的脸,却捏着我的下颚,我只能任由他摆布,眼泪盈满眼眶,直到他满意地放开我。我顺手往他胸前一推,突然船身一震,这当口船刚靠岸。我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掉湖里了。
  湖水真凉,我下意识地闭上眼,我不会游泳。水从鼻腔里冲进来,我立马胸闷,呛得更凶,双手乱挥。只觉得一阵阵刺痛。我听到有人跳下来,把我捞出水面,我脸憋得通红,咳得翻天覆地,。
  终于明白国民党如何灌辣椒水给共产党员了。绝对是酷刑。
  只听到宁清焦急地声音,大海的声音。我睁开眼,弈,他搂着小女孩站在不远处,看不清面容,我向他伸出手去,宁清一把握住,他浑身滴着水,把我的手按在他胸前,口中不住地说:“吓死我了,子琦,我的天,你吓死我。”
  我咳着,我想喊弈,我怕。你怎么不过来?怎么不管我?一口气闷住,我晕了过去。

  危机

  我躺在床上,迷糊中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我听到有争执的声音,有稀里哗啦的响动。然后归于平静。我再睁开眼时,是在医院里。宁清惊喜地看着我:“子琦,你醒啦?”
  我厌恶地转过头。听到他黯然的声音:“原谅我,子琦,我只是在吃醋,你看着展云弈说要离开我。我受不了。”
  他把头埋进被单,声音沉闷:“子琦,对不起,对不起,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原谅我。我害你掉进湖里,我跳下来,水真冰,我看你闭着眼睛,我真的怕,我真怕你有事。我从没这样恨过自已,我吻你的时候只想轻轻吻你一下,可是,我不舍得放开,我太想,我昏头了我!” 我长叹一声,怪来怪去是怪我自已。这样去利用宁清,那怕他说的心甘情愿,还是我的不对。我对宁清说:“不要自责了,我没事了。”
  宁清抬着看我,英俊的脸上闪过惊喜:“子琦,你不怪我了?”
  我微笑:“我那会怪你?是我自已不好,你没说错,我欠你,欠宁家的。”
  我看到宁清握紧了拳,手上青筋暴出,我伸手过去握住他:“你没有错,真的,你对我好没有错。”
  宁清有些害怕似的望向我,我温柔一笑:“好了,我困,让我睡会儿,记得叫醒我吃饭。”说完闭上了眼睛。
  我感觉到宁清的呼吸在加重,然后听到他慢慢走出去。我感觉有泪从眼角沁出来,滑向耳际,冰凉冰凉。
  伤人自尊的话我向来不轻易出口。我原谅宁清,不论他的行为让我有多痛恨,他对我的心意,小若待我如姐,宁家二老视我为已出,这些都让我对他生不了恨意。我只觉得累,心累。宁清这样做,当着奕的面这样做,怕是把弈推得更远。奕不会信我和宁清之间啥也没有。
  弈有洁僻,对自已的女人有洁僻,容不得他人染指半分。他保护欲极强,占有欲也极强。如今,远了,我模糊的想。
  睡了半天精神恢复了。我谈笑风生。跟没事人一样。
  大海边吃边开玩笑:“子琦,无锡看来克你,来了不是生病就是落水。我看你和展云弈也是八字不合,有他在的地方,你一定有事。”
  我笑着说:“那来那么多神论,只有一点说对了。”我放下筷子,对着桌上的菜叹气“无锡的菜的确克我的胃,难吃!”
  宁清连忙问:“子琦,你想吃什么?我们换家馆子吃。”
  我想吃:“……”我想吃奕那天带我吃的鱼还有馄钝,我说出来不是败大家胃口?我笑笑说:“我看我对这里水土不服,早点回岭南吃好吃的去。”
  大海连连叫好:“我也是,想起岭南的菜,我现在就流口水。”
  我们决定赶紧回去,这边反正拍得差不多了,再呆下去也没有多少必要。
  没有再见到弈,我们三人飞回了岭南。
  宁清一直小心,他心里肯定内疚得很,平时对我跟捧在掌心里的宝一样,生怕我大怒而去。他静静地对我说:“子琦,你要是想走,随时都行,现在都可以,不用担心其它,我能处理。”
  我笑着说:“不会的,现在不会,有那么美的地方免费吃住,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找着有同等条件的,宁清,你不会嫌我吃得太多,还霸占了你的大床吧?”
  宁清终于露出笑容。我打量他:“宁清,其实你真的很帅的,有钱多金,潇酒倜傥,我们公司里好多人都说我钓了只金龟呢。”
  他摊摊手叹气:“你那有钓?你不过无意中往水里扔了根树枝,这只龟就自动爬上来了。还赖你非得说你钓上来的。”
  我咯咯直笑:“宁清,原来你嘴甜的时候这么哄女孩子欢心!”
  宁清一扶头做眩晕状:“还好是你,要是别人,我怕我一开口接下来只能硬撑着说我要负责了。”
  我哈哈大笑。与宁清的隔阂不再有:“可是我欠你呢,我真要还的呢。能不能不还?你千万别还想有利息呵。”
  宁清也笑:“利息嘛就算了,不还可不行。子琦,不管你以后找到了那个,我这个‘前夫’总是先进门的。”
  我实话实说,再呆上半年左右就和宁清“劳燕分飞”。宁清浅笑着同意。
  宁家的事算是摆平了,公司又出事了。
  云天的款一直拖着没给齐。公司已垫资甚巨,前期的拍摄,人员的费用是一大笔。路牌。灯箱,平面,电视的宣传合同早已签定,路牌灯箱已投入使用,媒体广告正在播出中。公司也垫付了大笔费用。
  现在政府在催款,媒体在催款,制作分包商也在催。老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天天守着财务给云天发传真,财务部主管已飞了好几趟北京。云天每次承诺马上打款,账面上总不见银子汇到。
  老总急急召集各部门主管开会。我对大海说:“你觉不觉得老总的肚子瘪下来,象袋鼠?”
  大海忙低头偷笑:“现在生死存亡,要与公司共进退。”
  我也笑:“听说云天的财务是个四十来岁的丰韵妇人,派你用美男计?”
  大海贼笑:“其实何必这么恼火,我保证你一出马就能化解。”
  我气结:“你是小人,展云弈不是!”经过这么些日子,我有理由相信展云弈要出手早就出手了,用不着拿公司开刀,公司又不是我开的。倒闭了我不过换个地方打工。
  老总开始沉痛地讲话,我和大海连忙住口正襟端坐。“相信大家都知道了云天集团款没打过来的事。现在公司正处于一个相当被动的局面。公司已经垫资达四百多万元。现在媒体已催款数次,这个月的广告费再不到账,就停刊停播。一旦停止,我们公司的名誉受损,同时面临违约。”
  大海忍不住开口:“云天不打款,我们违什么约?”
  是啊,你银子老不到账,关我们什么事?老总叹了口气说:“当时只想一口吞掉云天在岭南的单子,合同上签定前期制作由我们公司垫资,而宣传开始执行开始后一周内,云天开始打款。只是当时没想到云天前期的单子会有这么多,公司相当重视与云天的合作,花去大笔资金投放制作。而且前期投入的钱已挪用了部份其它单位的资金。现在云天拖款,他就算是违约,我们也同样面临违约。其它单位已催款多次”
  老总说话声音都在抖。这年头,公司最差的就是流动资金。前期制作相当于凝固了资金,云天是今年公司最大的单,云天款没到,公司没法支付欠其它单位的钱。这样的三角债比比皆是。能够周转就能维持公司正常运作。公司为了云天的单,挪用了其它项目的钱,一旦周转不灵就惨了,再大的公司也是说倒就倒的。
  我很奇怪,在当初就应该想到这样的事情。一般情况下至少应该是打款到达一定比例,公司才开始动。这次和云天合作怎么就没想到一旦出现拖款就会大问题呢。会场里议论纷纷。不用说,老总贪心,以为云天这样的大集团不至于不讲信誉。
  商量半天还不是老总说了算。老总迅速分派工作,催款的,协调媒体的,应付其它单位上门要钱的。完了把我和大海留了下来。
  “子琦,大海,我想联系宁氏拆借资金。”老总直接开口。
  我和大海同时摇头,相当一致:“公是公,私是私。老总你直接找宁氏联系。我无能为力。”话虽如此,却觉得老总很可怜。现在找银行贷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银行审计越来越严格,再有关系也不是说贷就能贷的。找宁氏也要看宁氏的状况,那家公司的流动资金都不会轻易拆借。
  拖欠资金也是常事。就算告云天违约拖款,等官司完了赔你。可能还没等到它赔,公司就会垮。
  危机总是说来说来,解决得到也轻松简单。宁清搭手帮了忙。有些拖欠我们公司的资金在回笼。媒体也因为公司常年的合作放缓了时间。我问宁清借了多少钱给公司。宁清笑着不答。
  云天的资金正慢慢地汇来。看来是没啥问题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一切只是开始。

