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里懵懂的心跳- 第13部分

　　　　燕冉（自恋）：“好了别说了。话说，这第十三章的‘翩若惊鸿’，是在说我是体态轻盈的美女吗？”

　　　　众人：“敬请收看，第十三章，翩若惊鸿！”
第十三章　翩若惊鸿
　　　　夜深了，燕冉一个人躺在粉色的大床上。虽然盖着被子，可她分明感觉到一股寒意，正通过她的皮肤渗入身躯。

　　　　燕冉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她和张洋彬的点点滴滴，可是画面一转，就立刻出现了巫晓彤与张洋彬亲密无间的场景。巫晓彤原本明媚的笑容突然变得狰狞，她像是发现了偷窥的燕冉，一眨眼便飘到燕冉跟前，带着巫婆般诡异的笑声说着：“燕冉，张洋彬是我的，你别想夺走！”

　　　　“叶橙？橙子你在吗？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你怎么还没来？快来救救我！”燕冉恐惧地望着巫晓彤扭曲的脸，向叶橙求救，可是她只听见自己的回声，整个世界仿佛变得黑暗，像地狱边缘，没有人听见她的呼喊声。巫晓彤奸笑着靠近了燕冉，她的脸在燕冉的眼睛里无限放大、无限放大——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睡衣已被冷汗浸湿。“什么啊，原来是一场噩梦，有什么好害怕的。”燕冉抚着自己的胸口，气喘吁吁，这样安慰着自己。

　　　　燕冉踏上拖鞋到卫生间，就用冷水猛扑自己的脸，搞得脸上湿答答的。她抬起头来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出奇地凌乱，刘海也被汗水浸成了一缕一缕的，睡衣也是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粘糊糊的。

　　　　燕冉打量着自己的脸，才发觉自己确实被刚才的噩梦吓得不轻，脸色惨白，瞳孔到现在仍保持着放大状态。燕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要把噩梦虫给拍走，“现在才凌晨1点，还是继续睡觉吧。”

　　　　她又回到了床上。可是一闭眼便是刚才噩梦里的场景，迫不得已睁开眼，就看见被刷成淡粉色的天花板，四周死一般的寂静。睡觉又不行，清醒又不行，我到底该怎么办嘛！燕冉是真没法了，她又想到了叶橙，她唯一的好朋友。

　　　　“梦内倾心一吻就算心动，现实可惜不配与你相拥。沉溺，於一刻的接触。哪管即将结束，已经满足。夜半再相见，迷雾里缱绻。长夜梦中有过动魄迷人片段。没法再相见，一醒了完全逆转。就似梦里面炽热爱海变冰川……”叶橙的彩铃是邓紫棋的《睡公主》，因为她觉得这首歌很符合自己现在的处境。

　　　　“包子啊，我是真要对你无语了。早上你那么早喊我起床，晚上吧你偏偏凌晨1点打电话来找我……说吧，什么事情要在三更半夜讲。”“我……刚刚做了个噩梦。这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敢再睡觉，所以找你来聊天。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睡觉。”“什么梦啊，我倒要听听什么梦把我们的班花吓得不敢睡觉。”

　　　　燕冉咽了咽口水，开始回想梦境，却发现想不起来多少了，她只好含糊不清地跟叶橙叙述：“我、我也记不太清了，就是巫晓彤要和我抢张洋彬，她威胁我放弃张洋彬，我不肯妥协。巫晓彤的脸立刻就变得恐怖起来，这是我见过最恐怖的脸，比任何惊悚片里的鬼脸都要让人毛骨悚然。”

　　　　“so？你现在告诉我了有什么意义呀？”叶橙跟她聊着聊着也开始清醒起来，“你是真准备夺回张洋彬嘛？你准备怎么发动攻击啊？”

　　　　“我、我也没想过多少，不知道是在暗地里还是直截了当地跟他们说清楚。说清楚的话，我怕我会就此失去我短暂的幸福……”燕冉整个人都要被冻得发抖，即使是在温暖的被窝里。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儿，燕冉焦急不已地连问好几个问题：“叶橙？怎么了？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吗？也许我和张洋彬真的是不适合，也许我真的该放弃他另寻新欢。”

