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音璇彻底愣住,不敢相信的看向站在门边的两个人,而门口,骏马之旁,毕少白震惊的看着院门敞开的院子里,那在门边拥抱在一起,甚至亲吻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天那!裴九幽在片刻的震惊之后,掩嘴一笑,桃花眼里闪烁着精光,这倒是精彩了,小沫儿竟然和阙云吻在了一起,毕少白估计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唇上异常的湿濡感觉让伊夏沫只感觉心头一阵翻滚,恶心的感觉在瞬间席卷而来,可是她却忘记推开阙云的身体,思绪依旧停留在阙云的身份上,如果说第一次走进这里,她就感觉这屋子有股熟悉感觉,那此刻阴晴不定的阙云给她的诡异感觉更加的浓郁。
“阙云!”狂吼着,毕少白倏的冲进了院子里,脸上有着狂绝的暴怒,在裴九幽玩味的视线里,整个人却已经如同疾风般的掠过,狠厉的一掌直接袭击向阙云的后背。
太过于镇静!他是笃定了自己不会出手吗?伊夏沫平静的打量着浑然不在意身后危险的阙云,一个人,如果在那样的凌辱之下依旧活着,说明他有着必须活下去的理由,可是他为什么这样的镇定?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会因此丧命。
“毕少白!”音璇在毕少白狂怒的吼声里终于缓过神来,快速的一个掠身,在毕少白狠毒的一掌打向阙云后背时,快速的出手挡了下来,高挑的身影迅速的将阙云给拉到了身后。
“野丫头,你疯了!”毕少白愤怒的看着脸色已经平静的伊夏沫,抓狂的摇晃着她的肩膀,一双眼满是愤怒和隐匿下的痛苦,她竟然让这个低贱的男人吻了她。
杀手除了一流的身手,除了冷血无情的心之外,还有寻常人没有敏锐感觉,伊夏沫视线越过毕少白的肩膀看向又归于冷漠的阙云,任何一个人的性格形成都有特定的理由,而他因为什么呢?
毕少白看着依旧盯着阙云不曾眨眼的伊夏沫,心头剧烈一痛,为什么她可以为了凤修舍命,可以为了裴傲挡剑,可以让阙云吻了她,却从来不回应他的感情。
痛苦和刚刚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再看着伊夏沫那因为刚刚一吻而微微红肿的双唇,毕少白只感觉愤怒,虽然之前因为她对裴傲的维护不欢而散,可是听到裴九幽说她来五福巷找阙云这个小倌时,毕少白却还是忍不住的跟了过来,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是她多心了,还是阙云原本就不简单,伊夏沫视线慢慢的从被音璇维护的阙云身后转了过来,这才看向愤怒抓着自己的毕少白,七天不见,他竟然瘦了许多,脸颊凹陷下来,眼下更是灰黑的一圈,似乎是不曾好好休息。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啪的一下打开伊夏沫伸过来的手,毕少白低吼的开口,怒火已经炽热的燃烧在双目之中,可是打开她手的瞬间,后悔却也在同时席卷而来,这是野丫头第一次这样主动的亲近他。
他一直在生气,而这七天,伊夏沫也回想着之前自己和毕少白的一切,可是却依旧无法找到他生气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的不悦,甚至会这样冷漠的打掉她的手。
“沫儿,你不替我熬药吗?”阙云冰冷冷的嗓音从音璇背后响起,直接走了过来,捡起地上的药,异常魅惑的脸虽然是一片的冰冷,可是那语调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似乎肯定了伊夏沫会答应熬药。