  日记

  公司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资金缺口一旦堵上,公司就是家良性循环且在赢利的公司。云天没有再为难公司。资金到位及时,老总脸上又挂上花儿朵朵。我照常上班,下班。已经过了最忙的时间,现在不过守一些后期的东西。
  我还是住在晨园里,有空陪二老说说话,和大海小若并一干同事出去露营野餐。不过过了两月平静生活。夏天就到了。
  岭南从春到夏无处不飞花。整座城市都被包围在花海里似的。每家每户阳台上的三角梅都开始怒放,烧成一片片的红云。正是休假游玩的好时节。我没有弈的消息。似乎我正在慢慢适应他与我的距离。
  宁清看向我的眼睛总提醒我,我和他的缘份也快到了。也许是因为这个,我觉得他也在疏远我似的,连早餐的餐桌上也常常看不到他。宁妈妈不停地念叨:“这孩子,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把老婆扔在一边。”
  我只有听着,不敢应声。我走了,两位老人家会伤心。
  这天,我没睡着,听到宁清回来的声音。脚步声很重。平时宁清回家晚,都会尽量放轻脚步,免得吵醒我。我奇怪的拧开台灯张望。
  宁清“砰”地一声推开门,没有回书房,可能是看到我披衣坐起。径直地朝我走过来。我闻到他散发着浓浓的酒味。大概又有什么应酬喝多了吧。
  我跳下床上去扶他坐下。一边说:“我给你倒杯水去。”
  宁清伸手用力一拉,我往后倒下。他从后面抱着我,头埋进我的发里。我急:“怎么啦,宁清?喝多了是么?我给你倒水好不?”
  宁清不肯放,他似乎此时特别依恋我。有时宁清会有孩子气,一点不象三十一岁的人。时不时还会嘟啷几句象撒娇一样的话。
  我还是不习惯和宁清靠这么近。就算是朋友,拍拍肩,搂搂腰,但不是这样。我担心他借酒发疯。我拍拍他的手,说:“好啦,我倒了水再给你弄张毛巾,我不走呢。”
  宁清终于肯抬起头,他把下巴搁我肩上说:“子琦,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我一惊,他怎么了?平时舍不得,现在却想让我走?我使劲挣开他,回头看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宁清闭着眼,猛的往床上一倒,竟呼呼睡着了。
  我叹口气,他这么大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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