　　　　叶橙一听这几句话一下子高兴了，刚想说“嗯，我也觉得你该另寻新欢”时，燕冉颓废沮丧的声音又响起：“但是我真的忘不了他！他给予了我太多，我爱他真的爱得太深了。”

　　　　“包子，我们还是中学生，谈不上什么爱情。”

　　　　“叶橙，别拿什么中学生什么我们还只有十五岁，来敷衍我。也许在你这种学霸的眼里，爱情就是偷偷地喜欢，甚至带入坟墓。但我觉得，我们的青春很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那种在大人眼里发育不完全的爱情，在我眼里就是刻骨铭心的爱情！”

　　　　叶橙觉得燕冉是真的无可救药了，是真的。她现在一心只想着得到张洋彬，却没想过此事的后果。得到了张洋彬，又能怎么样？这种所谓的“爱情”真的能长久吗？青春并不是要少年们肆意挥霍，而是好好地爱护、珍惜，尽情地享受那一份“青春感”“年轻感”。

　　　　她只能先依了燕冉，在暗地里偷偷给燕冉收拾烂摊子，不让燕冉输得太难堪：

　　　　“好吧，我就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给你指点几招——1你可以先去问一下巫晓彤，争取让你们的关系更胜一步。胜利并不是一定要用武器，不打仗就胜利才为佳。你可以自然地流露出自己和张洋彬的恩爱，并且自然地说出自己对小三的仇恨，然后对她关怀备至。如果巫晓彤还是个正常女生，一定会感到羞愧，要么直接跟你摊牌，要么偷偷跟张洋彬分了。”

　　　　“2你可以让许亦晨去试探张洋彬的真心，但我不确定许亦晨可不可靠。”

　　　　“3你可以在暗地里偷偷监视张洋彬的一举一动，在一班可以安插一个你值得信任、百分之百不会背叛的间谍，让他随时汇报张洋彬跟巫晓彤有没有一些过分的亲密举动。”

　　　　燕冉感激不尽地跟叶橙道谢，挂了电话。叶橙钻进热乎乎的被窝，很快就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叶橙趁着去六班改作业的机会，把许亦晨叫了出来：“喂，那个、那个什么……许亦晨？你出来一下。”要不是胡老师站在讲台上，恐怕六班同学的八卦之火又要熊熊燃起了。

　　　　“叶橙，什么事。”许亦晨一直不看她的眼睛，总是往窗外瞟，像是在躲避什么。

　　　　他，不是一直都叫我“橙子”的吗？怎么现在，又喊回大名了？

　　　　叶橙内心陡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不会是我的秘密也被传出去了吧？！

　　　　“燕冉拜托我，让你去问张洋彬他真正喜欢的人。”叶橙一口气说出如此拗口的话，她忽然很佩服自己的口才因为许亦晨故意看向窗外，只是偶尔会偷偷瞟叶橙，所以叶橙就很大胆地盯着他。看得出来，许亦晨不喜欢跟叶橙交流太久。“你同意吗？不同意的话就算了。”叶橙说罢拔腿就走。

　　　　“等一下啊，”许亦晨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臂，又很尴尬地缓缓松开，紧接着又故意朝向窗外故作深沉，“呃……我又没说不干，你别总是把话撂下就溜了。可是彬哥他会告诉我吗？我怕他怀疑我。”

　　　　切，无非就是怕张洋彬认为你也喜欢燕冉，然后惹赵小曦不高兴吧？叶橙撇撇嘴暗自在心里吼着。

　　　　“我不管，你不是号称自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大帅哥许亦晨’吗？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套出张洋彬的话，你可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咯。”叶橙大人范儿地拍拍许亦晨的肩膀，潇洒地迈着八字步走回教室。

　　　　哼，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干什么！还“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叶橙果然是毒舌女！从见到她第一天开始，她就联合着项纯铃损我。许亦晨哀怨地想着，对她的背影做了几个鬼脸，嘚瑟嘚瑟回了座位。

