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如果放弃,又会如何?』
『那便任由你选,你可以选一个你最钟情的选择,自此生存下去。』神女地声音又恢复到冰冷的温柔之上,象是谆谆善诱的良师,『我期待着与你并列神族一日,到那时,你便会理解我的苦心。』
她没有急着答应,瞄了眼杨墨惑张望的神情,继续问道:『如果我说不呢?我不愿意接受你的提议,我也不想去当神!』
『我完全可以把你扔在这里,你便在这里继续生存下去。』
神女严厉的声音带给了她一丝安慰,比起冰冷无生气的声音,她还是更喜欢对付有着情绪的“人”。她微笑起来,似乎籍此而获得力量,淡淡地道:『那你便再给我一次机会又如何,自这次机会这后,你我再不相干,我不会求助于你,也可以让你见到我真正追求的东西。』
『你仍旧执迷不悟,真是可恶!』神女地声音突然激动起来,象是火山爆发般怒道,『你所追求的完满根本就不存在,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追求这种不存在地东西!』
她不急不慌,针锋相对地道:『那你又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去追求这种东西?』
神女的声音嘎然而止,突如其来的沉默令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沉重起来,半晌之后,神女才悠悠地道:『我只是不忍见你迷茫在这虚妄之物中,浪费时间罢了。』
『我如果将来成为了神族,何来浪费时间一说,我们有无数的时间,根本无需担心浪费时间不是吗?』
她地话说得滴水不漏,神女沉默片刻后,叹道:『那便如此吧,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结果如何,你便
知吧。』
瞬息之间,白吉发现自个儿又立在了帐营门口,手执帘门,赤脚踏雪,眼前三个男人各自怀着不同地表情望着她。
先前经历的百年,便如同一个梦,转眼间便模糊了起来,那些生动地细节,心碎的时刻,都纷纷离她远去,仿佛只是夜间听说地一个故事,再无记忆之感。
这算是神女最后的怜悯吗?让她摆脱那百年的转变,重新变回原来的那个她。虽然肉身并无变化,可是她却还是忍不住抚摸着自个儿的手,象是抚平上面并不存在的皱纹般。
正感慨万分时,一只手摸上她的额头,杨墨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一脸认真地凝视着她的双眼。
“你干什么?”
“你没发烧吧?”
“谁说我发烧了?”
“我看你做事有点湖涂,一进帐营就呆站在这儿,这会儿又开始肉麻兮兮摸自己的手。”他一本正经地收回手问道,“你确定你没发烧?”
她哭笑不得之余,仔细盯着眼前地男人,虽然不是她印象中那个穿西装打领带冷冰冰的模样,可是这副熟悉的脸,这才算是她与他第一次面面而立,而不是互相抢夺着身体的使用权。
“傻子,你在哭什么?”
他这么一声,她才惊觉已是满面泪痕,一回首百年身,一眨眼千年情,他们之间的情义又何止穿越几千年,这来回一穿,再加上时不时出现的时空断层,神女捣捣蛋,仙人弄弄鬼,一来一回算起来,他们之间有过的情义又何止是几千年?
她的杨墨回来了,仍然是那个即有奸诈小气的一面,又有着宽厚坚实肩膀的他,她又爱又恨地那个杨墨,从来都没有变过。
抹去脸上的泪痕,白吉笑着道:“觉得好久没见你了,所以才哭啊。”
杨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类情意绵绵的话来,稍稍愣了一下便道:“神女对你做了什么事吗?”
这才对,这才是她那个惊才绝艳的杨墨,白吉在心里这样默念着,却还是嘴角忍不住上翘起来。她深吸了口气,歪着头道:“你想听吗?想听我就会源源本本地告诉你。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赶紧离开这里了。”
杨墨还未答话,饺子已叫了起来:“去哪?这冰天雪地,又开始下雪了,我们不能等上一夜再走?”
“不能,我有十万火急的事。”她大眼一瞪,把饺子撑起来的气焰立刻瞪了回去,这才转过来对杨墨道,“走吗?”
这话不仅仅是问他走与不走,而是带着某种试探,试探着他对她的信任,以及他对她的态度。虽说那百年的记忆大部分已经模糊远去,可是性格上带来地变化,仍然让她不如以前般横冲直撞,不自觉地小心翼翼掩藏起自己真实的想法。
杨墨也许是感觉到了这种变化,看着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惊讶与好奇,可是没有半分犹豫地,他便直接道:“走吧,边走边说。还有,你把衣服穿齐了再走!”
她只觉得心里一阵暖洋洋的,这感觉虽说俗,可是对她来说,却是实实在在,没有半分虚情假意,这倒却令她忍不住再落下泪来。
杨墨说了走,音与饺子便没有再罗唆,音一能收拾,大包小包全带了走。虽然白吉说了数遍她不冷,却还是被杨墨包了个结实,这么便象小媳妇回娘家一样,左手一只包,右手一只包,从帐里出来踏上了去找神婆算帐的征程。
准确来说,找神婆算帐这是白吉与杨墨说了全过程后,冒出来的想法。仔细一想可不是,不是神婆的死缠烂打,她怎么会来找这个什么部族信物,不来找这个什么信物,又怎么会有了这具肉身,没有这具肉身,又怎么会碰上神女。这其中的关系,如若说当初神婆真是抱着纯洁的思想,打死她也不信!