“要喝药,自己熬,你以为我王嫂是你家佣人吗?”音璇火大的开口,一把拽过不知死活的阙云,却依旧戒备的看向站在伊夏沫身边的毕少白,他可是血战沙场的将军,草菅人命对毕少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放手!”狭长的双眼倏的撇了过去,扫了一眼音璇拽住自己的衣袖,阙云冷冷的出声,嫌恶的甩开音璇的手,如同没有看见她一瞬间痛苦而难堪的神色。
“找死!”满腔的怒火,毕少白蹭的一下转过身来,熊熊火焰燃烧的双目狠狠的盯着俊美如同女子般的阙云,身影一个上前,在音璇根本来不及防备下,却已经快速的掐住了阙云的咽喉,手上一个用力,那单薄而雪白的身影竟被直接扔出了好远,重重的砸在地上。
阵阵灰尘漫了上来,轻咳着,后背被狠狠的撞击在了墙上,阙云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高傲模样,似乎被狼狈扔出来的人不是自己一般,颠倒众生的擦去漫脸上的灰尘。
在X岛,训练的第一步就是挨打,被人当做沙包一样,不但是培养一个杀手的忍耐力,更是让他们聚集起仇恨,慢慢的冷酷下情绪,不再有平常人的喜怒哀乐,阙云被摔出去的那一瞬间,伊夏沫视线没有任何的转移,虽然撞击的很重,可是他却躲避开了身体的要害部位,虽然是一个个细微到不让人注意的撑手动作,可是伊夏沫太熟悉了,那样的一个动作,将大部分的力量从手掌上转移,避免了他肘骨被直接撞伤。
双雄斗情 064章 惨遭杀害
“毕少白,你疯了!”看着狼狈摔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的阙云,音璇火大的吼了一声,快速的跑了过去要搀扶起阙云,可是依旧被他狠狠的打开手。
“不用。”踉跄的扶起墙壁站起身来,阙云傲然挺立起身体,一脸不屑的扫了一眼毕少白,随即漠然的转身向着屋子走了去。
“本将军今天就折断你的傲骨!”看着目中无人的阙云,毕少白连日的火气再次喧嚣的迸发出来,狠狠的盯着擦身而过的阙云,暴怒而张狂的脸上有着肃杀的火光。
确实够目中无人,看都不看毕少白一眼,阙云佝偻着被摔痛的身体,慢悠悠的走过,神态倨傲,隐约里甚至可以感觉出那股发自骨血之中的不屑。
“找死!”被彻底的激怒,毕少白森冷一笑,可惜还没有任何动作,手却已经被伊夏沫给拉住,片刻的失神后,俊朗的脸上转为自嘲的苦笑,垂着眼看着得意不已的阙云,喃喃的开口,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也似乎是说给伊夏沫听,“你就这样护着他?”
“不要难为他。”阙云如果不是普通的小倌,那么他居然能忍受范中直的强暴,就可以看的出他绝对不会是普通人那么的简单,她不能让毕少白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就竖立起一个强大的敌人,尤其是阙云这样阴谲诡异的敌人。
“难为他?”毕少白放声冷笑着,深深的看了一眼神色严峻的伊夏沫,第二次甩开她的手,转身向着院子外走了去,“如你所言,我不会难为他。”
又是这样空洞的笑声,又是这样陌生到让人心疼的背影,伊夏沫拧着眉头看着大步走出去的毕少白,思虑了一下,随即快速的追了过去,“毕少白,等等。”
“裴王妃,你自重。”脚步没有停顿,毕少白依旧大步的走着,可是出口的话却是那么的疏离,即使在皇宫,即使面对着裴傲,他也不曾用这样的称呼叫她。
从不会强人所难,再次被拒绝,伊夏沫停了步子,看着毕少白拐出了巷子,然后身影渐渐融入了喧闹的人群里,片刻后,就再也寻不见了。
心头有着一丝的烦忧,这是除了姐姐的安全外,伊夏沫第一次感觉到了烦恼,如同过去的七天一样,她一直在想毕少白到底怎么了?刚刚她原本想要直接去问清楚明白,可是他却甩开了她的手独自离开了。
“主子,是裴王妃。”马车缓缓的行驶在街市上,远远的看见走在人群里的伊夏沫,伤势已经痊愈一般的敬德随即回头对着马车里的凤修开口。
“嗯,停下来。”依旧是那般温润如水的嗓音,凤修清朗的开口,掀开马车的帘子,温雅一笑,“夏沫,去哪,我送你。”
如玉般高雅的气息,虽然是病弱的苍白,可是却是丝毫不减少凤修的姿态,更何况此刻他面带温柔的笑容,目光清澈如水,让街市之上的人不由投过探寻的目标。