　　　　“彬哥——~ ；o（*￣▽￣*）ブ ；”许亦晨一放学就往一班教室跑去，屁颠屁颠地站在张洋彬面前，道，“彬哥，放学一起打篮球吧！”怎料张洋彬一下子像遇到采花贼一样护住自己的胸口，脸上夸张的惊恐，说，“许亦晨，我可没有断袖之癖！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非礼啦！”

　　　　好了彬哥，下午到底有没有时间。许亦晨一本正经把手臂放在张洋彬肩膀上，说着。最近我没打篮球手都痒痒了，正想找彬哥你切磋切磋。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放弃见小冉的机会，陪你打篮球咯。张洋彬说着就伸出一个拳头，许亦晨也心领神会轻轻一击，道：彬哥果然是有情有义！

　　　　许亦晨转念一想，既然张洋彬自己开了个头，那自己也就可以有理有据地继续深入探讨下去。

　　　　两人各叫了几个兄弟，气势汹汹地下了楼，正好遇见叶橙、燕冉、洛晴和项纯铃一道儿。许亦晨赶紧偷偷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能够完成任务。叶橙也随即做了个加油的动作，跟燕冉互相交换眼神，便心满意足下楼。

　　　　“彬哥，你跟燕冉咋样了？”没想到许亦晨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张洋彬心思如此缜密，怎能没有什么怀疑？于是他含糊其词地回了一句：“没怎么，该约会的约会，该送礼物的送礼物。”

　　　　嗯？怎么是这个回答？每次我提到的时候，彬哥一般都会慷慨解囊、添油加醋地描述他和燕冉的故事的啊。怎么今天……许亦晨也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人。见张洋彬一反常态，他也更加谨慎。其实许亦晨是很聪明的，只是把聪明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他现在大脑飞速运转，决定开始欺骗张洋彬，从而套出他的话。当然，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必须跟碰巧路过的叶橙演一场好戏。抱歉了叶橙燕冉，抱歉小曦，为了完成你们的任务，也为了证明我确实是名不虚传，只好这样了……

　　　　彬哥啊，有些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许亦晨装出一副难为的样子，这一句话用在这里还真是妙。

　　　　张洋彬没有回他，轻轻点头，示意他可以说。

　　　　其实，昨天燕冉跟我表白了。

　　　　许亦晨轻描淡写的几个字让张洋彬瞬间跳起，“什么？你说什么？”张洋彬的脸刹那间就阴了，他望向许亦晨的眼里，也开始有了几分寒色。

　　　　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可能接受燕冉。我本想扬长而去，没想到她一把扯住我的袖子，道，“亦晨，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把张洋彬甩了。”我一听这话便转头问她，不料她接下来的话让我更加震惊：“亦晨，我好歹是五班班花，在年级段里也算是有名。张洋彬这么丑，我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挫逼呢？我老早就看出他和巫晓彤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我准备找个机会跟他摊牌，成全那一对狗男女。”当时燕冉脸上的表情很恐怖，她当时的表现真的是一个很有城府心计的人。

　　　　许亦晨是越说越起劲，眼睁睁看着张洋彬的脸越来越暗，他心里反是嘻唰唰的。许亦晨偷偷向远处看热闹的叶橙招了招手，她穿着运动鞋走过来可谓是悄无声息。叶橙看了看张洋彬，越看越气，在他背后作势踢了几脚，扇了几巴掌，捅了几刀。要不是许亦晨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她可能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于是叶橙悄悄开启手机录音功能。

　　　　张洋彬腾地站起来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丝毫没有注意到叶橙在场。

　　　　“燕冉这个臭娘们儿，说我就算了，竟然还骂彤彤？！”

