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总有那么一个不怕死的!
果然,柳如画不负所望,满脸讥讽的道:“哼!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没有亲娘教养就是不行,喧宾夺主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谈什么孝道,你懂什么是孝道吗?”
众人点头,觉得柳如花说的有理。确实,今日丹阳自一出现就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也不知老定伯侯太夫人到底与她有何恩怨,竟在人家花甲大寿上这般的给她没脸。看来,京城各处流言满天,说她骄横跋扈、不孝祖母、不睦姐妹应该是真的。至于私见外男嘛,众人眼神交汇,是真是假就不是她们该琢磨的了,毕竟,她们又没打算找个强势而好胜的女子做儿媳……
都说千年媳妇熬成婆!她们也是从媳妇一步一步熬过来的,好不容易可以享受一下作为婆婆的待遇,可不想找个这样的煞星回家供着。
柳如心余光瞥见众人的神情,也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却是不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了,前世,她就是败在太过在乎这些虚名上。
“确实!”柳如心应道。
听了她的话,刘婉清眸光一闪,似没料到柳如心会干脆而爽快的承认下来。一时更是料不准柳如心的动作,心道:难道是她料错了?古人不是最注重孝道的吗?
也不知怎的,刘婉清的心头忽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心中警铃大作。她想到阻止柳如心接下来的话,可是,柳如心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见柳如心朱唇轻启,声音似珠玉落盘,却又透着一股虚浮,道:“本郡一没父母,二无祖母,同样也没有母族,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画怎会问出这样一个……呃,肤浅的问题?”
柳如心看了一眼主位上一脸受伤却又不忍苛责她的白氏,唇角飞扬,笑靥如花,西域女子特有的妩媚妖颜在她脸上尽显,只见她愉悦的道:“难不成,如画是要本郡孝敬一个妾吗?”
众人面色微变,似没料到柳如心会如此直白,不留情面的戳开白氏的身份,大家心里不约而同的都对柳如心多了一分忌惮。觉得她锋芒太过,伤人又伤己,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有的却非常赞同柳如心的一番动作,就好比角落的那位非常没有存在感,且着一身紫衣的妇人,她此刻就觉得柳如心是个非常难得的聪明人。
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古往今来,嫡庶分明。哪怕是平妻,在正妻面前依然要执妾礼。倘若柳如心真的要孝顺白氏而忘了根本,那才是糊涂至极。
谁不知当今太后虽是正室嫡妻,却一直不受先帝疼爱,连带着圣上也不受先皇待见。那时,先皇一味的溺宠皇贵妃薛氏,同时,差点就要废掉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而改立薛氏的儿子为太子,还是武将之首老镇国公宗政沸髯,联合文官督察御史林襄平,率领各自门下大大小小的门生,纷纷向先皇递折子,言明嫡庶之分由来已久的历史,以及其中的厉害,这才得以保住当今圣上的皇位。
皇位之争,中间不知死了多少人!还记得当年京都的菜市场门口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不知多少亡灵遥遥升天。经此一难,更加的坚固了原配嫡妻以及其子女的身份地位。这也是就算当初老定伯侯娶了西域女子为妻之后,老定伯侯的父母为何不敢休妻另娶的主要原因。
“住口!外祖母与外祖父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外祖父明媒正娶的……妻子!外祖母一向带你不薄,你不记恩,反倒红口白牙的歪曲事实!是何居心?若说为妾,倒是你口中所谓的祖母……难道她不知道我们中原有句老话叫做:聘为妻!奔为妾吗?”
今日的刘婉清穿着一件橘红色衣裙,前襟绣着白玉兰,腰间系着一条紫金腰带,挂了同色宫绦缀雪莲玉佩来压裙,从八福的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米色杏花,乌发用彩金带子向上拢起,分股缠绕了个流云髻,鬓角尚插着六朵赤金嵌红蓝宝石的簪花,两颊上玫瑰色的胭脂,唇上点着茜桃色唇脂,艳光逼人。
她见柳如心一直咄咄逼人,且没有退让的意思,又见众人神情似乎也对柳如心的态度隐有不赞同的意味,天时地利人和,她全部占全,觉得此刻正是她出击的时候,便不由得站了出来,言辞犀利,直逼要害!
刘婉清说到白氏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时,本还有些底气不足,可是,越说到最后,就越觉得自己占了真理。本来嘛,聘为妻!奔为妾!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柳如心听了刘婉清的话后,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不知道她这便宜表姐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明明对着世间的一些生存规则十分精通,有时却又彷如一张白纸,说出的话来,也只当徒增笑料。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求包养!
人过留名,燕过留声!看文的亲们,你们的脚印呢?