“好。”对着敬德点头招呼过,伊夏沫上了马车,异常温暖的气息在瞬间席卷而来,越接近年关天越寒,凤修的马车里竟然放了两个碳笼,都烧的旺旺的,异常的暖和。
“怎么了?一个人在街上。”苍白的脸瘦削下来,凤修轻声的询问,柔和异常的嗓音似乎能让人放下戒备。
“毕少白在生我的气,甚至会叫我裴王妃。”理不清楚,伊夏沫抬起头,目光求助的看向凤修,在苍紫王朝,或许也只有他可以让她倾诉一下,如同当初面对姐姐一般。
“你惹到他了。”凤修虽然不清楚,可是这些日子,毕少白自从离开红袖楼之后,就一直住在左丞相府,甚至不曾出门,看来果真是和夏沫赌气。
“第一次,他问我如果你和他同时遇到危险,我会先救谁。”思虑着,从毕少白赌气去红袖楼住了几天开始说起,伊夏沫静静的阐述着,扫了一看凤修失笑的面容,不由暗自一恼,这表情她太熟悉,因为当时裴傲也是这样似笑非笑的模样,似乎她做了什么蠢事一般。
“傻丫头。”忍俊不禁的摇头笑着,凤修宠溺的看着伊夏沫那蹙起的眉头,不由伸过手,冰冷的手指轻轻的扶平她皱起的眉峰,“丫头,你当毕将军是朋友,可是他却是喜欢你,所以才会嫉妒你要第一个救我而已。”
喜欢?重复了一下凤修的话,伊夏沫有着不理解,什么样的关系可以称之为喜欢,如果喜欢她,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的打开她的手,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了。
“既然你说第一次,看来还有第二次。”看着伊夏沫一副不解的模样,凤修不由开口岔开了话题,毕少白虽然喜欢上了夏沫,可惜他却不了解,至少没有裴傲了解夏沫的性格,她在冷宫住了十多年,根本不懂人和人之间的关系。
“七天前,我和裴九幽去了红袖楼,他误会我手指上的针扎伤痕是裴傲弄出来的,所以和裴傲打了起来。”想着那一夜的情形,伊夏沫隐匿下不解,再次开口对着凤修诉说起来,那一次,毕少白似乎气的更加严重。
“这次毕将军不是嫉妒我了,而是嫉妒你维护裴王爷。”心头不由为毕少白默默的哀悼一声,这个直来直去的将军,却半点没有明白夏沫的行为方式,甚至说话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嫉妒?因为喜欢我?”伊夏沫思绪快速的流转着,想起当初在组织里,曾经发生过的一次内乱,而当时似乎就是因为电嫉妒结为搭档的黑夜和白玫,所以杀了黑夜,最终却死在了白玫的枪下,而白玫最后却用一个子弹结束了她杀手的一生。
“是啊,毕将军如此维护你,可是你却是因为为了绣嫁衣而伤了手,这原本就让他嫉妒了,最后你却为了保护裴王爷而挡下他的剑,所以毕将军更是怒了。”大掌揉了揉伊夏沫的头,凤修微微一叹,这个单纯的丫头,虽然性情异常的冷漠,可是感情却懵懂的如同白纸一张。
“可是那原本就是一个误会,我自然不能让他伤害到裴傲。”似乎有些的明白,伊夏沫平静的开口,虽然裴傲对她有过几次折磨,甚至差一点让她丢了性命,可是那一次东大街的刺杀,却是裴傲杀了匡衡,救了自己和眼前的凤修,她那时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让任何人伤害到裴傲,还他这个救命之情。
“你只是因为事情和裴王爷无关,所以才要挡下一剑,可是毕将军却以为你对裴王爷有情,所以才会挡在危险前面。”凤修疲惫了一天的身体似乎慢慢的放松下来,在她面前,似乎感觉特别的安静,虽然曾经目睹过她杀人的模样,异常的冷漠,手段狠厉,可是在他的眼里,眼前这个半大的丫头却是单纯如纸,温暖着他孤寂多年的心。
“我明白了。”伊夏沫点头应下话,因为喜欢她,所以刚刚在阙云那里,他才会那样的生气,甚至对阙云动手,自己只是维护了裴傲,他就那般的愤怒,而今天她竟然没有躲避开阙云的亲吻,难怪他甩开她的手。
看着申请不再迷惘的伊夏沫,凤修忽然有着一瞬间的后悔,随即又自嘲一笑,他在想什么?毕少白终有一天会了解夏沫的思考模式,而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与他没有关系。