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想到这里,她便又恨起来,咬着牙道:“也不知道这个神女什么时候就会发疯了,把这肉身收回去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她说起先前地经历时,杨墨却反党地一声不吭,直到此时才叹了句:“你也真是,和神女犟什么,附合她几句就是了。”
他这话一说,她便不快起来:“我要是附合她了,不就是晋升神族了?”难道这是你的希望?这后面地话倒是没有再说出口,不再象以前般赌气便会乱说。
“你可以先想办法来与我商量啊。”
“你不是大独裁者,就是超级变态,要么就是不相信我,我怎么找你商量!”
“我会变成这样?肯定是神女的扭曲!”
“你不要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
两人边走边吵,不自觉地声音越提越高,白吉把雪踢得半人高,杨墨一脚踩穿雪层,也不知吵了多久,或许是把其余两人吵得再也受不了,音提高了声调道:“看前面,那是什么!”
两人转头一看,玉珠峰高耸入云的山体已经赫然立在了眼前。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招 平行那个宇宙
更新时间:2009…11…21 0:46:09 本章字数:5731
珠峰一出现,白吉的心肺里立刻象是涨满了气的气球气不断发酵着,很快便让她变成了随时会爆炸的气球,就连杨墨也离她远远的,大气不出一声地等着她自我冷却。
可是这份怒气很快在神婆红顶破庙的颜色露出在视野中时,达到了顶点。白吉一见到那红顶,便象是看见了红布的公牛,咬紧了牙关,噌噌几步就爬了上去,边爬边在心里咒骂着:要落在我手里,准叫你得不到好!
大雪一路上就没有停过,象是做秀商人撒钱一样往下飘着,白吉每迈一步,大雪都会没到她膝盖,就这么一步三跌的情况下,她居然凭着那愤怒,不到一刻钟就窜到了神婆的庙门口。绕了个圈跑去后面,对着紧闭的小门嗵嗵一阵乱捶。当她忍耐不住,就快要用脚踹了后,那门突然吱呀一声打了开来,竹儿的小脸在门后怯生生地露了出来。
“请问您找谁啊?”
“我找那个疯婆子!”白吉怒喝一声,一把推开门扉冲了进去,虽然没见着神婆的踪影,她还是在屋内大吼道,“疯婆子,给我滚出来!害人不浅的疯婆子!疯……”
“谁呀?”一声嘶哑的应答从顶上传来,她一抬头,便吓了一跳,天花板上落下一张脸来,上下颠倒着一看到她,便眉开眼笑地道,“噢,你回来了啊?怎么样,这个身体不错吧?”
“果然是你捣的鬼!”神婆这付“我做了好事赶紧感激我”的模样激得白吉暴跳如雷,狂怒地道,“这算什么好事!我现在进退两难,你说怎么办!你真是多管闲事!”
神婆从天花板上慢慢爬了出来,白吉这才发现原来这小屋有两层,上面还有一层阁楼,通过一个小方口出入。神婆从屋顶慢慢爬了出来,挂着笑脸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不是给你找了具好身体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当然不满意的,因为我这身体里还有着另一个家伙呢!那个什么神女整天跟我谈条件,给我洗脑说教,我都烦死了!”白吉一想到一路上时不时冒出来对她说些有的没的神女,便觉得心头烦燥无比,恨不得把这神女揪出来爆打一顿,也好过在上厕所、吃饭、睡觉时神出鬼没的说教。
“哦嗬,那个女人被封印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在啊?”没想到神婆一听这话,立刻露出意外的表情来,哼了一声不屑地道,“她还真是不死心哪,认准了这具身体就不愿意离开了。”
白吉跨了一步上去揪住神婆地衣领。把那张皱纹纵横地脸拉到自个儿眼前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设计来害我!?”
“我害你?”神婆似乎受到极在打击般。露了一脸委屈地神色。仿佛立刻就会哭出来般。“我怎么可能害你?害你就等于害我呀!白吉是个傻瓜!”
她被这表情了一会儿。突然眯起眼睛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白吉?”
“你地气息我能看出来啊!”神婆眨了眨眼睛。答道。
“不对。”她侧过头。用着怀疑地眼神盯着那张苍老地脸。“我地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地名字地?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地名字。也没有人这样称呼过我。除非你能听见我和杨墨地对答。”她顿了顿。疑心大起。“你到底是谁?”
神婆象是娃娃一样扁了扁嘴。即委屈又恼怒地低声道:“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是你啊。我就是白吉。你这个傻瓜!”
这下轮到她不明白起来,凝视着眼前的脸半晌,最终还是摇晃着神婆地肩膀大叫起来:“不要把我当傻子!”