042 东窗事发
更新时间:2012…11…15 17:16:22 本章字数:3009
不仅是柳如心,就连一旁的大家闺秀以及那些贵妇们,看向柳如心的眼神也变得狭促起来。唛鎷灞癹晓有未出阁的贵女则是羞红了脸,有的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掩唇嗤笑。
“是妻是妾,大家心中自有公论,还轮不到别人来指鹿为马,张冠李戴!我奉劝婉清一句,有那些时间去看大周朝的律例以及野史,不如多读读女戒、女则,不仅能修身养性,教养闺阁女子条规,同样也能帮助女子知史明智。免得下次再出现这种类似情况,让人以为定伯候府苛责女儿遗孤,丢了定伯候府的脸面。”柳如心的嗓音不带一丝情绪,却又透着一股渗透人心的冷意。
刘婉清被柳如心的眼神盯的一个激灵。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说错了,回头将自己说过的话过滤了一遍,觉得并无错处,这才理直气壮的对着柳如心道:“妹妹这话是何意?难道姐姐说错了不成?自古以来,聘为妻,奔为妾!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怎的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另一成意思?这指鹿为马,张冠李戴的罪名,恕姐姐担不起!”
一旁的贵妇们看待刘婉清的眼神更加古怪起来,一些害羞的小姐们脸蛋儿红的甚至都要滴出血来。
“够了!婉清还不退下!还嫌丢人不够不成?”太夫人白氏严厉的将刘婉清喝退。刘婉清顿感委屈不已,还有一种不被人理解的痛苦。明明她也没有说错什么,只要趁胜追击就能让众人对柳如心的印象大打折扣,从此再也翻不了身,为何会换来祖母的痛诉、谴责?
刘婉清不知道的是,她的话确实一句不错,但是,出现在闺阁女子的口中,却是大大的错。有些话心中明白是一回事,宣之于口的话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聘为妻,奔为妾,深受闺训教条的闺阁女子怎会如此清楚、明白?
白氏可不管刘婉清心里如何想她。此刻,她只想对这一系列的突发事件做些补救,同时挽回一些已经丢的不知还剩多少的面子。只见她神色安详慈和,满是宠溺看向柳如心,温柔的道:“你这孩子,在我寿辰上提起自己的亲祖母,为其正名,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大姐她能有你这样懂事乖巧的孙女,就算到了泉下,也该瞑目了。只是……”白氏话锋一转,痛心疾首的道:
“不管怎么说,我虽不是你的嫡亲祖母,却也是你名义上的祖母,这么些年,也是诚心诚意的待你,你有什么不满全部对祖母来就好,何必当着这么众多宾客的面来落祖母的面子?你要知道,你身为定伯候府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祖母平时诸般教导与你,你怎能如此,如此……”
说到最后,语气中似是对柳如心透着股浓浓的失望。不过,这样却是更加的给足人们好奇、遐思的空间。
柳如心心里冷笑连连。为亲祖母正名?这是间接的承认了刘婉清那一番说辞呢!这白氏委实狡猾,她先是大义灭亲的喝退了自己的嫡亲外孙女,后又对她多有包庇,然后再对她施以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人,是一种很奇怪、复杂的动物,多以同情弱者。特别是她们生活富足,也有了一定的能力之后,这种表现,更加明显。恰巧白氏就已一副弱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顿时,引起一片唏嘘。
议论声纷纷迭起。有的说柳如心狼心狗肺,不识抬举。有的说她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也有的则是对白氏投以一把同情泪,说她是农夫养蛇,等待毒蛇长成,第一件事不是如何报恩,而是扑向农夫,反咬一口。总之,众说纷纭,却无一人在想起刘婉清方才的失言。
那个角落里坐着非常没有存在感的紫衣妇人这时走到众人面前,不无讥讽的道:“亏那柳弘泯能够做到兵部尚书一职,自己后院的那点事都理不平,却担任要职,有此官员,国将危矣!子女都调教不好,何谈思国!”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还没来得及思量她的身份,那边,在前面忙着招呼宾客的韦氏,也收到厨房管事娘子派出的那个婆子传话,急急忙忙的赶到松寿堂,刚好遇上这一幕。且柳如心今日穿了一身大红宫装绣金色凤凰于飞图腾的衣裳,站在这松寿堂里煞是显眼,以至于韦氏一进门便看见了她,也没注意到众人的异样,以及小声的嘀咕。
跟随柳如心一起的大丫鬟青璇,自见了韦氏之后,便低头跟随行的小丫头小声嘱咐了几句,然后,便见那小丫鬟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跑了出去。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哎呀,我正到处找大小姐呢,没想到你却躲在这儿了,大厨房的人说你去了大厨房大闹一场,我先时还有些不信,等看到被你发落的那些婆子后,就由不得我不问一句了,也不知大小姐在太夫人的寿辰上大闹厨房,到底是为何意?就算厨房有甚怠慢,大可等到寿宴结束,咱们一家子关起门来再算,又何必这般的兴师动众?”
韦氏正愁不能做实柳如心骄横跋扈、不敬尊长、不孝祖母的罪名,没料到,把柄竟跟长了脚似得,自个儿送到她的面前来了。韦氏心里那叫个乐儿啊!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番兴师问罪的作为差点没将白氏气个仰倒。
这个蠢妇,平日里看着是个机灵的,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刻,她的机灵劲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当年怎就挑了这样一个蠢妇做自己儿媳?