“可是即使真的是因为裴傲,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片刻的沉默里,伊夏沫突然的开口,视线落在凤修苍白的脸颊上,清冷的小脸异常的严肃,“那一次,他杀了匡衡,救下你之后,我就告诉自己,这个情我会一辈子记得。”
一瞬间,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扉再次的波动起来,凤修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可是太多的情绪倏地从胸口涌了上来,纷乱着,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苍白无力的笑了笑,动作异常轻柔的拥着伊夏沫单薄的身躯,这个傻丫头。
“大人,出事了。”马车突然被勒停下来,一个黑影快速的停落在马车旁,对着车窗边的凤修快速的开口,“城郊三里外,孟家庄,范中直被人杀了。”
“什么?”凤修神色一变,随即的点了点头,“敬德,赶过去。”原本只是悠悠行驶的马车此刻在马鞭高高扬起下,向着三里外的孟家庄狂奔而去,范中直被人杀了,这个锦衣卫找了十多日都没有找到的人,竟然被人提前杀了,究竟还有谁消息如此的灵通,竟然可以赶在锦衣卫之前就找到人,又和范中直有什么仇恨,不惜直接杀了人,弃尸在凶案现场。
三里外,孟家庄,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庄,是范中直一次在赌场上赢过来的,因为嫌弃这庄子离皇城太远,而且破落不堪,所以只有一个老仆人打扫看管着,外人竟没有人知晓或许范中直都忘记了这个三年前赢回来的庄子,如果不是这一次的躲避的话。
“大人,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范公子被当场毙命,致命伤正是胸口这伤口,不是刀伤和剑伤,反而像是活生生的被人用手插进了胸口,插碎心脉而死。”锦衣卫快速的勘察着现场,对于这样凶残至极,而且手法诡异的杀人案子倒是第一次遇见。
究竟有多么深厚的内力,才能让血肉之躯的手掌化为刚硬锋利的刀剑一般,穿过厚重的衣服,整齐的切入胸口,掐断人的心脉,庞宝宝神情异常的冷峻,杀的不是普通人,可是当今尚书范鹰唯一的儿子,当今太后的亲侄子。
而且还是锦衣卫搜索不到,却被对方抢先找到,甚至下了如此重的杀手,究竟是谁?除了那次从毕少白劫亲的神秘骑兵,这是第二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势力,和那些骑兵是一路人马,还是另有目的,为了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大人,没有发现武三的尸体,不过屋子里的器物看来是两个人居住在这里,其中拓了一个脚印,已经确定是武三的脚印。”屋子里的锦衣卫快速的拿着两张纸走了出来,对着轮椅之上的庞宝宝迅速的回禀。
“告诉所有的兄弟,不要放弃对武三的搜捕,现场维护不动,尚书大人和右相大人一会就会到。”点了点头,庞宝宝灰色的脸上阴鹜的闪着光芒,武三逃了?还是被抓了?这又是无法解开的谜。
庄子外马车声隐约的传了过来,庞宝宝快速的让手下推着自己的轮椅迎了过去,却见敬德快速的勒停了马车,掀开了帘子,露出凤修一贯苍白而赢弱的脸庞。
“大人。”随着庞宝宝的招呼声,四周的锦衣卫悉数恭敬的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可是那一张张平日里总是阴沉诡异的脸上却有着百分百的忠诚。
微微的点了点头,凤修下了马车,却没有向庞宝宝走去,反而是站在马车旁伸过一只手,在众人疑惑的视线里,伊夏沫从马车里探出身来,看了看凤修伸过来的手,在他柔和的视线里,终究还是将手放到了他的掌心里,而不是独自跳