看起来很苍老的神婆也许是真的年纪大了,被她这么一摇,哀哀叫唤着,从她手里挣出来后,摇摇晃晃地摸到火盆边上,扶着椅边坐了下来,歇了好一会儿才骂道:“你这死丫头,想晃死我啊?我早告诉你了,我就是你,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我怎么信!”白吉情绪激动地叫道,“什么叫你就是我?难道你是我地分身啊?好,如果你想让我相信,拿出点证据来!”
“证据?”神婆眼珠子转了三圈,唤绣儿来一边捶着腰一边托着脸颊道,“唔,证据啊……让我想想……有了!还记得初三那年,你对一个学长送表白信,结果在路上窜出去,刚想递信时,被冲过来的自行车给撞飞了?这事你总不会忘吧?这年纪大了啊,记性不行了,这些小时候的事,反倒清楚起来,哈!”
白吉听到最后,已是全身冰凉,这种事除了她,想来在唐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疯疯癫癫,一辈子住在草原雪山上的疯婆子是怎么知道地?难道她真的能掐会算?
她压抑住心头的恐慌道:“你知道自行车是什么?”
“怎么不知道?你别欺我年纪大了,这些事记不清!”神婆一瞪眼,“不就是两个圆辘轳骑的东西嘛!”她说到这儿,还特别比划着手势对绣儿道,“就象铁马一样,可神奇了!”把个小姑娘唬得一愣一愣的,眼中全是向往的神色。
可是换到白吉身上,却极为不妙了,她盯着眼前地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却也看不出和自个儿有何相似来?
她忍着内心的不安大吼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神婆搔了搔了头发,先把竹儿支了开去,再对着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道:“除了杨墨,其他人都出去!”饺子还想说什么,神婆干枯的手指一指道,“你小子少罗唆,给我出去!”
奇异地是,饺子刚要发作地身影一顿,象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强迫般,僵硬地转身往门外走去。刚走至门口,又听神婆叫道“等下,把音也拉出去”,他便象是听话的木偶般转了回来,一把拉起满面惑地音走出了门外。
待得门扉关好,屋内只闻木柴噼叭的声音之后,白吉才颤抖着声音道:“主仆契约……你和饺子有主仆契约!”
神婆往椅子上一躺,指指其他位置叹道:“坐吧,本来我倒不想把身份说出来地,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这台词在这境地听起来颇为可笑,白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紧张地盯着神婆那张象是打了霜皱起来的花儿脸,就等着听下文。
沉默了半晌之后,就在她差点要等不及时,神婆才慢
:“其实,我就是穿越时空地奥特曼啊!”
“……”
白吉与杨墨保持着严肃的脸,看着神婆同样一本正经地脸,屋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屋外雪下得更大了。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白吉这句问话刚落,耳中就听见一阵爆发出来的大笑,神婆笑得前仰后合,象是装了弹簧一般前后摇晃着身体。
笑声歇后,屋内又恢复到死一般的沉寂,白吉还处在震惊之中,在这种时刻,这种地方,听见那种回答,她的口舌一时之间无法恢复正常功能,只能保持着异常的缄默。
杨墨面容从刚才起便没有变过,此时眉毛抖了抖,终于开口说话了:“看起来,你确实是白吉。”
这话说得神婆不住点头,眉眼弯弯的样子看起来也年轻了几分,说话之间带着笑意道:“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除了白吉,还有谁会在这时候讲出这种不正经的话来。”杨墨这话引得白吉瞟过去一眼,他却耸了耸肩膀,站起身来道,“既然你们都是‘白吉’,那么我想还是让你们单独相处一会儿,我想你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白吉正欲挽留,却听见神婆嘶哑的声音道:“女人间该有小秘密的!”她斜睨了一眼过去,正看见神婆挤着眼睛,这么一分神,再回首时,杨墨已出了小屋,轻轻带上了门。
门扉阖上之际,小屋里地气氛顿时静了下来,静得仿佛什么都不存在,静得白吉再次能够听见屋外雪花落地的声音。
“我一直在想,等见到自己的时候,要说些什么。”神婆活动着臃肿地身体,往火盆里扔着木柴,“在这个地方住久了,脑子都快生锈了。一个人整天对着山顶,什么事都没有,渐渐的啊,过去的事都快记不得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向我要证据,那件事还是我天天想,天天想,好不容易记住的呢。”
神婆看起来真地人老话多了,一讲起来便絮絮叨叨地没个完,拉拉杂杂的事讲了一堆,却没有个重点。如若不是白吉一直在神游太虚,早被烦得跳了起来。此刻她却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发呆了半晌之后,突然插嘴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我?”
被打断话头的神婆咧开嘴开,嘿嘿一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穿越时空的奥特曼。”
“你从未来来?那不是穿越吗?”
“这么说吧,我从平行宇宙来。”叹了口气,神婆一付孺子不可教的神情道,“神女当初让你选择地未来中的一个来。”
“哪一个?”
神婆仰起脸来思考半晌后慢慢地道:“一开始的那个。”
白吉怔怔地望着那张苍老的脸,一时不知该如何发问,神婆低下头去笑了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