韦氏一进来便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任谁也没有注意到柳如心的唇角那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只见她面色带着一股不正常的晕红,拿着丝绢,压抑的咳嗽两声,忽又一阵晕眩袭来,身子微微摇晃两下,刚好被一旁的青璇给扶住。当青璇看见柳如心即将藏入袖中的手绢时,猛地惊叫出来,“血!郡主,您又咳血了!”
“什么!心儿又咳血了!?”那边冲忙赶过来的老定伯侯,刚好听见青璇的那句话,一时惊怒交加。
而柳如心正好在这时晕了过去,一切时间,掐的刚刚好。只是,她却漏算了祖父老定伯侯的到来。心里不由得对老定伯侯升起了一抹深深的愧疚,觉得自己一连串的设计,愧对老定伯侯对她那份浓腻的宠爱。
------题外话------
求收藏,求包养!
043 家丑
更新时间:2012…11…15 17:16:22 本章字数:3196
柳如心这一昏倒,场面一下子变得焦灼起来。唛鎷灞癹晓
刘婉清趁着混乱来到柳如心的身旁,伸手在她的人中上掐了起来,不过两下,便有血丝溢了出来,可见下手之狠。可是,柳如心却没有丝毫反应。
“你做什么,难不成,你想掐死郡主不成?”青璇一把推开刘婉清,刘婉清没有设防,被青璇推到在地。心里暗恨不已。这时,老定伯侯也来到柳如心的身旁,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轻男子。“还不快传太医!”
“小侄倒是略通雌黄之术,老侯爷若是不嫌弃的话,小侄可以先替小姐把把脉,一会儿太医来了,在确诊也是一样。”那青衣男子对着老定伯侯说道。
“那就有劳贤侄了!”
青衣男子道了句不谢,便专心的为柳如心诊起脉来,眉头微蹙,良久之后,道:“郡主是否有过寒症?看这样子,似乎被引发了出来,后又劳累过度,气短血虚,又情绪波动过大,这才导致昏迷。”说到这里,看了眼满屋子的人,愣是把后面没说完的话给压了下去。
他有心为柳如心开个调养的方子,可是碍于人家这大富大贵之家,怕是不屑,也就没再多嘴。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儿好好的为什么会晕倒?”老定伯侯环视一圈,犀利的眼神在白氏以及韦氏身上扫过,最后,目光定格在柳如心的大丫鬟青璇身上。
青璇被老定伯侯那冷厉的眼神看的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韦氏,然后兢兢战战的将柳如心从庄子上回来后所发生的一切描述了一遍,最后,眼神定格在韦氏身上,韦氏被她看的一颤,心知不好,连忙先声夺人,道:“你小丫头可别乱看啊,我可是刚刚知道大小姐回府,在场的人可是都能为我作证的。”
韦氏不由的打心眼里庆幸,幸好老定伯侯一直忧心着柳如心,没来得及将这满屋子的贵妇、千金给撵出去。
她哪里知道,这满屋子的人都在这里看着,若是不当面将事情摆弄清楚,到时,流言对整个定伯候府更加不利。老定伯侯正是预料到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将人支开。而这满屋子的人,有的虽想离开,可主人没有发话,却不好就这样走开。而有些,则是巴不得留下看个热闹。
“住嘴!”老定伯侯连忙喝住韦氏,然后看向青璇,道:“你说!若有半句虚言,别怪老夫不客气!”
“不是!是大小姐想问三太太,这偌大的候府是不是再也没有大小姐的容身之处。大小姐自从被上次被二小姐推进湖里之后,便落下病根,每逢阴雨时期就会引发旧疾,三日前下了一场大雨,小姐旧疾复发,可是,又逢姨太夫人寿辰,我们本想拦着小姐,小姐却说……”说到这里,小丫鬟似乎不敢再说下去。
韦氏见青璇毫不犹豫的将她们费劲心思掩盖下来的真相就这样爆了出来,不由气的跳脚。柳如画可是她的老来子,更是自小就被她捧在手心里的,被青璇这样一说,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了。怕是不用等到明天,整个京都都会知道柳如画骄纵跋扈,残害姐妹的事情吧。这样想着,韦氏的面色一时青白交加,恨不能扑上去撕烂青璇那张破嘴。见她话说一半又停了下来,不由咬牙切齿道:
“她旧疾复发跟我容不容得下她又有什么关系?你说,要是说不出个好歹来,本夫人第一个不饶你!”
韦氏还打着一个主意,就是这事儿若是不当着老定伯侯的面把自己指摘干净,后面可有的她受的,侯爷虽然不管内宅的事,可是,听说老二放外任时间已满,即将要回京城复职,老二媳妇儿窥觑内宅的掌家之权已久,到时虎视一旁,她还真怕应付不来。
况且,整个候府,谁不知道那小贱种乃是老侯爷的眼珠子,心头肉。她可不敢多有得罪。说到底,都怪那小贱种,明知身子不好,还从庄子上连夜赶回来,也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得小声嘀咕出来。
青璇听见,不由的悲从中来,哭的好不凄惨,哽咽着道:“三太太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大小姐身子不好,一直安心呆在庄子上养病,可也不知哪个挨千刀的,愣说大小姐不孝,祖母为其担忧致病,她却不能床前伺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