　　　　“彤彤？彬哥你难不成……”许亦晨明知故问，当然是为了录音证据更加铁证如山。

　　　　哼，她对我只是玩玩，我又怎么会真心待她？跟你说白了吧，我当时接近燕冉也是看看，这个五班班花到底是个什么美女。我对巫晓彤才是真正的爱情。我能看出来彤彤是真心爱我，我也是真心爱她。当时在她家教楼下那一幕，我也只是把她当作彤彤，才会吻下去。切，燕冉她还真以为自己有多漂亮啊！我看她也只是表里不一，刚刚见她以为她是一个温柔的女孩，没想到竟然嫉妒心这么强！她哪是什么班花啊，我觉得五班里好多女生都比她漂亮，尤其是内心！

　　　　张洋彬一口气说一大段话。叶橙在一边真的想要拔出匕首一刀杀了她，许亦晨一直充当“和事佬。”

　　　　可是张洋彬下面的几句话顿时让许亦晨不淡定了：“亦晨，我看得出来叶橙很喜欢你，你也好像一直很宠她。说实话，我觉得赵小曦也没什么好的，不过一副皮囊一张面具，我看她跟燕冉差不多，都是装出来的美女！叶橙跟巫晓彤蛮像的，她们都是好女生。所以，我爱巫晓彤，也希望你能回头看看，一直在身后默默守护，默默心痛的叶橙。”

　　　　许亦晨一下子就不乐意了，他刚想说一句“我不喜欢叶橙”时，不料张洋彬一回头看见叶橙捂住他的嘴，笑道：“哟呵，叶橙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叶橙沉吟片刻，她很想说“张洋彬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可是形势所迫，毕竟许亦晨活生生站在这儿呢。“没有，我刚刚来。话说，你们在聊什么呢？”

　　　　张洋彬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他正对着许亦晨，那神情不像是开玩笑的：“叶橙没听到就好。许亦晨，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不要步我的后尘。我告诉你这么多，也希望你能够保守秘密。我们从此友尽。”

　　　　张洋彬正想离开，许亦晨一把把叶橙搂到身边，咽了咽口水道：“其实我也是喜欢叶橙的！”叶橙突然一个惊叫，却被他吓得噎在喉咙里，“所以我跟你的处境是一样，我们还是朋友吧？”叶橙将惊讶得闪闪发光的眼睛看向许亦晨，但是又垂下眼眸，她懂，他只是为了让张洋彬信任自己，从而套到更多的话，罢了。张洋彬用赞许的目光点点头，便离开了，他此刻的背影确实很落寞。

　　　　许亦晨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垂下他拥有长睫毛的眼眸，呆呆地看着。叶橙偷偷瞟他，却意外被他发现了，两人同时喊道：“别把张洋彬的话当真！”这般默契让叶橙涨红了脸，许亦晨却面无表情。

　　　　许亦晨抬眼看着叶橙，说一句：“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喜欢赵小曦，所以……”

　　　　叶橙猛然甩了甩头，刚才她脑海里天马行空，不知为何出现了这么一句话，不过现实中似乎把许亦晨晾在一边，“那个，张洋彬他只是乱说说。他这样对燕冉，他的话自然也是不可信。”叶橙说完又偷偷楚楚可怜地看向许亦晨，许亦晨还是没有抬眼，只是像是有什么愁绪地叹道：

　　　　“一副皮囊，一张面具……么。”

　　　　他离开了，那一个荧光黄蓝交织的书包本十分亮眼，此刻却似乎生了几分灰色，暗淡无光。

　　　　叶橙一直站在那里。张洋彬的话确实一下子触碰到了，她的内心深处。

　　　　“是啊，许亦晨一直注视着赵小曦，忘了一直在身后默默守护、默默哀殇的叶橙。”来得没有预兆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点一滴牛毛细雨落在叶橙的面庞上、头发上，眼镜镜片上。她抬颌，小心翼翼把眼镜摘了下来。“这样，才是真实的我。”

　　　　她喃喃道，又低头冷笑几声，“呵，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也不是忘记了叶子朗吗？许亦晨没有注意我也是正常的，一旦心里有了一个人，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心里再也容纳不下另外一个人了。”

　　　　“许亦晨，”她像是对着春雨抒情，闭着眼睛嗫嚅道，“现在我脸上流淌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